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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大闹八方

    柳惜见伤了褐衣弟子,他身后的金家弟子也纷纷拔剑上前,柳惜见喝道:“想找死的便上前来!”她话音一毕,身影轻移,白光一闪,那几个金家弟子的剑纷纷掉落地上,人人伸出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却原来是柳惜见方才出剑伤了他们手腕,这才使他们放开手中的剑。

    那些弟子无了首领本就人心涣散,柳惜见再这一恫吓,他们便也不敢上前了。

    柳惜见问那些金家弟子道:“焦顺哪去了?”

    无人作答,柳惜见手中长剑转动,在离她最近的金家弟子身上劈、削、戳、刺,那弟子闭了眼睛颤声道:“焦师叔去接应吕师叔他们了。”

    柳惜见并不停剑,呼呼风声响个不住。她再问道:“七日绝命散的解药还有谁有?”

    那弟子哭道:“便只焦师叔有,嗯……还……还有掌门人也有。”

    柳惜见将剑转了一圈收回剑鞘,被她吓的那弟子脸色苍白,衣裳前一面留了百多个小破洞,露出里衣。那弟子慢慢睁开眼来,摸了摸全身上下,没一处疼痛,只衣裳破了,他这才知柳惜见只是吓唬,并没伤自己。被柳惜见如此戏耍,害他在师兄弟面前大失面子,又说出焦顺的行踪,那弟子好不恼怒,趁柳惜见转身回去和陶辰等人说话之际,捡了地上的佩剑欲向柳惜见攻去,李园瞧见,但想瞧瞧柳惜见警觉如何,便未出言。

    那弟子提了剑刺来,万古山庄的女弟子惊呼一声“小心”,柳惜见的剑鞘飞出,往那人小腹上击去,那人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李园道:“把他们穴道都点了。”

    柳惜见道:“是,师叔!”转身在金家院中众弟子间游走一圈,把众人穴道封了。

    柳惜见去到李园、陶辰等人身前,问道:“师叔,你们服用七日绝命散有几日了?”

    李园道:“我和你高师叔,陶辰、黄敬、潘敏在靖州时便服这药了,今日已是第五日,你狄师弟他们倒是今日才服的这药。”

    柳惜见道:“只剩两日了。”

    李园道:“眼下先离了此地,旁的事回头说。”

    柳惜见道:“是,师叔稍等。”她窜入暗处去把江时安带出来,道:“这人和金化机是咱们的平安符,把他们一起带走!”

    李园道:“不错!”

    柳惜见对金家弟子道:“想要金化机和江时安的命,明日让焦顺到城隍庙去!”

    柳惜见适才从屋顶取瓦时见后院有马厩,领了众人往后院去。李园与邻镇璞明寺的主持惠通大师相熟,便决意领了众人先去璞明寺投奔。

    各人选了马乘坐,江时安由李园驼带,金化机则和那姓高的弟子同乘一骑。陶辰双脚有伤,不敢让他颠簸,便由柳惜见抱着他展开轻功奔行。

    璞明寺在河阳镇上,这个小镇与洛水镇相邻。各人服了毒药,骑马也不敢行得太快,因此直到天明时分方赶到璞明寺。惠通方丈接见众人,李园说了来意,惠通俗家时也是个游侠,为人仗义,这时出了家更添一份慈悲,将李园众人安排在后院僻静的禅房中,请来懂医的僧人为陶辰等人医治。

    柳惜见安置了众人,和李园几位师叔商议往后之事。各人道了己身遭遇,柳惜见说了自己如何引金化机砍了江时安双足,如何杀了赵贤安、古镇康等事,连拿了白水银珠一事也说了。

    李园等人服了七日绝命散已有五日,众人只担心身上的毒。但目下几人中只有柳惜见一人有能对敌,因此白水银珠仍由她存管。至于解药一事,李园便让她先去洛水镇的“一鸣酒家”寻安玖儿,让安玖儿、邓枫他们帮着夺取七日绝命散的解药。

    原来安玖儿多年前在“一鸣酒家”安插了万古山庄的人,那酒家今已是万古山庄的人在经营,专门搜寻江湖上的消息。李园曾随安玖儿去过,知道这事,便让柳惜见到那去寻安玖儿。“一鸣酒家”的掌柜是安玖儿的关门弟子田文骁,在洛水镇上化名为田聪,李园将会面的切口也教给了柳惜见,柳惜见默记心中,便离开璞明寺。

    她要回洛水镇,再用金家的马怕惹金家人的眼,到镇上新买了一匹马,又买了身新的玄色男装并两条柔软的玄色腰带,让裁缝店的师傅将两颗白水银珠缝入当中的一条腰带中。柳惜见在裁缝店中换上新买的衣裳,将藏了白水银珠的腰带系在腰上,另一条腰带藏入袖中,出裁缝店后在街上吃了碗面才赶往洛水镇。

    她依照李园指点,到洛水镇寻“一鸣酒家”。可一进洛水镇,便察觉身后时刻有人盯着,柳惜见在街上游逛一阵,住进镇上最好的一家客店——“八方汇”,要了间窗对后院的屋子。她一住进客店,身后的尾巴便跟着进店,捡了张桌子点酒菜。

