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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礼不可废

    最近一段时间,闻均言已经习惯了,和萧烨还周旋一会儿,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只要自己不离开他的视线,他便听话的在那里坐着,从不打扰她。

    哪怕是如此,闻均言仍然觉着很厌烦,萧烨还的存在。

    凭什么他一整日,都和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而她却要像一个被猎手,追着咬的猎物一样,不断的放低姿态,委曲求全的延长被啃食的命运。

    这种憋屈的日子,过一天闻均言便觉,着自己少了一口气在。

    她不敢想象,自己的余生,都将过着这样窒息的生活。

    握着萧烨还的那双手,闻均言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

    那双手上沾着的血,是因为她沾的。

    再看他的脸,太福寺惨案,南防内乱,也都浮现在了眼前。

    这些事一桩一桩压下来,时时刻刻都在告诉她,你不能懈怠,不能忘记,快点,再快点。

    她不断的榨干自己,去接近那个目标,而脚下的路却仿佛没有尽头一样,无限的往前延伸着。

    闻均言最不喜欢,无聊的事情了,尤其是下棋,可她最近一段时间,几乎都在下棋,白天下,晚上也下,导致池滢都不敢往她身边去。

    闻均言记得,师父说下棋最磨性子了,不适合她这种思维跳跃的姑娘。

    却没和她说,人长大了会变得没有选择,想下,不想下,都得下。

    因为性子一浮躁,脑子就会乱,,脑子一乱就想不了事情了。

    她只能一遍一遍的收棋子,再一颗一颗的将他们摆上。

    和自己下棋,是一件更加无聊的事情,却也是眼下,唯一能让她,冷静思考的事情。

    可能是白天回忆的多了,夜里闻均言又梦到了,那场打破她美好憧憬的祸乱。

    她知晓是梦,却怎么也醒不来,瞧着旧事在她的眼前重现,她痛得难以呼吸。

    “不要!”

    随着一声嘶力竭的呐喊,一个人影闪从暗处闪来。

    萧守松开闻均言脖子的同时,她因为长时间的窒息昏了过去。

    从此萧守阴辣的笑脸,血光弥漫的山野,刀光剑影的肃杀,和被掐得窒息的压迫感,永远的印在了闻均言的脑子里,永生挥之不去。

    待闻均言醒来时,一个身形与闻酿很像的女人,在捂着脸哭。

    她一下子呼吸都放慢了,生怕这是一场梦,惊扰了眼前的人。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喊她,闻风便抱着她,叫她莫哭了,还向她道歉,说当时不该,只顾着她,而将闻均言留在京中,从而受了很多苦。

    闻酿窝在闻风怀里,“是我…”

    后面的话到了也没说出来,因为他们瞧见闻均言醒来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这。

    闻酿走的时候闻均言虽小,但也记了点事,即使她换了副皮像,她仍旧一眼便认出了她来,可能这就是母子连心吧。

    但闻均言不敢叫她娘亲,只是拉着她的衣角喊她:“舅母。”

    许是这一声舅母,触着了闻酿的伤心事,她掩着面哭得更凶了。

    一个奶呼呼的团子,从闻风怀里往外爬,“娘亲不哭,青允擦擦。”

    后来闻均言才知道,这个小娃子是闻酿和闻风在边关生的,这时也不过一岁多。

    长得白白嫩嫩可人的很,伸着小手往闻酿身上蹭,小娃娃聪明说话早,小嘴就和抹了蜜一样的甜。

    而闻均言却觉得发苦,她又何尝不想这样,只是她不敢,这里不是边关天高皇帝远的,她也怕认错了人尴尬,更怕自己自作多情。

    “言儿,她是…”

    闻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让闻均言给挡回去了,“舅母清水芙蓉美得动人,哭花了妆怕是义舅得心疼了。”

    说这话时闻均言,心里是有怨气的,她日日拿着闻酿闭棺前,偷偷剪下一缕发丝。

    想着她在天上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怪她心段毒辣,手上沾染了人命。

    而闻酿却抛下她,有了别的孩子,若不是今夜她性命攸关,是不是她就不会记起,她在京城中还有一个孩子。

    那一刻,闻均言总觉着自己有些多余,怕那样喊了,闻酿便会又不要她这个女儿了。

    舅母就挺好的。

    闻均言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守礼的很,从不会有半分越距。

    哪怕是闻风顶着强压,把她和池滢带到了边关,还派韩鸳日夜保护她,她还是不怎么领情。

    与我说:“这里没有旁人,可以随意些。”

    闻均言摇头,“礼不可废。”

    她向来不是个守礼的乖孩子,素日调皮捣蛋,一身精力无处施展,扰的师父们头疼不已。

    到了可以肆意欢纵的边关,她反倒是收敛了脾性,把这辈子学过的那点四书五经、三纲五常都用了出来。

    闻风许是觉着时日还长,倒也没有逼她,只是经常旁击侧敲的点她,说闻酿如何如何辛苦。

    她只当听不懂。

    闻酿或是心里有愧,每每瞧见闻均言,总要把怀里的小青允放下,过来对她嘘寒问暖。

    “谢谢舅母。”

    “我知晓了。”

    “有劳舅母。”

    闻均言来来回回,就这几句车轱辘话,乖乖巧巧很是有礼貌,闻酿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海涩难懂。

    闻均言怕她继续伤心,故意在教她先生说到“当为天下大义舍弃已身”时,与他唱起了反调。

    “天下大义是天下人的大义,天下人也只是天下人,有自己在意的事物,若是两者相互冲突,选择小我的人也未必是不可取,只是莫要后悔就是了,生而为人不可事事都全,只要事事无悔,事事如意,那便是尚佳的选择。”屋檐下的人影子近了,闻均言的语气反倒轻了些,“自是如此也无人会怪她什么。”

    那时闻风和闻酿正从窗前经过,瞧着闻均言一字一句,把歪理讲成了正理,把先生气得不轻,倒也没有责怪。

    其实她后边是想说:“我们也怪不得那些选了小我的人,若是人人都选了大我,英雄如草芥,岂不是廉价了些。”

    怕她听了多想,堪堪改了口。

    闻酿许是听懂了,待她从容了许多,她总是与非闻酿说:“这孩子懂事,就是太懂事了些。”

    闻风也总夸她聪慧,说她像…

    那个像字后边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见闻均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瞧着马场,看出了缘由,“想骑马?”

    那个“想”字,在闻均言心里转了转,最终还是变了口,“不…”必了。

    闻风笑她道:“当年…”他许是不知该称你舅母还是你娘,顿了一下,“女儿家能安置宅院,也能策马安国。”

    闻均言晓得闻风,想说的是关于闻酿的故事,她想听,却又不敢问,怕问多了惹人烦心。

    这一犹豫日后便也问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