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原来如此

    除夕过了便是春节，新的一年的开始，却不见好天气，狂风大作，雪花狂舞，搅得人心里乱糟糟的。

    闻均言最近性子沉稳了不少，少年轻狂之气在接到赐婚的圣旨时，便磨得不剩多少了。

    她不用再用一些看似有气魄，实则虚张声势的话来伪装自己的稚嫩，淡淡的一个抬眸，便让人觉出了少许压迫之感。

    而她本人却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品着茶，盯着院子，狂作的风。

    并没有因为它们的吵杂，而觉着烦躁，反倒是平静的欣赏着，上天给予的佳作。

    “主子。”韩鸳对闻均言的称呼，也不知何时去掉了那个小字。

    良久等不到韩鸳的后话，闻均言搁下了茶杯，看向她，“怎了。

    “无事。”韩鸳收敛心神，“奴只是在想，这风何时停。

    “到它该停时自然会停。”

    隐隐瞧见池滢在往这边来，闻均言抬了下手，韩鸳便退下了。

    走近些，闻均言才瞧清她后面跟着的人。

    池滢被风吹得有点站不稳，但还是扯着嗓子喊；“主子，萧世子来了。”

    她进门，挡着风口，“本想着今日风大，主子身子没好，就不必挪动了，谁料他非得让我通报一声，才肯进来。”

    上次中毒过后，闻均言气血双亏，细细调养了许久，才好了一些。

    这么大的风，吹上一回怕又得病上好久，池滢想想便于心不忍。

    “嗯。”

    池滢越发瞧不懂闻均言，“那我让他进来了。”

    “嗯。

    池滢一张口，便被灌了一口，充满浓重腥土味的雪花，只得挡着门退了回来。

    “进来！”

    站在风雪中毅力不动的萧烨还，听到闻均言的声音，紧绷着的心神越拧越紧。

    待他进来，闻均言尽管很不欢迎，还是强撑着扯了些笑意出来，“坐。”

    萧烨还没敢上前，寻了个距离闻均言，比较远的地方坐着，

    池滢等风没那么冲了，便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往日主动寻话题的萧烨还，今日格外安静。

    他手放在膝盖上，局促的扫着四周。

    闻均言的屋子里，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和她一样冷冷清清的。

    萧烨还却看得津津有味，一寸一寸的扫过，最后落在闻均言的脸上

    她手里端着茶，慵懒中带着些漫不经心的，但眼神却尖锐的像一把寒刃。

    “阿言。”

    闻均言搁下茶杯，朝他看过去时，眼中的尖锐被磨平了棱角，却也依旧冰寒，即使是笑也化不开。

    往日萧烨还只注意她的脸色，从来不敢多看她的眼睛，这会儿这般瞧着，他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害怕了起来。

    他也不知害怕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刚要触碰到的蝴蝶，突然变成了翱翔的熊鹰，用它盯着猎物的眼神，藐视着一切。

    你害怕捉不住它，也害怕它飞得抬高瞧不见旁物。

    “世子怎么不说话了。“在闻均言开口的一瞬，眼角漫上少许笑意。

    瞬间又让萧烨还觉着枯木逢春，仿佛放才看到的那些，都只是他的错觉，他抿唇，“第一次进来，有些不太习惯。”

    人与动物都一样，但凡是到了自己陌生的环境，便会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这样倒显得领地的主人，游刃有余了些。

    萧烨还逮住闻均言，茶水喝尽的机会，冲到了她眼前，“我来。”

    茶水倒好，递到眼前，闻均言突然没了欲望，“放哪吧。”

    萧烨还像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儿，轻轻地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闻均言手叩着桌面点了两下，觉着他这样子倒还挺有趣。

    她很少真心朝他笑，虽然只是转瞬即逝，萧烨还仍开心的笑了起来。

    闻均言同样没有在萧烨还的脸上，瞧见这般轻快的笑，当即沉了脸，

    他的开心来源于她，而她的不快也来源于她

    他让她不快，她便让他不开心。

    闻均言想起身去下棋，萧烨还却急扑过去。

    一瞬目光的交集，萧烨还半蹲在她眼前，想拉他的手，却又在畏惧，“我下次不进来了，你别不开心。”

    每说一个字，他便觉着钻心的疼。

    闻均言痛快了不少，“谁说我不开心了。”

    没有吗，眼神冷的都能冻死个人。

    被悲伤沾染的萧烨还，不自觉的垂下眸子，想要逃开闻均言的目光。

    闻均言却挑着他的下巴，凑近他，忽地一笑，“世子今日倒是惹人怜的很。”

    话到最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被笑容迷住的萧烨还，对此浑然不觉，伸手勾住她的袖子，一点点的收紧，犹如他狂跳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