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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书生

    一

    只道十年寒窗苦,却没人提奔赴京城的路上更苦,傅寒司虽家道中落,常自力更生,但也从未受过这样的苦,此次出行,傅寒司独身一人爬山涉水,终于到了京城不远的一个小城,不同于京城的繁华,这个小城十分安静,傅寒司想寻一处客栈歇脚,不料此时天却下起了雨,傅寒司见这荒凉的地方,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思量之后,傅寒司决定还是往前走,至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避雨的地方。没让傅寒司失望的是,走了一会,傅寒司就发现前面有一座小亭。傅寒司马上往亭子那边走过去。

    走到亭前,傅寒司看到对面也走来了三人,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一个小姐模样的和一个丫鬟模样的为那个小姐打着伞。

    傅寒司看到对面的小姐便呆了,眉目如画,眉间还有一朵妖艳的粉色桃花,看起来清新高傲,但也十分出尘。

    对面的小姐也看见了她,似乎有些高兴,但旁边的管家一声轻咳,那小姐顿时住了嘴,在管家和丫鬟的陪同下低头走进了亭子。

    傅寒司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走进去。不进去雨势又越来越大,想进去着亭子又略小,不甚适合。踌躇间,傅寒司记起了一段久远的回忆。

    二

    那时的傅寒司尚年幼,捧着一本书,在先生面前讲得头头是道,先生夸他聪明,不料这却为他带来了一顿欺凌。

    下课了,先生走了,隔壁员外的公子刘勋走过来,睥睨着正在收拾书本的傅寒司。

    “傅寒司,很厉害啊。”刘勋人高马大,抢了他的东西就往外扔。

    “刘公子,那是我的东西!”傅寒司急了。

    “哦?你的东西?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多少补丁?要不是我刘家看在你爹爹的面子上,你能来这刘家私塾?你能有那包东西?你什么都没有!你好意思在我面前装厉害!”

    “我没有!”

    “大家伙,我们今天把他丢到镇西的那条河怎么样?”刘勋完全不管傅寒司怎么样,反正他今天就是想拿傅寒司出气。

    “刘公子,不要玩太大,万一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刘勋身边有一个胆小的人劝刘公子。

    “怕什么,傅寒司他不是游泳很厉害吗?肯定出不了人命。走,所有人,扛傅寒司去镇西那座桥。”

    傅寒司刚刚还打算逃,但这会已经被一群孩子抬了起来,轰轰烈烈地朝镇西的桥走去。路上的大人看到,只当是小孩的嬉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他们很顺利便到了镇西。

    镇西的桥,虽雕刻精美,但却极少有人来,只因这桥通向的是一片竹林,听闻总有赶尸人赶尸从这儿经过,所以镇西这座桥,基本就成为禁地了。

    刘勋召唤大家将傅寒司丢下河,大家便作鸟兽散了,这里实在太邪气了。

    傅寒司在水里扑棱了许久,才爬到岸上,这种天气,把他丢水里,那群孩子也真的是手狠。

    “爹爹。”傅寒司还在拧自己衣服上的水,却听到身后一声稚嫩的声音。“爹爹要带清清去哪里呀?”

    傅寒司转过身,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子,牵着一个男人的手走了过来。

    “跟着我走便是了。”

    “那娘亲和姐姐呢?爹爹为什么不带娘亲和姐姐一起走?”

    “清清,她们是注定不能和我们在一起的,知道吗?”

    “为什么呢?”

    “你以后便知,现在你选择了和爹爹走,就乖乖跟着爹爹知道吗?”

    “清清知道了。”

    两人走过傅寒司身边,那男人英气逼眉,绝非常人,而小女孩朝着傅寒司轻轻笑了,这一笑,便是傅寒司多年的秘密和动力。

    三

    豆大的雨滴将傅寒司拉回现实,傅寒司抬头看了看亭子里的小姐,发现眉目之间和当年那个小女孩似乎有点相像,当年没有一点点勇气,去问那个小女孩姓甚名谁,如今,傅寒司是真的不想错过这机会了。

    “请问小姐?可否借此小亭一避?”

    那小姐刚想开口,那老管家却抢先一步回答了他:“此亭亦不是谁家的,公子想上来避雨何须询问?”

