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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异世重生

    不晓得过了多久,萧羽慢慢有了些许意识,只觉口干舌燥,头疼欲裂,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

    “水......水......我要喝水,我要喝水......”迷迷糊糊中,萧羽只觉浑身滚烫,嗓子眼冒火。

    “啊!孩子你没死?,哈哈,你还活着?我的好孙儿,我的乖孙儿,真是太好了,天可怜见,菩萨保佑,大仙保佑......我,我这就去拿水。”半昏半睡中,萧羽隐约觉得眼前有人影晃动,并有人说话。

    少顷,感觉有人把自己扶坐起来,轻轻给自己喂水:“孩子,慢慢喝,别呛着。”

    几口清凉的水灌入口中,顺喉而下,侵润五脏六腑,犹如枯苗久旱逢甘霖,万物得以滋润。

    慢慢的萧羽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须发斑白,年约六旬上下的老者,满脸皱纹的脸上尚有残余泪痕未干,然后是破旧的蚊帐,以及老旧但整洁的房舍......

    “孩子,好些了吗?还要喝水吗?”老人端着还剩半碗水的土碗轻声对萧羽询问道,爱怜和关切溢于言表。

    咦!我不是死了吗?难道我现在在阴曹地府?不对呀,这阴曹地府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不是应该有面目狰狞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凶魂恶鬼吗?还有,这老者是谁?我到底在什么地方?想抬手咬咬自己是否在做梦,手动了动,终是无力举起,只得作罢,各种疑问在脑海里盘旋纠葛,缠绕不去,头昏脑涨之下,又昏睡过去。

    又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人坐在床边正给自己号脉,旁边站着那个喂自己喝水的老头。

    “啊,我孙儿醒了,我孙儿醒了,李郎中快看看我孙儿现在无事了吗?”老者见萧羽醒来欣喜道。

    原来我没有死,我是被人救了吗?我明明被圆通秃驴的“五毒掌”所伤,剧烈奔跑和剧斗之下掌毒已侵入心脉,恐怕就是师傅重生也未必救得了我性命,更何况我欲要自尽之时被雷电劈中,早就已死得透透的才对呀。

    这时那李郎中把手伸过来摸了摸萧羽额头到:“奇怪,晌午时分你孙儿明明已经没有气息生机了呀,脉搏心跳呼吸全无,还是我亲手诊的脉,难道是假死?纵观医书记载也不乏死而复生的病例,但现实里少之又少。”顿了顿又道:“孩子他母亲由于怀胎不足月就生下他,先天失养导致全身筋脉淤阻,心脉不畅,本也是早夭的体质,这次恐怕就是筋脉闭塞,导致憋过气去,心脏脉搏停跳,暂时造成假死之相,如今活转过来,尙需好生调理,现今他还略微有些发烧,我暂且先开张退烧的方子与你,你去抓些药来煎与他吃。”

    “如此就有劳李郎中了,你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老者连连作揖,感激涕零。

    孙儿?怀胎早产?假死?都什么跟什么呀?再有就是郎中和这老者衣着怎么像唐宋时期打扮?萧羽满心疑惑,但身处陌生环境,不敢造次,只默不作声,闭眼假寐。

    “让孩子暂且卧床休憩,你我先到外面,我开张方子你去抓药,另外这几天熬些稀粥给他喝,清淡为主,不可太过油腻。”李郎中边说边向外间走去。

    老者弯下腰来,替萧羽把被子盖好,又掖了掖,摸摸萧羽的头说:“好孩子,先睡一会儿,爷爷去给你抓药,熬粥。”说毕也走了出去。

    萧羽睁开双眼,潜运内力,想坐起来,谁知这一运气,发现自己一丝内力也无,不由大吃一惊。拼尽全力挣扎着翻身爬起,看到一双纤细的小孩儿手臂支撑着自己瘦弱的身躯,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羽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细嫩的小脸,我怎么变成小孩子了?我投胎转世了?还是借尸还魂了?这也不对呀,我就是投胎转世,借尸还魂,也应该还在清朝才对呀,刚才看那郎中和老者都未剃发留辫,那郎中还是唐宋明时期汉人打扮呀。

