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
一
最适合分别的季节其实是夏季，准确点说，应该是六月底和七月初，也就是，高考完。
钟白筠看着谬小凝一边将脸上的妆哭花，一边拥抱到场的所有好友，心中的苦涩感也被无限放大。
钟白筠环视了一圈，才看到了在角落的杨曜，恰好杨曜也抬头，两人的眼神在喧闹的环境中交汇在一起。
杨曜向钟白筠举起手中的可乐，他的脸上倒是没什么离别的表情，反而笑眯眯地看着钟白筠。
钟白筠看着杨曜的表情，也不自觉地举起可乐，隔着人群向杨曜致意。
看着杨曜仰起头将可乐喝下，修长的脖颈突出的喉结，那是钟白筠一直很想摸一摸的地方。
敬我逝去的爱情，钟白筠心中默默想着，也将手中的可乐一饮而尽。
二
钟白筠认识杨曜的时候，是在初二，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少男少女其实并不懂情为何物，但也不会忽略心中异样萌发的感情。
钟白筠自知长得不算好看，但她成绩好，在那个年龄段里，成绩好会给一个人大大地加分，所以，有人向钟白筠表白了，钟白筠埋头在试卷里，说了一句，没兴趣。
那个男生讪讪地走了，但不一会又回来了，坐在钟白筠的前排，似乎还低下头来看她。
“我很忙，没空恋爱。”钟白筠被他看得烦了，抬起头想打发走人，却发现眼前的并不是那个男生，而是自己的前桌——杨曜，那个总是和自己抢班级第一的人。
钟白筠愣住了，笔尖还点在纸上，晕开了一抹黑。
“你真被表白啦？”杨曜的脸上写满了八卦，眼里闪耀着饿狼看到小白兔的那种光。
钟白筠想不明白，明明杨曜日常生活就是睡觉打球和八卦，这样的人为啥能和自己抢班级第一的位置呢。
“你不是回家了？”钟白筠给眼前的人翻了一个专属的白眼，“再说我们熟吗？学霸？”
“我刚刚在楼下打球，听说你被表白了，我们都前后桌这么久了，我肯定得对你关爱点吧。”杨曜扬着友好的笑，脸上的八卦丝毫未减。
“无聊。”钟白筠又给杨曜翻了个白眼，然后低头继续做题。
那时，年少无知的钟白筠还不知道，这一个留在教室刷题的傍晚，会像蝴蝶翅膀扇起的风一般，在她青春的岁月里刮起一阵龙卷风。
三
蝴蝶效应的第一站，是第二天的数学课。
年轻的数学老师让钟白筠在黑板上写出倒数第二题的演算过程，钟白筠拿着自己的试卷在黑板上抄下了昨天的结果。
转身的时候，钟白筠对上了杨曜疑惑的眼神，她拿起试卷又对照了一眼，没有抄错，于是钟白筠一边将疑惑的眼神还给杨曜，一边从讲台边走下来。
坐到位置上的时候，杨曜将自己的试卷放到了钟白筠面前，指尖按在了倒数第二题的答案上。
“是614，不是6.14。”他压低了声音对钟白筠说。
钟白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试卷，心中吐出了一句脏话，那个点，是昨天杨曜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自己的笔不小心点上去的。
“白筠？”数学老师已经走到讲台前了，歪着头带着和刚刚杨曜同款的疑惑表情，“你这个点，是怎么来的？”
钟白筠脸烧得宛如起了火，她努力将头埋进书堆里，心里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钟白筠趴在桌子上仿佛被吸光了精气。
然后，有东西砸在了她的头上，咝咝啦啦的，好像是包装袋的声音。
钟白筠抬起头，书本上出现了一包小零食，钟白筠挺喜欢的那种。
“想开点，朋友。”杨曜看着她，手里也拿着一包零食，“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讲得像我失恋了似的，钟白筠心中吐槽，给杨曜翻了个白眼，然后拿起零食开始咔吱咔吱地吃了起来。
四
杨曜很适合当朋友，这是钟白筠给杨曜下的结论，因为杨曜这人，挺乐意帮人的，成绩又不错，人际关系也很好，总而言之，就是挺好的。
但杨曜不适合当情侣，这是谬小凝给杨曜下的结论，因为杨曜感觉挺渣的。
聊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中考完了，谬小凝和钟白筠填了同一所高中，实际上，他们一群成绩相当的人，大部分也都是填的这一个学校。
