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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也试着开导

    他好自由。

    任晚间的风抽打着自己的脸颊。

    他想清醒。

    这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苏晗辛早早躺在床上,睡意却很浅。隐隐约约之中听见屋外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随后门被打开。她知道是陈耿回来了。只是看看时间,相比起之前,还早一些。

    听见重重的摔门声,苏晗辛安安稳稳闭着的眼睛又睁开了。以前他去酒吧,都是三更半夜才回来,那时候她早早睡下了,所以他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苏晗辛也没机会见识。

    只是今天,她没办法再无视了。他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听见外面再没什么动静,苏晗辛有些担心地爬下床。

    转开把手,苏晗辛将门轻轻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瘫倒在沙发上的陈耿。相隔几米的距离,苏晗辛已经能闻到陈耿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酒气了。他喝了啤酒,应该是不太能醉的。

    苏晗辛轻踮脚,站在了他身边。陈耿闭上了眼睛,好像睡着了。只是他的脸有些泛红,不像是被打的,兴许只是喝酒上了头。

    苏晗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情况。将他晾在这,夜里难免会着凉。直接将他搬回房间?她可没那么大的力气。

    于是她压低了声音,试探性地叫了叫他:“陈耿?”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好在还有意识。苏晗辛将心放了放,继续说道:“回房间睡吧。”

    陈耿依旧闷声,毫无动作。

    苏晗辛看着他也无法,他自己是铁定动不了了,自己也不好动手。“我帮你拿床被子来,你就躺这,行吗?”

    “嗯……”

    得到准许,苏晗辛进到他的房间抱了床被子出来,一股脑压在他的身上。随后又帮他把鞋子脱了,将一双腿抬到沙发上去。

    “不会难受吧?”苏晗辛看着他的睡姿,总觉得有些别扭,又不好帮他摆正。

    陈耿依旧闷闷地“嗯”了一声。算了,也问不出什么来

    苏晗辛用被子将他包裹严实,有空隙的地方就给它塞进去。直到最后,沙发上只像是躺了只毛毛虫。

    “该是不会着凉了。”苏晗辛轻轻呢喃一句,随后转过身回了房间。

    夜里,陈耿是被自己的睡姿折磨醒了。想活动下身子,却发现自己被包裹得紧,还怪热的。借着外面的灯光,他踉跄着起了身,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昨晚谢谢啊。”第二天起来,陈耿第一眼看到苏晗辛就说了这话。他抓了抓脖子,发出了声闷哼。身子竟还有些酸痛。

    苏晗辛见状,就知道自己昨晚没给他安顿好。她忙的问:“你没什么事儿吧?”

    “没啊,好得很。”陈耿舒展了下筋骨,扯着嘴角看向她。

    苏晗辛点点头,“哦”了一声。

    陈耿对于昨晚上的事,已经记不清什么了。不过,酒精真不愧是个好东西。一些烦恼的情绪,总能在它的影响下消失殆尽。

    “你昨晚喝醉了回来,还自己骑车吗?”

    陈耿挠了挠头,“嗯”了一声。

    “以后这种情况还是叫人送送你吧,毕竟不安全。”

    陈耿点点头,“知道了。”兴许以后,自己也不会喝这么多酒了。

    “你今天也不出去吗?”苏晗辛看着还留在家的陈耿,不解道。

    平时就算是周末,陈耿也会出门的。甚至比平时在外面待的时间还要久一些。

    陈耿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工作丢了。”

    “啊?”苏晗辛惊讶之下,又有更多安慰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过了许久,双方都没说话,空气就像凝滞了一般,苏晗辛于是开口道:“工作没了还可以再找,总有个岗位需要你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恰不恰当,他听了会不会更沮丧?或许昨晚他喝醉就是为了这个呢?

    陈耿点点头。但关键就是,这个社会的确是不需要他这种人了。连徐柯都找到工作了,就剩自己孤雁一只,形单影只。要是不要点脸,抓住钱念川这个贵人,自己还是会有机会的。可是陈耿低不下头,他不愿意。

    每每见到钱念川,自己就能忆起从前。以往的一幕幕,就像放映机一般闪过自己的头脑,昭告着从前的自己是有多么愚蠢窝囊,进而影响着他现在的情绪。

    苏晗辛看出来他脸上的落寞,自己的话确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她一点不像陈耿一样会说大道理,连自己都需要他开导呢。

    “虽然我还没经历过你经历的,但谁能保证我以后不会比你混得还不好呢?只不过我不去想以后罢了,把握当下,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苏晗辛将自己几年来积累的心得都吐露出来,核心就是活在自己所能把握的当下里。

    陈耿勾了勾唇,不觉笑了出来,“行啊你,都会讲好话了。”

    苏晗辛抿了抿唇,“所以我的建议是,休息一下,马上回来。”对她来说,陈耿已经不是生人了。

    所以很多话,她敢说,很多玩笑,她也敢开了。

    果然人要先笑得自由,才能活得坦荡。

    “知道了,休息一天。明天周一,就起来找工作。”说着,他懒懒的将手叠在自己后脑勺,闭了眼睛,再次瘫在了沙发上。

    苏晗辛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她也希望陈耿能活得好。

    周一,陈耿送完苏晗辛,自己就骑着电动车游遍了小城,看看哪儿有能收容自己的地方。

    苏晗辛则回到了班级,开始在学校的又一天。

    林巧儿在她的斜后方时不时观察着她的动静,看她安静得乖,便没再去找她的麻烦。这样最好,但愿她不要再跟沈翎有什么牵扯。

    中午吃饭,苏晗辛仍是最后一个出班级的。来到食堂,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她随便排了一队,很快打到了饭。

    她最喜欢坐在左手边靠窗的位置。苏晗辛每次看它都是空着的,坐的次数多了,仿佛就成了她的专属位置。

    苏晗辛像往常一样坐定,右手将书翻到自己没背熟的那一页。她一边吃着饭,一边又在脑中记着知识点。

    路过的人都特意注意了下,多是感慨她的学习能力。

    上次期中考试,苏晗辛以新生的身份考了全校第一。将这成绩放眼在整个城里的高中看,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亮眼的成绩让老师们视她为自己的得意门生,时不时就跟自己班同学夸耀一下。就算是不教苏晗辛的老师也不例外。

    于是她的名字,登上了学校的成绩榜一。苏晗辛也成为了一段时间里学生口中讨论的对象。

    苏晗辛只认真地吃饭看书,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眼光。平时自己都在教室里坐着,也很少听到其他人讨论自己。不过在夏盼之的提醒之下,她竟也神奇地注意到了这一点。

    苏晗辛虽然对自己的成绩满意,却受不住夸耀。她不是传说中的高冷学霸,就算被人说好,也会禁不住地脸红。

    她于是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这样就不会想别的事情了。

    “同学,听说你的成绩特别好。”耳畔边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声音细细柔柔,却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