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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海的那边(3)本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那是贾晓珠第一次去他跟室友合租的地方-简单干净的三居室。

    这次的造访,台湾哥哥很高兴。

    碟片放进去,听完,他说:“这不是闽南语,是粤语。”

    贾晓珠有点尴尬,不过贾晓珠更加欣赏这个男人的沉稳,因为他说话前,静静的听完了整曲。

    “一点一滴,一个男人良好的教养就这样圆圆满满地流露出来。”在贾晓珠眼里,台湾哥哥是如此完美的男人。

    唯一的美中不足-他不是自己独享。

    快到中午了,台湾哥哥说送贾晓珠回学校。这次是继上次美术馆之行后,她第二次坐他的机车。贾晓珠记得上一次去美术馆,借着冬天寒冷的缘故,加上明显感到他对自己的好感,贾晓珠坐上去的同时,也很自然地从后面搂住他的腰。

    而这次,她一直都很用力地控制自己,连偶尔刹车的惯性,她也刻意控制,不产生任何肢体接触。

    回学校路上,他们去了双马吃咖喱。

    “生日快乐!猪猪。”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牛皮纸袋子,黄色丝带盘成的小花扎在缩口处。

    贾晓珠这才想起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

    “谢谢。”贾晓珠浅浅地笑着说-妈曾告诫贾晓珠:“姑娘,你可千万不能大笑。”

    一开始,贾晓珠并不以为然,但经过老妈反复提醒过后,她也开始往心里去了。一次,在镜子前,她的确发现当自己超高兴的时候,那旁若无人般咧开嘴笑的样子,确实减分,甚至有点儿惨不忍睹。

    在外国人比中国人多好几倍的BJ语言学院混迹多年,贾晓珠的某些礼节也不知不觉地被国际化了。

    “再说,面对一个真心喜欢的台湾男人,自己的举止也要和他match。”

    贾晓珠很是淑女地打开袋子,里面是个充满童趣的蓝色铁皮罐子,上面画着好像匹诺曹模样的小人儿。扭开盖子,伸手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只质地轻薄晶莹剔透的杯子。杯底刻着“MadeInGermany”。

    “我收藏杯子。”他轻轻地说。

    原本触底的情感,反弹回来,甚至完全直线飙升,就连丝毫的停顿都没有。贾晓珠彻底放下了所有的故作矜持。

    临近期末,她的兼课加上考试,都忙起来了。一如既往地,贾晓珠还是会时不时收到台湾哥哥亲手制作的精致台湾小吃。不过,对已经忙到吃饭只为不饿死的她来说,还是想吃顿正餐喘口气,于是中午,在城隍庙等千张包汤的空档,她发了条信息给他:“有空一起去吃RB料理吧,我请客。”

    回到宿舍,才发现他也发了条同样的短信。

    语气不像是对她上一条的答复。贾晓珠仔细看时间才明白,是在她的信息之前,他就发出来了,大概因为是信息堵塞,晚进入自己的信箱。

    “这算是默契,还是心有灵犀?”贾晓珠心里冒出一句台湾话:“讶异!”

    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他来接贾晓珠去吃萍亭的RB菜。

    见了面,他冒出一句:“刚才米董说,只要我跟你出去,就赶上这种天气。”

    米董是他两个室友中的男性那位。

    贾晓珠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

    果然,机车刚开到一半,天就下起雨来。

    他抱怨的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然后叫贾晓珠下车,从后座下拿出一件雨披,把自己罩上,然后坐回去,让贾晓珠钻到里面。

    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没有了上次美术馆那次冬衣的厚度,贾晓珠第一次与他离得这么近。雨点噼噼啪啪打在雨衣上。雨衣外面是夏雨的寒气,让里面的体温显得格外珍贵。这次,贾晓珠依恋的从后面抱紧他,听到他咚咚有力的心跳。

    “要是绑架自己的人并不讨厌,甚至让人产生好感,是不是也是件挺美的事儿?”贾晓珠闭上了双眼,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发呆和乱想是贾晓珠的长项,这点甚至可以跟不切实际的双鱼座媲美。

    “希望这黑暗能来得长久些,更长久些。”

    然而,路程太短,她刚刚在营造的温存中睡去,就不得不醒来。

    机车停在了萍亭门口。

    贾晓珠故意看着他的眼睛,问:“米董说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呃……我说万一下雨了就弃车呗。”他些许的尴尬中,透出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狡黠。

    因为她知道,在中国人的信仰里,有一个说法,叫天公不作美。

    毕竟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这次,他并没有跟服务员多要一份菜单,因为,他坐到了贾晓珠的旁边。

