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床
自己在镜子里面看到的人，是幻觉吗？
那个自称叶琉璃的美丽女子，是如同酒馆老板所说的那种变化成美好事物欺骗自己的怪物吗？
李肆暂时没有答案，他回到家后，将镜子摆在了房间的角落，然后揭开了那块布，现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多了一面大镜子——虽然它并不能当镜子用。
镜子不会照出李肆的样子……而且什么也照不出，好吧，镜子的另一面好像被一块绸布盖住了，完全看不到那个房间的样子，如果是某些有着变态窥视欲的家伙，可能会大失所望。
“叶小姐？”李肆试着叫了一声。
“我在……”镜子后面传来叶琉璃的声音，“你回到安全的地方了吗？”
“是的，我到家了。”他后退两步，轻松的坐到了床上，这时镜子一亮，叶琉璃揭开了那块用于遮盖的绸布，出现在镜面背后，朝镜子的这一头扫视了一眼。
在之前的一段时间中，叶琉璃已经摸透了这个镜中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几个大书架上的书以外，整个房间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这个房间有个十分神奇的特性，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房间里的“状态”就会变回到之前的样子。
例如那些烛台，上面的蜡烛好像永远都烧不完，每过大概一个小时，烧掉的蜡烛就会在她不经意间变回一个小时前的样子。那个茶几上的茶壶也一样，她试过把茶水倒掉，一段时间后，茶壶中的茶水再次出现，被弄湿的地毯也重新恢复干净。
她甚至还尝试着喝了一口茶……嗯，入口甘甜，甚至还是温的，天赋能力和身体的感知都没有任何示警，桌子上的水果也能吃，吃完了过一段时间竟然还会出现。
好家伙，她开始怀疑这房间之前的主人其实真的是如李肆所说的魔法师，这地方就是对方准备的避难所，她只是没有掌握出去的方法而已。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这里的环境比下水道城那种窝棚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至少不会再闻到那种熏天的臭气。
“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你能告诉我你那里附近有什么势力吗？或者是属于什么伟大者的领地？”叶琉璃看着李肆的房间，想要找出一些端倪，但他的房间一眼就能看完，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嗯……势力嘛，这里是壁垒城，应该就是伟大者‘黑矩’的领地，或者说是铁言教的地盘，你有听说过吗？这个房子是铁言教所属狩猎者的免费居所。”李肆顺势躺倒在床上，一路背着镜子回来让他累的不行，他侧着头朝镜子笑着说，“我这房间好像还不如你那边的舒适呢。”
站在镜子后的叶琉璃也笑了笑，好像放松了一些，“我没有听过铁言教……”，但只要不是灵教的地盘就行。
“李肆，谢谢你把我……把这面镜子从地下带出来，”叶琉璃拨了拨自己的长发，十分大方的向李肆认真道谢，“我这个人恩怨分明，只要我能从这面镜子里出来，绝对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那你找到从镜子里面出来的线索了吗？”
“没有……”
“好吧，”李肆扭头看向天花板，慢慢合起了眼睛，“或许我可以帮你去打听一下，但现在，我得先休息一下……”
“那个……”叶琉璃脸红了一下，“上此把你丢在那个地下设施，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虽然现在说出来有点尴尬，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提一下，她不可能完全相信对方，但必须表现出足够的真诚，同时也是一种试探。
“道歉？为什么？”床上的李肆发出懒洋洋的声音，“你上次只是跑的比我快而已，不需要向我道歉……再说，你帮我进入了地下基地，让我帮你吸引怪物，最终我们都是各取所需而已。”
咦？这家伙原来不是傻子……叶琉璃也不装了，直接挑明了说道，“你明知道我之前利用过你，那你现在还帮我？”
“我帮你是因为我对你有好感……”
叶琉璃翻了个白眼，好吧，又是个贪图美色的臭男人。
“我记得，我上辈子的那个家里，也曾经有和你一样气质的人照顾过我……”李肆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我曾邀请过她与我一同去冒险，但她没有同意。”
“？？？”
啥意思，叶琉璃听得一头问号，这是精神病人的某种幻想吗？
她还想说什么，但很快就发现李肆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好像已经睡了过去，她愣了一下，没好气的抱起手哼哼了一下，但李肆好像根本不想理他，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镜子。
