第十四章 铁言教团
马车一路颠簸着，沿着海岸线和大山脚下的边缘一直向前。
一路上响起李肆好奇宝宝似的询问声，“你平时都这么好心的去海滩为新人讲述规矩的么？”
“不，这种差事一个月也就一次，我说过了，深渊之门每个月开一次，你明白吗……”
渔夫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肆聊着，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好心？哼，也算是吧，反正收来的金币都要上交给教团，他何尝不是在做义工。
“那座大山的后面有什么？”李肆继续发问。
“没有什么……你看到的大山只是一个参照物，我说过，深渊之城的空间概念不太一样。”
“所以那不是一座真正的山？”
“也不对，”渔夫懒洋洋的回答，“那座山里有许许多多的道路，分别通往黑暗城的不同地域。”
“深渊之城……就是那个黑暗城在哪里？”李肆又问。
“这里就是黑暗城，你脚下的这片土地，都是黑暗城……”渔夫指着一边的海岸线，“看到那片黑海没有，被海水包围着的所有土地都是‘黑暗城’”
“还有其他的深渊之城么？”他继续提问。
“啧，我不知道……”
“那黑海的对面有什么？”继续问。
……
“听着小子……”渔夫终于受不了了，“虽然我说不收你钱，但不代表我什么东西都要回答你！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看到渔夫摆着个臭脸不再理他，李肆识趣的闭嘴了。
马车喀喀喀的继续颠簸着在泥路上前进，忽然，李肆看见前方路边站着一个十分高大的身影，对方好像肩上扛着什么，手里又拿着一根东西正一口一口啃着。
马车继续前进，李肆很快看清了那个人影，那是一个长相十分奇怪的人，他的脸十分的长，双眼很小，下颚更是极度突出，嘴巴则显得很大。而那个被他扛在肩上的东西，实际上是一具尸体——应该说是半具尸体，只剩下了上半身，李肆觉得尸体还有点眼熟，好像就是刚刚和李肆同一批上岸的一个矮个子，对方还出声指出了短发小姑娘没有给钱……
但他现在已经死不瞑目了，而且正在一点点的进入那个怪人的大嘴里，高大怪人手里拿着他的一条断掉的手臂，正在一口口吃着，很香的样子。
老话说有的人可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也有的人活不过三天。
马车经过这个身高惊人的高大怪人身边时，渔夫目不斜视，当没有看见，李肆也跟着目不斜视，看向远处的风景，怪人没有作出其他动作，只是森森的看着马车离去。
“你看，我说过了，人命在深渊真的一文不值……”海风中传来渔夫的感慨。
“所以那些独自离开的人都会遭遇危险？还有那个被黑袍人带走的短发女生呢，她也死了么？”李肆问道。
“嚯？怎么啦……那个女的是你什么重要的人么？”渔夫瞟了他一眼。
“不是的，我只是之前在侵蚀世界里见过她……”
“忘了她吧，带走她的应该是灵教的人，她已经没救了。”渔夫淡淡的说道。
“会被吃掉？”
“差不多吧……灵教是一群喜欢玩弄灵魂和肉体的疯子，她就算活下来，也只会被丢进灵魂山里面当燃料，”渔夫的语气平静，仿佛这在深渊中是最常见的事情，人吃人才是属于这里的旋律，“每个人都会根据命运的指引走向未知……当然，你现在受到了伟大黑矩的指引，不用再担心自己会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李肆没有再深究，但他发现这个老头有时有点神神叨叨的像个什么神棍，但看他懒散的样子，又根本不像神职人员，他不禁好奇的问道：“你说的那个‘黑矩’是指的什么？”
渔夫忽然扭过头来，眼神中冒出了一丝敬畏的神情，“黑矩是超脱的守望者，深渊之城中的伟大存在之一，祂为我们提供坚如磐石的庇护所，祂制定了永恒运转的规则，祂的壁垒跨越时空，祂的规矩就是我们的灯塔。”
“祂？”李肆注意到渔夫口中的这个人称，“祂是神明么？”
“你可以这么理解，”渔夫又恢复了懒散的神态，“但和你曾经在凡人世界中理解的那些宗教描绘的‘神’不一样，祂是真实存在的，祂就在那里……”
李肆明白了，一个活生生的神！无需任何多余的描绘——祂就在那里。
“深渊中还有很多这样的‘伟大存在’么？”
“有不少吧……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听着小子，少去打听那些有的没的，不是任何伟大存在都和吾主黑矩一样宽容的……好了，我们快到了。”
