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太一混元
“老爹，你怎么在这？”
“怎么？你觉得你道行高深，从天师府能一路无事走到这里？”张清正似怒非怒，淡淡地盯着自家儿子。
张青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咧嘴一笑，试探着问道：“我一路上都有人跟着？”
“你以为如何？从你出天师府山门开始，你娘就派人跟着你了？”
“那我一路上做了什么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张青芒有些尴尬。
“怎么？你以为就凭你小小炼气，刚学了几手仙法，就能行侠仗义？真以为那伙强盗土匪都是你吓走的？”
“哈哈，老爹，不说这些了，我好不容易走到这，就是为了参加这仙门选拔的。”张青芒摆摆手。
张清正走上前去，本来站在那的执事弟子被挤到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方景若赶紧从后面拉下执事弟子，一副无奈地表情看着他，仿佛在说：你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儿呢。
“怎么？我天师府举荐，你不愿，非要来参加这选拔？”
张青芒一撇嘴，小声嘀咕道：“就算没有举荐，我也能入这上三宗门。”
张清正冷哼一声，右手一拍桌子：“那好，这桌子上五本功法，任意一本功法达到半柱香三周天的程度就合格，开始吧！”
张青芒看向桌子上的功法，分别是《引气诀》《刀剑术》《锻体法》《吐纳功》《冲门经》，自己都不曾听说过，也从没炼过。
“这有什么难的。”张青芒挥手一翻，从《引气诀》开始，按照上面的口诀运行灵气。
片刻过后，张青芒脸上有点红，别说半柱香三周天，这功法运气都运不起来。
又过了一会功夫，张青芒看了看站在自己前面的老爹，依旧面无表情，于是憋出一句话：“我看看下一个。”
随即又翻开下一本《刀剑术》，运起灵气，片刻后又说道：“再看看下一个。”
又过了片刻。“再下一个。”
“再下一个……”
五本全部翻看完，张青芒一个都运不起来。此时张青芒倒不脸红尴尬了，反而有些沮丧说道：“难道张然他们说的是真的？要不是生在天师府，我连修道门派都进不去吗？”
“方道友，你来跟他说说为何。”
听到这话，方景若从后面窜到前面，与张清正并排站在方桌前。
“师侄啊，这功法要没修过仙术道法的人才能运的起来，你用灵气运功当然不行了。”
听到这话，张青芒顿时没了颓丧之情，颇为高兴地呼道：“真的？这么说不是我的问题！”
“你从小就修的道法，连真罡之气都没有，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张清正瞥了一眼自家儿子，随后与一旁的方景若说道：
“方道友，我家这傻儿子本就是我天师府举荐到你玉山剑派的弟子之一，今日就带他一起走吧。”
方景若一听，自是求之不得，连忙说道：“自是当然，定不会委屈了师侄。”
就在此时，李长明望见自己师弟师妹已经过了寻根碑试验，便走上前对张清正说道：“前辈，小子的师弟师妹都已过了寻根碑，我想前去汇合问问。”
“如此，我随你一同前去。”张清正回道。
“青芒，入了后面的队伍，老老实实在这等着。”“方道友，方才让你见笑了，我这还有些事情，去去就回。”
张清正交代了一番，张青芒乖乖入了后面的人群之中。
方景若也客套了几句，重新安排执事弟子，继续后面的考校了。
李长明与张清正离开玉山剑派驻处，朝着三人前去。方走到不远处，王轻燕就已经看见了自己。
“大师兄！大师兄！”王轻燕挥手喊着，也带着另外两人相对而行。
汇合后，李长明先向自己师弟师妹三人介绍了一下张清正。
“前辈好！”三人齐声恭敬道。
“嗯。”张清正点点头，说道：“你们师母用两根灵参，换了供你们初入仙途修炼所需的灵物丹药，入不了仙门可去我天师府做事的承诺，以及今日我的指点。三样东西。”
随后张清正眼神示意李长明，李长明见状取出方才的三枚指环，分别交予了三人，并对王家兄妹说道：“两根人参的价值，我娘分了三份，你们一人一份。”
其中一根人参本来就是王父嘱咐道要送给自己师娘的，兄妹二人自然没有意见，王轻燕还反而问道：“师兄，没有你的一份吗？”
李长明摇了摇头：“你师兄我不需要这些，你们师娘可是我亲娘，早就给我准备了东西了。”
