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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困局的关键?

    张黄将事情供述完后便同众马匪被关在了后院柴房中,由向达看守住。自从向达见识到了众人的手段,对于单迎等人交代的事情倒是极为上心,不敢有丝毫疏忽,领了命便吆喝着张黄等人走快些,颇有狐假虎威之意。

    至于从下午开始便参与进来的客栈老板则是被宁开甲劝去睡觉了,客栈老板也自知今晚所看到、所听到的事若是说出去只怕会横招杀身之祸,在交代一句“诸位可自行在天字号住下”后便急匆匆地回了房。

    待老板走后,单迎众人便在前堂中商议了起来。

    杨三牧对着司爻山抱拳说道:“在下杨三牧,这位是单迎。方才真是多谢兄弟的帮助了。”

    司爻山回道:“杨兄客气了。在下司爻山。”说完又对着单迎点了点头,后者也微笑着点头以示回礼。单迎先前曾透过窗户见过司爻山,只是未见分明,如今近距离看着司爻山也是惊叹其人长得俊朗明媚,如何也联系不到方才的狠辣。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众人皆是闭口不言,各怀心思。偌大的前堂也就剩下单迎以指敲击桌面的“笃笃”声。

    短暂的沉默后司爻山嘴角一抿,走到杨三牧与单迎的跟前,对两人郑重地行了个抱拳礼,“杨兄,单兄,在下有一事还望两位能够帮忙。”

    单迎略感诧异,但基于司爻山相帮之恩情还是问道:“司大哥有何事不妨直说。”

    “司大哥复姓司爻。”宁开甲凑在单迎耳边轻声提醒道。

    “不妨事,名字而已,自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司爻山摆摆手,环顾众人继而说道,“诸位都是天澜宗的弟子,本领高强,此次我是想请求各位同我一起前往石砚山剿灭唤金帮。”

    单迎与杨三牧两人面面相觑,料想不到司爻山会提出这般请求,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司爻山见两人未及时回答,也不急,“唤金帮常年于石砚山作威作福,强抢民女、掠夺食粮、贱人性命,扰得附近百姓民不聊生,然而官府却无作为,使其肆意壮长,涂炭百姓。我虽有心剿匪却势单力薄不得行,如今见着各位天澜宗高徒受匪困扰,我想必是上天眷顾此地百姓,安排你我共剿马匪为此处百姓迎个朗朗晴日。”

    一旁的宁开甲也是附和道,将那马匪秦景豹屠尽一村百姓之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单迎与杨三牧初听时万般想不到还有这等事情,只是想来那群马匪自群英侯剿匪之时便苟活了下来,多年的马匪生活早使得他们心性不同常人,又岂会在乎平常百姓的性命,再者听司爻山之言,那些不作为的官府又何尝不是残害百姓的凶手之一。

    当今这世道总是对于老实生活的底层百姓这类弱者表现出了极强的恶意。单迎虽是心中悲愤,然而理智却告诉他不能应下此事。

    杨三牧看出单迎心中的纠结,叹了口气,“司爻兄弟,只怕此事难啊。”见司爻山皱了皱眉,似有不悦,进而说道,“不是我们不想为民除害,只是此事关系甚大,仅凭我们四人之力是绝不能完美解决此事。你莫慌,且听我细细道来。”

    “一来,马匪那几位当家的实力如何暂且不知,但是单凭其不下百人的人数便不是我等能够轻易解决得了。更何况我这单小兄弟本身是没有修为,仅你我及宁师叔三人要剿匪就是羊入虎口;二来,这唤金帮与游尸门关系密切,马匪为后者行事必受其照顾,那游尸门门主实力想来是不会低的,而且其身边一人我曾与他在长青观交过手,我胜他的几率仅占四成,马匪抓捕我们应是受到这人的旨意。若是我们前去剿匪,极大可能会暴露行踪引长青观那人出来,到时平添一位强劲的对手也是不利;三来,此事的关键也不在马匪帮身上。”

    杨三牧并未将话说完,只是以司爻山的头脑又怎么会想不到他未说的话是什么?于是司爻山只得坐了下来,想着那些死去的无辜百姓,心有不甘地往桌上重重砸上一拳。

    宁开甲听了许久,突然觉得口渴难耐,猛灌了两口水后说道:“所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单迎回道:“等。”

    “等什么?”

    “等宗门的人来处理这件事。”

    “什么!”宁开甲突然跳了起来,一脸诧异地看着单迎,“单大哥,我这偷跑出来的,要是被宗门的人见到,回头再告诉我师傅,那我就惨了!”

