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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羽

    青州,某一不知名的小山上

    “啊~,别追了~”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从树林之中传出。

    近看,原来是一少年正在飞速奔跑,身上的粗布衫随着风尽情飘动着,而他的身后紧紧跟着两条凶猛的野狼。眼看着两者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了,突然,少年脚下有一股虚无的气环绕,少年随之一跃,竟是直接跳到了左侧一颗将近一丈高的巨石之上。站稳之后,那股气又很快消散了。

    “嘿嘿,小爷我可是练气大修士,区区两只野兽也敢在我面前造次?”少年缓缓开口,仿佛刚才模样狼狈的在逃跑的人不是他一样。

    回应他的只有两只野狼的粗犷的喘息声,这两头狼的确只是普通的野兽,面对一丈左右的光滑的巨石也只能干瞪眼。可是饿了好几天的它们又不舍得看着眼前的美味逃走,所以不断围着这块大石头转,仿佛在寻找着机会。

    少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刚才跳上这块巨石所带来的一阵消耗。

    三个呼吸之后,少年缓缓睁眼,转了一圈,哪里还有野狼的身影,连那股骚味都快消散了。

    少年好像还是不放心,又等了一炷香,回应他的还是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走喽。”少年一跃而下。

    几日前,某山洞洞口

    “不怕不怕,我白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个小小的山洞可留不下我。”一个穿着粗布衫的少年自言自语着。

    白羽快要郁闷死了,大白天的自己居然在土生土长的山里迷路了,还走进了这个乌漆墨黑的山洞里。

    白羽细细数着自己的步数,大概已经有个上千步了。白羽从小到大偷偷闯的山洞也不少了,可也没见过通道这么深的呀。

    “呦,前面有光。”白羽惊喜的看到,也不管有没有什么危险了,直接快步向前冲了过去。

    很快,白羽看到了一大一小两团绿光从左侧洞壁发出,是两个果子,照亮了整个方圆三丈的洞。

    这个洞的中心位置还有个木桶大小的小池子,白羽看不到的是它上面一直缭绕着丝絮状的灵气。

    刚好白羽的饭点到了,看着这通体绿光的果子,怎么说也得尝上一口。白羽直接摘下大的那颗果子,把一大半送进了嘴里。奇妙的是,果子被咬碎后化作一股暖流进入了白羽体内。

    白羽只觉着这果子还算可口,便毫不犹豫地塞下了剩下的小半个。

    还没等白羽收拾另一个小果子,他就感受到全身各个部位都在膨胀,变热。不过一个呼吸,白羽就瘫在了地上,他甚至感觉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咬他的肉。

    白羽拼命爬进了不远处的池子,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三日之后的清晨,白羽从一股恶臭中醒来。发现自己浸在一个黑色的浑浊池子里,当即跳了出去,很快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又找了条小溪洗干净身子之后,才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地回村了。

    正午,无名村

    白羽跑了三个时辰,这才回到了村里。村里人好像在讨论着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白羽的归来。白羽也不管,回到家里就躺下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自己只是出村野玩了几天罢了。

    “砰”白羽的小屋大门直接被踹开。白羽也是直接从梦中惊醒,警惕地看着眼前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

    “道友修行的是何种功法,既有练气二层的修为,为何我丝毫感受不到你身上的功法气息?”大汉直言道。

    “你是谁?”白羽完全听不懂这大汉在说什么,他最关心的还是此人闯进自己家的目的。直接踹门,说明不是小偷,但他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而是悠闲地说了几句自己听不懂的话,又说明不是强盗。

    “哈哈,有趣的小子,我是谁于你并不重要,你父亲白刚的事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大汉突然笑了起来。

    “我父亲怎么了!”白羽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和我来吧。”大汉径直走了出去。

    白羽没有犹豫,这人虽然很怪,但毕竟知道自己父亲的情况,哪怕是个坑,自己也得跳了。

    两人一前一后,以五丈的距离前进着。很快来到了一片草地上。草地很大,散布着不同的血迹,有很多被硬生生压断的草,更有几处泥土都被翻了出来。

    大汉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拿出了一块风干的肉便开始撕咬起来,毫不斯文。白羽站在不远处,仔细观察着周围,尤其是几滩血迹,看上去时间不算久远。

