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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翠玉珍珠

    明千霜这时也见了司马宁,但他既疑心司马宁相助过自己,自然不愿先向她动手,却不想杭凝儿如此急莽便朝司马宁出手,说道:“喂,你别忙动手!”

    杭凝儿听了他话,略一迟疑,但明千霜才说了这一句,查琉匪长剑便向自己面门急掠过来,他只得先还招。杭凝儿见他说得不明白,打心底里又认定了司马宁是敌人,再不理论,忙使招“千里暗黄尘”向司马宁急刺过去。

    司马宁听她剑夹风窜来,劲力实是不小,但本无加害他们之意,来此本是抱了看热闹的心来的,她非脾气温和之人,现下平白无故的便要受人袭打,心里也自有气。当下身子略侧,右手忽然探出,在杭凝儿手上一按,杭凝儿只觉有千钧之力压下,手微微一颤,司马宁撇嘴冷笑,道:“你这点微末功夫,还敢与我叫嚣!”

    杭凝儿此时也知自己不是敌人对手,但她也生就一股傲气,只道:“对付你们这等恶人,我功夫再不济那也不会怕!”

    司马宁微微一笑,这一招,已是小施惩戒,正欲回力不与她计较,杭凝儿却被她逼得急了,只想着还击,在她收力,重压减轻之时,左掌忽地侧出,拍在司马宁右边小臂上。

    这一掌打来,司马宁只觉奇痛彻骨,不禁火起。照真实功夫,杭凝儿未及她一半,只是她当时处于收招之际,只以为自己撤招之举,当使杭凝儿当懂得自己罢斗之意,没再加防备。那杭凝儿却不识得司马宁,认定了他同查琉匪、乔银山等一伙,甚是仇视,因此寻得一点空隙便要击杀,以保全自己和明千霜。她师承安玖儿,武功虽不及柳惜见、常亦等,但也已颇有根底,这一下是全心怀着恨意击敌,出掌自是又快又重,司马宁一个大意,便被她击中了右臂。

    明千霜正与查琉匪激斗,听得司马宁骂了声“臭丫头,不识好歹”,侧目看去,已见司马宁抽甩出她原本挎在手肘弯处的大红披帛,心中紧忧。

    原来司马宁所用兵刃与寻常武人不同,便是一红艳艳的披帛,这虽是柔软之物,但司马宁便是能用这软柔披帛伤人杀人,在江湖上立下赫赫威名。这时明千霜看她竟要动使这兵刃,知一动起手,杭凝儿必要遭难,当即说道:“司马前辈手下留情,杭少侠才来,不知前辈没有恶意,这才同前辈动手,望前辈念她无知,又是无心之过,不与她计较。”

    司马宁受杭凝儿一掌击打,手上实是痛得厉害,她在外行走,少有吃亏的时候,她本又是个不容人欺的性子,杭凝儿一掌打来,不管是有心无心,司马宁的火气却是被勾起来了,更压不住的了,明千霜的劝解,倒是更叫她气怒,只回道:“把我的好气性当成怯弱了,还说什么!”

    一言未了,便见她红帛如烟,化散至杭凝儿面门,杭凝儿身子微微后仰,那红披帛自她胸前掠下。杭凝儿曾听师父说,司马宁娘家婆家都甚有名望,她自己又是个极有能之人,不可招惹。先前不知她身份,贸然动手,惹恼了她,原本好不后悔。但听明千霜替自己求情司马宁半点不顾,一时傲气怒气齐上来,也不愿向司马宁伏低,便硬着头皮同她相斗了。

    司马宁长帛飞来,杭凝儿只觉一股巨力从红帛上吐出,迫挤自己前胸,登时难以出气。她连连后退,匆忙中使出一招“燕尾点波”,本想着使这一巧招斩断司马宁红帛,但手中剑与她披帛相触的一瞬,却被那大红披帛撞了回来。

    杭凝儿一惊,知司马宁披帛上运了内劲,随即也催运内力,使出招“风贯北川”,斜削司马宁披帛。她剑斜削过去,司马宁但觉自己披帛如被风拂,轻轻掀动,隐隐觉手臂上微微颤动。那却非她受惊受痛而颤,而是杭凝儿内力激荡所致。司马宁暗道:“这小姑娘居然能撼动我的兵刃,那武功也算是可以了。”

    思想间,司马宁把披帛一挥,自杭凝儿身前横离了几尺,杭凝儿握剑划圈,欲用剑尖把红帛绞断,但自己挥剑向前,那红帛便后缩数寸,自己剑转往左,红帛便也再向左移,总跟不及它。

    杭凝儿看司马宁大有戏耍自己之意,更是有气,见司马宁红帛只护着前身,当下转念,舍近求远,不理她兵刃,圈转了剑,展开轻功使来幻影剑径取司马宁后背要害。她忽然使出快剑,司马宁始料不及,但看她转来自己身后,知不会有好,脚下前进两步,猛然间忽觉有什么急急抓了一下自己后背,司马宁纵跳往前,同时听声甩出自己披帛向后,对准杭凝儿右肩打去。

    杭凝儿长剑一托司马宁甩来的披帛,颇为沉重,压得她剑下沉了半尺,只得勉力支持。眼看明千霜时,见他与查琉匪斗得正急,心中不禁暗怪柳惜见扔下自己两人走了。

    司马宁一面出力拉动红帛袭敌,一面伸手摸自己后背,一触之下,只摸着自己后背外衣被人划破,有长长一道口子,情知便是方才像是被抓挠的那个时刻遭杭凝儿划破的,越加赞许起杭凝儿功夫来,只是心头怒火却是不熄。

    明千霜这时要分心关注杭凝儿,手上剑招不免失了稳重,倒反被查琉匪得了空子回攻。

    杭凝儿提起内劲,奋力上推,终于挥抛出司马宁搭在自己剑上的披帛,到此费了不少劲力,娇喘了一气。

    司马宁笑道:“小姑娘功夫是不错的,只是也不可太狂妄了。”

    杭凝儿道:“我何时狂妄过!”

    司马宁道:“你一上来便要动手,还不是狂妄吗?”

    杭凝儿道:“狂妄便又怎地,便是不想对你客气!”她适才与司马宁动手,已激出暴性,这时再难记起师父曾经的叮嘱,倒是对司马宁说了些激愤言语。

    司马宁越加不喜,道:“简直不可教化。”

    杭凝儿“哼”地一声,展开幻影剑与司马宁急斗,司马宁也舞动红帛,两人拆了二十余照,杭凝儿自知难敌司马宁,摘下自己一枚翠玉耳环,急掷往司马宁头上。司马宁听得风声,微微偏头,杭凝儿那只耳环,便打弯了司马宁一枝珠钗,耳环正对撞上钗头那一颗珍珠,珍珠被击了个粉碎,一点白白的珠粉掉在司马宁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