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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孔子琳

    “小琳,我们回思无城吧,不能让我们的女儿过苦日子了。”男人握住女人的手。

    “可是,回去的话,我爹会打死你的。”女人低头看着襁褓中女儿,她睡着了,安安静静的,像天使一样。女人的眼中露出犹豫之色。

    “是我自己没有本事,这些年没给你好日子过。我不怕死,到时候让你爹尽管来吧!”男人坚定的说道。

    “好吧,我会拦着我爹的。这么多年没见,他的气应该消了些吧。”女人疲惫的点点头,她捏捏怀中女儿的小脸,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你看,她真好看,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

    几天后,屋外人声鼎沸,一个高大威武的中年人拉开门帘,弯腰走进房间,他一身肌肉孔武有力,不穿盔甲身形都比他身后披甲的副官要大一圈,当他进入这个房间时,整个空间都好像变得狭窄了一些。

    中年人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盯着床上怀抱婴儿的女人。他拍拍身后的副官,“去让外面那些家伙安静些。”

    副官低头领命,转身离开房间,不一会儿,屋外就安静的只剩风声。

    男人颤颤巍巍的端坐在椅子上,心里想着要站起来,可身体却在恐惧,中年人与女人相互对视,两人相视无言。男人颤抖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默,“岳父,近来可好?”

    中年人的眼神转移到男人身上,“王夺,你竟然还敢叫我岳父!”说罢,就握紧了拳头,向这个他恨透的人袭去。

    就在这时,女人终于说话了,“你要是打他,我就永远不会回去。”

    拳头精准的停在王夺脸前,王夺吓得摔下椅子,中年人收起拳头,却不甘心,“你不回去,你难道要带着刚出生的孩子一起跟这个废物受苦吗?”

    “受苦又怎样,你成天只会打打杀杀,你懂什么,你从来不会关心我,我的孩子你也不会关心的。”女人喊道。

    “关心有什么用,你日子过得好吗,过得好这个垃圾还用得着写信给我求我吗?他就是看中我的家产,我的家业了,看我只有你一个女儿,没有儿子。他妈的,这个狗东西!”中年人也喊,手指着王夺,气愤不以。

    “我告诉你,我现在有个儿子了,我孔家你一个子都别想沾!我孔武在一天,你就别想蹦跶!”这第二句中年人对着吓倒在地上的王夺说。

    “你滚,你滚,我不回去了。娘死的时候你那样哭,你还不是再娶了,你嘴上说得好,做的就是个屁!”

    “孔子琳,我今天找到你了,你不回去也得给我回去!”

    两人的争吵吵醒了孔昕亦,她睁开懵懂无知的双眼,哇哇大哭。

    “行了,就这样吧,等你休养好了回去再说。”孔武平息静气,拍案似的说道。他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小姐,你还记得我吗?”妇人走到孔子琳面前,孔子琳正安抚着哭泣的孩子,看到妇人,惊喜的说:“贝姨,你怎么来了!”

    “小姐,我当然要来了,老爷他最疼你了,知道你刚生完孩子身体弱,照顾婴儿是很费力气的,来,把孩子给我吧,小姐你就安心养身体,养好了就坐马车回家。”贝姨接过大哭的婴儿,熟练的轻抖身体,缓慢的摇动手臂,婴儿很快就在她的怀中安静下来。

    “小姐,我就不陪你了,孩子要喝奶,队伍里有乳娘。”孔子琳点点头,贝姨便带着孩子出去了。

    坐在地上的王夺站起身来,刚想说什么,还没开腔,又进来一人。

    来人是方才的副官,他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声音铿锵有力:“小姐,属下是孔将军的左手使,孔将军令属下在这几日保卫您的安全,除了离开您的身边外,属下任您差遣。”

    孔子琳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明白就算有异议也毫无作用。

    一个长胡子的老人走进房间。

    “这是神都正阳堂的医生。”左手使介绍,“小姐,将军让他为你检查身体是否健康。”