    傅寒司迟疑片刻,便迈步往亭上走去,似乎,这个老管家是有意不让这位小姐和他接触,傅寒司只好先作罢,在一旁站着,只是他那小时候没能与那个小女孩说上话的挫败心情一直让他勇敢一点,不要再犯当年一样的错误。

    雨终于停了,傅寒司明白如果再不开口,这次也会像之前那样子,可旁边的管家一直盯着傅寒司,那眼神一直在示意傅寒司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别妄想自己不该拥有的,所以傅寒司最后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嘴。

    管家见雨停了,便向小姐示意:“公主,该回去了。”

    声音不大,但敏锐的傅寒司捕捉到了,心下顿时一惊,怪不得一旁的管家那么严肃,公主岂是我等平民能肖想的。

    四

    自从考试完了,客栈里的书生便常常结伴外出游玩,毕竟许多学生家中遥远,此次亦是第一次来京城,即使将来没有留在京城,回乡之后也有一个谈资。

    傅寒司亦不例外,但他与常人不同的是,他不逛酒楼,不逛茶市,不逛青楼,不逛市集,不逛园林,只是去那日的小亭,希望能再见公主一面,但这么多天公主都未曾再出现。

    放榜那日,傅寒司全然忘了,又去了那小亭,待傅寒司在京城结交的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寻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傅寒司在亭中发呆的场景。

    “傅兄!傅兄!”程焕喊了傅寒司两声傅寒司才回过神。

    “程兄何事?”傅寒司略带歉意向程焕行了一礼。

    “傅兄不必多礼。”程焕亦回了一礼,“傅兄,我前来是来告知你,今日放榜,你高中状元,恭喜傅兄,贺喜傅兄。”

    傅寒司对自己的才华很有自信,但也绝没想到自己中的是状元。

    “真的?”

    “我何必骗你?我也中了探花,将来说不定可以和傅兄共事。”

    “恭喜程兄,贺喜程兄。”

    “同喜同喜。傅兄和我一同乘车回京吧。”

    五

    状元在金銮殿受封,皇上觉得傅寒司才华出人,心怀社稷,甚是喜欢,便问了傅寒司有何想要之物,此时一名女子身穿战甲,直接闯入殿中,还直接把站在一旁的一个文官抓了过来。

    “公......公主......”被抓着的瘦弱文官瑟瑟发抖,公主虽然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但是大家的记忆里公主一直温柔可人,今天这应该是生了很大的气了,殿里的人都觉得有几分危险,毕竟公主他们真的打不过,何况公主现在还提着剑。

    “清清,不得胡闹!”

    “父皇,你问问他做了什么!”女子将文官丢在地上,就在傅寒司的身边。

    傅寒司侧头看了看女子,心下大喜,她就是那天亭里见到的女子,虽然不似那天那么白净,但似乎是刚从战场回来,战袍都不曾卸下,那也正常;虽然眉间没了桃花,但哪个将军在沙场还有空画桃花钿呢?虽然眼前的人英气逼人,不似那天看起来那么娇柔,但她现在似乎正发着怒气,况将军也该有将军的威风,不可似那天出去赏春的模样;况那日那管家模样的人也叫了公主。

    傅寒司在心里暗暗对应,心下有了一些打算。

    “皇上,公主,臣不......”话还没说完,公主已经拔出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公主,臣说臣说臣说!”

    “说!”公主收回剑。

    “臣,私吞了五成慰问战死边疆的战士的家属的抚恤钱,臣罪该万死。”

    在场的大臣包括傅寒司皆是心下一惊,私吞抚恤钱,难怪公主动怒如此,这种人,确实最不应当做人。

    皇上当场气到胸口疼,便命公主将那文官先押入大牢,等候发审。

    皇上平息了一会心情,才把视线投回傅寒司身上。

    “臣求皇上赐婚。”

    “与何人?”皇上刚看上他,想给他和公主牵个线,没想到他心有所属,可惜了。

    “与公主!”

    “好!”皇上大喜。

    最后,皇上与礼部尚书还有观星师将完婚之日定在一个月后。

    六

    温杨清作为唯一的公主,也是将来的女皇,她的婚礼必然是要浩浩荡荡,当日,皇上宴请四方,就连桃夭谷的上一任宫主都受到了邀请来到了皇宫见证温杨清的婚礼。

    由于温杨清是将来的女皇,且又招了驸马,皇上将她的职位定在了京城,另觅了将军去了边疆。

    当然,温杨清和傅寒司也不负皇帝的期望,这几年相处十分幸福,温杨清成功生下了一儿一女,皇帝高兴得不得了。

    只是傅寒司觉得很奇怪的是,为何温杨清从来就没化过桃花妆,似乎也再没有见过那个公公和那个婢女,但傅寒司从来没和温杨清求证过,怕万一不是同一个人,会伤了温杨清的心。

    但温杨清的确和小时候自己遇见的那个叫清清的女孩子感觉一模一样,是傅寒司心爱之人。

    皇帝本来打算将皇位交给温杨清了,此时却收到桃夭谷的新宫主悄悄入侵,将军已丧命沙场的消息,一时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