谬小凝将奶茶里的红豆吸出来，嘴里一边嚼着红豆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话，“杨曜挺那啥的吧我觉得，虽然现在说不上渣，但是，”谬小凝将红豆吞下去，“应该说，挺中央空调的，我觉得他情债应该不少。”
是的，钟白筠在心里默默地说，所以，我也喜欢杨曜。
爱情的种子在少女的心中悄悄增长，少女也不知道是它是何时发的芽，又是如何能成长成今日这般模样。
只是那些和杨曜相处的情景都历历在目，被少女当做最珍贵的宝物藏在无人能够窥探的角落。
钟白筠能记得杨曜问她“你为什么叫白云，但是又不白”的表情；也记得杨曜和她讨论数学题的认真；还有杨曜和她打赌谁成绩高时脸上的自信；甚至还有杨曜趴在桌子上睡觉时，长长的睫毛下的阴影。
但是，钟白筠也知道，这只能是一场属于她自己的暗恋，无论是杨曜的优秀，还是闺蜜对杨曜的喜欢，都让钟白筠只能当杨曜的朋友。
其实，钟白筠也后悔过，如果当初在闺蜜开口之前，说出自己喜欢杨曜，是不是就不用如此憋着自己，只是，人生没有如果，而且，她也不敢说。
五
杨曜谈恋爱了。消息是谬小凝带来的，因为谬小凝和杨曜很赶巧地在同一个班。
那时大家聊天还是用的QQ，钟白筠盯着谬小凝那个粉色的对话框发了很久的呆。
杨曜的恋爱对象是上了高中刚认识的女生，谬小凝说，长得挺好看，但是成绩算不上多好。
其实，钟白筠见过那个女生，就在开学第一天，那个女生的确很好看。
那天钟白筠去一楼买零食，想了想又给杨曜买了一包，然后，很心虚地给谬小凝也买了一包。
到教室的时候，钟白筠看到杨曜正在和他的后桌聊天，那个女生头发很长，空气刘海下面是一张精致的小脸。
倒是谬小凝先看到的她，撇开人群就向她奔来。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零食。”谬小凝一边笑嘻嘻地说着话，一边接过她手里的零食，撕开扔进嘴里，“这包给杨曜的？”
“嗯，不过他好像在忙。”钟白筠透过窗户看了杨曜一眼。
但谬小凝只听到了“嗯”，便趴到门框边，“杨曜，杨曜，出来。”
然后钟白筠便看到，杨曜往窗外看了一眼，再回头和那个女生说了句什么，才慢吞吞地走出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给了谬小凝一个爆栗。
“杨曜你干嘛！”谬小凝抱着头，瞪着杨曜。
“你，今天早上，坑我去倒垃圾。”杨曜接过钟白筠递过来的零食，咬牙切齿地说，“而且你现在还坏我好事。”
“哼，渣男。”
杨曜不再理谬小凝，和钟白筠一起站到栏杆边聊天。
“我后桌是不是挺好看的？”杨曜挑眉，凑近钟白筠身边说。
“嗯，是挺好看的。”钟白筠看着楼下的水池，清澈的池水载着阳光，微微晃动间形成了粼粼的鳞甲。
“我想追她。”
六
他们的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在第一学期结束，文理分班的时候，便劳燕分飞了。
然后，很赶巧的，谬小凝又和杨曜在同一个班级。
谬小凝咬牙切齿地说着，钟白筠却在旁边哭笑不得，这是她一直想但却一直得不到的事情，但，好在，谬小凝和杨曜同班，她还有借口经常去找杨曜。
然后，谬小凝犹如一个八卦雷达，每一次杨曜恋爱了，杨曜分手了，谬小凝都会第一时间和钟白筠聊天聊到，若不是谬小凝和她的学神男朋友总在钟白筠面前秀恩爱，钟白筠都要怀疑谬小凝是不是也喜欢杨曜了。
安静的校园偶有鸟叫的声音，秋日的斜阳穿过树叶又透过窗户落在桌上，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绿色，有风吹过时，便在桌上轻轻跳跃着。
钟白筠盯着那块绿色的光斑看了很久了，看似在随着光斑晃动的眼睛其实并没有聚焦。
直到那块光斑落到谬小凝身上的时候，钟白筠才发现谬小凝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学神的外套，学神的左手被她拉着，右手仍在认真地做着练习册。
钟白筠收回目光，心里想着自己为啥想不开要来吃狗粮呢，可能就是昨天谬小凝的那句“杨曜也会来，听说他又分手了”让自己动摇了军心吧。
钟白筠又侧头看向了杨曜，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看起来便很有力的双手，也是，经常打球的人，手劲应该也不会太差的吧，然后是深蓝色的短袖，将他本就消瘦的身体衬得更加单薄，再然后是那张隔三差五便出现在钟白筠梦中的脸，很难晒黑的肤色让钟白筠一直很羡慕，但此时，他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色，看来最近几天应该是熬夜了。
