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遭遇
公路两旁的树林，在夜色下显得影影绰绰，山风侵略而过，'呜呜'作响。
司机降下车速，扭头对着车厢实则是对领队林老师说：“有个事说一下，需要你们做决定。”
在副驾林老师的示意下司机接着说道：“山间雾大，路况你们一路也都见到了，哪怕降速行驶也很危险。现在有两个选择给你们，一是慢慢开连夜赶路，二是前面找个村庄住一晚，等天亮再走。”
林老师估计没明白司机的意思，问道：“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既然跑夜路有危险，当然是找个地方休息等天亮再赶路，明天还有一天，我们时间上又不赶。”
司机唯恐大家觉得自己无能，急忙解释：“住宿也有危险，你们平时少出远门，可能对有些情况不是很清楚，我担心会遇上劫车的。”
如此说后，还怕众人不明白，又解释道：“这边是山区，比较乱，有些村子本身就干着劫道的勾当，你们别不当真，我以前就遇到过，真的。”
林老师虽然有能力，也稳重，可明显没经历过世事险恶，不以为然的说：“朗朗乾坤，哪来那么多魑魅魍魉，又不是以前，这都九十年代了。再说了，咱们一车人呢，有什么好怕的，就这么定了，找个地方先住一晚。”
其实林老师也不是真像他话里说的那么自信，而是赶夜路的风险他承担不起，车上坐着的可都是刚出学校的学生，夸张的说一句，称之为[国之栋梁]都不为过，要真出点什么事，死上一个或几个，责任他扛不起。
在林老师的认知里，当下最稳妥的办法，还是找个地方留宿一晚，哪怕运气不好，最多也不过就是丢失些财物。
一点身外之物不算什么，只要人没事，对他来说就不算大事。
许如山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安，本想反对的，可林老师下决定的速度太快了，这会话都说了，也就不好开口再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司机见有人做主下了决定，乐得轻松，也不再说话，慢慢地开着车子往前行。
随着时间的消磨，天色愈晚，山里雾气越浓。
许如山一行运气还算不错，以比蜗牛快上那么一点的速度又往前行驶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前面终于出现了零星的火光。
激动之下，黑暗的车厢里也不知道传来谁的一声叫喊：“快看，有光，前面一定是村庄。”
语气里透出惊喜，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绳索。
望山跑死马，从见到光亮开始算，他们又向前开了十来分钟，村庄影子依然还没见到。
一车人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难熬。
“看到了，看到房子了，真有村子。快快快，赶紧开过去。”
黑暗里，许如山依然闻声不见人。
再往前，借着面包车大灯射出的光芒，大家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他们挂在嘴里村庄，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严格来说，甚至算不上是一个村子。
因为眼前道路的左边，仅有五栋房子。其中有一栋特别小的，看起来明显不像是住人的，应该是猪牛羊圈。
“咯吱～”
这时，可能是听见外面传来的声响。第一栋房子，也就是传出亮光的那栋，门打开了，有人从屋里走出来。
司机把车子挪到房子前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大家急急忙忙下了车，由林老师打头司机垫尾，走上近前。
沟通寒暄之事当然也是交给林老师来，不然他这个队长跟来干什么，当吉祥物摆设的吗。
“老乡，你好。我们是去资沅支教的老师，山路夜里开车太危险，想在你们这借住一宿，不知道方不方便？”
来人是个不善言辞的，话语很短，声音冷冽，惜字如金：“方便，进屋再说。”
一行人跟着房子主人进屋。
许如山悄悄落在后面，观察了一下周边，觉得这个村庄隐隐透着怪异。
进了屋，关上门，大家围着桌子坐下。主人家进了右边的侧门，估计是去厨房烧水。
许如山对林老师使了个眼色，示意小心。
一会，男子提着一口冒着热气的小铁锅出来。
也不说话，摆上碗倒上开水，然后在厨房门槛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土烟点上。
许如山看了林老师一眼。
林老师大概也知道，该自己出马了，随后转过身子面对男子问道：“老乡，怎么称呼？你看晚上安排我们睡哪？主要还是这两个女同志，我们几个大男人都无所谓，就这大厅里打个地铺对付一晚都行。”
