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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闪开,我要装逼了

    “过年咯!过年咯!”

    “噢!噢!穿花衣裳啦!穿花衣裳啦!”

    林余在前,江晚月在后,两人走在大街上,身边不时窜过穿红披绿的乞丐。

    这些红的绿的,都是织好的上等丝绸,如今成了抹布一般,裹在乞丐身上。

    偏偏乞丐们跑来跑去的,摔倒了撞翻了,丝绸在地上滚成了灰黑色。

    江晚月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委屈地抹眼泪:

    “这都是我们一根丝一根丝织出来的,被他们这么糟蹋!”

    林余倒看得有趣儿,笑道:

    “晚月,如今再让你用几两银子去买丝绸衣服,你还买么?”

    江晚月气哼哼地瞪了林余一眼,这个场面,说到底还是要怪林余。

    可听了这话,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纠结起来:

    “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买。

    啊啊啊,凭什么我花好几两银子,跟乞丐穿一样的衣服啊!”

    林余瞧着懊恼的江晚月,忍不住笑起来,突然说道:

    “提问,丝绸面料和棉布面料的区别,3,2,1,快回答。”

    “啊?”江晚月惊叫起来,语无伦次地说道:“公子,你耍赖!丝绸贵,对,贵,好看,很轻很滑。棉布便宜,好染色,耐穿耐洗。”

    “那咱们的水天衣改用棉布料如何?”林余又问道。

    现在的水天衣,主要用的还是丝绸面料,偶尔混杂棉丝。

    江晚月认真思索起来,半晌后说道:

    “棉布料更易染色,其实是最适合做颜色鲜艳的水天衣的。

    我明白了公子,你是说,咱们的水天衣只是一种衣服样式,面料是什么都可以,连粗麻都可以。”

    林余乐了:

    “粗麻还是不行,染色的成本比织布的成本都高了,颜色只有蓝、褐、灰白,做成水天衣,就真成乞丐服了。

    我原来想的是,先让水天衣在官宦闺阁小姐中流行起来,算是定制成衣,再影响富贾人家和家境殷实的人家。

    可现在再看,显然是不可能了,倒不如改弦易张,把价格做低,做成不违规制的棉布料流行成衣,商贾和富户人家就能穿。等流行开了,再反过来影响闺阁里的小姐们。”

    江晚月看着周围乱糟糟的场面,也赞同地点头。

    这一两个月,丝绸布料和丝绸成衣,怕是卖不出去了啊。

    公子给沈老爷出的法子,还真是损人又损己。

    “让开!”

    “让开!”

    “都给老子让开!”

    江晚月正走在路上,肩膀突然被人一推,人登时就朝地上摔倒。

    林余眼疾手快,忙用左手拉住她的胳膊,就往自己怀里送。

    同时,他身体前跨一步,右脚直接就踹了出去,正好踹在推人的那人腰间。

    “哎哟,哪个踹老子?”

    蒋云秋踉跄几下,还是摔了个狗啃泥,他愤怒爬起,朝身后看,正好跟林余四目相对。

    林余目光平静,有恃无恐。

    蒋云秋登时大怒,正要过来教训,突然又定住了,细细打量了林余一会儿,狞笑一声:

    “原来是你小子!”

    “哼,老子不去寻你麻烦,你倒还敢来踹老子!”

    林余这下子糊涂了。

    他也细细打量了面前这人,大概二十多岁,长得倒是花团锦簇,娘里娘气,若是在后世,说不定可以当零。

    “请问,我认识你吗?”

    “你真该死啊!”蒋云秋咬牙切齿起来,心里更恼怒了,要不是最近事多,他早就去工造司寻人报复了。可他记恨许久的人,竟然都不记得他了。这样他心里更觉得憋屈了。

    他眼睛扫过林余,又扫过林余怀里的…江晚月,脸上顿时有惊艳之色,心里起了贪念,嘿嘿笑道:

    “这位姑娘,刚才不小心推了你,真是抱歉啊,在下蒋云秋,按察使司臬司衙门蒋千户独子,这厢有礼了。

    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一个月前,也就是端午汛的第三天,跟你同行的这位男子,大清早地从他的相好家欢好出来,衣衫不整,表情猥琐淫荡,正好被我撞上。

    我看不过去,让他注意些君子礼仪,谁知他竟破口大骂于我。

    这等卑劣之徒,姑娘你蕙心兰质,还是要远离才好。”

    林余愣住了。

    端午汛的第三天,大清早,从我的相好家欢好出来?