    柳惜见瞥眼一看,有四人,她知门外、街上尚伏有人手,只怕金家人已将客店围住了,自料难以甩脱,便在客店中要纸笔写了张纸条,上书“李园师叔等暂居河阳镇惠通大师处,师叔九人身中‘七日绝命散’之毒,危矣,盼速去焦顺处取解药。”落款书一“柳”字。柳惜见写好纸条收起,又写了一封书信,上书“柳有难,困于八方汇客店。李园师叔九人目下暂居赤岩村王家,身中‘七日绝命散’之毒,速去焦顺处取解药。”

    柳惜见将信封了,叫来个店小二,给了他二两银子,让他将信带给“瑞安医馆”的坐堂大夫,这人便是昨日给江时安看病的大夫。柳惜见与那大夫哪有交情,这封信无非是探探能否引开部分追兵。

    楼下的金家弟子看那店小二从柳惜见房中出去,为首的那人给侧边的弟子使了个眼色,坐在侧边的弟子便有一人追了出去。

    柳惜见将门张开一条小缝,看着金家弟子的动作。过了一会儿,回头去拿那张纸条,仍将纸条装在一个信封里封好。打开后窗,见后院中人少,一跃而下。她在后院中看了一阵,见庖人和帮工各自忙碌,不能使唤。到了马厩时,见两个喂马的杂役喂了一匹马后便坐在廊下闲聊。

    柳惜见心中大喜,走去和两个喂马杂役商议,各给了两人一锭银子,托当中年纪较长的那人帮她送信给“一鸣酒家”的田掌柜。

    那杂役将信装在怀中便要往后门走,柳惜见只怕后门之外也伏有金家弟子,道:“老伯,不忙,一会等前厅那边打起架来,你再去。那时也别急,等架打的火热再去。”

    两个杂役听说店中要打架,心下均有疑问,柳惜见道:“你们放心,不会打到后院来的,我只求老伯帮我将信送到,感恩不尽。”她看向另一旁年轻些的杂役,道:“小哥,便拜托你帮这位老伯喂马了,也请不要将这事告知第四个人。”

    那人道:“这位爷你放心,我既收了你的银子,定会为你办事的。”柳惜见道:“多谢。”

    她又转去对那老杂役道:“老伯,请务必将信送到田掌柜手中。”

    那老杂役道:“是了,老爷,小的会给你办妥的。”

    柳惜见向两人作了一揖,走回到她房窗下,跃身入窗,来到房中。

    她一进房,一手拿剑一手提了一只茶壶启门出去,匆匆下楼去到金家弟子桌前,将茶壶摔在那三人桌上,道:“我以为你们有什么大本事呢,不过是在人后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我柳惜见在此,要杀要剐的,还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金家弟子在她摔茶壶时便已拔出兵刃,四下坐着吃饭的客人见他们露了兵刃,已逃散开去,掌柜的大着胆子上前劝阻。

    为首的金家弟子道:“柳姑娘好威风,我师父、赵师伯丧命你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柳惜见听他说话,猜测此人是古镇康的弟子,她冷笑数声,将剑一寸寸抽出,道:“柳惜见剑下不记无名鬼,报上名来!”

    为首的金家弟子道:“徽州金氏门下戈绍向姑娘讨教!”这些金家弟子已知柳惜见在红岩村杀伤他们二十二个师兄弟,又杀了赵贤安、古镇康,掳走金化机、江时安,心中对柳惜见实是忌惮,不管对她多恨,出言也不敢太过无礼,生怕激怒了她,收拾不下也断送自己一条小命。

    柳惜见道:“戈绍,没听说过,既要讨教,那我便也教你两招。”

    戈绍看柳惜见目中无人,好不气怒,可还不及发作,柳惜见这“招”字一出口,戈绍只觉眼前白光一闪,疾风扑面,柳惜见剑锋已至眼前,戈绍单脚立住,倒身后仰,才避开柳惜见剑锋。突觉左手被人一拉,身子已被拉起,他正担忧被柳惜见长剑损伤,递出自己剑去,欲刺柳惜见,却被柳惜见用剑鞘一拨,将剑格了开去。

    戈绍身旁的两个金家弟子抢上,柳惜见右手长剑翻转,护住周身,左手剑鞘横挥,打在戈绍前胸。她暗运内劲,击在戈绍胸上那一招已震得戈绍气血翻涌,倒退几步。柳惜见腾出手来,将剑与剑鞘合缝一夹,夹住了一金家弟子的剑,用劲前带,那弟子内力不如她,只得随柳见走。剩下一个弟子横刀向柳惜见腰上削去,柳惜见身子一转,将被自己夹住兵刃的那金家弟子挡拦在前,持刀弟子怕伤及同门,忙收回刀。