“那两个房间，你们自己安排”，男子指指房子左面的两个侧门，随后又指指右边靠里面的门说：“我妹妹在里面，别去打扰。”
“厨房有水”，男子最后示意身后，沉默下来。
仅是达成求宿目的，林老师肯定是不放心的，接着又与人聊了起来：“老乡，你们村子怎么这么小，几户人家啊，是从附近搬过来的吗？”
“四户，前面搬来的。”
“怎么会想到在这荒山野岭建房子，村里人多热闹不是更好吗？”
“运货方便。”
“你妹妹多大，上几年级了？”
“……”
趁着他们聊天之机，许如山偷偷打量着男子。
身高大概175，身板很结实，大平头，在门槛上的坐姿给许如山一种特别的熟悉感。
偶尔抬头，眼里有锐利的光芒闪过，像是已经出鞘的刀锋。
许如山猜测，这应该是一名退伍老兵。
“咳咳、咳咳～”
这时，突然从右面房间突然传出一阵咳嗽声。
男子'蹭'地一下起身，一阵风般的刮过七八米的距离，闪进了他妹妹房间。
留下许如山七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
只见男子扶着一个女孩出来。
许如山心头一震，脑子里瞬间闪过一句古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随后觉得形容不对，又想起了“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
还是不满意，直到出现这句：“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许君，迷如山。”
这才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帅气的笑容。
男子见大家都盯着自己这边看，第一次露出笑脸，语气不复冷冽，温和的介绍道：“这是我妹妹，易嫣然。”
许如山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好名字！”
易嫣然美目往许如山身上瞟了一眼，笑着对他点点头。
许如山心里，就好似夏天吃了冰激凌般，透心凉心飞扬。
看着眼前这张似笑似嗔的面容，如沐浴了三月的微雨，看见了六月的清溪，目光愈发柔软起来。
要是谁在他面前放上一面镜子，许如山一定能发现，自己这会的表情像极了后世的某种生物——舔狗。
没等许如山说些什么，耳边又传来的另一句话，把他给镇住了。
司机降下车速，扭头对着车厢实则是对领队林老师说：“有个事说一下，需要你们做决定。”
在副驾林老师的示意下司机接着说道：“山间雾大，路况你们一路也都见到了，哪怕降速行驶也很危险。现在有两个选择给你们，一是慢慢开连夜赶路，二是前面找个村庄住一晚，等天亮再走。”
林老师估计没明白司机的意思，问道：“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既然跑夜路有危险，当然是找个地方休息等天亮再赶路，明天还有一天，我们时间上又不赶。”
司机唯恐大家觉得自己无能，急忙解释：“住宿也有危险，你们平时少出远门，可能对有些情况不是很清楚，我担心会遇上劫车的。”
如此说后，还怕众人不明白，又解释道：“这边是山区，比较乱，有些村子本身就干着劫道的勾当，你们别不当真，我以前就遇到过，真的。”
林老师虽然有能力，也稳重，可明显没经历过世事险恶，不以为然的说：“朗朗乾坤，哪来那么多魑魅魍魉，又不是以前，这都九十年代了。再说了，咱们一车人呢，有什么好怕的，就这么定了，找个地方先住一晚。”
其实林老师也不是真像他话里说的那么自信，而是赶夜路的风险他承担不起，车上坐着的可都是刚出学校的学生，夸张的说一句，称之为[国之栋梁]都不为过，要真出点什么事，死上一个或几个，责任他扛不起。
在林老师的认知里，当下最稳妥的办法，还是找个地方留宿一晚，哪怕运气不好，最多也不过就是丢失些财物。
一点身外之物不算什么，只要人没事，对他来说就不算大事。
许如山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安，本想反对的，可林老师下决定的速度太快了，这会话都说了，也就不好开口再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司机见有人做主下了决定，乐得轻松，也不再说话，慢慢地开着车子往前行。
随着时间的消磨，天色愈晚，山里雾气越浓。
许如山一行运气还算不错，以比蜗牛快上那么一点的速度又往前行驶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前面终于出现了零星的火光。
激动之下，黑暗的车厢里也不知道传来谁的一声叫喊：“快看，有光，前面一定是村庄。”
语气里透出惊喜，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绳索。