    单迎说道:“怕什么。除了我们这里的人,谁知道你是偷跑出来的。”

    宁开甲却是执拗起来:“还是有点冒险。不如我们悄悄地走吧。”

    单迎摇了摇头,没有回话,但其意思还是要坚持等到天澜宗来人。倒是杨三牧接着说:“宁师叔,只怕我们暂时也走不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不知道群英侯的态度如何。”看着宁开甲满脸疑惑的模样,杨三牧也未卖关子,接着说道,“按照张黄的供述以及你们先前从马匪当家那里听到的消息来看,那三年前去唤金帮的妖异男子几乎确定就是侯午了。可据我们的了解,侯午和那游尸门的大部分人是被斩杀了的,这样一来就会有个问题。侯午是如何从那场数千人观看的刑场中活了下来?这个问题无非就两种情况:一是那侯午有着起死回生的秘法,这类秘法虽然不常见,但天下之大难说那侯午没有;二是演了出金蝉脱壳,在刑场死的那个侯午是个替身。无论是哪种情况,这其中都会有群英侯的身影才对。”

    宁开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皱起眉毛,说道:“可这也只能说明那群英侯对他这个兄弟用情至深啊,跟我们走不走有什么关系?”

    杨三牧摆了摆头,回道:“宁师叔,这关系可大了。再说第二个问题,这游尸门让唤金帮为其虏人是为何事?都说那侯午所修功法邪性至极,想来那些被带到长青观的人已是凶多吉少。”

    话及此处,宁开甲重重地点了今晚的第一次头,“嗯”了一声,很是认同杨三牧此番话。

    杨三牧又接着道:“现在想来,在长青观那晚,游尸门是将我们当成了送上门的待宰肥羊。所以在这整个事件当中,群英侯到底充当着什么角色?游尸门所作之事他是否知晓?更甚者,他是否参与了其中?如果这个搞不清楚,我们就没法进行下一步,毕竟我们是必须要经过群英侯府所在的城。如此一来,宁师叔应该明白了吧,不是我们不想走,是没法走。”

    宁开甲听了杨三牧此番分析,虽然觉着很有道理,却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句:“可我们是天澜宗的弟子,如果我们表明身份,总不至于还要杀了我们吧。”

    在一旁仔细听着杨三牧分析局势的司爻山接着说道:“如果群英侯真参与了这件事的话,那么你们多半是走不掉了。你说你是天澜宗弟子,谁能证明?令牌?那个东西可以偷、可以仿制,虽然天澜宗是延余国国教,可总会有大胆之人。到时候群英侯咬死你们是乱了法纪之人,先斩后奏或着根本不上报,你们怎么办?”

    杨三牧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们此行出来并未在‘教署制司’登记。如果群英侯为此真杀了我们,日后被查出来,也可谎称未查明事情,再象征性的赔礼道歉,此事也就过去了。虽然天澜宗是国教,但毕竟严令不能越权干涉朝廷事务,更不用说要求朝廷处置重臣了。”

    杨三牧说的最后那句话却是颇有其事。天澜宗祖师帮助延余国开国皇帝建国后便签订了条约,共有百十条细则,其大体意思便是:延余国尊天澜宗为国教,受朝廷“教署制司”管理,但除去重要时刻,朝廷与天澜宗不得互想干涉事务。

    这“教署制司”乃是第二代人皇所设立的机构。第二代人皇所创的强大帝国虽然覆灭,但创建的大部分制度却是被保留下来且沿用至今,“教署制司”便是其中一种。虽是朝廷设立,但是现在却无什实权,只是保存着国内各宗派花名册,再者就是登记各宗派下山人员的行程信息。随着朝廷对宗派的管制越来越弱,“教署制司”的作用也逐渐减弱。

    单迎三人,一人不是天澜宗弟子,一人是偷跑出来,一人随山门之意有意不在“教署制司”登记出行信息。此番反而受到限制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

    回过话来,此番商议倒是让在场众人心中沉重不少。尤其是宁开甲,先前总觉得下山后,便能体验一番江湖之豪迈,万不会想到不过十几日,便体会了何为身不由己。鸿鹄成了笼中鸟,这种感觉来得郁闷,便化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见大家都是一副悒悒不乐的样子,单迎将视线久久停留在闷闷不乐的宁开甲身上,安慰道:“大家也无需太过担心。这局势虽不明朗,但只要宗门的人来了,这局也就破了。到时无论是游尸门还是马匪帮都逃不过制裁。”

    杨三牧也是附和着,“是啊。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断。只不过因摄入江湖未深,故而要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