三人略有怀疑的听进去了这话，便没再问。
反而是陈远游白得了一份东西，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兄，我……”
李长明打断了自己这师弟的话，说道：“无妨，收下就好，日后我们即便入了不同门派，也还是师兄妹不是？”
陈远游点点头，把指环收到了怀中。
见三人都收下了指环，张清正解释道：“此为储物之器，目前你们还打不开，待学了仙术道法，修出第一道灵气，便可用灵气打开此物。记得好生保管，莫要丢了。”
“多谢前辈。”三人点点头，连忙谢道。
“你三人都过了寻根碑，应都被告知自己的灵根仙脉。各是如何，说来听听。”
王轻燕率先说道：“刚才跟我说，我是什么太阴少阳属，五行上等木灵根，经脉通透，下六脉通明。”
紧接着王追风说道：“我是太阳太阴属，，五行上等火灵根，经脉通透，奇经八脉通明。”
最后则是陈远游说道：“太阳少阴属，五行上等土木灵根，经脉通透，六阳脉与督、阳维二脉通明。”
“不错，不错。”张清正连连点头说道：
“师侄三人可以称得上是天才了。接下来便要选宗门，各自可都有心仪门派？”
听到这，三人皆各自一喜，方才掌管测试的弟子也对着自己几人惊叹了几句，但显然面前这位前辈的话更令人信服。
三人连忙翻开手中的书册，这是过了寻根碑后，每名凡人之地来的弟子都可领到东西。上面详细记有雷洲的三大上门，七中位门派，十二下位门派
“这么说来，我们想去哪个宗门都是可以的了？比如神霄宗？”王轻燕指着书册上神霄宗那页试探问道。
“非也，非也。”张清正摇头道：“小姑娘你想去神霄宗？”
王轻燕听到“非也”这二字，便有些失落地说道：“我想去和张姐姐一样的门派。”
“张姐姐？”张清正稍微疑惑了片刻，便豁然开朗地说道：“哦，是张清婉？”
“嗯！”王轻燕点点头。
“不过可惜，小姑娘你怕是不好进神霄宗。”张清正略表遗憾地说道。
“哎~这样啊，好吧。进不了就进不了。”王轻燕叹了口气，也没有问为什么。
“神霄宗主修雷法，雷法是要太阳太阴属的灵根才能修的，小姑娘你太阴少阳属灵根修不了的。”虽然王轻燕没问，但是张清正还是解释了一番。
“小姑娘看看中位宗门的青云派如何，青云派的宗门典籍及不传之秘大都为木属，且身法传承也是不俗，恰好契合你的木灵根与下六脉通明。”
“中位宗门啊~”王轻燕有些犹豫。
看到王轻燕表情，张清正自然是明白是怎样一回事，便解释道：“中位宗门并不是不厉害，其宗门秘术也并不比上位宗门差，只不过有可能近千年没出过契合本宗功法的天才，才到中位宗门的。待小姑娘你进了青云派，说不定下个千年，你就是带领青云派冲上上位宗门的人呢！”
“真的吗？”就这一句话，便有点说动了王轻燕。
而后王轻燕看向自己大师兄。
李长明笑道：“轻燕，我可比不上前辈有见识，既然前辈说你合适，便去那青云派看看吧。”
听到自己大师兄也说可以，王轻燕便答应下来一会去青云派驻处看看。
见这小姑娘答应下来，张清正接着点头说道：“修炼仙术道法，自身资质是一方面，这法门契合也是相当重要了。每次仙门选拔之时，入了不适合的门派，耽误上百年的修炼功夫的也是大有人在。”
“这位师侄你呢？”张清正看向王追风。
王追风指着手册上的某一页说道：“我想试试这个，玄灵派。”
“不错，不错，玄灵派功法重阴阳变换，循奇经八脉，恰与师侄契合，若让我做推荐，我也会说到此门派。”
“那这位师侄呢？”张清正又望向陈远游问道。
陈远游倒是摇摇头，说道：“前辈，我也不知选何门派是好，不知前辈可有推荐？”
张清正也没思索，脱口而出：“去星垣宫吧，据我所知，星垣宫有一传承典籍当是适合你修行。那典籍千年来无人能修炼大成，就败在六阳会首那一步。师侄你阳属灵根，阳脉通明，且统领维系阳脉之奇脉也是通明，，说不定可以成功。”
陈远游听的云里雾里，不过倒是知道了那上三门之一的星垣宫是适合自己的。
“还有就是……”张清正紧接着又指了指陈远游怀中，说道：“你怀中这一物。”
陈远游立刻反应过来面前这前辈指的是什么，随后从衣襟中拿出一暗赤色小木匣，这是自己从平安村出发前，自己父亲交予自己的，说是祖上遗物。不过自己也打不开，也不知里面是何物。
“此物是我祖上遗物，我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陈远游说道。
“祖上遗物？师侄贵姓？”张清正问道。
“小子姓陈，名远游。”
“姓陈？如今越州之一的陈越国与你祖上可有联系。”