杨曜抬起头对上钟白筠，钟白筠有一瞬间的慌张，但杨曜却好像毫不在意，只是扬扬头示意钟白筠出去聊聊天。
“我失恋了。”杨曜靠在栏杆上，“我觉得小凝简直是故意的。”
钟白筠站到杨曜旁边，看着玻璃映出他们两的样子，刚刚好的身高差，钟白筠一直对这个身高特别满意。
“偷偷告诉你，我以前喜欢过小凝，她很可爱，也很外向。”
钟白筠的世界轰然倒塌了，杨曜再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脑中只萦绕着一个念头，杨曜曾喜欢过谬小凝。
七
“呜，白筠。”谬小凝抱了一圈，将最后一个拥抱送给了钟白筠。
钟白筠无奈地拍了拍谬小凝的后背，“分开后还有微信联系，你不用哭得这么惨的，小心你家学神不要你了。”
“我就是觉得，我人缘太好了，到时候一到大学我就把你们全忘了。”
钟白筠很无语，将谬小凝塞到了学神的怀里，请他好好看好他的小妖精。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谬小凝又扑到钟白筠身上，但这会已经换上了一张笑脸，她趴在钟白筠耳边小声地讲话，“你不趁这个机会去抱抱杨曜吗？以后就没机会了。”
“你怎么知道？”钟白筠心中有些震惊，这份感情她从来不曾与任何人提起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谬小凝拍拍钟白筠的后背，“以后不在一所学校，没人帮你传递情报了。”
“我也该放下了。”
“那我应该祝你在大学遇到帅哥？”
“应该是，瞎了眼的帅哥。”钟白筠也笑了，心中见不得人的小秘密在见光的瞬间，终于消失殆尽。
而后，眼泪将化了四个小时的妆都冲花，滴在小洋装上晕开了一团灰色。
“那就这样吧。”钟白筠喃喃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罢了。”
最适合分别的季节其实是夏季，准确点说，应该是六月底和七月初，也就是，高考完。
钟白筠看着谬小凝一边将脸上的妆哭花，一边拥抱到场的所有好友，心中的苦涩感也被无限放大。
钟白筠环视了一圈，才看到了在角落的杨曜，恰好杨曜也抬头，两人的眼神在喧闹的环境中交汇在一起。
杨曜向钟白筠举起手中的可乐，他的脸上倒是没什么离别的表情，反而笑眯眯地看着钟白筠。
钟白筠看着杨曜的表情，也不自觉地举起可乐，隔着人群向杨曜致意。
看着杨曜仰起头将可乐喝下，修长的脖颈突出的喉结，那是钟白筠一直很想摸一摸的地方。
敬我逝去的爱情，钟白筠心中默默想着，也将手中的可乐一饮而尽。
二
钟白筠认识杨曜的时候，是在初二，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少男少女其实并不懂情为何物，但也不会忽略心中异样萌发的感情。
钟白筠自知长得不算好看，但她成绩好，在那个年龄段里，成绩好会给一个人大大地加分，所以，有人向钟白筠表白了，钟白筠埋头在试卷里，说了一句，没兴趣。
那个男生讪讪地走了，但不一会又回来了，坐在钟白筠的前排，似乎还低下头来看她。
“我很忙，没空恋爱。”钟白筠被他看得烦了，抬起头想打发走人，却发现眼前的并不是那个男生，而是自己的前桌——杨曜，那个总是和自己抢班级第一的人。
钟白筠愣住了，笔尖还点在纸上，晕开了一抹黑。
“你真被表白啦？”杨曜的脸上写满了八卦，眼里闪耀着饿狼看到小白兔的那种光。
钟白筠想不明白，明明杨曜日常生活就是睡觉打球和八卦，这样的人为啥能和自己抢班级第一的位置呢。
“你不是回家了？”钟白筠给眼前的人翻了一个专属的白眼，“再说我们熟吗？学霸？”
“我刚刚在楼下打球，听说你被表白了，我们都前后桌这么久了，我肯定得对你关爱点吧。”杨曜扬着友好的笑，脸上的八卦丝毫未减。
“无聊。”钟白筠又给杨曜翻了个白眼，然后低头继续做题。
那时，年少无知的钟白筠还不知道，这一个留在教室刷题的傍晚，会像蝴蝶翅膀扇起的风一般，在她青春的岁月里刮起一阵龙卷风。
三
蝴蝶效应的第一站，是第二天的数学课。
年轻的数学老师让钟白筠在黑板上写出倒数第二题的演算过程，钟白筠拿着自己的试卷在黑板上抄下了昨天的结果。