行！你清高！
叶琉璃又翻了个白眼，重新用绸布盖上了镜面，自己也朝那张柔软的大床走去，她也想要好好的睡一觉了，好久没有享受过了这么舒适的床铺啦！
李肆的床铺没那么舒适，但他这一觉睡的十分深沉，他甚至梦到了曾经的家，那个温暖的家……
在梦中，他好像回到了刘教授的多元宇宙课堂中，刘教授在那块小黑板上画着那些复杂的宇宙结构图，身边坐着那个喜欢表演杂技的朋友小周，他向李肆述说着自己要成为专业杂技演员的梦想，还有那个自称侦探小夏，拉着他一起去探险。
他们摸到了某个守卫森严的办公楼里头，在一间办公室外偷听里面的人正在交流的秘密。
“接下来要拜托……照顾三楼的病人了……”
“那里的……精神都比较稳定……”
“有个叫李肆的……别让他看那些……冒险情节的节目……”
“……周轲也是……不能……见到刀具……”
大门后传来的声音十分模糊，他好像听到里面的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难道对方有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他想要更加靠近大门，听真切一些……
噗通！
李肆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摔在了地板上。
原来是做梦啊……
从坚硬的地板上坐起，活动了一下骨头，李肆朝角落那面镜子看去，漆黑一片，还是被一块绸布盖住。他没有去打搅镜子里的人，而是走入厕所洗漱了一番。
这间简陋的房子有一点是李肆十分称赞的，那就是它的厕所里面水管中流出来的永远是让人舒适的温水，这让他每次洗澡都能站在花洒下享受舒适的淋浴，就连上辈子的那个家也没有这么好的条件，每晚上都要和别人抢热水洗澡……
一身清爽的李肆从厕所出来时，见那面镜子里面还是被盖着，笑了笑，收拾了一番后就直接出了门。
叶琉璃这一觉也睡的十分踏实，她已经好久没有过这么优质的睡眠了，柔软的床铺，温暖的环境，还有某种清香从那些燃烧的蜡烛中飘出，空气还一直都那么的清新，完全没有气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前世那个温暖的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家，什么灵躯城囚笼，什么下水道窝棚，什么灵魂山，好像真的成了一场梦。
梦醒时分，她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但是那被烛火照耀的敞亮的陌生天花板，一巴掌抽醒了她的幻想。
哎……
她从床上坐起，捋了捋黑色的秀发，呆呆的看着脚下柔软的地毯。实话说，要是这个镜中房能自由出入，那住在这里面感觉也挺棒的。
唯独有个比较尴尬的问题，洗漱怎么办，上厕所怎么办……好吧，她看到了床底下那个样式古老的便桶了，但她没看到浴缸、没看到水龙头！
就算是在下水道城生活的那段时间，她也要每天想办法搞来大量干净水洗澡的，无论再麻烦她也没有放弃过，她可是爱干净的女孩子！
叶琉璃摇了摇头，事情总会有办法的，但得好好想想……有没有能创造出洗澡盆的仪式来着？
胡思乱想没有持续多久，她看向了那块被盖起来的镜子，镜子的后面异常安静，不仅让她好奇对面的那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她走过掀开了那块绸布，然后看见被另一块绸布盖住的镜面，对方竟然也把镜子盖了起来……
切！小气鬼。
叶琉璃心中那点小小的（变态）窥视欲没有得到满足，嘟囔了一句。
“喂！李肆，你在吗？……李肆？”
无人应答，对方好像离开了房间，她干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搭理她，“那家伙跑去哪里了……”
李肆在咸鱼酒馆，此刻他正喝着小光头睇来的酒，和他两人一起坐在酒馆吧台上。
此时的酒馆里还有几桌人在喝酒，大家都在各自聊着天，气氛却显得比较低沉。
“听说昨天的寻宝有人被空间蠕虫吃掉了……”
“是啊，我听说，不知为啥，那些蠕虫突然发了疯！”
“嘿，我亲眼所见，里克就是被空间蠕虫那个发光的大嘴一口吃掉的，连渣都没给吐出来！”
“对对对，我还听说，有人见到了非常巨大的蠕虫，身体宽度比这个酒馆都要大，啧啧啧，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么大的空间蠕虫……”
“哎，别说了，以前都没见过它们会拼命攻击我们的，现在地下世界变得危险了，没得去寻宝啦……”
“那怎么办，没得赚外快啦？”
“等一段时间吧，地下世界那么大，等哪天空间又变化了，不在那些蠕虫的地盘里面就好了……”
……
王老板磕着瓜子，翘着二郎腿盯着旁边的老式电视机聚精会神，李肆也盯着那电视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那节目好像是在报道着那座“终末都市”里最近发生的异族谋杀事件，在座的各位都不知道终末都市在哪里，但他觉得电视中那座城市的光怪陆离的景色十分有趣。
