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帝的钥匙
贝格多夫驾车一路驶向诺维奇，途径赛特福德的时候，贝格多夫在哒莎餐厅打包了一份热狗和一个汉堡。
哒莎餐厅的主人是一对四十多岁的中俄夫妇，哒莎是那个主要负责收银的胖胖的俄罗斯女人，无论忙碌与否她总是面带笑容。今天由于天气阴雨，所以并不算忙碌，哒莎用带有浓郁俄式口音的英语热情地和贝格多夫交谈了起来。
负责料理的中国男人是哒莎的丈夫，他有很严重的脱发，工作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个透明的浴帽，以防头发会不慎落入食物。他好像不太喜欢说话，永远都是背对着大门在操作台上忙碌，单从干净整洁的操作台就可以看出这个中国男人有点强迫症，各式各样的调料规规矩矩的摆在趁手的位置，每次拿起后总要第一时间归位。无论再忙，这个中国男人总是保持自己的节奏。
贝格多夫很喜欢这家餐厅，充满俄式风味的腌渍菜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满足一个斯拉夫人的胃口，所以经过赛特福德的时候他总会来光顾一下。
再次上车后，贝格多夫打开了自动驾驶，选定好目的地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此刻的贝格多夫丝毫没有了刚才绅士的风度，因为那个男人总说摄入能量是生物的本能，繁琐的就餐礼仪简直就是在泯灭人类的天性，文明的高度绝对不是体现在餐桌，而是体现于科技的高度。
就餐结束后，疲惫的贝格多夫便昏昏睡去，自动驾驶的车辆飞速地向着目的地驶去。
诺维奇，位于英格兰的最东侧，毗邻风景优美的海滨，这座处在东安格里亚的中心城市到处洋溢着独有的风情。坐落在城市各处的大大小小的二十多个教堂，使得这个古老的城市充满了浓郁的宗教气息。而令无数人向往的古安机械科技公司总部就设立在这里。
整座大楼是设计师庄严带领团队的收官之作，科技感十足，结合了最尖端的建筑材料，克服了很多建筑难题，被誉为当代建筑的奇迹，就仿佛是一艘来自未来的战舰，打破时空降落在了这里。
距离古安机械的大楼不远处，就是诺维奇最大的教堂，只隔了两个街区，经过时间的沉淀，大教堂透着浓厚的年代感，贝格多夫自认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永远都高举着科学的大旗，但是每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也会独自坐在办公室凝望着大教堂的塔尖，似乎在寻求来自神明那虚无缥缈的祝福，只是他自己一直都不愿承认而已。
充满现代科技的大楼和历经岁月洗礼的大教堂在这个城市交相辉映，就像是未来与历史的碰撞，也像是科学对神学的挑衅。
虽然是贝格多夫嘴里的“迷你小公司”，但实际上用庞然大物来形容古安机械科技公司一点也不为过，古安机械的业务几乎辐射到了几乎所有精密机械的尖端领域。影响力之大，放眼世界，首屈一指。
贝格多夫从地下停车场乘坐加密的专用电梯直达顶楼，自己专享的办公区域。刚刚走下电梯就看到一个高大壮硕的金发男人，被六个从走廊天花板上伸出武装机械臂逼在走廊的角落里，无法动弹。金发男人高举着双手，机械臂中伸出的枪管分别指向他的头颅、心脏和四肢。
“嗨，贝格多夫·古安！你再不来老子可能就要死在这了。”金发男子看到贝格多夫后立马激动的大叫了起来。因为激动，高举的双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这一动不要紧，指着他双手的两个机械臂似乎感觉到了这个男子的进攻欲望，指示灯开始闪烁红光，子弹压入枪膛，声音十分清脆，轻微后拉瞄准，扬声器也传出冰冷的声音：“危险动作，一级射击准备！危险动作，一级射击准备！”
