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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时间很快就来到将近下午两点。

    兄弟之间的告别无需多言,几句简短的鼓舞,几次拥抱便足够了。叶江和安东尼就这样送别了他们的三位战友。

    现在又要继续前进了,林懿想。

    林懿,威廉,占凛三人准时来到了第一军团总部报告,大元帅在那里接见了他们。

    “不错,三位帝国未来的战士,你们将很快被编入帝国特别军团,到时候,一位新指挥官回来率领你们,那时候,你们所要完成的任务,恐怕会比帝国第一军团还要艰巨得多。”

    大元帅站起身来,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

    “对于我们的敌人,我们掌握的情报仍然非常有限。不过各位不用担心这点,到时候帝国的情报资源会全力支持你们的行动。”

    “哦,还有最后一条,各位士兵,鉴于你们在训练中优异的表现,帝国皇帝特许你们进行十天的休假,等假期结束,特别军团的人会派马车来接你们的。”

    听到这句话,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他们都离开家太久了,这次休假对他们都很重要。

    “当然,就现在而言,你们还必须对你们的身份保密。这是帝国的要求。”大元帅提醒道,接着他又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明白了吗?”最后大元帅说道。

    “清楚明白。”三人异口同声的说,现在他们可以解散了,会有载具将他们送到指定的地点,那又是一段漫长的颠簸了。

    不过林懿终于能够再见到妹妹了,这令他欣喜不已。人生能有多少年呢,这一告别,就已经过去一年了啊。

    威廉也跨上了马车,他和林懿挥手告别。两人驶向了不同的方向。

    路程的颠簸是漫长的,有两位军官轮流着驾车,不过他们的级别都很低,对待林懿也有些唯唯诺诺,这是长期听命于他人的结果。

    一年了,林懿终于回到了他那过去熟悉的街道,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火,微弱的光芒从窗户里飘散出来,带给人温馨的回归。

    “我回来了。”林懿跳下车。他一面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一面迈着紧促的步子走回他的阔别已久的家。

    此时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或许他的妹妹已经睡了吧。林懿轻手轻脚的用钥打开门,家里很安静,他正准备上楼,然而踩在有些年头的楼梯上却发出了刺耳的一声。其实林懿以前是记得这一点的,不过他太久没走了,竟然忘记了这一点。这声响声就顺着楼道传到了三楼。

    “哥哥?”楼上传来了林铃的声音。

    “是我。”林懿回应了这个这个声音,一种源自内心的激动是他的声音微微打发颤。不过他疑心自己的声音不够大,于是又说了一遍“是我”。这一声比前一声要洪亮得多,也自信得多。

    于是楼上传来了一些响动,当林铃走到二楼时,他的妹妹已经冲下来拥抱他了,兄妹俩紧紧拥抱在一起,再没有什么感觉比这更好了。

    林铃这时将家里的蜡烛点亮,这样两人就能够好好的看看彼此,并进行交流了。林懿打量着他的亲姊妹,他惊奇的发现,这位离开前的少女,经过一年的光景,已经有一些女性的风韵了。

    “你看起来已经长大了,林铃。”林懿说道。

    林铃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了,显然,她还没有完全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对于成熟的女性,她仍然是羞于想象的。

    “这是真的,铃,我不在的这一年里,你已经学会的独立自主了吧,不仅是你的外表,你的心智应该也已经长大了,我看得出来!”

    “哥。”林铃有些不情愿起来,看来她还不打算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仍旧留恋于过去那种兄妹的关系。

    “哦,哈哈哈,不过也无妨,这一年我也经历了不少事呢。”

    说到这里,林铃就好奇了起来,于是林懿就开始讲他在军营里的故事了,当然这种讲述是有所保留的,他故意隐去了一些细节,这既是出于保密的需要,也是减少林铃对他的顾虑。他就像一个巨人般,将外部世界的丑恶都拦在自己的背后,而将他身下的伊甸园留给他的妹妹。

    林懿向她介绍了威廉,占凛,叶江,安东尼,当然还有戴蒙德,他们都给林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读一读《言行录》,那并不是一本枯燥的书,铃,有智慧和鲜活的真理在其中闪光。”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不过兄妹俩似乎都没有什么睡意。

    “讲讲你这一年吧。”林懿便向林铃询问起他所缺席的这一年。

    “其实也没有什么,”林铃回答,林铃的生活其实相当的单调,她依靠着林懿寄来的钱购买食物,添置衣物。尽管林懿寄来的钱并不少,毕竟他的薪资当时是按照第一军团普通士兵的工资下发的,但林铃的花销却并不多。像她这样的同龄少女,大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可林铃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渴望,不过主要原因还是他是由他哥哥抚养长大的,而林懿对于女性的生活的知识,几乎是一张白纸,不过他确实学会了如何帮助扎头发,尽管他只会几种相当简单的扎法。