说着，马车翻越了一个小山坡，李肆远远就看见前方一座巨大的城市跃入视线，城中的灯火光芒照亮了整片黑色的天空。
“欢迎来到——铁言教团……”渔夫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豪之感。
说是“教团”，实际上这就是一座可以容纳数十万人的巨型城邦，李肆甚至看到城邦的边缘有着一圈高达几十米的宏伟城墙，和中世纪的城堡城墙不同的是，这里的城墙表面完全是光滑的石壁，每隔一段距离还挂着一幅几乎覆盖正面墙体的巨大旗帜，旗帜上刻画着许多虚幻的咒文，熠熠生辉的咒文甚至在流动，好像在守护着巨大的高墙。
马车接近了城墙后，李肆又发现城墙实际并不是只有看上去的几十米高，城外的地面和城墙之间还有一条深不可测的裂缝，他看到城墙一直延申下这条裂缝深处，根本看不见墙根，裂缝下方并不是什么黑暗的深渊，而是刺眼的流光！无数流动的咒文在裂缝深处闪耀着，形成一条巨大的地下光河……
李肆感叹着这座城墙的神奇，马车已经走过了城墙——这座城并没有什么城门，一条凌空的石桥跨过裂缝直通城内，迎面看见的就是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远处一栋巨大的建筑物……李肆不知道那是不是建筑物，它十分的奇特，看上去就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立方体，耸立在城市的中心，体积极度巨大，高处直接延伸入黑色的空中，李肆感觉到一股宏大的恐怖气息萦绕在建筑物的上空，使得这座黑色的建筑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光彩”却依然“夺目”。
马车行走的这条笔直大道实际上被无数巨大的石柱架在空中，两旁下方能看见无数低矮的平房，一圈一圈鳞次栉比，街道、车马、人流、灯火，鲜活的生气铺面而来，整个城市就像被一个个阶梯一直往下延申，接近外城墙的地方反而比城外地面低很多很多，中央的黑色建筑和城门的入口反而是城市的最高平面。
生活在深渊的人们，竟然有如此的多……难道他们都是和他一样的狩猎者吗？李肆忍不住问了出来。
“狩猎者？当然不是，他们大多数都是凡人，深渊里同样活着许多凡人，大多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拖入深渊者的后代罢了……不过能居住在壁垒之内的凡人都是吾主的信徒。”
“啊，原来教团庇护着这么多的人，真是伟大啊~赞美伟大的黑矩！”
李肆趴在马车的边缘，一脸傻笑的尽情参观着这座在深渊中闪耀着光明的城市，还没入教就改口称颂起黑矩来了……
渔夫翻了个白眼，又踢了脚马屁股，让马车跑的更快一些，这条宽广的高架桥上没有任何其他的行人，它直通教团的圣殿，凡人没有资格使用它。
马车来到了那栋巨大黑色建筑的下方，和它宏伟的体积相比，它的门面却显得小气了一些。只见一个方形的、小小的门洞开在巨大黑色建筑平滑的墙根上，门左右两边有两排架着燃烧火盆的架子，门前还站着一位骑士样子的人，他身上穿着一套奇特的灰色铠甲，看着并不厚重，也没有覆盖全身，腰部、手臂、关节等地方露出了一圈圈缠绕着的灰色绷带，隐约能看见绷带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咒文，胸甲表面还刻着一个图案——一个被一圈星环缠绕的六面体结构。
渔夫在距离大门不远处跳下马车，示意李肆一起跟上，“门前那个是一位铁言骑士，他们虽然同样是狩猎者，但都是非常接近吾主的侍奉者，你最好不要打扰他……”渔夫好心的提醒了李肆一句。
就在这时，十分凑巧的，一个穿着黑色罩袍的老人从门洞里面走了出来，渔夫看见那个黑袍人，恭敬的迎了上去，“尊敬的主教大人，我为教团带来了一位新来的迷途者，他同样赞颂伟大黑矩的光辉，希望加入教团……”渔夫一边说一边将李肆拉到跟前。
这位被称作主教大人的黑袍人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跟野人似的李肆，好像见多了这种情况，平静的开口：“噢……新加入黑暗城的狩猎者是吧？先跟我来吧……”