望山跑死马，从见到光亮开始算，他们又向前开了十来分钟，村庄影子依然还没见到。
一车人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难熬。
“看到了，看到房子了，真有村子。快快快，赶紧开过去。”
黑暗里，许如山依然闻声不见人。
再往前，借着面包车大灯射出的光芒，大家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他们挂在嘴里村庄，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严格来说，甚至算不上是一个村子。
因为眼前道路的左边，仅有五栋房子。其中有一栋特别小的，看起来明显不像是住人的，应该是猪牛羊圈。
“咯吱～”
这时，可能是听见外面传来的声响。第一栋房子，也就是传出亮光的那栋，门打开了，有人从屋里走出来。
司机把车子挪到房子前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大家急急忙忙下了车，由林老师打头司机垫尾，走上近前。
沟通寒暄之事当然也是交给林老师来，不然他这个队长跟来干什么，当吉祥物摆设的吗。
“老乡，你好。我们是去资沅支教的老师，山路夜里开车太危险，想在你们这借住一宿，不知道方不方便？”
来人是个不善言辞的，话语很短，声音冷冽，惜字如金：“方便，进屋再说。”
一行人跟着房子主人进屋。
许如山悄悄落在后面，观察了一下周边，觉得这个村庄隐隐透着怪异。
进了屋，关上门，大家围着桌子坐下。主人家进了右边的侧门，估计是去厨房烧水。
许如山对林老师使了个眼色，示意小心。
一会，男子提着一口冒着热气的小铁锅出来。
也不说话，摆上碗倒上开水，然后在厨房门槛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土烟点上。
许如山看了林老师一眼。
林老师大概也知道，该自己出马了，随后转过身子面对男子问道：“老乡，怎么称呼？你看晚上安排我们睡哪？主要还是这两个女同志，我们几个大男人都无所谓，就这大厅里打个地铺对付一晚都行。”
“那两个房间，你们自己安排”，男子指指房子左面的两个侧门，随后又指指右边靠里面的门说：“我妹妹在里面，别去打扰。”
“厨房有水”，男子最后示意身后，沉默下来。
仅是达成求宿目的，林老师肯定是不放心的，接着又与人聊了起来：“老乡，你们村子怎么这么小，几户人家啊，是从附近搬过来的吗？”
“四户，前面搬来的。”
“怎么会想到在这荒山野岭建房子，村里人多热闹不是更好吗？”
“运货方便。”
“你妹妹多大，上几年级了？”
“……”
趁着他们聊天之机，许如山偷偷打量着男子。
身高大概175，身板很结实，大平头，在门槛上的坐姿给许如山一种特别的熟悉感。
偶尔抬头，眼里有锐利的光芒闪过，像是已经出鞘的刀锋。
许如山猜测，这应该是一名退伍老兵。
“咳咳、咳咳～”
这时，突然从右面房间突然传出一阵咳嗽声。
男子'蹭'地一下起身，一阵风般的刮过七八米的距离，闪进了他妹妹房间。
留下许如山七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
只见男子扶着一个女孩出来。
许如山心头一震，脑子里瞬间闪过一句古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随后觉得形容不对，又想起了“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
还是不满意，直到出现这句：“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许君，迷如山。”
这才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帅气的笑容。
男子见大家都盯着自己这边看，第一次露出笑脸，语气不复冷冽，温和的介绍道：“这是我妹妹，易嫣然。”
许如山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好名字！”
易嫣然美目往许如山身上瞟了一眼，笑着对他点点头。
许如山心里，就好似夏天吃了冰激凌般，透心凉心飞扬。
看着眼前这张似笑似嗔的面容，如沐浴了三月的微雨，看见了六月的清溪，目光愈发柔软起来。
要是谁在他面前放上一面镜子，许如山一定能发现，自己这会的表情像极了后世的某种生物——舔狗。
没等许如山说些什么，耳边又传来的另一句话，把他给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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