转身的时候，钟白筠对上了杨曜疑惑的眼神，她拿起试卷又对照了一眼，没有抄错，于是钟白筠一边将疑惑的眼神还给杨曜，一边从讲台边走下来。
坐到位置上的时候，杨曜将自己的试卷放到了钟白筠面前，指尖按在了倒数第二题的答案上。
“是614，不是6.14。”他压低了声音对钟白筠说。
钟白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试卷，心中吐出了一句脏话，那个点，是昨天杨曜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自己的笔不小心点上去的。
“白筠？”数学老师已经走到讲台前了，歪着头带着和刚刚杨曜同款的疑惑表情，“你这个点，是怎么来的？”
钟白筠脸烧得宛如起了火，她努力将头埋进书堆里，心里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钟白筠趴在桌子上仿佛被吸光了精气。
然后，有东西砸在了她的头上，咝咝啦啦的，好像是包装袋的声音。
钟白筠抬起头，书本上出现了一包小零食，钟白筠挺喜欢的那种。
“想开点，朋友。”杨曜看着她，手里也拿着一包零食，“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讲得像我失恋了似的，钟白筠心中吐槽，给杨曜翻了个白眼，然后拿起零食开始咔吱咔吱地吃了起来。
四
杨曜很适合当朋友，这是钟白筠给杨曜下的结论，因为杨曜这人，挺乐意帮人的，成绩又不错，人际关系也很好，总而言之，就是挺好的。
但杨曜不适合当情侣，这是谬小凝给杨曜下的结论，因为杨曜感觉挺渣的。
聊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中考完了，谬小凝和钟白筠填了同一所高中，实际上，他们一群成绩相当的人，大部分也都是填的这一个学校。
谬小凝将奶茶里的红豆吸出来，嘴里一边嚼着红豆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话，“杨曜挺那啥的吧我觉得，虽然现在说不上渣，但是，”谬小凝将红豆吞下去，“应该说，挺中央空调的，我觉得他情债应该不少。”
是的，钟白筠在心里默默地说，所以，我也喜欢杨曜。
爱情的种子在少女的心中悄悄增长，少女也不知道是它是何时发的芽，又是如何能成长成今日这般模样。
只是那些和杨曜相处的情景都历历在目，被少女当做最珍贵的宝物藏在无人能够窥探的角落。
钟白筠能记得杨曜问她“你为什么叫白云，但是又不白”的表情；也记得杨曜和她讨论数学题的认真；还有杨曜和她打赌谁成绩高时脸上的自信；甚至还有杨曜趴在桌子上睡觉时，长长的睫毛下的阴影。
但是，钟白筠也知道，这只能是一场属于她自己的暗恋，无论是杨曜的优秀，还是闺蜜对杨曜的喜欢，都让钟白筠只能当杨曜的朋友。
其实，钟白筠也后悔过，如果当初在闺蜜开口之前，说出自己喜欢杨曜，是不是就不用如此憋着自己，只是，人生没有如果，而且，她也不敢说。
五
杨曜谈恋爱了。消息是谬小凝带来的，因为谬小凝和杨曜很赶巧地在同一个班。
那时大家聊天还是用的QQ，钟白筠盯着谬小凝那个粉色的对话框发了很久的呆。
杨曜的恋爱对象是上了高中刚认识的女生，谬小凝说，长得挺好看，但是成绩算不上多好。
其实，钟白筠见过那个女生，就在开学第一天，那个女生的确很好看。
那天钟白筠去一楼买零食，想了想又给杨曜买了一包，然后，很心虚地给谬小凝也买了一包。
到教室的时候，钟白筠看到杨曜正在和他的后桌聊天，那个女生头发很长，空气刘海下面是一张精致的小脸。
倒是谬小凝先看到的她，撇开人群就向她奔来。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零食。”谬小凝一边笑嘻嘻地说着话，一边接过她手里的零食，撕开扔进嘴里，“这包给杨曜的？”
“嗯，不过他好像在忙。”钟白筠透过窗户看了杨曜一眼。
但谬小凝只听到了“嗯”，便趴到门框边，“杨曜，杨曜，出来。”
然后钟白筠便看到，杨曜往窗外看了一眼，再回头和那个女生说了句什么，才慢吞吞地走出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给了谬小凝一个爆栗。
“杨曜你干嘛！”谬小凝抱着头，瞪着杨曜。