“老板，不好意思，我这次只带回来几本魔法师的书可以作为借用指南针的租金。”
“魔法书？”老板磕着瓜子，头也没有回，“我要魔法书干什么，你去换点金币再说吧……”
“对啊，我早上看到云游商人了，等下带你去找找。”小光头拍了拍李肆的肩膀，“我们可以买东西给他换深渊币，也能从他那买东西，虽说那老骗子有点黑，但在深渊里能像他这样做生意的人可不多……”
李肆点点头，忽然小声的问道，“你们昨天回来的时候有遇上危险吗？”
“没有啊，”特隆普摸了摸光头，“不过嘛，你也听他们说了，地下世界最近可能会比较危险了，暂时不能去了。”
李肆有点心虚，他刚刚就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昨天在地道中，那条朝他冲过来的蠕虫怪物被他的小蜘蛛给咬了一口，毒死了，才导致了整个蠕虫群体发疯，四处找人的麻烦？
“听说还死了人？”
“可能吧，反正我认识的人一个没少，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
好吧，李肆喝了口酒，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有本事来壁垒城里找我晦气！
这时李肆又听到身后的人有了新的话题。
“喂！你听说了没有……莫西干那伙人被干掉了！”
“真的？好死……”
“你别打岔，有人说看见他们被食人者吃了，有个跑得快的家伙只抢回来了莫西干的头，哭喊着跑到圣殿里面去报信了。”
……
李肆对这些人的各种八卦不怎么感兴趣，他反而对地下世界更感兴趣，那个空间混乱的空洞，一个个大洞后面的各种不一样的场景，都在勾动着他那旺盛的好奇心。
“地下世界有多大呢？”
“那些空间的扭曲是那些蠕虫怪物弄出来的么？”
“地下世界的深处，是深渊的深处么？”
……
他向着老板和小光头提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正在看电视的老板终于不胜其烦，一拍桌子，把大堆瓜子壳拍飞了起来。
他扭头盯着李肆，出乎意料的回答了李肆的最后一个问题。
“不！深渊的‘深处’在上面”，他用手指了指天花板，实际上是指向那黑色的苍穹，然后他又指了指地面，“而下面，是深渊的‘本质’，混乱和扭曲……”
他抓起一把瓜子壳，啪的一下塞到了李肆的酒杯里，“就像这样！”
然后在李肆满头问号的目光下，老板抱起那台电视机自己走回了吧台后面的房间里，嘭的关上了门。
那个自称叶琉璃的美丽女子，是如同酒馆老板所说的那种变化成美好事物欺骗自己的怪物吗？
李肆暂时没有答案，他回到家后，将镜子摆在了房间的角落，然后揭开了那块布，现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多了一面大镜子——虽然它并不能当镜子用。
镜子不会照出李肆的样子……而且什么也照不出，好吧，镜子的另一面好像被一块绸布盖住了，完全看不到那个房间的样子，如果是某些有着变态窥视欲的家伙，可能会大失所望。
“叶小姐？”李肆试着叫了一声。
“我在……”镜子后面传来叶琉璃的声音，“你回到安全的地方了吗？”
“是的，我到家了。”他后退两步，轻松的坐到了床上，这时镜子一亮，叶琉璃揭开了那块用于遮盖的绸布，出现在镜面背后，朝镜子的这一头扫视了一眼。
在之前的一段时间中，叶琉璃已经摸透了这个镜中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几个大书架上的书以外，整个房间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这个房间有个十分神奇的特性，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房间里的“状态”就会变回到之前的样子。
例如那些烛台，上面的蜡烛好像永远都烧不完，每过大概一个小时，烧掉的蜡烛就会在她不经意间变回一个小时前的样子。那个茶几上的茶壶也一样，她试过把茶水倒掉，一段时间后，茶壶中的茶水再次出现，被弄湿的地毯也重新恢复干净。
她甚至还尝试着喝了一口茶……嗯，入口甘甜，甚至还是温的，天赋能力和身体的感知都没有任何示警，桌子上的水果也能吃，吃完了过一段时间竟然还会出现。
好家伙，她开始怀疑这房间之前的主人其实真的是如李肆所说的魔法师，这地方就是对方准备的避难所，她只是没有掌握出去的方法而已。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这里的环境比下水道城那种窝棚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至少不会再闻到那种熏天的臭气。
“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你能告诉我你那里附近有什么势力吗？或者是属于什么伟大者的领地？”叶琉璃看着李肆的房间，想要找出一些端倪，但他的房间一眼就能看完，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嗯……势力嘛，这里是壁垒城，应该就是伟大者‘黑矩’的领地，或者说是铁言教的地盘，你有听说过吗？这个房子是铁言教所属狩猎者的免费居所。”李肆顺势躺倒在床上，一路背着镜子回来让他累的不行，他侧着头朝镜子笑着说，“我这房间好像还不如你那边的舒适呢。”