    老郎中走到孔子琳跟前,拿起她的左手,把起了脉,又看看她干黄的脸,心中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

    老人家走后,屋内总算清净下来,左手使守在门口,同时留意房间里的情况。

    “小琳……”王夺想说点什么,却被打断了。

    “我没事,王夺,等会吃饭了叫我,我想先睡会。”孔子琳把头埋在枕头里,背对着王夺。

    “好吧……”

    十五天后,思无城内城北区,孔府。

    一个小男孩躲在一位美妇人身后,偷偷看眼前这位陌生的姐姐。

    “快,快叫姐姐。”美妇人把小男孩推了出去,揪住他的后颈皮,强迫他站好。

    “姐姐,你好。我叫孔瀚阳,这,这是我的妈妈。”

    美妇人朝孔子琳微笑,“你好,我叫夏紫溪,你如果愿意,可以叫我溪姐。”

    孔子琳也回以微笑,她并不讨厌夏紫溪母子,之前说的无非就是些气话,母亲死了很多年了,父亲家大业大也确实该有个继承人,自己一个女子,身体虚弱,还无法修炼阳力,是不能接下父亲的军部的。

    “溪姐,今后就还请多多关照了。”孔子琳说,她弯下身子,视线与孔瀚阳持平,“还有我的弟弟,今后也请多多关照啦。”

    “嗯。”孔瀚阳憨憨的点头。

    孔武这时走了过来,他壮硕的身躯抱着小小的孩子,看到相处和谐的三人,他很满意的看了眼夏紫溪。

    “这是我的孙女,孔昕亦,哈哈。你看她,长得多像她妈妈,长大的肯定是个大美人!”孔武宽大的手掌温柔的点了一下婴儿的鼻尖,他蹲了下来,让自己的儿子也能够看得到小婴儿。

    “小崽子,这么小就当舅舅了。这是你外甥女,知道了吗?”孔武揉乱儿子的头发,哈哈大笑。

    “我知道了,爹。我是他的舅舅,我就要保护她。”

    “是啊,你要保护她。”孔武的笑戛然而止。

    一晃就过去了五年。

    孔子琳似乎是遗传了她母亲的疾病,再加上前些年的在外奔波,受了热病,体内不停发寒。孔武寻遍了第十神域所有医生,还是无法根治,只能缓解。在发病的第四年,孔子琳就无法下床了,炎热的天气下还要盖着被子才能睡着。

    孔子琳庆幸自己得的不是传染病,不然她连女儿的童年都无法陪伴。她现在,只希望女儿幸福快乐。

    “妈妈,爸爸他又被大伯他们抓住了,大伯说再赌博就打断爸爸的腿。”孔昕亦趴在母亲的床边,嘴里嘟囔。

    “是吗,唉,那毕竟是你爸,看到了拦着点。”孔子琳无奈的说。

    “嗯,我有拦着的。我拦着,大伯就不打了,他走的时候跟我说爸爸是废物,妈妈,什么是废物?”

    “就是像你爸那样的人啊,小昕亦,你爸是废物,所以你将来有能力要帮帮你爸,不要让他饿死了。唉,不过你也要小心点,不要什么事都听你爸的。”

    孔昕亦似乎只听进去了前半句,突然大喊,“我当然会帮着我爸了,他才不会饿死呢。”

    孔子琳摇头一笑,摸摸女儿的脑袋,也是,她才五岁,能知道什么,自己的父亲会保护她的,她会在众人的呵护下长大。

    “妈妈,那里怎么有个人影啊。”孔昕亦手指着孔子琳的身后,孔子琳回头,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这孩子,还学会恶作剧了。”孔子琳抓起女儿胳肢窝,逗得女儿大笑不止。

    “哼,妈妈欺负我,我去叫爷爷来帮我。”孔昕亦捂着两个胳肢窝笑着跑开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孔子琳一人,她望着窗外,神情有些落寞。

    牧阳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这便是温瘴的母亲,牧阳抬头看向门口,温瘴儿时稚嫩天真的背影渐渐远去,她刚才真的看到自己了吗,还是只是个错觉?还有,她是怎么从孔昕亦变成温瘴的?