“你，今天早上，坑我去倒垃圾。”杨曜接过钟白筠递过来的零食，咬牙切齿地说，“而且你现在还坏我好事。”
“哼，渣男。”
杨曜不再理谬小凝，和钟白筠一起站到栏杆边聊天。
“我后桌是不是挺好看的？”杨曜挑眉，凑近钟白筠身边说。
“嗯，是挺好看的。”钟白筠看着楼下的水池，清澈的池水载着阳光，微微晃动间形成了粼粼的鳞甲。
“我想追她。”
六
他们的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在第一学期结束，文理分班的时候，便劳燕分飞了。
然后，很赶巧的，谬小凝又和杨曜在同一个班级。
谬小凝咬牙切齿地说着，钟白筠却在旁边哭笑不得，这是她一直想但却一直得不到的事情，但，好在，谬小凝和杨曜同班，她还有借口经常去找杨曜。
然后，谬小凝犹如一个八卦雷达，每一次杨曜恋爱了，杨曜分手了，谬小凝都会第一时间和钟白筠聊天聊到，若不是谬小凝和她的学神男朋友总在钟白筠面前秀恩爱，钟白筠都要怀疑谬小凝是不是也喜欢杨曜了。
安静的校园偶有鸟叫的声音，秋日的斜阳穿过树叶又透过窗户落在桌上，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绿色，有风吹过时，便在桌上轻轻跳跃着。
钟白筠盯着那块绿色的光斑看了很久了，看似在随着光斑晃动的眼睛其实并没有聚焦。
直到那块光斑落到谬小凝身上的时候，钟白筠才发现谬小凝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学神的外套，学神的左手被她拉着，右手仍在认真地做着练习册。
钟白筠收回目光，心里想着自己为啥想不开要来吃狗粮呢，可能就是昨天谬小凝的那句“杨曜也会来，听说他又分手了”让自己动摇了军心吧。
钟白筠又侧头看向了杨曜，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看起来便很有力的双手，也是，经常打球的人，手劲应该也不会太差的吧，然后是深蓝色的短袖，将他本就消瘦的身体衬得更加单薄，再然后是那张隔三差五便出现在钟白筠梦中的脸，很难晒黑的肤色让钟白筠一直很羡慕，但此时，他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色，看来最近几天应该是熬夜了。
杨曜抬起头对上钟白筠，钟白筠有一瞬间的慌张，但杨曜却好像毫不在意，只是扬扬头示意钟白筠出去聊聊天。
“我失恋了。”杨曜靠在栏杆上，“我觉得小凝简直是故意的。”
钟白筠站到杨曜旁边，看着玻璃映出他们两的样子，刚刚好的身高差，钟白筠一直对这个身高特别满意。
“偷偷告诉你，我以前喜欢过小凝，她很可爱，也很外向。”
钟白筠的世界轰然倒塌了，杨曜再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脑中只萦绕着一个念头，杨曜曾喜欢过谬小凝。
七
“呜，白筠。”谬小凝抱了一圈，将最后一个拥抱送给了钟白筠。
钟白筠无奈地拍了拍谬小凝的后背，“分开后还有微信联系，你不用哭得这么惨的，小心你家学神不要你了。”
“我就是觉得，我人缘太好了，到时候一到大学我就把你们全忘了。”
钟白筠很无语，将谬小凝塞到了学神的怀里，请他好好看好他的小妖精。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谬小凝又扑到钟白筠身上，但这会已经换上了一张笑脸，她趴在钟白筠耳边小声地讲话，“你不趁这个机会去抱抱杨曜吗？以后就没机会了。”
“你怎么知道？”钟白筠心中有些震惊，这份感情她从来不曾与任何人提起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谬小凝拍拍钟白筠的后背，“以后不在一所学校，没人帮你传递情报了。”
“我也该放下了。”
“那我应该祝你在大学遇到帅哥？”
“应该是，瞎了眼的帅哥。”钟白筠也笑了，心中见不得人的小秘密在见光的瞬间，终于消失殆尽。
而后，眼泪将化了四个小时的妆都冲花，滴在小洋装上晕开了一团灰色。
“那就这样吧。”钟白筠喃喃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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