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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炸马棚”这个屎盆子

    误会解释清楚,在心中沉积了近十几年的委屈不安得以释放,秦景豹瞬时觉着灵台清明。秦景豹抹去眼泪,与秦景虎相互搀扶着坐到座位上,举起酒杯,对着秦景虎说:“二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今日能对我说起这些。这么多年,每当看到我和大哥行同陌路时却不能告知真相,想必心里一定十分伤痛吧!”

    “无妨。只要我们兄弟三人都好好得,这又算得了什么!”

    “嗯!等大哥从游尸门回来之后,我必要好生地向大哥道歉。”

    秦景虎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到:“只怕是不容易呀。三年前,大哥来时便跟我说此番候门主为一举升至五品将会进行长达数年的闭关,而大哥将会在一旁护法。你也知道,我们为其暗中抓人,数量与间隔时间依旧不见变化,只怕距离候门主出关之日还早着。”

    “嗯……二哥言之有理。”秦景豹倚靠在椅子上,用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疤,陷入沉思中。他这几年养成了思考时便摸伤疤的习惯,大概是为了提醒自己在思虑事情时不忘记大哥那一刀的狠辣,如今误会解开,却也不能一时改掉。

    “二哥,你帮我分析分析这件事。”

    “三弟,你说!”

    “前天晚上游尸门的人带着三张画像来到这儿,要求我们将画像上的人抓住押至长青观。以往都是他们要求人数,至于抓什么人都由我们自己决定,此次却指明了人。我担心这三人不简单,万一影响到我们……”说到最后,秦景豹极力压低声音,面露担忧。

    “此事确实有些怪异!三弟,你把那画像拿给我看看。”

    秦景豹点头轻“嗯”一声,便起身进了偏门,经过院子,进了自己的卧室。不过一会儿,便拿着三张画像出来了。而这一切都被房屋之上的司爻山和宁开甲看得一清二楚。

    宁开甲对着司爻山细声说到:“我觉得我的符器就在那个房屋里。”

    “嘘,”司爻山对宁开甲走了个噤声的手势,“先别说话。等会儿你就先去那个房屋找,我帮你把风。”宁开甲点点头,表示同意。

    议事堂中,秦景豹将两张画像交给秦景虎,说到:“二哥,就是这三张。”又打开手中得一卷画像,“你看这张!这个画像上的小孩已经被我抓住,现在关押在牢里。”

    秦景虎仔细观摩着画像,笑着说道:“这是男的还是女的?若是女孩,长大后必定是倾国倾城。若是男孩,他母亲一定是个大美人!”屋顶上的宁开甲听到这话,心中不禁吐槽到这人是瞎子吗?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二哥,这小孩虽难分雌雄,但穿着与心性极为不凡。我们抓捕他时,被他用符咒杀了两名兄弟。若非我及时出手收了他的符器,只怕死伤更多。”

    听到这话,秦景虎收起了戏谑之心。虽然自己的弟弟只是八品,但一个孩童能在八品在场时以符咒杀掉两人,怎么看都不简单。

    秦景虎眉头皱了皱,嘴里念叨着“符咒”二字,似乎想起什么,急忙打开手中的一张画像,见画像上绘画着一个有点消瘦,眉宇忧愁的少年面容,下方有文字描述“身穿青衣......”,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又快速打开另一张画像,文字描述“身穿青蓝服装,衣襟处绣着柄金花”。

    “糟了!”秦景虎瘫坐在椅子上,压得椅子一阵嘎吱作响。

    “二哥,怎么了?”

    “那三人恐怕是天澜宗的弟子。”

    “二哥何以认定这三人是天澜宗弟子?”秦景豹不愿相信画中三人乃是天澜宗弟子,哪怕是其他什么修仙世家都行。毕竟天澜宗作为延余国的护国宗教,势力之大不是他们一个小小马匪帮能估量得,就算是游尸门也不行!

    秦景虎指着最后打开的画像上说:“青蓝制服,绣金神农花。这是天澜宗药石堂弟子的制服!”

    秦景豹听到这话,想起先前那个小娃娃的有恃无恐,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焦急地问到:“那......二哥,可如何是好啊?”

    “先别声张。抓住的那个小孩明早赶紧给游尸门送过去。其余两人呢?”秦景虎沉思片刻后回答道。

    “其余两人没有消息,我派了几位兄弟前往附近的城镇寻找,我也正准备明早再去附近找找。”

    “赶紧让他们回来!你也别去管这事儿了!”秦景虎起身,双手死死地捏着秦景豹的肩膀,哆嗦着嘴唇,郑重地说道,“三弟,记住!这件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游尸门做得!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可是......可大哥呢?”