    牧阳小跑起来,跟在小孔昕亦身后。

    孔昕亦兜兜转转来到孔府最中央的伺堂,堂上摆着孔家祖先的牌位,最上方是太阳神怒目圆睁的彩雕,看上去威武霸气。

    伺堂里有很多人,她躲在门后面偷听里面的谈话。

    “王夺,你又去赌了。”

    “岳父大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呵,听说你赌得还不小,还在赌场自称是我们孔家的人?”

    “哈哈……岳父大大人,我娶了小琳,自然就是孔家的人……是吧?”

    “呵呵,你当初骗走子琳,不就是图我家的钱嘛。王夺,我孔家家大业大,还不怕你给败光。我现在给你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离开她们母子俩,离开思无城,我给你一万金阳币,够你吃喝玩乐一辈子了。”

    “我……”

    “怎么,你担心我会框你,还是担心我会半路后悔?如果是这样,你大可放心,我可以亲自带你去由太阳教会承建的日阳银行,把这笔钱存入你的账户,之后只有你本人可以取出。

    日阳银行分布每个神域,你大可带着这笔钱去北方的第九神都神木城去潇洒,或者玩遍整个世界,你想怎样都可以,可是,你只要待在我孔家,你就永远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想好了。”

    “我……我不同意,岳父大人,子琳与昕亦是我的全部,我不会离开她们的。”

    “行吧,你滚吧。王夺,我会让你明白……”

    “啪!”孔昕亦吓一跳,回头看到一个英气的男孩在拍手。

    “舅舅,你干嘛吓我!”

    “大人谈话,小孩可不要偷听,小外甥女,你晓得了不?”孔瀚阳笑眯眯的说,接着一挥手,“走,我带你去玩。”

    “好呀!”小孩不记账,那些繁琐的事情转头就忘了,只想着玩耍。

    时间仿佛按下了快进键,孔昕亦和母亲快乐的度过了两年时光。这一年的某天,天空如往常艳阳高照,老医生步履蹒跚的离开孔子琳的房间,冲孔武遗憾的摇摇头。

    “还有多久?”孔武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声音,让它显得平静。

    “最多三天,尽快准备吧,孔大人。”老人家遗憾的说道。

    这一天,孔昕亦寸步不离母亲身边,虽然没有人跟她说,可她感觉得到,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心里有个模糊的答案,她不敢确定。

    “妈妈,你抱抱我好不好?”

    “好啊,来吧,宝贝。”孔子琳张开双手,女儿轻轻地靠了过来,依偎在她的怀里。

    “没关系的,都会过去的,昕亦,你不要伤心。”孔子琳抚摸女儿的脸,“不要让悲伤盖过你,昕亦,你答应妈妈,一定要幸福,好不好?”

    “嗯!”

    清晨。孔昕亦睁开朦胧的双眼,睡在棉被上让她大汗淋漓,好热,可手中握着的母亲的手已经冰凉僵硬,母亲安详的睡了。

    “呜啊,呜啊!”孔昕亦崩溃的大哭,房间外守着的孔武一下冲进来,看到此景,双手无力的放下。

    孔子琳的葬礼很安静,只有孔家自己人在场,她葬在了她母亲的墓旁。孔武拉着孙女的手,沉默不语。

    孔子琳的母亲是孔武的发妻,在他还是个小兵蛋子的时候两人就已结为夫妻。她跟着他过尽了苦日子,因为身患隐疾,生下子琳的后几年,身体越来越差,最后病死了。他为了不让女儿步她母亲后尘,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苦练阳力,突破到觉醒阶,只差一步便可步入灵魂阶,获得灵魂能力。

    最终孔武成为了第十神域唯三的大将军,手下掌有五万精兵。孔家族也被齐王族封为贵族,在思无城内城拥有府邸。孔武梦想中的好日子来了,女儿却被一个布商之子骗跑了。他恨啊!

