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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闲谈套话

    柳惜见、明千霜待方丈与化明走远,化恨也进入藏经阁中,两人方现身,但看也无了事,便想要回去。现到了藏经阁,两人便循着日间走过的路回去,只是那时天晚,寺门已关,他们仍是越墙而出。

    出了寺,明千霜便问道:“你听说过那经纶剑和镜匣没有?”

    柳惜见道:“没有,我正也想问你呢,他们说的那样小心,定是件惹祸的东西。”

    明千霜道:“化通大师左右的房舍都没人,想来是他们找东西前清退了所有弟子。这么要紧的东西,又要瞒着人,到底会是什么事?”

    柳惜见说道:“听他们说来,那经纶剑和袭风剑、金芒剑,还是一样名贵的宝剑呢,怎地一点没听说过。”

    明千霜想了片时,道:“要么是这剑年光久远,没世已久,江湖上人都不知道了。要么,这剑比不得袭风剑和金芒剑,不为人所重,名声不显。”

    柳惜见暗自寻思,若是比不得袭风剑、金芒剑,那姓廉的何必来抢夺,倒是年岁久远不为人所知更说得通。

    明千霜又道:“还有那叫廉孤飞的,不知道又是什么人,让方丈他们怕成这样。”

    柳惜见低低应了一声“嗯”,却想起方丈和化明提及廉孤飞时,也说到祖父,当下暗暗思量。

    明千霜道:“柳惜见,咱们不急着去寻张相,便在这儿多留几日吧。”

    柳惜见道:“可你的毒伤……”她话未说完,已被明千霜打断,明千霜道:“再好再坏都是这样了,好便能治,不好还是这鬼样子,你也拿它没法。倒是这里有件大事,不可错过。”

    柳惜见听他如此说,暗想他才转醒,适才又吐了血,多修养两日再上路也无妨,当即说道:“那好吧。”

    两人满腹疑惑回去,待到了张家,张勤便即满面忧急来问:“化通大师怎样了?”

    明千霜心中一酸,道:“大师他……他圆寂了。”

    张勤呆呆立着,不言不语,但眼中神色黯然。他适才与妻子两个到了寺门口被拦下,向寺里的和尚们打听,和尚们都只是摇头,两人等到天黑守门的和尚也没放他们进寺。张勤见那情势,也早想到化通圆寂之事多半是真,又想事出突然,也不知是不是突发恶疾。回到家后见柳惜见、明千霜均未回来,猜二人是进寺去了,想他们是江湖中人,修习内功,说不准可救得化通,心里便存了一丝希望。此时一问明千霜,得了确信,便只余幽愁。

    众人默然,在屋中立了好一阵子,张大嫂道:“饭菜都快凉了,先吃饭吧。”永绪、世宗几个孩子不懂大人的悲愁,只知肚子饿了,这时听说能吃饭,都是欢喜,便围到饭桌前。

    张勤愁绪满怀,哪里还吃得下,道:“我不饿,你们吃吧。”说罢,便回房去了。过得片刻,张勤又出来问道:“明兄弟,化通大师昨儿还好好的,怎会忽然便圆寂的。”

    明千霜道:“有个叫赵寒山的人上寺里来,假装求医。化通大师给他看诊时,他一掌打在化通大师胸口上,那一掌打得很重。”他后面没在说下去,但不言而喻,张勤点了点头,转身又回了自己房里。

    明千霜看饭桌上饭菜丰盛,但也是没胃口,让众人自用,他便也躲回房中。张大嫂招呼柳惜见和孙红用饭,只是总是有件悲事在眼前,饭桌上又少了两人,不如往日喜乐热闹。

    这夜,柳惜见便与小青母女同睡一屋,她脑中总想着方丈与化明说的话,思绪萦怀,至二更时方才睡去。次日醒来,起身到门外,见张勤、明千霜已站在篱墙前,两人说着话,柳惜见打水在另一边洗脸,听张勤说的是化通从前做的善事。但见他说到化通时神情总是敬佩,偶尔提及赵寒山,却是满面的义愤。

    对面人家的一个汉子听到他二人说话,也来到张勤家篱墙外,几人隔墙而谈,说的都是与化通相干的事,再过一时,一路过的灰衣老汉也停下,手提镰刀,同他们一齐闲叙。

    柳惜见听了半晌,问道:“这天明寺建了是有多少年了?”

    张勤道:“我记得,咱们州志上是说,这是在郑朝孝明皇帝那时便建的了,算起来也有两百一十几年了。”

    柳惜见细细用手指头数,待算得明白,心道:“那是车怀素她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辈便建的了。”她心一面想,一面看向那灰衣老汉,一打量,看他怎样也有七十多的年纪,忽然如见了部“活书”,说道:“天明寺都已有两百多年了。郑朝末年时打战打得那样惨法,好多楼台宫殿都毁在这上面了,天明寺竟能存而不毁,当真是佛门圣地,自有神佛保佑。”

    张勤道:“姑娘说的也是,不过那时萧国的将军们过来打仗,都是不毁田地庄稼,房屋名胜,也不扰百姓,这天明寺能存至今,也赖人力护佑。”

    柳惜见摇摇头,又道:“这世间的事呀,有时候真是颠倒过来的,让人说不清。你们说,那时兵荒马乱战火纷飞,这天明寺能历战火不毁。可是,在这太平年代,竟有好好一间寺庙因为一些小事被一把大火烧得干净,满庙的和尚被人杀了。”一面说,她一面拿了扫帚清扫院中。

    明千霜听她这话似别有用意,暗自琢磨了会儿。

    那张勤和另两个村人却听得出奇,张勤那邻居便问道:“哪里的寺庙被烧了和尚被杀了?”

    柳惜见拄着那扫帚道:“便是我老家坪洲呀。小时候我家住的那村后面不远处,也有间寺庙,叫金光寺,不过没天明寺这样大。有一年,我爹娘带了我在地里除草,有个和尚满身是血的跑到咱们面前,要我们救他。当时见他浑身是血,可把我吓得不轻。后来,我爹爹给他包了伤口,问他出什么事了,那和尚说,有三个坏人到了他们庙里,问他们住持要一把‘符阴剑’,住持没给,他们都是会武功的,见住持不拿那剑出来,便绑了全寺的师父来要挟,住持说‘符阴剑’早便不在他那儿了,那三个人不信,在寺里找了半天,没找着,恼羞成怒,便把抓来的和尚一个个杀了。跑来找咱们那和尚没伤着要害,活了下来。那些坏人临走时,放火烧了金光寺,那和尚爬狗洞逃了出来。”

    她说着,叹了口气,道:“你们说,那打仗的时候寺庙能好好留下来,这天下太平的时候好好的寺庙却毁了,可不是像气运颠倒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