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邂逅
晚饭在一家四口的欢声笑语之中结束，又是雨夜，但兄妹俩都长大了，就算是娜儿要求自己陪她睡，凌小路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男女有别。
深夜，暴雨正盛之际，家门伴随着雷声开启，关闭。
明天一家人要一起去天海城购买魂灵，凌小路不想暴露秘法，更不愿意断掉自己的修炼习惯，便套上一件雨衣，趁着雨夜偷偷出了门。
劲风呼啸而过，豆大的雨滴宛如刀片般划过脸颊。踱步在海边公路上，凌小路心头的欢愉已削减了七七八八。胜不骄、喜亦不溢于表，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性，固然是好的征兆。
暴雨并未减缓他的步伐，几刻钟的功夫，凌小路便抵达海湾。随着他的到来，湾内的涛声似乎沉寂了不少，一股轻松的感受也在此刻涌上心头。
也许是修炼出感情了吧，来到了这个海湾，自己竟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归属感。
仔细听去，雨滴无情地击打在岸边的芭蕉树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搭配起浪捶礁石的澎湃，既疏人心扉，又有一股淡淡的悲凉藏匿其中，宛如一首来自自然的合唱。
心情舒缓之际，凌小路褪下衣物，缓步入海。单是这一个动作，他便已重复了千次有余。
从背后看去，男孩的身上再也没有任何一块冻疮，更没有开裂的创口，整个身躯宛如一块宝玉，又如一块发着光的萤石。在入海的过程中，阵阵寒意外泄，由温差生出的水雾缓缓浮现，渐渐的，充斥了整个海湾。
盘膝坐于礁石，凌小路双眸轻闭，潜心运功。
在男孩的一呼一吸之间，湾内的海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由静至动，这样逆生的运动方法，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沿岸洋流。
悉数着雨打蕉叶的次数，时间在此之上一分一秒流逝。遥想当初，凌小路倾尽全力才足以支持自己运功一刻钟，带来负荷更是难以忍受。
如今，三年已过，坚持运功一刻钟这种小事对他来说早已不成问题，凌小路对于浪涌冰清的极限运功时间早已在一月前攀升到了半个时辰。
此时此刻，凌小路的呼吸已与湾内的海浪彻底结合在了一起。如果牧野在这里的话，定能看出些什么端倪，亦会大吃一惊，因为凌小路正在踏入浪涌冰清的第二阶段——桐体。
锻智、桐体、化境、镇世。这便是浪涌冰清的四个阶段，数代前的本体宗长老更愿意把它们成为四大境界，因为他们在历史上一一对应了万年前那位大能——灵冰斗罗的四个时期。
这套秘法，问世已要有万年之久，可能真正成功修炼它的人少之又少，原因就摆在眼前。没错，凌小路先前的遍体鳞伤，不过是入门的第一境界——锻智。
考古学家推断，万年之前，霍雨浩并非生来的天才。他那极致的第二武魂，乃是二次觉醒的产物，在此之前，这位大能还可能受过更多非人可想的屈辱。
受大任之人，其意必坚。锻智，顾名思义，就是像金属一样锤炼修炼者的心智。
当然，在这一点上，凌小路无疑是合格的。
这样功法的突破，并不像魂力提升那样的明显，以至于，凌小路自己都没能清晰地察觉到。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海浪奔涌，湾内的海浪也渐渐地从凌小路的控制范畴之内脱出，加入了大海风狂欢。
据说这几天夜里的暴雨是由远海的一场台风引起的，虽说大概率不会影响到陆地，但为了安全起见，今天还是先练到这里吧。
睁开双眸，望着眼前澎湃的海洋，凌小路回想起了前几天广播里的内容。可正当他取过衣服，欲要离开之际，一股奇异的感觉直冲脑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其有些无措，不过很快，凌小路就展现出了他修炼多年的成果。右手武魂瞬间开启，青白色魂力飞快地在脑海中央凝聚，护住了自己的额叶部位。
老师们讲过，这里是每个魂师的核心，关乎到未来自身魂灵等级的地方——精神之海。
虽说他并没有太多的战斗经验，但精神力作为新时代的重要指标，保护精神之海对于这个时代的每个魂师来说都是常识。