“哦，真是个日耳曼蠢驴！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贝格多夫一边小声咒骂着，一边举起带着手表的左手向后一挥。六个机械臂接到来自手表上的动作指令后，整齐有序的收缩、折叠，扬声器再次传出声音：“戒备解除，戒备解除。”随后机械臂便嵌入走廊天花板上的凹槽内，顶部板材合拢后，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斯拉夫蠢熊！老子站在这里被枪指着足足有1个小时了。警报触发后，竟然没人过来勘察情况。你的安保团队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还没等到贝格多夫开口说话，金发大汉已经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还有你的这些所谓的人工智能简直是就是弱智，甚至不如肯尼亚的河马聪明，无论老子怎么解释，都不肯把枪管挪开。”
贝格多夫挑着眉毛回答道：“我并没有为顶层区域雇佣安保团队，相比之下，我更相信这些冷冰冰的机械，最起码他们足够忠诚，不是吗？还有，你是怎么到顶层的，这里可是不对外开放的区域。”
“拜托，你的这些指纹认证，虹膜认证，搞得花里胡哨。但是你的三段式加密应急密码却从来没变过，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她的影子一直都萦绕在你的心里，从未离开过。”金发男子一脸得意的说道。
说着两人便来到了贝格多夫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相当凌乱，和干净整洁的走廊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显然不常待客，各种各样的机械组件，模型，随意的摆放在桌子上、架子上、地面上。好在面积够大，不然可真摆不下。在靠墙的位置甚至还有一台小型的多功能组合机床。天花板也是各种裸露的机械结构交叉盘错，凌乱而又复杂。
金发大汉径直走向了贝格多夫的办公桌，然后将壮硕的屁股随意地放在了桌面上，好巧不巧，刚好碰到了桌子上尚未完成的机械模型，模型摔在地上，顿时七零八落。而始作俑者好像无事发生一样，轻松自如的说道：“难道没有什么喝的么？快渴死我了。”
“尊敬的爱德华先生，你大可不必从德国飞来这里来向我展示你的愚蠢。”贝格多夫打了个响指，天花板上便垂下两个机械臂，一个负责清拣地上的零件，然后放在了办公桌上。而另一个则乖巧的奉上两杯咖啡。贝格多夫端起一杯，一边轻轻的搅动，一边认真的说道：“如果你接下来要说的事不能引起我的兴趣，我就把你刚刚弄散的零件塞进你的屁股里，我保证一个都不会少。”
爱德华将咖啡一饮而尽，大声说道：“再来一杯，多加牛奶和糖，谢谢！”然后便像一个好奇的孩子一样在办公室里四处打量：“嘿，我说，你这个办公室可真酷。”显然这个德国大个子对贝格多夫的威胁毫不在意。
在办公室转悠了一圈后，爱德华突然正经了起来：“我前不久去了一趟路易斯安那，你知道吗？墨西哥湾的风里都沁着石油和金钱的味道。你猜我在那里是去找谁？”还没等贝格多夫回答，爱德华便自己给出了答案：“里戈扬科·古安！”
“那你有没有发现，他身上散发的血腥味也已经弥漫在了墨西哥湾的风中，腥臭无比。”贝格多夫平淡的喝着咖啡说道，然后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拼搭那些复杂的机械零件。
“何必闹得这么僵呢，毕竟是你的亲弟弟。”
“如果你是里戈扬科派来的说客，那么你可以走了。如果不是，请说重点，因为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好吧。”爱德华耸了耸肩，以掩饰聊天中的尴尬：“里戈扬科前段时间打电话给我，说有种不可思议的合金材料我一定感兴趣。”
“哦？”说到材料，贝格多夫抬起了头，搞机械的人真的很难拒绝来自材料的吸引力，尤其是有人用不可思议来形容它的时候。
“那是一种来自南极洲深渊里的合金，现在被命名为艾欧合金。当时里戈扬科说艾欧合金在高温状态下的稳定性、低温下的延展性和弹性都异常的优越，最重要的是它可以在任何状态下完美的传递来自神经元中的生物电信号。这次我飞去路易斯安那，亲眼见证了艾欧合金的性能实验。里戈扬科说的没错，确实是不可思议。”爱德华长长呼了一口气，然后缓慢而严肃的说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像那个男人说的那样——这是上帝的钥匙！”
“那他为什么要找你？”贝格多夫眼中光芒在短暂的闪烁后又重回平淡，接着抛出了一个理性的问题。
“里戈扬科想利用这种合金，做一种人体外接武器，从后脊椎接入，直接脑控，大杀器。但是他自己做不来，需要跟我的研究所合作。”
