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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

    今天醒来,日光勉强可以从窗户外面透进来,家里没有很亮,这一时让我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昨晚应该下了一夜的雨,空气当中的湿度感觉很高,盖在身上的被子潮湿地黏在身上,房间里的丁香味消失了。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昨天一整天的奔波让我感觉浑身酸痛。我扭了扭头,感觉这一觉睡的还可以,虽然鼻子还是一个进气一个出气,但头痛的感觉消失了,左手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我伸出手瞧了瞧,发现食指上包的纱布还在手上,白色的纱布混上些许黄色,这是下面涂的碘酒有些沁了出来。我轻轻地握了握拳头,虽然还是有点疼但的确比昨天好太多了。我这时才发现这个纱布包的真的恰到好处,不紧也不松,不由感叹这个朱护士在专业水平确实可以,怪不得他可以在医院这种地方咋咋呼呼的。

    一想到他,就把我的思绪拉到了昨天的那个开创室,从昨天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良叔到底是怎么中的毒,当然现在他生死未卜,所以大家暂时也无瑕去探寻这个原因。还有在给我包扎的时候,朱护士好几次欲言又止,他应该是觉得我是良叔的儿子,考虑到家属的心情,所以有些话故意没有说。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我的食指里面会有一个金属制的碎片,我明明记得我是被鱼刺扎到了,再不济也该是根鱼骨头断在里面。想到这里我从床上猛地站了起来,走到椅子旁,想找我昨天脱下来的裤子。可是看了一眼,椅子上只有一件我的睡袍。我把睡袍拎起来,正面反面都翻了便,又抖了抖,也没看到那条裤子出现。一想会不会是被我母亲拿去洗了。我都来不及穿上拖鞋,赤着脚就冲出了房间,走到了过道上。我房间的斜对门就是厕所,一两步我就走到了门口。厕所的门也是一扇带着磨砂玻璃的木头移门,现在紧闭着,我试着拉了拉,拉不动,但是发出了轨道晃动的声音,门从里面被锁上了。这时从里面传来了我父亲的声音。“在用呢,谁啊?”我爸带着点嘶吼声说道。

    “是我,我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呢?”我询问道。

    “你妈洗掉了吧”,我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在这里呢,你要什么?”这时从我左手边的过道尽头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我赶紧回头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由于刚醒所以我整个人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就扶了一把墙,结果好巧不巧正好碰到了伤口那个位置,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创口上,一下子给我疼地失去了表情管理。我赶紧把手指移开,用手掌撑住墙,结果一下子没保持住平衡,整个人往前打了一个趔趄,右脚脚底板重重地砸在地上。而我又没有正好穿鞋,所以就感觉脚底像被人用鞭子抽打了一下,差点没叫出声来。我习惯性地向后看了一眼刚才差点摔倒的地方,然后闭着眼睛,握住那只受伤的手,站在原地缓了缓。我感觉手上是钻心的疼,脚底是火辣辣的疼,暗骂了一句,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早晨更倒霉了。

    母亲听到声音,回头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站在原地面目狰狞,赶紧停下了手头的事情,问道:“你怎么了,敲到了啊?”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就拉高了嗓音,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你怎么穿的那么少就出来,现在天气已经冷了,而且鞋子都不穿,你不感冒谁感冒。”

    我等不及身上的疼痛消失就问:“妈,我昨天脱在凳子上的衣服呢?”