刚刚的攻击，是从海岸那边传来的，是精神攻击吗？但这也太微弱了些吧？
凌小路不是精神系魂师，但他还是敏锐地反响到了异常的来向。
他并没有慌张，反倒是好奇地想着不远处的海岸望去。因为他仔细体悟之后发现，刚才自己脑海受到的精神冲击，并没有任何恶意。
远处，岸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沙滩上。凌小路走近了，只觉得耳畔多了一道微弱的喘息。四下无人，这喘息声显然不是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映射到自己的脑海。
借助魂力发出的微弱光亮，凌小路向着那团黑影探去。
那是一大团渔网，并不是用粗布做的，而是一种由魂导科技提炼出的纤维。在这大团渔网之上，海草密布，横七竖八扎着几只死去的海鱼，尸体并不完整，像是被什么啃咬过似的。
凌小路继续向渔网深处探去，突然，一张俏脸出现在他的视野。
那是一个女孩，一个粉色短发的女孩，这股熟悉的气息告诉自己，刚才的精神冲击，是她发出的。
“喂……你，没事吧？”此情此景太过诡异，凌小路使劲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道。可他再靠近没几步，光芒所至，大片雪白映入眼帘。
“啊？”凌小路迅速闭上双眼。几秒后，他觉察到不妥，便急忙蹲下身子，将他还未来得及穿的衣服搭在女孩身上，遮蔽起她的娇躯。
女孩面色煞白，表情很是痛苦，自己脑海中的那道喘息也越来越孱弱，随时都有终止的风险。
凌小路顾不得太多，赶忙剥开这巨大的渔网，轻轻搀扶起女孩上身，用右手将自己的魂力向女孩输送而去。
柔和的魂力入体，许久以后，女孩的气息渐渐恢复了平稳，眉梢也松缓下来。
凌小路心头的紧张感这才缓解了几分，可当他下意识地看向渔网深处时，忽而眼神一阵迷离，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反射着自己魂力的光芒。
凝神而视，凌小路再次向渔网深处看去，也正在此刻，雷光大作。黑云之下的电光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给照亮，给予了自己短暂的光明。
可当凌小路真正看清一切后，他愕然了。
鱼鳞，刚刚映入他眼帘的只有淡粉色的鱼身和鱼鳞！女孩从腰部以下开始，全是鱼身！是的，这根本不是什么女孩。她是一只人鱼，一只活生生的海魂兽！
隆隆的雷声不久后传来，凌小路心口的愕然却久久不散，忽而，他觉得手臂上一阵异动，低下头，一双淡粉色的眸子与自己四目相对。
在他怀中，小人鱼满脸惊恐，刚刚清醒过来的她哪知道眼前这是谁。经历了短暂的思考后，她显出一对小虎牙，一口便咬在凌小路为他输送魂力的右手手腕上。
“啊！”凌小路手腕处传来一阵巨痛，他现在充满了茫然与无措，无论是初见人鱼还是这小家伙现在的行为，都令年仅九岁的凌小路感到无尽的彷徨。
直到手臂疼到抽搐，他的心头才恢复了几丝理智。
可凌小路毕竟还是个孩子，内心充满了纯真，吃了痛，他并没有选择反击，而是轻轻抬起左手，擦去了小人鱼脸上模糊的雨水与沙石。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一边颤抖着，凌小路阴冷的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紧接着，他的左手向着小人鱼的腰肢部分伸去。小人鱼并不知道凌小路要干什么，反而咬的更紧了，不一会儿，凌小路右手的整条小臂都被鲜血所沾染。
由于害怕凌小路有什么非分的行为，小人鱼的双眸闭的紧紧的，但很快，腰肢之上的束缚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一件宽大的衣服遮蔽了自己暴露在外的身躯。
试探着睁开双眼，小人鱼看到的是一张颇为阴郁的面庞。
“我不是坏人……不用害怕啦……”不清楚她能不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凌小路嘴里始终颤颤巍巍地念叨着这一句话，恐惧之中夹杂着温柔。暴雨之中，他尽力把身子前倾，不让雨水再淋湿眼前这小人鱼本就冰冷不堪的身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凌小路缓慢地剥开小人鱼身上的渔网，看着他那阴郁而又温柔的侧颜，小人鱼眼眸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嘴巴，也缓缓松开了凌小路的手腕。