    萧羽满腹狐疑,但既无内力,身子又在发烧生病当中,浑身酸痛绵软无力,只得躺下歇息。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老者从外面走来,用土陶碗端着一碗稀粥走到床边,轻声对萧羽道:“孙儿,先喝点稀粥,我刚从镇上抓药回来,正放炉子上煎着,恰好粥熬好了,你先喝点。”

    说毕把碗放到旁边凳子上,然后把萧羽扶坐起来,在萧羽背后支了个枕头,端起碗来,用勺子舀了半勺稀粥,放到嘴边吹了吹,喂与萧羽吃。

    几口稀粥下肚,略微恢复了些精神和体力,确定这老者多半对自己并无恶意后,萧羽问老者道:“我是谁?我在哪里?你是我爷爷吗?”

    老者大吃一惊,放下碗,摸了摸萧羽额头道:“孩子你怎么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你爷爷呀,我可怜的孙儿呀。”说着说着一双浑浊的老眼流下泪来。

    “爷爷勿要难过,兴许是孙子生了一场大病,有些事暂时记不得了,没准过些时日便好。”萧羽看老爷子伤心,心下不忍,于是安慰几句。

    老头子擦了擦眼睛,心绪稍安,又喂萧羽吃了几口粥,把粥碗放下道:“郎中去时嘱咐我,你大病未愈,身子虚弱,需得慢慢调养,先稍许喂些稀粥,等痊愈了方可正常进食。”说毕在床边坐了下来。

    “孩子,你姓萧名羽,今年七岁,你这名字还是我花两斗米请村里唯一的孙秀才给取的。你母亲身子孱弱,怀胎八个月就生下了你,由于不足月的原因,你打小就体弱多病,各种药没少吃,但仍旧没多大改善,郎中和相师都说你是早夭的命,昨日傍晚你摔了一跤,昏迷不醒,郎中束手无策。及至今日晌午时分,已气息全无,李郎中说你已断气叫我准备后事,老头子我痛断肝肠,你如果真去了,叫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呀,我可怜的孙子诶。”说到这里萧老爷子又落下泪来。

    “幸亏上天可怜我这个孤老头子,不使我萧家绝后,阎王爷又把你放了转来,真是菩萨保佑,祖宗庇佑。”说毕,老爷子双手合十,虔诚祷告。

    老爷子说得动情,惹得萧羽想起自己死于清兵屠刀下的爹娘,不禁悲从中来,陪着老爷子一起落泪。

    “好了,孩子别伤心了,你大病未愈,不宜伤心过度,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说毕快步走出。

    大概又过了半刻,萧老头端着半碗黄褐色的汤药来喂萧羽喝。

    萧羽一闻药味儿,就知道里面含有柴胡,半夏,甘草等药材,确实是退烧的方子,于是慢慢喝完了老爷子端来的汤药,又喝了两口清水簌口。

    “你以前喝汤药的时候,嫌弃药苦,总是推三阻四的不肯喝,如今倒是这般爽利。”萧老头摸着萧羽的小脑袋,慈爱的说道。

    “兴许是我大病一场,转了性。”萧羽笑了笑,岔开话题:“对了,爷爷,我爹娘是怎么故去的?”

    “可怜的孩子,你连这个也记不得了。”萧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你三岁的时候,你母亲染病去世,你爹爹受了打击也一病不起,加上早些年的旧疾发作,没过多久也随你母亲去了,就剩咱爷孙俩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到现在,你今天晌午又......幸亏老天爷保佑,让你又活转过来,不然我也不想活了。”说着说着老头又红了眼睛。

    又吃了一些粥,说了一会话,萧羽也乏了,两眼皮打架,慢慢合上眼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天亮,听闻外面鸡鸣犬吠之声才醒,萧羽昨日喝了药,又加晚上好好的睡了一宿,体力已恢复多半,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尽管头还是有点晕。

    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萧老爷子满脸憔悴,头发凌乱趴在床边睡得正香,睡着的苍老的脸还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想来是担心孙子,一晚上没离开过床边。萧羽看了心下感动。自己上辈子从小就没了爹娘,唯一亲近的就是自己的师傅,可是师傅为了督促自己的医术和武艺,大多时候都是严厉的时候多,亲近的时候少。如今自己不知什么原因再世为人,托生成了萧爷爷的孙子,这也是缘分,萧老爷子待我这么好,那以后他就是我的爷爷了。想到上辈子没有亲人,这辈子有了疼爱自己的爷爷,心里就一阵温暖。