    林铃生活的另一部分便是到一所修道院那里去接受教育,林懿最初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在忙活的时间将林铃送到那里去了。有几位慈爱的老修女当他们的老师,不过他们其实并不具备多少才艺,所教授的无非就是识字、唱诗还有一些缝纫的技巧。在那里的女孩子的性格也大都十分温顺,他们的出身都比较卑微,没有钱到更好的地方接受教育。

    不过林懿倒也有些不喜欢那些专门给贵族小姐上课的学校,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所收的学费十分昂贵,林懿的工作很难负担得起,另一方面他对那些扯高气扬的贵族小姐也没有多少好感,当然其实他也不是非常了解她们,他和她们,似乎并不是生活在同一个空间中的。

    林铃的生活就是修道院和家的两点一线,以及沿途购买一些食品。当然还有该做的功课,要读的一些书。

    这种生活似乎和过去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林铃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她注意到街上看向她的人变多了,那种凝视令她感到有些难受。不过她的服装实际掩去了她的风姿,但孤身一人在家总是令她感到安全感的缺失。

    但这些感情,林铃似乎却不愿向林懿启齿,她感到难以开口。

    但林懿的脑海里已经开始产生担忧了,他知道他的妹妹容貌出众,在她还很小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这种倾向,如今确实到了该担忧的时候。

    林懿的假期只有十天,他必须尽快作出决定。

    “林铃,”有一天林懿终于开口了,“你觉得修道院的生活怎么样。”

    林铃其实自身没有多少想法,不过她仰慕那些修女虔诚且彬彬有礼的精神。

    “应该挺好的吧。”林铃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么你愿不愿意,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呢。”林懿这么说道时候感到自己的内心十分残忍,在一位少女的花样年华,将她带到这样一座禁欲苦行的地方。但他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

    对于这样一个突兀的建议,林铃似乎感到有些奇怪,她有些迷惑的望着兄长。林懿觉得有必要向她进一步说明原因。

    “其实也不是强制你去啊,铃,只是,你需要思考思考自己的未来了,你的兄长不能时常陪伴着你呀。”

    “你又要走吗。”林铃问道。

    林懿没有想到她的妹妹脑子转得这么快,不过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林懿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我的假期只有十天,这之后我不得不响应再次接受帝国的调遣。”

    林铃有点想说,“能不能不接受这样的调遣,”但她突然意识到此事可能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一切就是这样发生了,她没有办法。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军队里吗。”林铃的骨子里是坚强的,她其实并不害怕受累。

    “有些困难,林铃。”林懿苦笑道。不过他突然觉得此事有一丝可能,因为他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有什么地方必自己身边更安全呢,去到修道院,毕竟也太可惜了点。况且到了特别军团的总部,应该也不是住营房吧。

    “我会争取的,铃,不分离是最好的。”

    说到这里,铃开心的笑了,在她的眼里,兄长的形象是高大的,她也很少看到兄长平时是如何待人接物的。

    兄妹两人就这样在家里渡过了短暂的平静时光,这段时间他们的生活其实和过去没有太大差别,这也许是两人的性格使然吧。

    很快,第十天的时候,特别军团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我们又见面了,上尉。”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克莱门特。

    “呵呵呵哈哈。”克莱门特身旁的小胡子军官突然乐了起来,林懿一看到他,表情就拧巴了起来。

    “准备好出发了吗。”

    “行李都准备好了,不过……也许我可以带一个人去?”

    “带人?我觉得这有些夸张,上尉。”克莱门特中校似乎不为所动,那位小胡子军官似乎正要说些什么,这时候林铃跑下楼来,出现在众人面前。林铃不需要说些什么,她的出现就是无声的理由,她几乎一下子就取得了三位到来的军官的信任。

    克莱门特、小胡子和另一位军官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似乎表示了同意。

    “或许是这位年轻的女士的纯洁打动了我,上尉,冒昧的问一句,请问他是您的……”

    “我的妹妹。”林懿自信的回答。

    三位军官的举止一下子变得温柔了许多,展现出了相当细腻的一面。

    “那我们出发吧,就是马车可能有些挤。”克莱门特说道。

    林懿和林铃相视而笑,他们也跟着走了上去。

    上车的时候,自然是女士优先,林铃率先在马车上入座,小胡子插了克莱门特的队,他似乎非常想坐在这位女子身边,但林懿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立刻就坐在了林铃和小胡子之间,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小胡子只好看向另一侧。

    待所有人都坐稳之后,马车便缓缓出发,驶向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