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5
三个小时之后。
海龟堡，领主的书房。
艾尔坐在红木桌前，神色慵懒地摇晃着手里的葡萄酒杯。
在红木桌的后面，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在用羽毛笔批改公文。
此人正是海龟岛的领主，希尔曼男爵，世人又称之为海龟男爵。
海龟男爵批改完公文，把羽毛笔搁置在一旁，审视了一下眼前放荡不羁的私生子：
“欧文跟我说了你欺辱他的事。”
“原来您是为了这种事把我叫过来的？”艾尔扬了扬眉毛。
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同时也是海龟岛的领主，他却没有任何胆怯，反而嘴角还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
“我原以为海龟岛的领主，会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去做。什么时候贵为一岛之主，还需要亲自过问小孩子之间的过家家了？”
海龟男爵严厉道：“注意你的语气，艾尔。”
顿了顿：“我叫你来当然不是为了替欧文出头。身为领主之子，如果他连亲自讨回公道都无法做到，今后又如何继承海龟岛的封地，为岛上的领民主持公道？我叫你是为了另一件事。”
艾尔沉默了一会儿，从对方的脸色他看出接下来的事情十分严肃，于是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
“您说。”
海龟男爵略显疲倦地说道：“现在整个帝国的局势动荡不安。自从十年前那位伟大的艾尔王去世后，许多领地陆续宣布脱离帝国的统治——尽管教廷诋毁他的荣誉，但我还是要说他是伟大的，这一点任何有头脑的贵族都能瞧得出来，黄金骑士梅德洛斯在政治上是个十足的蠢货，他就是给艾尔王提鞋都不配。”
顿了顿：“自从那位伟大的帝王去世后，许多领地脱离了帝国的统治，北境、西境已经陆续宣布独立。
如今已经是兵荒马乱的时代。而时局越乱，对我们偏安一隅的海龟岛就越有利。”
艾尔沉默了一下：“因为在这种形势下，皇城早就自顾不暇。谁若是攻下了他人的领地，就能合法占为己有。而海龟岛易守难攻，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
海龟男爵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没错，和平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这是争霸的时代。谁若是野心勃勃，谁更兵强马壮，谁就能占地为王。至于荣耀、律法、对于国王的忠诚，统统见鬼去吧！”
他不屑一顾地说着，顿了顿：“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我要暂时离开岛上一段时间，前往‘黄金之地’洽谈生意，在那里可以用海龟壳、兽皮、魔兽肉兑换黄金，然后用黄金购买武器和军队。
我不在的日子里，领主的首席大臣，‘黑蛇骑士’，就是代理领主，代为管理岛上的事务。
不过这样一来，他原本的职务就空缺了下来。作为首席大臣，他过去的工作是负责处理领主无暇顾及的琐碎事务，以及在每周一次的‘祈求日’倾听岛民的诉求，帮助解决岛民的困难。
我需要一个足够精明的人物接替他的职务。这个人不能属于岛上任何势力阵营，不能是领主的继承人，也不能是‘黑铁骑士团’的一员。这样才能在祈求日做出公正的判断。”
“这就是您叫我过来的理由？”艾尔道，“我原以为私生子不配接触家族事务。”
海龟男爵冷冷道：“没错，私生子不配。但是有能力的人，在海龟岛会得到合理的聘用。
剑术导师老罗尔对你的评价很高，艾尔，他认为你拥有过人的智慧，不该把自己的才智仅限于修炼剑术。我相信他的判断，愿意给你一段时间的试用期。
如果在我回来之前，你的表现不愧于男爵之子的名号，你会得到合理的奖赏。”
“这是等价交换对么？我帮你处理好祈求日，为你在民众中建立声望，而你给我接触‘权与力’的机会。”艾尔问道。