    她停下了对我的埋怨,回道“正好在洗呢。”我看到她站在水池前,低着腰,甩了甩手上的水,水池旁还放着一个蓝色的塑料盆。

    我直起腰来,向走了一步,发现右脚着地的时候,疼痛并没有消失,而且脚底心的位置还会有刺痛感出现。于是就左脚单脚着地跳着往她的那个位置蹦过去。

    “你看你,走路还那么不小心,穿鞋子就不会这样了,没事吧脚?”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往前蹦了两下,我先看到蓝色塑料盆,里面是几件拧成麻花状的衣服,水池里还泡着的一堆衣服裤子,我昨天穿的蓝色牛仔裤也在里面,只是它现在浸满了水,所以乍一看,颜色是黑的,但我还是从膝盖位置斑驳的刮痕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原来是一大块胶水,前两个月我和顾海一起出门钓鱼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不知道是谁扔在河边的胶水,这一管胶水当时就开着口子扔在河边的草地里,我们正好找了这个位置坐了下去,结果他一坐下去,里面的胶水就喷了出来,我离的远,只有膝盖被溅到,顾海是整条裤子都不能要了。顾海当时一下子就生气了,一想胶水都没干,这乱扔的人肯定还没走,但是沿着河走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回家之后,我妈用钢丝球刷了好久,勉强把留在上面的胶水刷掉了,但是也留下了刷子的印记,好在这是条牛仔裤,这些刮痕反而更有一种做旧的感觉。

    我跳到她身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拿起了裤子,把裤子挂在水池边上,用一只手翻找起了袋子,但是裤子上沾满了洗衣粉的泡沫,让我一时分不清正反。

    “等等,你找什么?”母亲在一旁问道。看我没有理她,接着说:“是裤子口袋里面东西吗?”

    我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捎带埋怨地说道:“这裤子你怎么给我洗了?”

    “不洗怎么办,我早上摸了一下,你这裤脚管那里都是潮的,昨天你就在身上捂了一天,你爸也真的是,也不说回来就让你换。”

    哪怕我再过几年都快三十了,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个小孩子。这时我听到厕所里传来一阵动静,然后就特别安静。我想一时半会儿父亲是不会出来了。“那我口袋里的东西?”我问道。

    “你早说呀啊,你看你就一只手,弄得到处都是水”,说完她把那条裤子从水池的边缘拿了起来重新泡了进去,“是纱布和碘酒吧。”她这么一说一我想起来口袋里确实有这些东西。

    昨天从急诊回到食堂,父亲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他抽着烟,看到我来了就把烟踩灭了,说:“你走到哪里去了?”我说去处理了手上的伤,并且把刚才帮忙抬良叔而伤口再次裂开的事情和父亲说了,他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些护工,医院给他们钱,他们就知道偷懒……”

    他还想接着说些什么,我由于头疼不想听他抱怨,赶忙插嘴道:“等下我们去隔壁药店买点碘酒吧,家里的用完了。”父亲点点头说:“现在医院连碘酒都要出去买了?”

    我想想还是没有和他说那个男护士的事情,就赶忙岔开话题,“张叔呢?”我发现就父亲一个人了。

    “他先乘公交车回去了,他乘救护车来的,我们车又只能两个人走,他就先回去了。”父亲解释道。

    出了医院门,我们没有直接去停车的地方,而是去了医院隔壁的药房,这些药房除了卖一般药房有的东西还卖一些医疗的辅助设备,甚至还有需要医院先开处方再来买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可能连医院都没有。我们本来只想买碘酒就行了,但是那个药店的女店员极力向我们推销纱布,说我现在手上的纱布至少得包两周,需要经常换换,让伤口透透气,可是我想她连我伤口的深浅、大小都不知道,甚至连是不是伤口都不问,这都是她通过我要买碘酒这件事推断的。但拗不过她,我们还是买了。

    我当时把这些东西随手塞进了口袋里,就和父亲出了门。

    “给你放在楼下桌子上面了“母亲接着说道,“下次这种湿掉的衣服记得回家就换好,你看看自己感冒了也不注意,等下严重起来打针吃药,有你哭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往裤子上搓了一点洗衣粉。

    我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我知道一旦反驳点什么就只剩下无休止的唠叨了,又问道:“那口袋里还有别的吗?”