“我就知道，这个战争恶魔，他巴不得向全世界兜售他的军火。利比亚的血迹尚未干涸，这个恶魔又高高扬起了屠刀。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为了不受美方掣肘，他肯定会在美国境外给自己打出一块疆土。南半球现在地质坍塌深陷的情况在各地频发，大大小小深陷的地坑从南回归线向北蔓延，现在已经越过了赤道，地质学家们到现在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墨西哥湾的南侧也因此动荡不安。墨西哥、古巴、或是南美都是恶魔的花园！”说到南美洲，贝格多夫突然瞳孔紧缩，想到了刚刚和马奎尔的谈话，玻利维亚！
“大杀器果然是大杀器啊，还没开始研制，就要血流成河了。”贝格多夫说完这些沉默了良久，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喃喃地说道：“上帝把钥匙抛给了恶魔！而恶魔却以信仰的名义在发动战争。这可真是讽刺呀！不过，好在仅仅只是钥匙而已。”
爱德华满脸担忧的说道：“说起南半球的地质灾害，我从卫星照片上观察过那些深陷的地坑，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我几乎不敢想象到时候蔓延到德国会是怎样的场景，我还特意为此给吉拉德打了一通电话，就是那个研究地质的印度人，陈的朋友。不过他们地质学家目前只是怀疑这些地坑并非自然灾害，更像是一种人或某种生物蓄意造成的破坏，但是具体原因究竟是什么，他们的研究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更无力阻止这种现象向北蔓延。”
“我也联系过吉拉德，感觉EDA的那帮地质学家好像是在鬼扯。算了，不提这些，这次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呢？你知道我不会给恶魔帮忙，再说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贝格多夫把聊天拉回正题。
“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制作什么武器，而是为了吉斯！”爱德华的神情突然正经了起来。
“吉斯？”贝格多夫一脸疑惑，虽然这个名字他听起来却很熟悉，但他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就是我收养的那个女儿，2010年的时候，她的父亲特瑞克随泛美卫生组织支援海地疫情的时候，不幸牺牲了。现在她已经21岁了。”一说到吉斯，爱德华的眼里都充满了神采。
爱德华接着说道：“吉斯有着非常高的医学造诣，她本可以成为神经外科方面最伟大的医生，你知道的，她天生右臂缺失，由于残肢不足，连假肢都没办法装。现在随着她的年龄越来越大，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开朗乐观了，甚至开始有些自闭，我已经很久没见她笑了。当我在电话里听到艾欧合金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就是给吉斯做一套机械手臂。里戈扬科知道我的心思，我不可能拒绝。”
“虽然上帝把钥匙抛给了恶魔，但是上帝却用一场空难带走了陈，不得不说，这可能就是中国人所说的天意。你知道的，只有陈知道该把上帝的钥匙插在哪里，上帝的钥匙孔——脑机接口，机械和思维连接的关键。”贝格多夫做无奈状。
“你见过钥匙孔的样子，2007年你说服我加入新纪元计划的时候说过，你曾看到过他的研究。我记得，你别否认。”爱德华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可是当时那个研究还未完成，我当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再说，时隔多年，有些记忆早已模糊，有些关键……”
“帮帮我！”爱德华打断了贝格多夫的话，恳求道。
看着这个多年的老友眼中迸发的期盼，贝格多夫实在找不到拒绝的勇气，只得默默的在手边画出了一个圆角等边三角形。
