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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护臂

    有关上清宗为沙国站台的事和奕天玑沙国公主的身份,经过深思熟虑秦九经不准备告诉范雁荷,全靠拼凑零碎消息得来的情报不一定真实,别人的醉酒胡言也有可能。

    很快,范雁荷攥着一块洗褪色的手帕重新出现,里面包着一样冬枣大小的物件。

    摊开了,一枚竖眼黯淡无光,像干瘪的鱼眼,灰蒙蒙,半透明,死气沉沉。

    范雁荷双手按住桌角,解释道:“此物叫洞虚之眼,原初缉阴司秘密押送的两件宝物之一,半路遭劫全丢了,机缘巧合流到我手里。”

    “像蛇眼。”秦九经在神隐幽庭见过一个类似的眼睛。

    “大原则上,猫、蛇、狐狸都有可能,无关紧要了,你把它带在身上,必要时催动,它会送你离开原地去往另一处地方;它还有一个用处,能作避水珠长久闭气,恶兽不敢近身。”

    “给我了?”秦九经半开玩笑的说道。

    “希望你永远也不会有用到它的时候,谁也无法控制它传送到的地点。”

    当年得到洞虚之眼,担心被宇国的人知道,藏在了家里,目下风头过了,宇国面临灭国的无妄之灾,也就没什么好忌讳了。

    范雁荷很喜欢秦九经这个学生,那天给他宝刀、财宝都不要,趁着机会总得送一份礼物才是。

    秦九经这次不客气了,迫切需要一张保命的底牌,自制药粉不是对谁都奏效的。

    “那我……回上清宗看看?”

    “沙岚两国不知道何时打起来,到时候影响不会小了,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届时有个身份会安全很多。回去也好,别轻易得罪一宗大势力,但务必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同时不要做了白眼狼。”

    秦九经点头表示认同,自己跟范雁荷都是乡野出身的普通人,人微言轻,才华吃不饱饭,守住最后的退路即为成功,不然会被世俗洪流啃的骨头不剩。

    秦九经解开束腕的衣袖绳结,露出一支漆黑护臂,将洞虚之眼放入镶嵌其上的黑宝石之内。

    一旁的范雁荷当即会意,产自各大宗门势力的尺方法器多狭小,常用来寄放精巧贵重之物。

    他的这支软甲护臂不同凡响,该称作亩方法器,存世不多,发现一样少一样。

    小子好福气的,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不走寻常路,不知道随了谁。

    说来也感慨,哪家狠心的竟将他抛弃荒野,怕是不会知晓这个弃婴长大后的动人美艳。

    秦九经问道:“说起沙岚国,你是什么看法,我看外边闹的人声沸然,没准真要打起来。”

    “是啊,我最近正在考虑这件事,宇国肯定呆不下去了,打算到凛冬雪域看一看,我有个朋友,安排好后事了。”

    凛冬雪域地处遥远极北,相对而言和南域妖国距离最近,双方却也难以往来,路途迢迢实在太过遥远。

    位置原因改变不了,战争波及不到那里,她们更不会跑来分一杯羹,不划算。

    秦九经感慨道:“你都退休准备养老了,还要到处折腾,不容易啊。”

    范雁荷直起腰身发出一道长长的吐息,有伸展身体的舒爽,更多的还是对世事的无力。

    可惜,怨天尤人总归不对范雁荷的性子。

    “人,从小到大都在成长,世界亦是如此,阻碍不能;谁人不想安逸,只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前进,若不主动适应总会死掉……最后一次折腾了,等我死了一了百了。”

    “你倒看得开。”

    且论两人的关系,相比学生、老师的情谊,秦九经以为更像忘年交,然而这次一别估计很难找到正经答谢她的机会。

    也正是不知洞虚之眼是否珍贵,索性将目光转向了她侄女。

    秦九经带的宝贝不多,家传武艺算一样,破例传武固然可行,但也得投其所好。

    于是转赠了一本平日无聊时手抄的诗词,诸如床前明月光之类,是为无数大家呕心沥血的大作,小姑娘得到爱不释手,范雁荷读了赞不绝口。

    闲谈到此为止,目的完成了,是时候回去了,路上顺带想一个完善的解释。

    ……

    ……

    回天泉山庄的路上,路程过半,方记起有件要紧事没办,旋即调头前往宇国。

    轻车熟路的转进一条巷子,叮咣的打铁声响不停。

    火红的炉子,停下的风箱,熏黑的砖墙,这家的铁匠不光打铁,兼收农货、寄信,日子过的红火。

    妇人身穿坎肩,臂膀粗实有力,看到秦九经过来,她黝黑的脸上挤出了丝丝喜意。

    秦九经与她关系不错,其人老实厚道,手边生养两个儿子,大的叫铁锤,小的叫铁子,皆是待嫁阁中的黄花小伙儿,生性淑贤聪慧能干。

    “李大姐,许久未见,生意可好。”

    李金屏停下活计擦着手,笑道:“先生怎么有空过来了,这些时候不见,先生到哪高就了啊。”

    先生不分男女,只因秦九经教过她两个儿子读书识字,她就将毕生所学的先生二字挂在了嘴边,叫声男傅也无不可。

    “闲着,什么都没做。”

    “快,先生进来坐着,我给你倒水。那个老大下乡收蒜头了,老二出去买菜快回来了。”

    秦九经赞叹道:“好啊,李大姐,生意做着,儿子还这么得力,你就是享福的命。”

    李金屏袒着枯糙的脸,眼里的喜意抹不去。

    “说不准,我家一件事都还没办呢,”

    “辛苦不了几年了。”秦九经说道,“到时候把这些家伙事一卖,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嗨,先生扯远了,喝茶,我去去就回。”

    铁匠铺每日都会有各地的差役、游郎、信客过来光顾,送信、取信、寄银两,县里还有人找铁锤、铁子代笔书信。

    娘仨靠这门交接生意赚的钱足够过火,一年下来能攒几两,日子富足。

    李金屏拿了一封印暗戳的信,封蜡完好无缺,四个月前送来的,寄放到了现在。

    秦九经摸着手腕,遥想当年五六岁的时候送自己护臂的大姐姐,萍水相逢,她在养母家借宿了半月。

    一晃十多年,她虽已娶夫生子,却从未断过书信联系。

    秦九经也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明里暗里拒绝过对方,没有喜欢人家妻子的爱好,到头来她还是会写信寄过来。

    每一次秦九经只看不回,只希望她停止这一行为,尽管每回信里的内容全是她的经历和牢骚,秦九经依然不想被动的成为搅乱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倒不是心里过意不去,实为心里过不去,有违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