    “还有别的什么?”她疑惑的问道。

    她伸手捏了捏手里的裤子口袋,说:“没了啊。”

    “有没有一张纸巾,里面包着个铁片”

    “铁片?没看到”母亲摇摇头回答道。

    “怎么会呢?我昨天明明放进去了?”我皱了皱没有。回想了一下昨天在医院里面,是我自己把这个东西收了起来,放进口袋的,突然我想起来当时我是坐着的,一只手又不方便,所以时顺手放在后面口袋。难道是路上掉了?

    谈话间,我已经慢慢把脚放了下来,虽然感觉脚还有点酸疼,但是已经缓解了不少,应该没有扭到或者拉伤。我看母亲又要把裤子泡进水里,赶紧上去一把抢过来,不管干还是湿,两只手稍显笨拙地翻了起来。当然我有把左手食指翘起来防止误伤。

    母亲显然有些没有想到,急躁地说了声:“我都给你翻过了,没有铁片。”

    我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移回裤子上,说:“后面口袋你也翻过了。”她一时没有说话,我知道她肯定没有仔细翻找过我的口袋,或者就只是从外面随手捏了捏,虽然对一个在帮自己洗衣服的人应该常含感激,但是当时我确实对她有些埋怨。

    我找到了一个口袋,但是分不清左还是右。我左手抓着裤子,右手伸进去翻找了起来,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不过我根据这个口袋找到了屁股上的口袋,手伸进去感觉里面有一团东西粘在我的手上,我想要捏住它拿出来,可是一拉就碎了,我知道这是纸巾碰到水之后化了开来。我先拿出了一部分纸巾,发现这团东西叫纸糊更合适。这纸糊已经被染成了黑色。我小心地捏了捏。里面什么都没有。

    母亲站在旁边,捎带嫌弃地“哎呀”了一声,我肯定她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东西没有被她发现,而且这东西还让人觉得那么恶心。

    我继续把手伸进去翻找着,里面还可以摸到几团小的纸糊,我分几次一一都拿了出来,可奇怪的是都没有找到那个金属片。母亲在旁边说道:“所以说下次你记得所有的口袋都检查下,这碎纸屑等下你看啊,搞得其他衣服上都是”。我心里想又不是我让你洗的,口袋也不是我检查的,怎么到头来就全是我的问题了。不过还好这纸团洗了就没了颜色,要是像昨天一样是带着血的,那场面我都不敢想。

    这时我在口袋的角落里发现一个东西搁了一下我的手,我想应该就是我要找的金属片了。但是它在角落里卡的很紧,于是我便用指甲轻轻地扣了一下,还是可以感觉到它的锋利。如我所愿地它翻转了一下就从角落里掉落了出来,我伸手握住了它,但是不敢用太大力。虽然我感觉在我手里呆了一个晚上它已经被我用血肉磨去了棱角,但是现在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我把右手抽了出来,左手就把裤子又扔进了水池里,甩了甩手上的水。摊开手掌一看,这一个形状不规则的金属片,只有半公分左右,有一条短短的直边,其他各个边都不规则地翻了起来,凹凹凸凸的。和昨天沾满血渍的样子不同,现在它很干净,可以确认这是金属的,而且看上去材质应该是铝的或者铁的。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在我的身体里。也不由的再次感谢昨天的那位朱护士,这东西如果不取出来,保不定会怎么样呢,看来我确实要按照他说的去打针破伤风才行。

    “这是什么?”母亲看着我手里的东西,问道。

    “就这东西把我手弄破了,”我用左手的拇指和中指把这个金属片捏了起来,拿起来反复看了看。

    母亲露出嫌弃的表情;“那你还不快点扔了,现在好了把?没东西了吧?”她把我刚在放在水池旁的纸团拿起来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接着又把手伸进了口袋,把口袋翻出了一半,用手刮了刮,把剩下的一些纸屑也刮了出来。接着对着我说:“你赶紧先回去把拖鞋穿上,衣服穿暖一点,然后去楼下把你手上绷带换了,刚都被你弄湿了。”