这位主教大人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往门洞里走去，渔夫则催促着李肆赶快跟上，“别愣着了，接下来你就跟着主教大人，如果你成功加入教团，他自然会告知你该知道的事情，我先走了……李肆是吧，有缘再见吧！”
说完渔夫扔下李肆，就头也不回的架着马车走了。
李肆高兴的挥手和他告别，然后赶忙跟上那个已经走入门洞的主教大人。
路过门前那个骑士的身边时，对方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样子，这个铁言骑士没有带头盔，露出一张僵硬的脸，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李肆怀疑对方已经睡着了……
黑色建筑的内部并没有李肆想象中的开阔大厅，只有一条七拐八拐的走廊，两边不时路过一些紧闭的大门，不知道门后有什么，走廊上燃着火把，提供着不太明亮的照明，很快他就在主教的带领下抵达了一扇开着的门前。
“你进入这间房子，跪在那个祭坛前面，闭上双眼即可，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如果等下你还能活着走出这扇门，那你就是教团的新成员……”黑袍主教面无表情的将李肆推入房间内，然后干脆利落合上了大门。
李肆有点无语的看着紧闭的大门，这教团的人怎么都神神叨叨的，这入教仪式就这么不靠谱的吗？
没错，好像就是这么简单，铁言教的入教流程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仪式，一切交给伟大黑矩的规则即可，根本不需要人为的去做什么宣讲、甄别之类的东西。
李肆觉得那句“如果等下你还能活着走出这扇门……”并不是那个死人脸主教的玩笑，对方看上去不像是会开玩笑的样子。
“那么，来都来了……”李肆耸了耸肩，走到房间里那个高出地面一些的祭坛前面，双腿跪坐，作出一副十分虔诚的样子。
这个祭坛很简陋，其实就是一个凹陷的小水潭，水潭里是一滩黑色的水，完全静止无波的黑水，李肆甚至能从这摊水的倒影中清晰看见自己的样子。
他遵照主教的说法，闭上了眼睛。
一路上响起李肆好奇宝宝似的询问声，“你平时都这么好心的去海滩为新人讲述规矩的么？”
“不，这种差事一个月也就一次，我说过了，深渊之门每个月开一次，你明白吗……”
渔夫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肆聊着，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好心？哼，也算是吧，反正收来的金币都要上交给教团，他何尝不是在做义工。
“那座大山的后面有什么？”李肆继续发问。
“没有什么……你看到的大山只是一个参照物，我说过，深渊之城的空间概念不太一样。”
“所以那不是一座真正的山？”
“也不对，”渔夫懒洋洋的回答，“那座山里有许许多多的道路，分别通往黑暗城的不同地域。”
“深渊之城……就是那个黑暗城在哪里？”李肆又问。
“这里就是黑暗城，你脚下的这片土地，都是黑暗城……”渔夫指着一边的海岸线，“看到那片黑海没有，被海水包围着的所有土地都是‘黑暗城’”
“还有其他的深渊之城么？”他继续提问。
“啧，我不知道……”
“那黑海的对面有什么？”继续问。
……
“听着小子……”渔夫终于受不了了，“虽然我说不收你钱，但不代表我什么东西都要回答你！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看到渔夫摆着个臭脸不再理他，李肆识趣的闭嘴了。
马车喀喀喀的继续颠簸着在泥路上前进，忽然，李肆看见前方路边站着一个十分高大的身影，对方好像肩上扛着什么，手里又拿着一根东西正一口一口啃着。
马车继续前进，李肆很快看清了那个人影，那是一个长相十分奇怪的人，他的脸十分的长，双眼很小，下颚更是极度突出，嘴巴则显得很大。而那个被他扛在肩上的东西，实际上是一具尸体——应该说是半具尸体，只剩下了上半身，李肆觉得尸体还有点眼熟，好像就是刚刚和李肆同一批上岸的一个矮个子，对方还出声指出了短发小姑娘没有给钱……
但他现在已经死不瞑目了，而且正在一点点的进入那个怪人的大嘴里，高大怪人手里拿着他的一条断掉的手臂，正在一口口吃着，很香的样子。
老话说有的人可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也有的人活不过三天。