海龟男爵意味深长地说道：“珍惜这次机会，艾尔，这也许是你唯一，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
艾尔回到房间，早有侍卫抱着满满一大沓书籍站在门口：
“艾尔大人，这是黑蛇骑士过去治理祈求日留下的事件簿。
当他从您的父亲那里得知，将会由您接替他的职务后，他整理了这些卷宗，希望能对你接下来的工作产生帮助。”
艾尔点了点头：“替我向黑蛇骑士表示感谢。”
侍卫走后，艾尔在书桌前坐下，开始慢条斯理地审阅那些卷宗。
海龟幽幽道：“陛下，您终于接触到了权力。”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艾尔耸了耸肩，“海龟男爵虽然名为海龟岛的领主，但麾下的势力并非铁板一块。男爵夫人和黑铁骑士团各自为政，无论是谁上位，都会让另一阵营心生不服。而我作为无权无势的私生子，空降在这个位置上，满足的是海龟男爵对于制衡的需要。”
海龟感慨道：“人类的权术真是一门高深而抽象的学问，相比之下我们魔兽笃信‘拳头才是硬道理’，谁更强谁就是主宰。”
“你说得不错，人类的权术是最精密的学问之一。如果像魔兽一样，只看拳头的大小就可以称王称霸，那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在‘学者城’，学士们又将权术称为帝王学。古往今来还没有几个人能把这门学问琢磨透。能够精通这门学问的人，无一不是时代的霸主，名垂青史，万众敬仰。”
艾尔一边用羽毛笔在卷宗上勾点圈画，一边顿了顿，说道：
“不过，接触到权力，这才是帝王霸业的第一步。有权，还得要有势。有势，必须先有人。而我现在手下，很缺人。”
对于自身目前的处境，艾尔心知肚明。
眼下时代正处于风云变幻之际，自己因为海龟男爵外出，迫于制衡的需要，这才获得了一部分权力。
如果不能趁此机会发展势力，在海龟岛站稳脚跟，那么有朝一日等海龟男爵回归，随便一句话就能将自己已经拥有的权与力尽数剥夺。
而自己那三位兄长可是时刻暗中窥视，如同鬣狗一般，想要从自己身上撕咬下几块肉来。
海龟堡，领主的书房。
艾尔坐在红木桌前，神色慵懒地摇晃着手里的葡萄酒杯。
在红木桌的后面，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在用羽毛笔批改公文。
此人正是海龟岛的领主，希尔曼男爵，世人又称之为海龟男爵。
海龟男爵批改完公文，把羽毛笔搁置在一旁，审视了一下眼前放荡不羁的私生子：
“欧文跟我说了你欺辱他的事。”
“原来您是为了这种事把我叫过来的？”艾尔扬了扬眉毛。
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同时也是海龟岛的领主，他却没有任何胆怯，反而嘴角还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
“我原以为海龟岛的领主，会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去做。什么时候贵为一岛之主，还需要亲自过问小孩子之间的过家家了？”
海龟男爵严厉道：“注意你的语气，艾尔。”
顿了顿：“我叫你来当然不是为了替欧文出头。身为领主之子，如果他连亲自讨回公道都无法做到，今后又如何继承海龟岛的封地，为岛上的领民主持公道？我叫你是为了另一件事。”
艾尔沉默了一会儿，从对方的脸色他看出接下来的事情十分严肃，于是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
“您说。”
海龟男爵略显疲倦地说道：“现在整个帝国的局势动荡不安。自从十年前那位伟大的艾尔王去世后，许多领地陆续宣布脱离帝国的统治——尽管教廷诋毁他的荣誉，但我还是要说他是伟大的，这一点任何有头脑的贵族都能瞧得出来，黄金骑士梅德洛斯在政治上是个十足的蠢货，他就是给艾尔王提鞋都不配。”
顿了顿：“自从那位伟大的帝王去世后，许多领地脱离了帝国的统治，北境、西境已经陆续宣布独立。
如今已经是兵荒马乱的时代。而时局越乱，对我们偏安一隅的海龟岛就越有利。”