    我有相好?

    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端午汛第三天我在哪睡来着…

    而江晚月这边,已经羞红了脸,怒声斥责道:

    “你胡说!他没有…没有…做过那种事。”

    对了!

    林余一下子想起来了。

    端午汛的第二天晚上,他应江晚月,啊不对,当时还是江心月的邀请,去她家共度良宵。

    结果闹了半夜的“姐妹互换身份”,又谈了半夜的生意经,从她家出来的时候,天刚刚亮,可不就是第三天的大清早上了嘛。

    所以,所谓的相好家就是江晚月家,而所谓的欢好,根本就是生熬了一宿啊。

    不过,出来的时候,原来还撞见过眼前这个千户之子蒋云秋么?

    这个月事情太多,不记得了呀。

    蒋云秋见眼前女子羞怒,心中更是痒痒,嘿嘿笑道:

    “姑娘既然不信,他又不肯承认,我这就把他抓到大牢里去,看看是他的嘴巴硬,还是大牢的掌嘴板子硬。”

    蒋云秋说完,右手抬起轻招了招,身后几个穿轻甲、挎腰刀的军士登时围了过来。

    这些军士装扮明显跟知府衙门的捕快不同,是隶属按察使司的军户兵。

    林余不愿跟这些军士起冲突,大声质问道:

    “既要抓我,可有按察使司的文书?”

    文书?

    军士们一愣,齐齐回头望向蒋云秋。

    蒋云秋脸上顿现不悦,冷笑一声道:

    “看来你家里倒有些背景,还知道按察使司抓人需要文书。

    可惜啊,你连我都不认得,足可见层次之低。

    哦对了,你来自那什么来着,工造司,对,工造司,我还特地去官府查了,一个私坊而已,也敢起这种名字,当真不知死活。

    王五你们听着,我怀疑这人是煽动这些乞丐扰乱城内治安的幕后主使,事发突然,来不及请示文书,回去我就给你们补办。

    抓人吧!”

    王五几人听了,不再犹豫,登时围了过来。

    林余眼睛不由一亮,这蒋云秋竟是来抓煽动这些乞丐的幕后主使的?

    昨天乞丐闹事的时候他们不抓,偏偏今天来抓?

    呵!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原本以为水混之后,还要很长时间才能找到的那条“活蹦乱跳的鱼”,此刻竟自己跳出来了。

    眼看这些军士又围了过来,林余不禁叹了口气,感叹道:

    “你们懂不懂《大明律》啊,懂不懂权责划分啊。

    就算我是扰乱街面治安的幕后主使,那也是知府衙门的人来抓我,还轮不到臬司衙门的人。”

    王五等几个军士又是一愣,无奈地朝蒋云秋看去。

    蒋云秋顿时傻眼,《大明律》这么说的么?

    他爹是个武夫,他也就中过童生,根本就没看过《大明律》啊。

    不是,这人家里莫非是个状师,怎么动不动就提律令?

    蒋云秋强忍恼怒,指挥道:

    “王五,你去喊知府衙门的捕快来。哼,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这小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林余被臬司衙门的军士围着,自己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不过几分钟后,知府衙门的捕快,竟真的来了。

    他们似乎就在附近,也在抓捕扰乱街面治安的幕后主使呢。

    其中一名捕快毕恭毕敬地走到蒋云秋面前,作了一揖,笑着问道:

    “蒋公子,谁这么大胆,竟敢惹您生气?”

    蒋云秋指了指林余,冷笑道:

    “听好了,抓他进去后,好好伺候他一顿!

    让他知道知道,我蒋云秋到底是谁!”

    捕快应了,走到林余面前,拔出腰间短刀,又朝同来的捕快挥挥手,厉声说道:

    “来人,把这个煽动乞丐扰乱街面治安的毛贼抓了。”

    林余这时才不慌不忙地从腰间茄袋里摸出一块腰牌,在捕快眼前一晃,说道:

    “我是总督府的林参将,正奉命捉拿潜入杭州城内的倭寇奸细。

    这位臬司衙门的蒋千户之子蒋云秋,屡屡阻拦我办案,我怀疑他正是那个倭寇的同谋。

    你们几个听好了,乖乖把他押解到总督府衙门去,我就不追究你们的罪责了。

    否则,一律按倭寇同谋处置,等着抄家灭族吧。”

    林余声色俱厉,手中闪烁金属光泽的参军腰牌更是崭新。

    蒋云秋腿肚子直接就是一软。

    总督府参将?

    四品!

    比我爹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