    下雨了,孔武仍呆呆的站在女儿的墓前,雨水激发了刚埋好的新土中的土腥味,孔武不动,他身后的孔家人都不敢动。雨停了,孔武看到身旁的孙女目光呆滞,眼眶通红,死死地盯着她母亲的墓碑。

    是啊,都过去了,他想,揉揉孔昕亦湿透的头发,轻声说:“回去吧,好不好?”

    小家伙没有回答,孔武松开她的手,走到后面跟孔家的某个骨干小声说了点什么,随后摆摆手,大声说:“都走吧,我在这陪着她。”

    众人安安静静的离开了,夏紫溪母子还留在原地没走。

    “你们也走吧,回去好好休息。”孔武招呼她们离开。

    夏紫溪无言点头,带着儿子离开了墓园。

    ···

    思无城内城南区,今日赌场格外热闹,挤满了人,汗臭味冲天。

    王夺兴奋的大叫,自两年前那次之后,孔武就专门派人盯着他,只要他一靠近南区监视他的人就会出现把他拉回孔家,同时还会没收藏在身上的钱。

    没收的钱不用上交,全归没收者所有,所以那些盯梢的人很卖力。

    就在这几天,王夺感觉盯梢的人撤了,起初还只是感觉,他尝试跑出孔家,结果身后果然没有人跟着。

    他大胆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撬开地板,是一块手指大小的金块。是他刚来到孔家时从孔家金库里偷的,后来他就被警告,再也无法靠近金库了。

    金库里的财宝琳琅满目,只一眼王夺就看出其中的价值有不知道多少个一万金阳币了。

    王夺拿着这块金子跑进南区赌场,连赌了一天一夜,后来小睡了一会儿,起来接着赌。

    他捧着那一堆筹码,嘴上咧开了花。直到赌场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人走了进来。

    赌场打手靠了过去,被领头那人一脚踢飞,赌场管事的连忙过去问清来由,听领头的人小声说了点什么,立马诚惶诚恐的点头,随后让开了道。

    见那些人朝自己走来,王夺顿时慌了神,大喊:“你们干嘛,我,我可是孔家的大女婿,惹上我你们可没好果子吃!”

    那些人走近了,王夺看清领头那人的长相,身体一下没站稳,把桌上的筹码全部扫在地上,他却没心情去捡。

    “孔胜弓大哥,您来干什么,我跑出来赌博这件小事,怎么能劳烦您来出马呢?”王夺弯下腰,低下头,就差跪下了,不敢再看孔胜弓。

    孔胜弓是孔武的大侄子,身强力壮,修有阳力,在战场上历练过,一身杀伐气,回到本家后,成为了孔武的心腹。

    孔胜弓冷笑一声,抓起王夺的脑袋就往身后扔,几个孔家下人抓住王夺,立马就给五花大绑起来。

    “哼,废物东西,今后没你好日子过了。大小姐的葬礼你都敢错过,在这儿赌!老爷他不打死你!”孔胜弓一字一句的说,语气冰冷无比。

    “什么!小琳她死了……”王夺失声喊了出来,他被押回孔家。

    ···

    孔昕亦疲惫的睡了,确认她闭上眼睛之后,孔武轻轻关上了门。

    他也累了,可有一件事情他必须要做。

    孔家伺堂前的露天大院子上站满了人,他们中间就是王夺,他跪在地上,夕阳西下,落日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王夺惊恐的看着这些孔家人,他们围成一个圈,盯着王夺,像在看一个死人。圆圈空出一个口子,一个高挑威猛的大汉走了进来。他是孔武,此刻王夺最怕见到的人。

    “你后悔吗?”孔武平静的问。

    “什么?”王夺不懂他的意思,嘴角颤抖着回道。

    “后悔骗走了子琳,让她跟着你受苦,最后跟她母亲一样重病缠身?后悔没有拿着那一万金阳币离开这里?后悔没有参加子琳的葬礼?”