    贾晓珠的脑子总是有筛选地记忆,有选择的存储,似乎生怕她自己C盘存放过多,运行缓慢。这顿美味的过程,她也没记住,但记住了饭后,他跑去旁边的花店为她买了一只玫瑰花。

    这是贾晓珠平生第一次收到男士送花。不过,她还是没有想得太过浪漫。这个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送你安眠吻。”晚上,他发来短消息。

    他这晚的一切表达,都很热情大胆。

    当一方主动,另一方自然是被动者。

    贾晓珠认为自己这种被动的感觉,其出现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并没做好准备-她还在修炼避免再次受伤的内功。

    而且,这次,她希望自己在两性关系中能扮猪吃老虎,将欲擒故纵,按兵不动和伺机以待等等,这些孙子兵法,运用的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暑假回家,短时修整,然后她赶紧回京,除了能和台湾哥哥天天见面,还顺利的在今吉列哈佛大学暑期培训班找了个兼职。

    BJ的夏天很难熬,因此暑假的工作比平时上课还要辛苦。

    忙碌之余,贾晓珠跟台湾哥哥煲煲电话粥,跟他描绘一下自己的新的旅行计划。

    旅行,已经成了贾晓珠自第一次天津行之后的一种休闲方式:“放逐身体,让心灵沉淀。我就是新时代的女性!”

    贾晓珠喜欢在路上的感觉,那是一种学生时代寒窗苦读后的一种补偿式的发泄和放飞。

    “而且,毕竟是女人,总是要用唠叨和幻想舒缓压力。听众当然要是喜欢的人。”

    “猪猪,你忘了我的生日了。”突然,他插进这句。

    “哦,对不起。是几号来着?”贾晓珠很是尴尬。

    贾晓珠认为自己更适合做秘书,除了外在条件堪称鹤立鸡群,她也一直以心思缜密为傲。

    “女人,有的外表大大咧咧,其实,那是让别人卸下防备的手段。女人,必须做到锱铢必较,万无一失。因为感情债,也是债啊。感情资产,也是资产啊。资产负债表,一笔一笔,要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台湾哥哥的生日,她不是忘了-是根本没打算记。

    “这个人,目前不确定是否纳入资产栏还是负债栏。我记住什么不记住什么,只为在将来,在一个女人一去不复返的青春记忆中,尽可能的增加资产项减少负债项。况且,这种不稳定的三角关系,我能不留一手吗?如果资产不小心成了负债,没人喜欢自己的回忆滋味是酸涩的。”

    所以,贾晓珠决定,当对方关系和自己还不清不楚的时候,自己没有名分之前,一些重要信息,现在还不适合登入资产负债表。

    不过,故意不去记已经是几个月前的态度了。而现在,她确实想补偿。

    “如果说,按时的生日祝福可以送个蛋糕;那这被忽略了的呢?该如何补救?”

    贾晓珠眼珠一转,很快有了主意。

    哈佛暑期班的课程结束了。晚上是学生汇报表演。贾晓珠邀请台湾哥哥来参加-因为这是她实施补偿计划的一部分。

    学生们的汇报表演结束后,贾晓珠说:“我们找个小店坐坐吧。”

    北语学校很小,但五脏俱全,除了基本的教学设施和美丽的校园风光,咖啡厅、各种风味的餐厅、保龄球馆、卡拉OK,甚至酒吧,一应俱全。

    他们在梦圆咖啡室外的木椅上坐下。台湾哥哥说:“还真有点儿饿了。”

    服务员按照贾晓珠的暗示,端来了贾晓珠早已存放冰箱的蛋糕。

    从台湾哥哥打开盒子的一刹那的表情,贾晓珠断定-他不惊喜是不可能的。

    这是她这辈子做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蛋糕,也是专属他的生日蛋糕。奶油裱花画的,正是他送贾晓珠的生日礼物——德国杯子上的图案。

    贾晓珠拍了张照片,但不是给生日主角,而是给蛋糕。因为连贾晓珠自己都不知道拍这个照片要去记念什么。

    因为,这只是一张没有生日主人公的生日蛋糕照片。

    第二天是周六,贾晓珠参加了一个婚礼。下午回来,跟他约好去后海吃饭,庆祝贾晓珠顺利结束暑期兼职工作,并拿到兼职教师中的最高奖金。

    他们去了有特色的茶马古道。

    贾晓珠酷爱美食,但吃过就忘记。而且她后来居然回忆不起来在茶马古道吃饭的细节,吃的什么也只记住一两样。她倒是对旁边单独就餐的女孩儿颇为注意,那个女孩独自一人抱着一个跟大鱼缸一样的陶瓷盆吃米线,貌似被人放了鸽子,旁若无人的拿食物发泄着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