马车经过这个身高惊人的高大怪人身边时，渔夫目不斜视，当没有看见，李肆也跟着目不斜视，看向远处的风景，怪人没有作出其他动作，只是森森的看着马车离去。
“你看，我说过了，人命在深渊真的一文不值……”海风中传来渔夫的感慨。
“所以那些独自离开的人都会遭遇危险？还有那个被黑袍人带走的短发女生呢，她也死了么？”李肆问道。
“嚯？怎么啦……那个女的是你什么重要的人么？”渔夫瞟了他一眼。
“不是的，我只是之前在侵蚀世界里见过她……”
“忘了她吧，带走她的应该是灵教的人，她已经没救了。”渔夫淡淡的说道。
“会被吃掉？”
“差不多吧……灵教是一群喜欢玩弄灵魂和肉体的疯子，她就算活下来，也只会被丢进灵魂山里面当燃料，”渔夫的语气平静，仿佛这在深渊中是最常见的事情，人吃人才是属于这里的旋律，“每个人都会根据命运的指引走向未知……当然，你现在受到了伟大黑矩的指引，不用再担心自己会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李肆没有再深究，但他发现这个老头有时有点神神叨叨的像个什么神棍，但看他懒散的样子，又根本不像神职人员，他不禁好奇的问道：“你说的那个‘黑矩’是指的什么？”
渔夫忽然扭过头来，眼神中冒出了一丝敬畏的神情，“黑矩是超脱的守望者，深渊之城中的伟大存在之一，祂为我们提供坚如磐石的庇护所，祂制定了永恒运转的规则，祂的壁垒跨越时空，祂的规矩就是我们的灯塔。”
“祂？”李肆注意到渔夫口中的这个人称，“祂是神明么？”
“你可以这么理解，”渔夫又恢复了懒散的神态，“但和你曾经在凡人世界中理解的那些宗教描绘的‘神’不一样，祂是真实存在的，祂就在那里……”
李肆明白了，一个活生生的神！无需任何多余的描绘——祂就在那里。
“深渊中还有很多这样的‘伟大存在’么？”
“有不少吧……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听着小子，少去打听那些有的没的，不是任何伟大存在都和吾主黑矩一样宽容的……好了，我们快到了。”
说着，马车翻越了一个小山坡，李肆远远就看见前方一座巨大的城市跃入视线，城中的灯火光芒照亮了整片黑色的天空。
“欢迎来到——铁言教团……”渔夫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豪之感。
说是“教团”，实际上这就是一座可以容纳数十万人的巨型城邦，李肆甚至看到城邦的边缘有着一圈高达几十米的宏伟城墙，和中世纪的城堡城墙不同的是，这里的城墙表面完全是光滑的石壁，每隔一段距离还挂着一幅几乎覆盖正面墙体的巨大旗帜，旗帜上刻画着许多虚幻的咒文，熠熠生辉的咒文甚至在流动，好像在守护着巨大的高墙。
马车接近了城墙后，李肆又发现城墙实际并不是只有看上去的几十米高，城外的地面和城墙之间还有一条深不可测的裂缝，他看到城墙一直延申下这条裂缝深处，根本看不见墙根，裂缝下方并不是什么黑暗的深渊，而是刺眼的流光！无数流动的咒文在裂缝深处闪耀着，形成一条巨大的地下光河……
李肆感叹着这座城墙的神奇，马车已经走过了城墙——这座城并没有什么城门，一条凌空的石桥跨过裂缝直通城内，迎面看见的就是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远处一栋巨大的建筑物……李肆不知道那是不是建筑物，它十分的奇特，看上去就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立方体，耸立在城市的中心，体积极度巨大，高处直接延伸入黑色的空中，李肆感觉到一股宏大的恐怖气息萦绕在建筑物的上空，使得这座黑色的建筑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光彩”却依然“夺目”。
马车行走的这条笔直大道实际上被无数巨大的石柱架在空中，两旁下方能看见无数低矮的平房，一圈一圈鳞次栉比，街道、车马、人流、灯火，鲜活的生气铺面而来，整个城市就像被一个个阶梯一直往下延申，接近外城墙的地方反而比城外地面低很多很多，中央的黑色建筑和城门的入口反而是城市的最高平面。
生活在深渊的人们，竟然有如此的多……难道他们都是和他一样的狩猎者吗？李肆忍不住问了出来。