    听得身后戈绍又再攻来,柳惜见一脚踢出,将兵刃被己挟住那弟子踢翻在地,甩了那弟子兵刃出去阻戈绍攻势。戈绍见前有长剑斜飞而来,闪身躲开。柳惜见趁他闪躲之隙,跳身出去一剑砍在使刀弟子的手腕上,她出剑极快,那弟子没能躲开,佩刀脱手,柳惜见一脚飞踢,将他刀踢远。

    戈绍踢了张桌子来攻柳惜见,柳惜见剑鞘在桌上一搭,稳住木桌,紧接着剑鞘一翻,将木桌仍推回来处,戈绍身子一纵,躲开木桌。便在此时,柳惜见觉身后风起,挥剑一斩,将半空飞来的一张方桌一劈为二。原来先时被柳惜见踢倒那人站起,见戈绍以桌击敌,便也学样。

    柳惜见趁桌分为二时,伸出剑鞘将一半木桌打往戈绍那里,反过身又一剑劈在另一半桌上,将那一半桌子再劈做两半,纵上踢出双足,将两片碎木往另两个金家弟子身上踢去。店中除了打斗声便只听见掌柜的哭骂劝止声。

    木桌虽不能制胜,却足以扰敌心神,柳惜见看那两个金家弟子手忙脚乱,身子微曲,将剑往前一扫,削中两人大腿,登时流出鲜血。

    戈绍见此,疾呼:“师弟!”

    柳惜见道:“戈少侠,你看我方才使的那两招‘留人不住’和‘白猿伏首’怎样?”

    戈绍正在急斗时刻,本无暇多虑,但经柳惜见这一点醒,想起方才她拉自己起身和夹师弟兵刃前拉那两招是本门武功“留人不住”,而致使两位师弟受伤的那屈身一扫则是本门的招式“白猿伏首”。

    两人对招拆招偶然习得对方的一两招武功也属平常,戈绍知晓此理,也不追问柳惜见怎会本门功夫,说道:“姑娘好记性!”他话音刚落,柳惜见便闻街上各处有脚步疾跑声传来。不多会儿,便有一人领着四五人走进门来。柳惜见往门边看去,站在头个的是钟颐皋。柳惜见一笑,道:“钟少侠,金化机要是死了,你便是大师兄了,你要怎么谢我?”

    钟颐皋脸色微变,片刻又复肃态,道:“死到临头了,还想挑拨离间!”

    柳惜见看门外塞满路的金家弟子,心中叫苦,片刻后想道:“可不能再玩闹了,这回要下重手了。”她拿定主意,按下剑鞘上的机括,剑鞘顶端的钢刺伸出。柳惜见悠悠开口道:“死到临头?钟少侠说这话未免早了!”一言甫毕,她使出快剑急攻,钟颐皋拔出软剑抵挡,戈绍在后攻柳惜见后方。柳惜见剑攻前方,剑鞘挡后,身往侧边移转,使钟、戈两拨人渐渐合流一处,脱离被人前后夹攻的境地。

    钟颐皋看出柳惜见用意,暗道:“便让你再逞能一时吧,小妮子再怎么样能今日也难逃了。”

    兵刃交接,“铿铿”“铮铮”之声不觉于耳,店中众人已躲进房内,掌柜初时还出声央劝,后来打得凶了他也不敢再管,只顾躲楼上逃命去了。

    不多时,金家弟子已有七八人死伤,戈绍腿上也中了柳惜见一剑。柳惜见为减少追兵,多伤的是敌人腿、足。

    钟颐皋武功强于众人,虽拿不下柳惜见但也未受伤。再斗一时,柳惜见又杀伤不少金家弟子,但左臂上也受了伤。金家弟子将柳惜见逼退至楼梯角,柳惜见一脚勾了楼梯扶手,身子横空,挥剑斩杀两人,有金家弟子绕到后侧,柳惜见松足起跃,回身杀了那人,提起他尸身向前抛掷,压倒三人。

    看眼前人头进了几寸,柳惜见忙横剑往他们头颈上削去,猛然间,只觉那几人中有一蓝衫人面孔颇为熟悉,待她看清那人面庞,忙不迭收回剑,道:“你……”

    她失神之际,钟颐皋软剑从斜侧卷来,柳惜见闪躲慢了一步,左臂又被他软剑划了道长长的血痕。她吃痛生怒,往侧边斜进半步,举钢刺刺向钟颐皋眼睛,钟颐皋出剑格挡,柳惜见击空,回转身将钢刺插进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金家弟子喉头,那弟子毙命倒地。

    柳惜见又看了那蓝衫人一眼,心道:“年师兄,我没瞧错吧?”那蓝衫人也瞧着她,又再有金家弟子攻来,柳惜见一剑刺在那人手腕上,她一得手,忙踏扶梯跃上楼去,挥剑砍下楼上的围栏,围栏断落,柳惜见将之推下楼去,围栏跌落砸下,金家弟子站了楼下满地,这时没退让之处,不少人被围栏砸中。

    柳惜见砍断围栏阻敌,得了逃脱之机,忙窜入自己客房,从房窗纵身跃往后院,身离窗户时,双足一踢,将窗户重又合上。落入院中,柳惜见左右看了两眼,提气往正前方客店屋顶飞去,几个起落出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