    我这才感觉有点冷,特别是我的脚,不过冰冷确实有阵痛的作用,现在我的脚已经不疼了。我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就走出了厨房。走到房间门口,厕所门还是紧紧地关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走进房间,准备先把金属片放在桌子上,房间的光比厨房亮堂一些,我一看,发现这个金属片卷曲的地方刻着一根线,我想这东西难道还有人工的痕迹,倒也是奇怪了。

    我穿上拖鞋再换了一件厚实的衣服,这平常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现在只是因为伤了一根手指就让我变得有点迟钝。我擤了擤鼻子就准备下楼重新上点药。刚走到过道上,我就又转身回去了,拿了张纸巾把桌子上面的金属片包了起来放到了抽屉里面。我又想到了前天消失的那封信,它现在会不会躺在这个家的哪个位置,关键“我不是我”是什么意思,刚收到顾海这封奇怪的信,第二天顾海父亲就这样了,是巧合吗?为什么他要用这么奇怪的昵称来写?太多的疑问在我脑海里了,等他回来了我想我得好好问问他。

    一边想着我一边下楼。走到楼梯口,我看到二楼的铁门缓缓打开了,是个男人的身影偷偷摸摸地出来走了出来,是父亲,他又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转过身来看到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发声,又推推手,让我快点走。到了楼下,他轻声和我说:“我看你妈心情不太好啊,我离她远点。”父亲哪怕到了一楼还是蹑手蹑脚的,他绕过我,走到了他的躺椅前面,慢慢地坐了下来。我想如果他是特工的话,一定可以避开所有人悄悄地溜进任何地方。我坐在了父亲的对面,说:“爸,问你个事?”

    他闭着眼睛,靠在了躺椅上面,“什么事情啊?”

    “前两天,我房间桌子上有一封信,你看到过吗?”

    “没有,我从来不进你房间的。”他回答地特别坚决。我实际上也想到了这个答案,只是想再确认一下。他接着说道:“不过我知道,就上次扔在门口那个,不是我说……”

    突然从门口柜台位置电话响了起来,父亲嘀咕了一句“哎呦,怎么那么早”,就起身去接电话。

    “喂”

    “哎,对。”

    “没有,现在才几点啊”

    “啊?”

    ……

    “你确定?”

    “行,你等着,我一会儿就来。”

    一放下电话,父亲就加紧步伐朝这里走来,到了我身边他没有停下步伐,而是径直向楼上走去,他边上楼外边叫着:“阿欣,有些事情,我现在出去趟”,然后就是楼梯上铁门被打开地声音,我赶紧靠到楼梯这里。

    “什么事情?”母亲不耐烦地问道。

    “还是顾玉良,”父亲压低了点声音。

    “啊,他不会?”可以听到母亲的声音更清楚、距离更近了,她应该从厨房走到了过道这里,语气当中带着惊恐。

    “不是,别瞎说,人挺过来了。”

    “那就好,那还能有什么事情?”母亲也松了一口气。

    “他老婆不见了。”

    “啊?你说什么?昨天你们不还看到她了吗?回来还和我说什么人家变化大,今天怎么就不见了?”

    “小张军说的。”

    “他怎么说的”,母亲声音越来越近,她现在应该已经站到了过道里,和父亲面对着面。我又听到父亲把铁门关上的声音,显然他们不想让这对话被别人听到。虽然比之前音调压低了很多但在我的位置还是可以勉强听清他们在说什么的。

    父亲说:“小张军说昨天他回家之后,就和他老婆商量,顾玉良他出了这种事情,他老婆一个人也挺难的,就想着晚上要顾玉良老婆到他们家吃饭,所以呢就让他老婆先把饭做好,结果等到傍晚,玉良老婆也没有回来,他们想可能人在外面吃了,那他们就不等了。最后他们都要睡了小张军也没有听到玉良家那个破铁门的声音,他想要么人住医院了。”

    “那不回家也不能叫失踪啊”母亲说道。

    “你先别打断我,结果到今天早上,小张军就接到医院电话说顾玉良脱离危险了,要从icu里面转出来,要家属签字,小张军想签字打他电话干嘛,该打他老婆的呀,结果你猜人家护士说什么?”