“狩猎者？当然不是，他们大多数都是凡人，深渊里同样活着许多凡人，大多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拖入深渊者的后代罢了……不过能居住在壁垒之内的凡人都是吾主的信徒。”
“啊，原来教团庇护着这么多的人，真是伟大啊~赞美伟大的黑矩！”
李肆趴在马车的边缘，一脸傻笑的尽情参观着这座在深渊中闪耀着光明的城市，还没入教就改口称颂起黑矩来了……
渔夫翻了个白眼，又踢了脚马屁股，让马车跑的更快一些，这条宽广的高架桥上没有任何其他的行人，它直通教团的圣殿，凡人没有资格使用它。
马车来到了那栋巨大黑色建筑的下方，和它宏伟的体积相比，它的门面却显得小气了一些。只见一个方形的、小小的门洞开在巨大黑色建筑平滑的墙根上，门左右两边有两排架着燃烧火盆的架子，门前还站着一位骑士样子的人，他身上穿着一套奇特的灰色铠甲，看着并不厚重，也没有覆盖全身，腰部、手臂、关节等地方露出了一圈圈缠绕着的灰色绷带，隐约能看见绷带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咒文，胸甲表面还刻着一个图案——一个被一圈星环缠绕的六面体结构。
渔夫在距离大门不远处跳下马车，示意李肆一起跟上，“门前那个是一位铁言骑士，他们虽然同样是狩猎者，但都是非常接近吾主的侍奉者，你最好不要打扰他……”渔夫好心的提醒了李肆一句。
就在这时，十分凑巧的，一个穿着黑色罩袍的老人从门洞里面走了出来，渔夫看见那个黑袍人，恭敬的迎了上去，“尊敬的主教大人，我为教团带来了一位新来的迷途者，他同样赞颂伟大黑矩的光辉，希望加入教团……”渔夫一边说一边将李肆拉到跟前。
这位被称作主教大人的黑袍人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跟野人似的李肆，好像见多了这种情况，平静的开口：“噢……新加入黑暗城的狩猎者是吧？先跟我来吧……”
这位主教大人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往门洞里走去，渔夫则催促着李肆赶快跟上，“别愣着了，接下来你就跟着主教大人，如果你成功加入教团，他自然会告知你该知道的事情，我先走了……李肆是吧，有缘再见吧！”
说完渔夫扔下李肆，就头也不回的架着马车走了。
李肆高兴的挥手和他告别，然后赶忙跟上那个已经走入门洞的主教大人。
路过门前那个骑士的身边时，对方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样子，这个铁言骑士没有带头盔，露出一张僵硬的脸，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李肆怀疑对方已经睡着了……
黑色建筑的内部并没有李肆想象中的开阔大厅，只有一条七拐八拐的走廊，两边不时路过一些紧闭的大门，不知道门后有什么，走廊上燃着火把，提供着不太明亮的照明，很快他就在主教的带领下抵达了一扇开着的门前。
“你进入这间房子，跪在那个祭坛前面，闭上双眼即可，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如果等下你还能活着走出这扇门，那你就是教团的新成员……”黑袍主教面无表情的将李肆推入房间内，然后干脆利落合上了大门。
李肆有点无语的看着紧闭的大门，这教团的人怎么都神神叨叨的，这入教仪式就这么不靠谱的吗？
没错，好像就是这么简单，铁言教的入教流程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仪式，一切交给伟大黑矩的规则即可，根本不需要人为的去做什么宣讲、甄别之类的东西。
李肆觉得那句“如果等下你还能活着走出这扇门……”并不是那个死人脸主教的玩笑，对方看上去不像是会开玩笑的样子。
“那么，来都来了……”李肆耸了耸肩，走到房间里那个高出地面一些的祭坛前面，双腿跪坐，作出一副十分虔诚的样子。
这个祭坛很简陋，其实就是一个凹陷的小水潭，水潭里是一滩黑色的水，完全静止无波的黑水，李肆甚至能从这摊水的倒影中清晰看见自己的样子。
他遵照主教的说法，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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