    “大哥呆待在候门主身边应该安全。若是这件事情过去,风平浪静,便也没什么。但若天澜宗追查起来的话,在见到大哥前,我们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秦景虎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是大哥给的命,就绝不能这么轻易死去,至少不能因为长青观里的那个粗俗的莽汉。

    一旁的秦景豹整理了一下衣服,极力掩盖着内心的不安与惶恐,试图恢复以往的冷漠神情,大声喊到:“来......来人!”

    堂外的守卫听到他们三爷的叫唤,不敢有丝毫懈怠,匆忙转身略微弯着腰向堂内跑去。正当守卫急于跨过门槛时,一阵“轰隆”声响贯穿了整个唤金帮,巨大的声响与随之而来的冲击波令马匪帮众人心中一颤,而后便有人惊呼:“爆炸了!马棚爆炸了!快救火!”

    房屋上蹲着的宁开甲也被这突然的声响吓得身形不稳,差点倒下去,幸亏一旁的司爻山及时拉住。见司爻山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宁开甲恍然大悟:“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所以你先前在马棚里偷偷捣鼓的就是这个?”

    “嗯。先不说这个了。趁马匪注意力被爆炸吸引过去,我们赶紧去找你的符器!”

    宁开甲点头表示赞同。两人在屋顶上猫着腰往秦景豹的卧房中走去,走在后方的宁开甲嗅了嗅弥散在空气中的火药味和血腥味,忍不住往方才爆炸的马棚看去。只见得马棚已经燃起了大火,即便因牢房而空出一大段开阔区域,靠向马棚一侧的房屋还是被爆炸波及。大部分的马匹被炸得支离破碎,众马匪四处拉着受惊的马,一部分马匪提着木桶来回奔跑,又一部分马匪拿着扫帚、树枝、衣服试图扑灭火焰。恰如司爻山料想,马匪的注意力被爆炸吸引,没有人发现房屋之上的始作俑者。

    宁开甲微微合眼,脸上露出莫名的微笑,“嘿!真得劲儿!”

    听到爆炸声的秦景豹在那么一瞬间认定是天澜宗人找上门来了。幸而仅存的理智战胜了恐惧,觉得抓捕他门下弟子的事不会这么快就泄露,便问道:“怎么回事?”

    刚刚被爆炸声吓得跌倒在地的守卫急忙回到:“三爷,爆炸了!马棚爆炸了!”

    秦景虎两兄弟面面相觑,大呼:“不好!”

    马匹是马匪最为重要的物资。没了马,他们的战斗力和行驶速度就要大打折扣。秦景豹兄弟三人极为爱马,又以老大秦景龙为最。许是曾为圉官的缘故,秦景龙有时将马看得比生命还重。至于秦景虎与秦景豹两兄弟大概是受其兄长的影响。

    秦景豹兄弟两人赶至燃烧的马棚处,看着满地的马匹残骸与喷洒四处的热腾马血,火药与马血交织混合的刺鼻气味让秦景豹怒上心头,随手抓住一旁正在赶去打水的人,问到:“这他娘得谁干得!”

    被抓住的人也是吓破了胆,支支吾吾地回答说:“不......不知道。”

    “废物!连个马棚都看不好!我养你干什么吃得!”秦景豹没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也许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抬手欲击杀这可怜的人,也不管是否他真是看管马匹的人。

    一旁的秦景虎见势不妙,急忙制止住,“三弟,休怒!这爆炸来得突然,谁也未料到。此时还是先将大火扑灭,再探查爆炸一事。”

    恼怒的秦景豹听到这话稍稍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所做有些过头,便也顺着秦景虎的台阶,放过了这可怜的人,让他自去打水。呆呆地看着滔天烈焰,秦景豹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糟了”,匆忙奔向牢房。一旁的秦景虎也想起牢房里还关押着疑似天澜宗的弟子,便也快步跟去。

    “若是大火烧了进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来到牢里的两人看着空无一人的牢房,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秦景豹手里拿着被打开的丢在地上的撑簧锁,彷徨地说到:“二哥,逃了。”

    “逃了?逃了的话,之后的事情就难以预料了。或许那小孩会上禀宗门,唤金帮难逃一劫。或许不会。但谁又能知道呢。”秦景虎这么想着,也只能无奈地回到:“逃了就逃了吧。”

    秦景豹一拳捶在牢房木柱上,咬牙切齿道:“是他做的吧。一定是他!”从牢房中逃离,马棚爆炸,如今不知所踪。事情太过巧合连贯,常人皆会如此想。

    “也许吧。”秦景虎无力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