艾尔沉默了一下：“因为在这种形势下，皇城早就自顾不暇。谁若是攻下了他人的领地，就能合法占为己有。而海龟岛易守难攻，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
海龟男爵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没错，和平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这是争霸的时代。谁若是野心勃勃，谁更兵强马壮，谁就能占地为王。至于荣耀、律法、对于国王的忠诚，统统见鬼去吧！”
他不屑一顾地说着，顿了顿：“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我要暂时离开岛上一段时间，前往‘黄金之地’洽谈生意，在那里可以用海龟壳、兽皮、魔兽肉兑换黄金，然后用黄金购买武器和军队。
我不在的日子里，领主的首席大臣，‘黑蛇骑士’，就是代理领主，代为管理岛上的事务。
不过这样一来，他原本的职务就空缺了下来。作为首席大臣，他过去的工作是负责处理领主无暇顾及的琐碎事务，以及在每周一次的‘祈求日’倾听岛民的诉求，帮助解决岛民的困难。
我需要一个足够精明的人物接替他的职务。这个人不能属于岛上任何势力阵营，不能是领主的继承人，也不能是‘黑铁骑士团’的一员。这样才能在祈求日做出公正的判断。”
“这就是您叫我过来的理由？”艾尔道，“我原以为私生子不配接触家族事务。”
海龟男爵冷冷道：“没错，私生子不配。但是有能力的人，在海龟岛会得到合理的聘用。
剑术导师老罗尔对你的评价很高，艾尔，他认为你拥有过人的智慧，不该把自己的才智仅限于修炼剑术。我相信他的判断，愿意给你一段时间的试用期。
如果在我回来之前，你的表现不愧于男爵之子的名号，你会得到合理的奖赏。”
“这是等价交换对么？我帮你处理好祈求日，为你在民众中建立声望，而你给我接触‘权与力’的机会。”艾尔问道。
海龟男爵意味深长地说道：“珍惜这次机会，艾尔，这也许是你唯一，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
艾尔回到房间，早有侍卫抱着满满一大沓书籍站在门口：
“艾尔大人，这是黑蛇骑士过去治理祈求日留下的事件簿。
当他从您的父亲那里得知，将会由您接替他的职务后，他整理了这些卷宗，希望能对你接下来的工作产生帮助。”
艾尔点了点头：“替我向黑蛇骑士表示感谢。”
侍卫走后，艾尔在书桌前坐下，开始慢条斯理地审阅那些卷宗。
海龟幽幽道：“陛下，您终于接触到了权力。”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艾尔耸了耸肩，“海龟男爵虽然名为海龟岛的领主，但麾下的势力并非铁板一块。男爵夫人和黑铁骑士团各自为政，无论是谁上位，都会让另一阵营心生不服。而我作为无权无势的私生子，空降在这个位置上，满足的是海龟男爵对于制衡的需要。”
海龟感慨道：“人类的权术真是一门高深而抽象的学问，相比之下我们魔兽笃信‘拳头才是硬道理’，谁更强谁就是主宰。”
“你说得不错，人类的权术是最精密的学问之一。如果像魔兽一样，只看拳头的大小就可以称王称霸，那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在‘学者城’，学士们又将权术称为帝王学。古往今来还没有几个人能把这门学问琢磨透。能够精通这门学问的人，无一不是时代的霸主，名垂青史，万众敬仰。”
艾尔一边用羽毛笔在卷宗上勾点圈画，一边顿了顿，说道：
“不过，接触到权力，这才是帝王霸业的第一步。有权，还得要有势。有势，必须先有人。而我现在手下，很缺人。”
对于自身目前的处境，艾尔心知肚明。
眼下时代正处于风云变幻之际，自己因为海龟男爵外出，迫于制衡的需要，这才获得了一部分权力。
如果不能趁此机会发展势力，在海龟岛站稳脚跟，那么有朝一日等海龟男爵回归，随便一句话就能将自己已经拥有的权与力尽数剥夺。
而自己那三位兄长可是时刻暗中窥视，如同鬣狗一般，想要从自己身上撕咬下几块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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