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缓兵之计

    闻均言这边的月亮，并无那般清明如水，反倒是阴气沉沉。

    风云消逝了片刻，便又席卷而来，惹得人措手不及，惊了手中的棋子。

    眼瞧着要扭转的局，因为一时手滑满盘皆乱，终究是可惜了。

    闻均言磨平心态，又布了一局。

    下棋、收棋、看书、读史，这样枯燥乏味的日子，是闻均言从前最不喜的，却也过着过着便习惯了。

    她专注自省，无暇顾及其他，更不明山川海洋的另一端，有人在为她担忧着。

    她只知若不早些将这来路参透，便会有许多人死在寻光的路上。

    萧烨还用鸡蛋滚了会儿眼睛，便趴在桌子上，盯着对面的闻均言看书。

    从黑白混淆的白日，到忽而明朗的万里无云，再到夜幕垂垂，困顿的趴在桌子上睡去，他的嘴角都是上杨着的，

    闻均言察觉到，萧烨还盯着她的眸光消失，淡淡的瞧了一眼他，又瞧了眼天色。

    不见长空，只见阴沉。

    这天怪得很，一会儿急雨，一会儿飘雪，冰雹垂地，狂风大作，搅得四季不明，前途黯然。

    闻均言放下书，萧烨还便醒来了，“阿言。”

    他的动作太大，不下心打翻了装鸡蛋的碗，引得池滢以为出了事情，急忙赶了过来。

    这天公真会做美，到让人无处可躲了。

    闻均言无奈，“世子累了，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莫要怠慢了客人。”

    “我、我、阿、我、阿言。”萧烨还受宠若惊，语无伦次好一会儿，终于把话说全了，“我不留，我走。”

    闻均言这才察觉，自己误会了什么，“公子去行天司，不是去问天气的。”

    她以为萧烨还，是故意借着天气不好，夜里可以留下，才来寻她的。

    “问姻缘。”一提这事萧烨还，便羞得手指蜷缩，避开了闻均言的目光。

    她垂了下眸子，“他与世子言了什么。”

    “说不得，言了就不准了。”

    这人的破规矩还似从前那么多。

    闻均言抬了下手，萧烨还试探着将自己的手递过去。

    她把他反手拽住，拉到身前，“世子瞧着我的眼睛。”

    乖顺的小狼崽子，红着耳垂站着。

    “世子可信我说的话。”

    他不敢不信，“信。”

    “永生不得所愿，心中可有怨。”

    他沉默着，抿着唇不肯言语。

    怎么会没有，喜欢的花生在荒野，他不忍摘下，却也没有能力为它遮风避雨，怎么敢言怨。

    闻均言耐心开导，“怨就直言。”

    他摇头，使劲儿的摇头，像是想向闻均言证明什么。

    他不言，闻均言只好坦诚布公，“我既然抉择了，接受世子的情谊，自然会履行承诺，一生不弃。与此同时，我也希望世子明白，所失所得，值与不值，从来都不是由我抉择的。路在你自己脚下，情在你自己心中，退与进的尺度，也都把握在你自己手中的。除了回馈与否，这些都与我无关，你喜欢我，也该尊重我的人生。像初时那种下作手段，我极其不喜，也希望世子日后慎行。若是遏制不住邪念，做了此等事污秽之事，倒时也别怪我心生厌恶、弃之如履。”

    生怕惹人不快，萧烨还承诺，“我一时糊涂，日后不会了。”

    “世子应下了，便要熟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