哒莎餐厅的主人是一对四十多岁的中俄夫妇，哒莎是那个主要负责收银的胖胖的俄罗斯女人，无论忙碌与否她总是面带笑容。今天由于天气阴雨，所以并不算忙碌，哒莎用带有浓郁俄式口音的英语热情地和贝格多夫交谈了起来。
负责料理的中国男人是哒莎的丈夫，他有很严重的脱发，工作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个透明的浴帽，以防头发会不慎落入食物。他好像不太喜欢说话，永远都是背对着大门在操作台上忙碌，单从干净整洁的操作台就可以看出这个中国男人有点强迫症，各式各样的调料规规矩矩的摆在趁手的位置，每次拿起后总要第一时间归位。无论再忙，这个中国男人总是保持自己的节奏。
贝格多夫很喜欢这家餐厅，充满俄式风味的腌渍菜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满足一个斯拉夫人的胃口，所以经过赛特福德的时候他总会来光顾一下。
再次上车后，贝格多夫打开了自动驾驶，选定好目的地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此刻的贝格多夫丝毫没有了刚才绅士的风度，因为那个男人总说摄入能量是生物的本能，繁琐的就餐礼仪简直就是在泯灭人类的天性，文明的高度绝对不是体现在餐桌，而是体现于科技的高度。
就餐结束后，疲惫的贝格多夫便昏昏睡去，自动驾驶的车辆飞速地向着目的地驶去。
诺维奇，位于英格兰的最东侧，毗邻风景优美的海滨，这座处在东安格里亚的中心城市到处洋溢着独有的风情。坐落在城市各处的大大小小的二十多个教堂，使得这个古老的城市充满了浓郁的宗教气息。而令无数人向往的古安机械科技公司总部就设立在这里。
整座大楼是设计师庄严带领团队的收官之作，科技感十足，结合了最尖端的建筑材料，克服了很多建筑难题，被誉为当代建筑的奇迹，就仿佛是一艘来自未来的战舰，打破时空降落在了这里。
距离古安机械的大楼不远处，就是诺维奇最大的教堂，只隔了两个街区，经过时间的沉淀，大教堂透着浓厚的年代感，贝格多夫自认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永远都高举着科学的大旗，但是每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也会独自坐在办公室凝望着大教堂的塔尖，似乎在寻求来自神明那虚无缥缈的祝福，只是他自己一直都不愿承认而已。
充满现代科技的大楼和历经岁月洗礼的大教堂在这个城市交相辉映，就像是未来与历史的碰撞，也像是科学对神学的挑衅。
虽然是贝格多夫嘴里的“迷你小公司”，但实际上用庞然大物来形容古安机械科技公司一点也不为过，古安机械的业务几乎辐射到了几乎所有精密机械的尖端领域。影响力之大，放眼世界，首屈一指。
贝格多夫从地下停车场乘坐加密的专用电梯直达顶楼，自己专享的办公区域。刚刚走下电梯就看到一个高大壮硕的金发男人，被六个从走廊天花板上伸出武装机械臂逼在走廊的角落里，无法动弹。金发男人高举着双手，机械臂中伸出的枪管分别指向他的头颅、心脏和四肢。
“嗨，贝格多夫·古安！你再不来老子可能就要死在这了。”金发男子看到贝格多夫后立马激动的大叫了起来。因为激动，高举的双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这一动不要紧，指着他双手的两个机械臂似乎感觉到了这个男子的进攻欲望，指示灯开始闪烁红光，子弹压入枪膛，声音十分清脆，轻微后拉瞄准，扬声器也传出冰冷的声音：“危险动作，一级射击准备！危险动作，一级射击准备！”
“哦，真是个日耳曼蠢驴！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贝格多夫一边小声咒骂着，一边举起带着手表的左手向后一挥。六个机械臂接到来自手表上的动作指令后，整齐有序的收缩、折叠，扬声器再次传出声音：“戒备解除，戒备解除。”随后机械臂便嵌入走廊天花板上的凹槽内，顶部板材合拢后，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斯拉夫蠢熊！老子站在这里被枪指着足足有1个小时了。警报触发后，竟然没人过来勘察情况。你的安保团队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还没等到贝格多夫开口说话，金发大汉已经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还有你的这些所谓的人工智能简直是就是弱智，甚至不如肯尼亚的河马聪明，无论老子怎么解释，都不肯把枪管挪开。”