    “小子,看出来什么了没?”大汉嘴里还嚼着肉,模糊不清地说道。

    “这块草地很明显有搏斗的痕迹,我父亲是猎户,他的血腥味我早就记住了。这地上的三种血迹,一种是我父亲的,一种是你的,还有一种很奇怪,是谁的?”白羽分析道。

    “聪明的小子,哈哈,我喜欢。这第三种血来自于一头妖狼,哦,它被你们称为‘狼王’。”大汉回道。

    “嗯,狼王。所以你们和它生死搏斗了?我父亲怎么样了?”白羽始终在担心自己父亲的情况。

    大汉把最后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又拿出个酒葫芦喝了一口,开始讲起了故事。“我本来在一个山洞里突破练气六层,哪知那头畜生突然就闯了进来,我那迷雾阵难道是摆设吗?”大汉不忘质疑自己。

    “更可气的是那畜生直接就冲了上来,丝毫没有作为狼的警惕。我刚刚突破灵力不稳,就没想着收拾它。周旋了几个回合我就先开跑了。”大汉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拿出一块肉来,狠狠地咬了一口。

    “所幸在我快灵力竭尽,被那青鳞狼追上的时候,你父亲搭箭相救,我趁机爬上了树。凡人自然很难伤到那头狼,所以我也只是让他短暂纠缠一会。可当我再次睁开眼,他已经被那畜生撞下悬崖了。”大汉指了指白羽左边,没有了之前的随性,看得出来是真的难过。

    白羽往左侧跑了不到三十步,往下一看,后背直冒冷汗。这悬崖至少深百丈,而且下面全是云雾,判断不了究竟有多深。白羽已经难以想象自己父亲从这里掉下去的后果了,而且现在自己站立之处还是整个悬崖最凸出的地方。也就是说,掉下去连抓住悬崖壁上的野树野草的可能都没有。更何况自己父亲是在重伤之下坠落的。

    白羽瘫坐在了地上,泪水忍不住爆发了,双手捂住脸,却捂不住自己的委屈和悲伤。大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陪伴他的只有耳边传来的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白羽不断回忆着过往的场景,父亲每次回家都会披着一件野兽的皮,是他的战利品。这次出门,父亲和往常一样,只是带了三天的干粮,没想到三天到了,自己却连父亲的人也见不到了。

    是谁说自己打猎永远不会失手的,是谁说自己会做一个合格的父亲的,是谁说总有一天会宰了狼王炖肉吃的。白羽握紧拳头用力砸向地面,可惜一切都化作了泡影,美好只留在了回忆里。

    太阳依依不舍地下山了,白羽目中仍然有些呆滞,但此刻他的心境却是格外清明,白羽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但认识的人也就三个,母亲生下自己不久后疾病去世了,父亲现在又生机渺茫,还有一个见钱眼开的村长自己实在不想在见到了。

    白羽按着之前记下的路返回,仿佛丝毫不在意周围环境的黑暗。

    “嗖”一只箭矢踩着风声射向了白羽,白羽很快反应过来,侧身躲过。看了一眼箭矢插入地面的深度和角度之后,锐利的眼神看向了左前方不远处的树冠。

    “出来吧,你没有一箭毙命的把握,却又只射了一箭,这只能说明你不想杀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反应。”白羽十分冷静地说道。

    “哈哈,不错,向东走两百步,你会见到我。”树冠上的黑影随着话音落下消失了。

    白羽没有犹豫,向东径直走了一百九十步,映入眼帘的是一团肆意生长的篝火和一个啃着肉干的大汉,大汉坐在一颗横倒在地上的枯木上,左侧还有一把大弓和一个箭筒,里面约莫装了四只箭矢,其中有两只明显质地更加坚硬,箭身也打造得更加细致美观。

    “过来坐吧,吃点肉,饿一天了吧。”大汉用一种温柔的有点令人发寒的语气说道。

    白羽也不客气,坐在大汉右侧拿起火堆里的一串看上去熟了的肉就开始啃。表面上是饿的不行无暇顾及其他,其实他的眼睛从来没有停止过观察周围,而确保周围安全后他就一直盯着那把大弓看。

    “这是你父亲,也就是我救命恩人的东西,你拿去吧,可保管好了!”大汉这次嘴里没有嚼肉,一点也不含糊的说道,并拿起左侧的大弓和箭筒递给白羽。

    白羽没有回答,只是接下了大弓,把箭筒放在腿上,然后轻轻抚摸着这把大弓,感受岁月留给它的伤痕。白羽知道父亲每次出门打猎之前都会认真擦拭这把大弓,说是能威力大些,可其实是因为这把弓是母亲送给他的。

    “你父亲的事也结束了,遗物我也转交给你了,本来想与你些钱财就了结了这段缘分,但你既然有自己的仙缘,不妨与我分享一番。”大汉直接把话题移到了他始终最关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