    想到这里,萧羽悄悄起身,披了床边挂着的破旧的小孩衣服,轻轻的挪了半拉被子给老头搭在背上。这一动,老头子醒了,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责备道:“你这孩子,病还未好,怎么就起来了,快躺下歇着,我去给你熬粥煎药。”说毕起身,把萧羽轻轻按回床上,掖好被子,敲了敲自己的老腰,佝偻着瘦弱的身子慢慢向外走去。萧羽无奈,只得由他。

    早上喝了药,吃了些粥,到了晌午萧羽已完全退烧。老头子打了盆热水进来,给萧羽抹了头面。萧羽坚持就要下床走动,爷爷拗不过,只得由他。

    萧羽穿衣起床走到外面,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晃得睁不开眼。

    萧家有四间茅草房,一间做了厨房,一间堂屋,还有两间做了卧室,由于萧羽年幼怕黑,非要和爷爷同住一间屋,同挤一张床。房子周围用木棍和竹子扎了一圈篱笆围成一个院子,篱笆上爬满了丝瓜藤,黄瓜藤,几只蝶儿,蜂儿在藤蔓间飞舞。两只老母鸡在篱笆边来来去去翻找食物,一只小黑狗跑上来不停的对着萧羽摇尾嬉戏。

    萧羽家坐落在半山腰,隔壁没有人家,最近的农家户也在一百步远近。周围山清水秀,林木茂密,倒是一处清幽的所在。

    没过几天,萧羽周围也混得熟了,从和爷爷的谈话里旁敲侧击大致摸清了现在这个世界的情况。

    萧羽住的这个村叫马鞍村,因村子后面的山形似马鞍而得名。村里六十五户,大约有两三百号人。村子有近一半的人家姓萧,萧羽父亲叫萧天佑,祖父萧让,母亲萧王氏。萧羽家本来也有二十几亩田地,地里所产除去开销,也算略有余财,但自从萧羽降生,父母相继去世,为了偿还为其父母寻医问药欠下的钱,再加上萧羽三天两头生病,不得不陆续卖掉田产还债,以至于现在爷孙俩仅靠着三亩薄田勉强糊口度日。

    马鞍村向东走约莫十几里山路有个靠山镇,靠山镇常驻丁口大约有五六千人,属于一个药材集散重镇,周围府县的药材商人都会来这里收购交易药材。

    如今这个朝代,不是明朝,更不是清朝,也不是宋朝和唐朝,而是叫大夏王朝,但也并非中国殷商以前的夏朝,因为衣冠文物和中国唐宋时期相仿,说汉文,写汉字,这个大夏王朝和上一世的夏朝不是同一个朝代。据说大夏地大物博,疆域极其广大,究竟有多大,萧老爷子也说不清楚。

    萧羽如今能确定的是,自己重生绝不是转世,也不是投胎,可以理解为转生,上一世被雷劈死,魂魄离体,阴差阳错的转生到这个大夏王朝靠山镇马鞍村刚死的同名同姓的少年萧羽身上。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前世已死,自己本就及其厌恶鞑子,如今转生到一个衣冠文物悉同中华的世界,更有一番亲切感,正好重新开始,安安心心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总好过上一世在满清做屈辱的亡国奴,且凭着自己上一世的武功和医术记忆在这个新的世界里一定能闯出一番天地。

    打定注意,萧羽心怀大畅,不由得仰天大喊,心情舒畅至极。

    (作者注:这一章我花了大量的篇幅来描写主角萧羽的转生,不同于其他穿越文,一穿越过来就自动继承了这一世身体的记忆,这是不合理的。因为这一世的角色已死,角色死亡,魂魄记忆也离体消散了,男主才能转生占据这具身体,如果这身体还有记忆的话就是魂魄还在,就是还没死,男主如果附体,并继承这具身体的记忆,那么就应该叫夺舍。又因为萧羽是清朝康熙年人士,脑子里还没有穿越这个概念,所以我很花了一些心思来阐述他转世重生的过程,描写也过于细腻,啰嗦之处还请各位看官多多海涵,小生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