贝格多夫挑着眉毛回答道：“我并没有为顶层区域雇佣安保团队，相比之下，我更相信这些冷冰冰的机械，最起码他们足够忠诚，不是吗？还有，你是怎么到顶层的，这里可是不对外开放的区域。”
“拜托，你的这些指纹认证，虹膜认证，搞得花里胡哨。但是你的三段式加密应急密码却从来没变过，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她的影子一直都萦绕在你的心里，从未离开过。”金发男子一脸得意的说道。
说着两人便来到了贝格多夫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相当凌乱，和干净整洁的走廊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显然不常待客，各种各样的机械组件，模型，随意的摆放在桌子上、架子上、地面上。好在面积够大，不然可真摆不下。在靠墙的位置甚至还有一台小型的多功能组合机床。天花板也是各种裸露的机械结构交叉盘错，凌乱而又复杂。
金发大汉径直走向了贝格多夫的办公桌，然后将壮硕的屁股随意地放在了桌面上，好巧不巧，刚好碰到了桌子上尚未完成的机械模型，模型摔在地上，顿时七零八落。而始作俑者好像无事发生一样，轻松自如的说道：“难道没有什么喝的么？快渴死我了。”
“尊敬的爱德华先生，你大可不必从德国飞来这里来向我展示你的愚蠢。”贝格多夫打了个响指，天花板上便垂下两个机械臂，一个负责清拣地上的零件，然后放在了办公桌上。而另一个则乖巧的奉上两杯咖啡。贝格多夫端起一杯，一边轻轻的搅动，一边认真的说道：“如果你接下来要说的事不能引起我的兴趣，我就把你刚刚弄散的零件塞进你的屁股里，我保证一个都不会少。”
爱德华将咖啡一饮而尽，大声说道：“再来一杯，多加牛奶和糖，谢谢！”然后便像一个好奇的孩子一样在办公室里四处打量：“嘿，我说，你这个办公室可真酷。”显然这个德国大个子对贝格多夫的威胁毫不在意。
在办公室转悠了一圈后，爱德华突然正经了起来：“我前不久去了一趟路易斯安那，你知道吗？墨西哥湾的风里都沁着石油和金钱的味道。你猜我在那里是去找谁？”还没等贝格多夫回答，爱德华便自己给出了答案：“里戈扬科·古安！”
“那你有没有发现，他身上散发的血腥味也已经弥漫在了墨西哥湾的风中，腥臭无比。”贝格多夫平淡的喝着咖啡说道，然后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拼搭那些复杂的机械零件。
“何必闹得这么僵呢，毕竟是你的亲弟弟。”
“如果你是里戈扬科派来的说客，那么你可以走了。如果不是，请说重点，因为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好吧。”爱德华耸了耸肩，以掩饰聊天中的尴尬：“里戈扬科前段时间打电话给我，说有种不可思议的合金材料我一定感兴趣。”
“哦？”说到材料，贝格多夫抬起了头，搞机械的人真的很难拒绝来自材料的吸引力，尤其是有人用不可思议来形容它的时候。
“那是一种来自南极洲深渊里的合金，现在被命名为艾欧合金。当时里戈扬科说艾欧合金在高温状态下的稳定性、低温下的延展性和弹性都异常的优越，最重要的是它可以在任何状态下完美的传递来自神经元中的生物电信号。这次我飞去路易斯安那，亲眼见证了艾欧合金的性能实验。里戈扬科说的没错，确实是不可思议。”爱德华长长呼了一口气，然后缓慢而严肃的说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像那个男人说的那样——这是上帝的钥匙！”
“那他为什么要找你？”贝格多夫眼中光芒在短暂的闪烁后又重回平淡，接着抛出了一个理性的问题。
“里戈扬科想利用这种合金，做一种人体外接武器，从后脊椎接入，直接脑控，大杀器。但是他自己做不来，需要跟我的研究所合作。”