站在镜子后的叶琉璃也笑了笑，好像放松了一些，“我没有听过铁言教……”，但只要不是灵教的地盘就行。
“李肆，谢谢你把我……把这面镜子从地下带出来，”叶琉璃拨了拨自己的长发，十分大方的向李肆认真道谢，“我这个人恩怨分明，只要我能从这面镜子里出来，绝对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那你找到从镜子里面出来的线索了吗？”
“没有……”
“好吧，”李肆扭头看向天花板，慢慢合起了眼睛，“或许我可以帮你去打听一下，但现在，我得先休息一下……”
“那个……”叶琉璃脸红了一下，“上此把你丢在那个地下设施，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虽然现在说出来有点尴尬，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提一下，她不可能完全相信对方，但必须表现出足够的真诚，同时也是一种试探。
“道歉？为什么？”床上的李肆发出懒洋洋的声音，“你上次只是跑的比我快而已，不需要向我道歉……再说，你帮我进入了地下基地，让我帮你吸引怪物，最终我们都是各取所需而已。”
咦？这家伙原来不是傻子……叶琉璃也不装了，直接挑明了说道，“你明知道我之前利用过你，那你现在还帮我？”
“我帮你是因为我对你有好感……”
叶琉璃翻了个白眼，好吧，又是个贪图美色的臭男人。
“我记得，我上辈子的那个家里，也曾经有和你一样气质的人照顾过我……”李肆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我曾邀请过她与我一同去冒险，但她没有同意。”
“？？？”
啥意思，叶琉璃听得一头问号，这是精神病人的某种幻想吗？
她还想说什么，但很快就发现李肆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好像已经睡了过去，她愣了一下，没好气的抱起手哼哼了一下，但李肆好像根本不想理他，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镜子。
行！你清高！
叶琉璃又翻了个白眼，重新用绸布盖上了镜面，自己也朝那张柔软的大床走去，她也想要好好的睡一觉了，好久没有享受过了这么舒适的床铺啦！
李肆的床铺没那么舒适，但他这一觉睡的十分深沉，他甚至梦到了曾经的家，那个温暖的家……
在梦中，他好像回到了刘教授的多元宇宙课堂中，刘教授在那块小黑板上画着那些复杂的宇宙结构图，身边坐着那个喜欢表演杂技的朋友小周，他向李肆述说着自己要成为专业杂技演员的梦想，还有那个自称侦探小夏，拉着他一起去探险。
他们摸到了某个守卫森严的办公楼里头，在一间办公室外偷听里面的人正在交流的秘密。
“接下来要拜托……照顾三楼的病人了……”
“那里的……精神都比较稳定……”
“有个叫李肆的……别让他看那些……冒险情节的节目……”
“……周轲也是……不能……见到刀具……”
大门后传来的声音十分模糊，他好像听到里面的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难道对方有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他想要更加靠近大门，听真切一些……
噗通！
李肆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摔在了地板上。
原来是做梦啊……
从坚硬的地板上坐起，活动了一下骨头，李肆朝角落那面镜子看去，漆黑一片，还是被一块绸布盖住。他没有去打搅镜子里的人，而是走入厕所洗漱了一番。
这间简陋的房子有一点是李肆十分称赞的，那就是它的厕所里面水管中流出来的永远是让人舒适的温水，这让他每次洗澡都能站在花洒下享受舒适的淋浴，就连上辈子的那个家也没有这么好的条件，每晚上都要和别人抢热水洗澡……
一身清爽的李肆从厕所出来时，见那面镜子里面还是被盖着，笑了笑，收拾了一番后就直接出了门。
叶琉璃这一觉也睡的十分踏实，她已经好久没有过这么优质的睡眠了，柔软的床铺，温暖的环境，还有某种清香从那些燃烧的蜡烛中飘出，空气还一直都那么的清新，完全没有气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前世那个温暖的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家，什么灵躯城囚笼，什么下水道窝棚，什么灵魂山，好像真的成了一场梦。
梦醒时分，她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但是那被烛火照耀的敞亮的陌生天花板，一巴掌抽醒了她的幻想。
哎……