    “我……后悔。”

    “你后悔什么?”

    “我后悔没有参加小琳的葬礼,岳父大人,您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赌了。”

    “砰!”突如其来的一拳击中王夺的脑袋,王夺瞬时头晕目眩,痛感也随之而来。孔武几乎没有用力,他知道只要用一点力气王夺的脑袋就会像普通人捶西瓜一样爆裂开来。

    “不要再叫我岳父。”

    “好,好的。”王夺流下鼻血,晕乎乎的点头回答。

    “很好,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又一拳,击向王夺的肚子。他呕的一声,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王夺倒在自己吐出来得秽物中,恐惧的看着这群人,他尖叫:“救救我啊,救救我啊,昕亦,昕亦!”

    又一脚,踢断了他的左小腿骨。

    孔武看着王夺惨叫的模样,心里没有丝毫的满足。他心里明白,王夺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女儿用来逃离自己工具。女儿从来就没有爱过王夺,对于他的保护也只是出自责任。

    女儿真正爱的只有昕亦,她愿意回来也只是因为昕亦。当年是他把她逼得太狠了,她责怪他没有照顾好她母亲,而他只会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们娘俩。

    可不管如何,王夺他都应该得到代价,他带走了子琳,让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身后传来阵阵惊呼声,孔武回头,看到穿过人群的孔昕亦向他走来。

    孔武挡在昕亦的面前,不让她靠近王夺。

    “爷爷,放过爸爸吧。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我不想没有爸爸。”孔昕亦抱住孔武的大腿,带着哭腔说。

    孔武妥协了,他摸摸孙女的头,语气很严厉,不容拒绝,“可以,但是他必须离开这里,你明白了吗,你以后就当他死了,把他忘了,你有爷爷就够了,明白了吗?”

    “嗯。”孔昕亦把头埋在孔武的大腿里,不去看倒在地上的王夺。

    王夺被人拉走了,被拉到一辆马车上,马车驶出内城,在外城区边缘停下,一个医师简单给他包扎了一下左腿,他又被拉到另外一辆马车上,马车越走越远,彻底驶离了思无城区域。

    不久后,王夺醒来,睁开双眼,看到一个比较熟悉但又陌生的面孔,他观察了一下,发现自己躺在这人的家里的床上。

    “夺哥,你醒啦,前几年听说你在外面发达了,咋不回老家看看呢。现在你一身伤,不在大城市养着,咋又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养伤了呢?”

    “你是王丁,你还在河木村啊。”王夺坐起来,背靠着墙壁。

    “夺哥,现在叫河木镇啦,你不知道啊,天长河突然就换道了,流到我们河木镇的旁边,西边那里的天水镇可惨了,突然就不靠河了,人都走了一半,还专门跑过来骂我们用邪术把他们的河引走了。”

    “呵呵,还有这事。”王夺笑道。

    “话说,你这一身伤是怎么搞的?”王丁问。

    “这就说来话长了。”王夺的脸冷了下来。

    “哦,那你爹妈呢,怎么不见他们一起回来?”王丁又问。

    “死了,跑商的时候被土匪杀了。”王夺回答。

    “啊,这样啊。”王丁不问了,低头坐了下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王夺问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啊,跟一个老人家学医呢,你看,这本书上的药草我都倒背如流了,等哪天我出师了,我就去思无城的正阳堂,嘿嘿,那里待遇可好了。”王丁从桌上拿起一本挺厚的书。