“我就知道，这个战争恶魔，他巴不得向全世界兜售他的军火。利比亚的血迹尚未干涸，这个恶魔又高高扬起了屠刀。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为了不受美方掣肘，他肯定会在美国境外给自己打出一块疆土。南半球现在地质坍塌深陷的情况在各地频发，大大小小深陷的地坑从南回归线向北蔓延，现在已经越过了赤道，地质学家们到现在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墨西哥湾的南侧也因此动荡不安。墨西哥、古巴、或是南美都是恶魔的花园！”说到南美洲，贝格多夫突然瞳孔紧缩，想到了刚刚和马奎尔的谈话，玻利维亚！
“大杀器果然是大杀器啊，还没开始研制，就要血流成河了。”贝格多夫说完这些沉默了良久，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喃喃地说道：“上帝把钥匙抛给了恶魔！而恶魔却以信仰的名义在发动战争。这可真是讽刺呀！不过，好在仅仅只是钥匙而已。”
爱德华满脸担忧的说道：“说起南半球的地质灾害，我从卫星照片上观察过那些深陷的地坑，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我几乎不敢想象到时候蔓延到德国会是怎样的场景，我还特意为此给吉拉德打了一通电话，就是那个研究地质的印度人，陈的朋友。不过他们地质学家目前只是怀疑这些地坑并非自然灾害，更像是一种人或某种生物蓄意造成的破坏，但是具体原因究竟是什么，他们的研究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更无力阻止这种现象向北蔓延。”
“我也联系过吉拉德，感觉EDA的那帮地质学家好像是在鬼扯。算了，不提这些，这次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呢？你知道我不会给恶魔帮忙，再说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贝格多夫把聊天拉回正题。
“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制作什么武器，而是为了吉斯！”爱德华的神情突然正经了起来。
“吉斯？”贝格多夫一脸疑惑，虽然这个名字他听起来却很熟悉，但他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就是我收养的那个女儿，2010年的时候，她的父亲特瑞克随泛美卫生组织支援海地疫情的时候，不幸牺牲了。现在她已经21岁了。”一说到吉斯，爱德华的眼里都充满了神采。
爱德华接着说道：“吉斯有着非常高的医学造诣，她本可以成为神经外科方面最伟大的医生，你知道的，她天生右臂缺失，由于残肢不足，连假肢都没办法装。现在随着她的年龄越来越大，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开朗乐观了，甚至开始有些自闭，我已经很久没见她笑了。当我在电话里听到艾欧合金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就是给吉斯做一套机械手臂。里戈扬科知道我的心思，我不可能拒绝。”
“虽然上帝把钥匙抛给了恶魔，但是上帝却用一场空难带走了陈，不得不说，这可能就是中国人所说的天意。你知道的，只有陈知道该把上帝的钥匙插在哪里，上帝的钥匙孔——脑机接口，机械和思维连接的关键。”贝格多夫做无奈状。
“你见过钥匙孔的样子，2007年你说服我加入新纪元计划的时候说过，你曾看到过他的研究。我记得，你别否认。”爱德华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可是当时那个研究还未完成，我当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再说，时隔多年，有些记忆早已模糊，有些关键……”
“帮帮我！”爱德华打断了贝格多夫的话，恳求道。
看着这个多年的老友眼中迸发的期盼，贝格多夫实在找不到拒绝的勇气，只得默默的在手边画出了一个圆角等边三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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