她从床上坐起，捋了捋黑色的秀发，呆呆的看着脚下柔软的地毯。实话说，要是这个镜中房能自由出入，那住在这里面感觉也挺棒的。
唯独有个比较尴尬的问题，洗漱怎么办，上厕所怎么办……好吧，她看到了床底下那个样式古老的便桶了，但她没看到浴缸、没看到水龙头！
就算是在下水道城生活的那段时间，她也要每天想办法搞来大量干净水洗澡的，无论再麻烦她也没有放弃过，她可是爱干净的女孩子！
叶琉璃摇了摇头，事情总会有办法的，但得好好想想……有没有能创造出洗澡盆的仪式来着？
胡思乱想没有持续多久，她看向了那块被盖起来的镜子，镜子的后面异常安静，不仅让她好奇对面的那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她走过掀开了那块绸布，然后看见被另一块绸布盖住的镜面，对方竟然也把镜子盖了起来……
切！小气鬼。
叶琉璃心中那点小小的（变态）窥视欲没有得到满足，嘟囔了一句。
“喂！李肆，你在吗？……李肆？”
无人应答，对方好像离开了房间，她干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搭理她，“那家伙跑去哪里了……”
李肆在咸鱼酒馆，此刻他正喝着小光头睇来的酒，和他两人一起坐在酒馆吧台上。
此时的酒馆里还有几桌人在喝酒，大家都在各自聊着天，气氛却显得比较低沉。
“听说昨天的寻宝有人被空间蠕虫吃掉了……”
“是啊，我听说，不知为啥，那些蠕虫突然发了疯！”
“嘿，我亲眼所见，里克就是被空间蠕虫那个发光的大嘴一口吃掉的，连渣都没给吐出来！”
“对对对，我还听说，有人见到了非常巨大的蠕虫，身体宽度比这个酒馆都要大，啧啧啧，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么大的空间蠕虫……”
“哎，别说了，以前都没见过它们会拼命攻击我们的，现在地下世界变得危险了，没得去寻宝啦……”
“那怎么办，没得赚外快啦？”
“等一段时间吧，地下世界那么大，等哪天空间又变化了，不在那些蠕虫的地盘里面就好了……”
……
王老板磕着瓜子，翘着二郎腿盯着旁边的老式电视机聚精会神，李肆也盯着那电视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那节目好像是在报道着那座“终末都市”里最近发生的异族谋杀事件，在座的各位都不知道终末都市在哪里，但他觉得电视中那座城市的光怪陆离的景色十分有趣。
“老板，不好意思，我这次只带回来几本魔法师的书可以作为借用指南针的租金。”
“魔法书？”老板磕着瓜子，头也没有回，“我要魔法书干什么，你去换点金币再说吧……”
“对啊，我早上看到云游商人了，等下带你去找找。”小光头拍了拍李肆的肩膀，“我们可以买东西给他换深渊币，也能从他那买东西，虽说那老骗子有点黑，但在深渊里能像他这样做生意的人可不多……”
李肆点点头，忽然小声的问道，“你们昨天回来的时候有遇上危险吗？”
“没有啊，”特隆普摸了摸光头，“不过嘛，你也听他们说了，地下世界最近可能会比较危险了，暂时不能去了。”
李肆有点心虚，他刚刚就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昨天在地道中，那条朝他冲过来的蠕虫怪物被他的小蜘蛛给咬了一口，毒死了，才导致了整个蠕虫群体发疯，四处找人的麻烦？
“听说还死了人？”
“可能吧，反正我认识的人一个没少，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
好吧，李肆喝了口酒，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有本事来壁垒城里找我晦气！
这时李肆又听到身后的人有了新的话题。
“喂！你听说了没有……莫西干那伙人被干掉了！”
“真的？好死……”
“你别打岔，有人说看见他们被食人者吃了，有个跑得快的家伙只抢回来了莫西干的头，哭喊着跑到圣殿里面去报信了。”
……
李肆对这些人的各种八卦不怎么感兴趣，他反而对地下世界更感兴趣，那个空间混乱的空洞，一个个大洞后面的各种不一样的场景，都在勾动着他那旺盛的好奇心。
“地下世界有多大呢？”
“那些空间的扭曲是那些蠕虫怪物弄出来的么？”
“地下世界的深处，是深渊的深处么？”
……
他向着老板和小光头提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正在看电视的老板终于不胜其烦，一拍桌子，把大堆瓜子壳拍飞了起来。
他扭头盯着李肆，出乎意料的回答了李肆的最后一个问题。
“不！深渊的‘深处’在上面”，他用手指了指天花板，实际上是指向那黑色的苍穹，然后他又指了指地面，“而下面，是深渊的‘本质’，混乱和扭曲……”
他抓起一把瓜子壳，啪的一下塞到了李肆的酒杯里，“就像这样！”
然后在李肆满头问号的目光下，老板抱起那台电视机自己走回了吧台后面的房间里，嘭的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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