手腕之上，四颗牙印状的伤口正汩汩地流着鲜血。见小人鱼终于肯松口，凌小路傻傻的笑了笑，回给了她一个作为安慰的笑容。
痴痴地看着凌小路忍着痛强颜欢笑的脸颊，又看了看他那鲜血淋漓的右手，小人鱼眼里尽是茫然。过了好久，凌小路才完全解开她身上的束缚。
也正在这同一时刻，小人鱼尾鳍猛动，一下子便冲入海湾之中。可她并没有离去，一人，一人鱼，搁着不到两米远的距离，四目相对。
“好啦……下次不要再来近海玩了哦，最近联邦对海魂兽的猎杀行动可是越来越频繁了呢。”见小人鱼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凌小路率先开口道。
小人鱼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呆呆地望着凌小路的脸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猛然潜入海中。
雨下的更大了，小人鱼再也没有出来，直到现在，凌小路仍有一股如梦似幻的滋味。但很快，阵阵痛感刺入心头，手腕上的伤告诉他，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温柔地看了大海一眼，凌小路紧紧握住右腕的伤口，转身离去。
直到凌小路走到海湾边际，一个粉头发的小脑袋这才探出水面。远远望着凌小路离去的背影，小人鱼眸里五味杂陈。
忽而，一道暗金色光影掠过……
迎着暴雨回了家，凌小路头也不回地钻进卫生间。
这几年没少给娜儿出气，伤口处理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好在手腕伤口不深，并没有伤及动脉，若是那小家伙再用点力，恐怕自己今晚就要交代在那了吧？
如此想着，凌小路冷不丁地打了个寒蝉。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男女有别。
深夜，暴雨正盛之际，家门伴随着雷声开启，关闭。
明天一家人要一起去天海城购买魂灵，凌小路不想暴露秘法，更不愿意断掉自己的修炼习惯，便套上一件雨衣，趁着雨夜偷偷出了门。
劲风呼啸而过，豆大的雨滴宛如刀片般划过脸颊。踱步在海边公路上，凌小路心头的欢愉已削减了七七八八。胜不骄、喜亦不溢于表，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性，固然是好的征兆。
暴雨并未减缓他的步伐，几刻钟的功夫，凌小路便抵达海湾。随着他的到来，湾内的涛声似乎沉寂了不少，一股轻松的感受也在此刻涌上心头。
也许是修炼出感情了吧，来到了这个海湾，自己竟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归属感。
仔细听去，雨滴无情地击打在岸边的芭蕉树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搭配起浪捶礁石的澎湃，既疏人心扉，又有一股淡淡的悲凉藏匿其中，宛如一首来自自然的合唱。
心情舒缓之际，凌小路褪下衣物，缓步入海。单是这一个动作，他便已重复了千次有余。
从背后看去，男孩的身上再也没有任何一块冻疮，更没有开裂的创口，整个身躯宛如一块宝玉，又如一块发着光的萤石。在入海的过程中，阵阵寒意外泄，由温差生出的水雾缓缓浮现，渐渐的，充斥了整个海湾。
盘膝坐于礁石，凌小路双眸轻闭，潜心运功。
在男孩的一呼一吸之间，湾内的海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由静至动，这样逆生的运动方法，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沿岸洋流。
悉数着雨打蕉叶的次数，时间在此之上一分一秒流逝。遥想当初，凌小路倾尽全力才足以支持自己运功一刻钟，带来负荷更是难以忍受。
如今，三年已过，坚持运功一刻钟这种小事对他来说早已不成问题，凌小路对于浪涌冰清的极限运功时间早已在一月前攀升到了半个时辰。