    “是吗,那挺好的。”王夺点头肯定。

    十五天后,王夺拄着拐杖谢过王丁,离开了河木镇。

    他并非身无分文,王夺家的祖宅早已人去楼空,再坚固的石屋没有人的维护也变得摇摇欲坠,他在屋内的石墙里找到了父母当年留的几十枚铜板,他们说这是镇宅钱,保命钱,只要留着,就能保佑平安到家。

    可还不是死在土匪手里,王夺心里嘲笑,拿走了这串发青的铜钱。

    他数了数,一共有三十五枚铜钱,这些钱太少,只能坐最次一档的马车去思无城,马是老得不行的老马,马车不走金阳大道,因为车夫交不起过路费,交了就得亏钱。

    途中走走停停,王夺为了不饿死,只能捡别人吃剩下的。走到一半遇到一伙土匪,见他们这幅穷酸样,竟然直接放了他们。

    三个多月后,王夺终于回到了思无城。

    白天内城对外城开放,只有晚上内城才会关上大门。若平民晚上被发现还待在内城,将会被抓到神都监牢,需交一百文钱才可放人,不交就得呆满一个月,强制劳动。

    王夺不敢从北门进内城,在神都外城足足绕了两天才到东门,他在引召江边取了一桶水,洗了个澡。

    夜晚他偷偷潜入东外城区的一家药铺,偷了一味药草,红木菊花。他在王丁的书上看到的,此药草可致人昏迷,必要时候可用作麻药。他把红木菊花磨成粉,包在布里。

    王夺从东门走进内城。

    越靠近北区他的心里就越忐忑,可现在他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不怕有人会认出他。一个多月都待在那辆破马车里,风吹日晒,他原本俊俏的脸变得黝黑,头发披在肩上,衣服破烂,不可能有人会认出他的。

    他原本都打算不洗澡就进内城的,可内城城卫对进入内城的平民有着装要求,不能有体味,不能衣着暴露,他这种基本就是卡着最低要求才能进来的。

    离孔府越近,披甲的军人渐渐多了起来,王夺硬着头皮往前走,直到一个王族军注意到他,向他走了过来,“前面是私人领地,平民不能进去的,再往前走可要小心小命咯。”

    “是,谢谢大兵大人,我前面有熟人,见一面就走。”王夺赔笑道。

    “哼,不要命就去吧,这幅样子还有熟人人呢。”那王族军嗤笑一声,就走了。

    王夺继续走,终于,他走到一个墙角。

    “嘿,这个狗洞我来得时候就在了,你们孔家就留一辈子吧!”他钻了进去,成功进入孔府。孔府很大,孔昕亦的房间离狗洞有点远,只能晚上行动。王夺在一个小房间里静静等待到晚上。

    晚上,他有惊无险的绕过了巡逻的守卫,大概是因为在内城,还是孔大将军的府邸,巡逻的守卫想当然的认为不可能有人会敢闯入这里,所以巡逻的也格外敷衍。

    王夺来到孔昕亦的房间,往她的房间里扔了一坨揉扁的纸,就循着原路返回了。他在小房间里待到了第二天中午,确保内城里面已经有平民进来了才钻狗洞离开了孔府。

    下午时分,孔昕亦一个人来到内城观水桥上,桥下的河水直通护城河,而护城河直通引召江。王夺走到女儿面前,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孔武说要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你为什么点头?”王夺质问自己的女儿。

    “因为,因为爷爷他们都说妈妈的病是因为你才这么严重的……呜,因为你只想去赌,一点都不关心妈妈,妈妈的葬礼你都没有来……呜,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孔昕亦哽咽道。

    “昕亦,我不怪你。爸爸很需要你,爸爸需要你在我的身边,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对不起。”王夺把浸湿的布盖在孔昕亦的嘴巴上,她昏了过去。

    王夺抱着她一起掉进观水桥下的河里,他奋力的游,断腿游得倒也不慢,进入一段漆黑的隧道,他不小心呛了好几口水,很快眼前就明亮起来,他离开了思无城的内城,这也意味着没人可以阻止他带走自己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