    母亲急躁地说:“别卖关子,赶紧说”

    “护士说昨天下午开始就没人来过,打了他老婆电话也不接,就只能打到小张军那里,昨天不是他打的120嘛。”

    “那会不会是他老婆正好出去了,人家护士也没看到。”

    “我开始也不信,但是小张军说他一接到电话就已经去了医院了,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又打电话给他老婆,让他老婆去隔壁看看玉良媳妇有没有回家,之后他又让人家护士打了几次顾玉良老婆的电话,但是怎么样就是找不到人。”

    “失踪啦?不会想不开吧,可她老公又不一定会……而且最后不是救回来了嘛。”

    “不知道呀,顾玉良媳妇又不知道,就是怕这个,万一等下顾玉良好了,他老婆又……”

    “呸呸呸,别瞎说,还有顾海呢,他老婆怎么会那样啊。”母亲赶紧打断,不让父亲继续说下去。

    “反正我现在要马上去一趟医院,小张军一个人搞不定。”

    “行行行,那你快点去。”

    “这样,等下你下去,看看有没有电话打过来。”

    “不用你说,我知道,你赶紧去吧”

    “行”说完,就又听到父亲的脚步声,我猜是进房间换衣服了。

    对于顾海母亲突如其来的失踪,我在惊讶之余感觉有点愧疚感,最后就放任这个随时可能丧夫的女人独自承受一切,昨天朱护士那句‘小心你的母亲,她的状态不大好’竟然一语成谶。

    过了一会儿,铁门打开了,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了下来。一个节奏比较快,另一个稍慢一点。父亲伴随着这声音就出现在楼梯口。今天他穿了一件棕色的皮夹克。母亲紧跟在后面。

    “路上开慢点,自己当心。”

    “好”

    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小卖部,我也站起来跟在他们后面。自从我“家里蹲”开始之后,就像是从这个家里面游离了出来,活动基本都不参加,不管商量什么事情,只要不麻烦我,随便什么都行,开始父母还想着激发我的积极性,所以做什么都想带着我。后来发现我累,他们也累。渐渐地他们就回到了两个人的日子,我感觉自己就像这个家的租客,不过我倒也挺享受这样的日子的,但是有时候也确实觉得自己家庭观念有些淡薄了。

    到了门口,母亲转身对我说:“今天你就别跟着去了。”

    我点点头,今天我也确实没有这个打算,我就怕去医院又不小心碰到朱护士,抓着我打针这种事情我相信他也做得出来的。

    “那我走了。”父亲发动摩托车,零件震动的声音伴随着轰鸣声又出现了。

    看到父亲远去,母亲指着雨棚说:“你别说这个雨棚一换,安静许多。”我没有回答,和她就回到了里面。

    “你在这里帮我看着啊,我洗完衣服就烧饭了,你饿的话自己先找点什么垫垫。但别吃太多啊。”

    “妈,良叔家的事情顾海知道了吗?”我问道。

    母亲被我问的有些猝不及防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抿了抿嘴,眼神显然有些回避,语气稍显沉重地说:“暂时还没有联系到他。”我已经猜到了答案,因为顾海和我不一样,按我对顾海的了解,家里一旦出些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冲回来。

    我想顾海应该知道这个消息。突然我想起了良叔口中他女朋友,既然顾海打电话回来,那现在只有找到她才能找到顾海了。可能那个女孩去良叔家的时候给良叔留了顾海最新的联系方式,只是事发突然,良叔还没来得及和任何人说就出了事故,也有可能良叔知道那个女孩家里的地址在哪里。我有种感觉不管怎样我等下可以去一趟良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