此时此刻，凌小路的呼吸已与湾内的海浪彻底结合在了一起。如果牧野在这里的话，定能看出些什么端倪，亦会大吃一惊，因为凌小路正在踏入浪涌冰清的第二阶段——桐体。
锻智、桐体、化境、镇世。这便是浪涌冰清的四个阶段，数代前的本体宗长老更愿意把它们成为四大境界，因为他们在历史上一一对应了万年前那位大能——灵冰斗罗的四个时期。
这套秘法，问世已要有万年之久，可能真正成功修炼它的人少之又少，原因就摆在眼前。没错，凌小路先前的遍体鳞伤，不过是入门的第一境界——锻智。
考古学家推断，万年之前，霍雨浩并非生来的天才。他那极致的第二武魂，乃是二次觉醒的产物，在此之前，这位大能还可能受过更多非人可想的屈辱。
受大任之人，其意必坚。锻智，顾名思义，就是像金属一样锤炼修炼者的心智。
当然，在这一点上，凌小路无疑是合格的。
这样功法的突破，并不像魂力提升那样的明显，以至于，凌小路自己都没能清晰地察觉到。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海浪奔涌，湾内的海浪也渐渐地从凌小路的控制范畴之内脱出，加入了大海风狂欢。
据说这几天夜里的暴雨是由远海的一场台风引起的，虽说大概率不会影响到陆地，但为了安全起见，今天还是先练到这里吧。
睁开双眸，望着眼前澎湃的海洋，凌小路回想起了前几天广播里的内容。可正当他取过衣服，欲要离开之际，一股奇异的感觉直冲脑海。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其有些无措，不过很快，凌小路就展现出了他修炼多年的成果。右手武魂瞬间开启，青白色魂力飞快地在脑海中央凝聚，护住了自己的额叶部位。
老师们讲过，这里是每个魂师的核心，关乎到未来自身魂灵等级的地方——精神之海。
虽说他并没有太多的战斗经验，但精神力作为新时代的重要指标，保护精神之海对于这个时代的每个魂师来说都是常识。
刚刚的攻击，是从海岸那边传来的，是精神攻击吗？但这也太微弱了些吧？
凌小路不是精神系魂师，但他还是敏锐地反响到了异常的来向。
他并没有慌张，反倒是好奇地想着不远处的海岸望去。因为他仔细体悟之后发现，刚才自己脑海受到的精神冲击，并没有任何恶意。
远处，岸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沙滩上。凌小路走近了，只觉得耳畔多了一道微弱的喘息。四下无人，这喘息声显然不是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映射到自己的脑海。
借助魂力发出的微弱光亮，凌小路向着那团黑影探去。
那是一大团渔网，并不是用粗布做的，而是一种由魂导科技提炼出的纤维。在这大团渔网之上，海草密布，横七竖八扎着几只死去的海鱼，尸体并不完整，像是被什么啃咬过似的。
凌小路继续向渔网深处探去，突然，一张俏脸出现在他的视野。
那是一个女孩，一个粉色短发的女孩，这股熟悉的气息告诉自己，刚才的精神冲击，是她发出的。
“喂……你，没事吧？”此情此景太过诡异，凌小路使劲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道。可他再靠近没几步，光芒所至，大片雪白映入眼帘。
“啊？”凌小路迅速闭上双眼。几秒后，他觉察到不妥，便急忙蹲下身子，将他还未来得及穿的衣服搭在女孩身上，遮蔽起她的娇躯。
女孩面色煞白，表情很是痛苦，自己脑海中的那道喘息也越来越孱弱，随时都有终止的风险。
凌小路顾不得太多，赶忙剥开这巨大的渔网，轻轻搀扶起女孩上身，用右手将自己的魂力向女孩输送而去。
柔和的魂力入体，许久以后，女孩的气息渐渐恢复了平稳，眉梢也松缓下来。
凌小路心头的紧张感这才缓解了几分，可当他下意识地看向渔网深处时，忽而眼神一阵迷离，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反射着自己魂力的光芒。
凝神而视，凌小路再次向渔网深处看去，也正在此刻，雷光大作。黑云之下的电光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给照亮，给予了自己短暂的光明。
可当凌小路真正看清一切后，他愕然了。
鱼鳞，刚刚映入他眼帘的只有淡粉色的鱼身和鱼鳞！女孩从腰部以下开始，全是鱼身！是的，这根本不是什么女孩。她是一只人鱼，一只活生生的海魂兽！
隆隆的雷声不久后传来，凌小路心口的愕然却久久不散，忽而，他觉得手臂上一阵异动，低下头，一双淡粉色的眸子与自己四目相对。
在他怀中，小人鱼满脸惊恐，刚刚清醒过来的她哪知道眼前这是谁。经历了短暂的思考后，她显出一对小虎牙，一口便咬在凌小路为他输送魂力的右手手腕上。
“啊！”凌小路手腕处传来一阵巨痛，他现在充满了茫然与无措，无论是初见人鱼还是这小家伙现在的行为，都令年仅九岁的凌小路感到无尽的彷徨。
直到手臂疼到抽搐，他的心头才恢复了几丝理智。
可凌小路毕竟还是个孩子，内心充满了纯真，吃了痛，他并没有选择反击，而是轻轻抬起左手，擦去了小人鱼脸上模糊的雨水与沙石。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一边颤抖着，凌小路阴冷的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紧接着，他的左手向着小人鱼的腰肢部分伸去。小人鱼并不知道凌小路要干什么，反而咬的更紧了，不一会儿，凌小路右手的整条小臂都被鲜血所沾染。
由于害怕凌小路有什么非分的行为，小人鱼的双眸闭的紧紧的，但很快，腰肢之上的束缚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一件宽大的衣服遮蔽了自己暴露在外的身躯。
试探着睁开双眼，小人鱼看到的是一张颇为阴郁的面庞。
“我不是坏人……不用害怕啦……”不清楚她能不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凌小路嘴里始终颤颤巍巍地念叨着这一句话，恐惧之中夹杂着温柔。暴雨之中，他尽力把身子前倾，不让雨水再淋湿眼前这小人鱼本就冰冷不堪的身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凌小路缓慢地剥开小人鱼身上的渔网，看着他那阴郁而又温柔的侧颜，小人鱼眼眸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嘴巴，也缓缓松开了凌小路的手腕。
手腕之上，四颗牙印状的伤口正汩汩地流着鲜血。见小人鱼终于肯松口，凌小路傻傻的笑了笑，回给了她一个作为安慰的笑容。
痴痴地看着凌小路忍着痛强颜欢笑的脸颊，又看了看他那鲜血淋漓的右手，小人鱼眼里尽是茫然。过了好久，凌小路才完全解开她身上的束缚。
也正在这同一时刻，小人鱼尾鳍猛动，一下子便冲入海湾之中。可她并没有离去，一人，一人鱼，搁着不到两米远的距离，四目相对。
“好啦……下次不要再来近海玩了哦，最近联邦对海魂兽的猎杀行动可是越来越频繁了呢。”见小人鱼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凌小路率先开口道。
小人鱼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呆呆地望着凌小路的脸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猛然潜入海中。
雨下的更大了，小人鱼再也没有出来，直到现在，凌小路仍有一股如梦似幻的滋味。但很快，阵阵痛感刺入心头，手腕上的伤告诉他，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温柔地看了大海一眼，凌小路紧紧握住右腕的伤口，转身离去。
直到凌小路走到海湾边际，一个粉头发的小脑袋这才探出水面。远远望着凌小路离去的背影，小人鱼眸里五味杂陈。
忽而，一道暗金色光影掠过……
迎着暴雨回了家，凌小路头也不回地钻进卫生间。
这几年没少给娜儿出气，伤口处理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好在手腕伤口不深，并没有伤及动脉，若是那小家伙再用点力，恐怕自己今晚就要交代在那了吧？
如此想着，凌小路冷不丁地打了个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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