“听我父亲所说，我祖上确是陈越皇族支系。”
“那便差不了，陈越国便是星垣宫陈氏那一脉的后人去凡人之地建立的，你这东西应是星垣宫的观星匣。”
说到此，张清正起了劲头，摩挲了下略带些胡茬的下巴，说道：“当初凡人之地三家分越的时候可真是热闹啊，星垣宫的陈氏，长虹道门的吴氏，花海谷的郑氏。修道也不好好修，非要管凡人之地后代的闲事。结果扯上关系的人被罚的罚，被废的废。”
听到此几人都看向陈远游，没想到陈远游祖上还有这种事情。王追风更是搂下陈远游肩膀，打趣说道：“远游啊，没想到你祖上还是大贵族！”
陈远游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性笑了笑，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祖上关系，自己心里也没什么感觉。
“扯远了，扯远了。”张清正回过神来，向着几人说道：“既然决定了，便走吧，我带你几人去各门派驻处。”
路上，几人不停地看着路过的一个又一个门派。
“前辈，这混元太极形意派是何门派，为何方才所发放的手册上没有记载。”王追风指着一门可罗雀的门派驻处问道。
李长明与王轻燕也望了过去，随后二人面容怪异地相视一笑。前几日被他们讹了一百两银子的马姓少年赫然就站在其中。不过马姓少年却并没看见这一群人。
“书册上所列的只有本洲排得上名号的门派。上位，中位，下位宗门总共二十有二，除此之外，本洲仙门道宗数不胜数。其他小门派，若是在这雷州城附近，今日也会赶来。若是离得远，说不定举宗门之力付了来往雷州城的代价后，还招不到几个人，自是不会来的。”张清正解释说道。
众人皆点点头。
随后，李长明突然问道：“前辈，我没有测过仙脉灵根，就这样入了玉山剑派，也不知玉山剑派的仙术道法适不适合我?”
“嗯？”张清正也是满脸疑惑，问道：“方才你拿出玉山剑派信物，我便以为是哪位玉山剑派的高人引荐你入自家宗门，若是如此，给予信物之前，应当是测过仙脉灵根，确认过适合本派道法才是。”
李长明有些不好意思道：“前辈，非您所想，那信物也是如这次一般，是个交易而已。”
听到此话，张清正顿时明了，既然是交易，一般也只能是入本宗。
“既然如此，那便测测你的仙脉灵根，不用再去寻根碑处了。”说罢，几人停了下来，张清正翻手拿出一黄纸青纹符递给李长明，上面刻的也是人体经络。
“用这张寻根符，效果也同石碑一样。握在手中，注入真气或罡气即可。”
于是李长明便照做，自己外功也炼，内功也修，不过还是内功更擅长一些，就运起了真气。刹那间，符咒上光芒微微散发出淡白色光芒，李长明眼见自己注入的真气在符纸上刻的人体经络中流转了起来。
“可以了。把符纸给我吧。”片刻过后，张清正喊停，从李长明手中接过符纸。
符纸就那么躺在张清正手心，依旧微微发出光芒。张清正见了鬼似的望了好一阵，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缓，看样子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张清正口中吐出几个字：“经脉通明，灵根……怎么测不出来，两仪属也测不出来，五行属也测不出来。”
“测不出来，是不是说我没有灵根？”李长明就这么普普通通地问道，也看不出一丝疑惑或沮丧。
“怎么可能！除非你超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只要你还是个人，你就一定会有灵根。就算你不是人，只要你诞生于这方天地，你就是有灵根的！”
张清正又磨起了自己的下巴，思索片刻后突然说道：“有了，有了，来试试这个。”
说着翻手间又掏出一张符纸，上白下黑，白中一黑圆，黑中一白圆，黑白两圆外侧各有五行符位环绕，上下五行符文间刻着莫名符纹。
张清正又把此符纸递给李长明，李长明如先前一般注入真气，符纸黑白五行部分纷纷闪烁各自对应光芒。
张清正见状，恍然大悟状说道：“原来是太一混元……太一混元啊。我曾听过几千年出过一太一灵根，也有出过混元灵根，这些太一混元一齐出来了。”
李长明几人也是不解问道：“何为太一混元？”
张清正如此说道：“天地未分，一片混沌之时。到处充斥有天气元炁，也被称为先天一炁。而后元炁化阴阳五行，才得造天地万物，所以天地万物都有阴阳五行所属，尤其是这人类野兽之类的能动之物，更是阴阳五行皆具。因此我才说道，只要你出生于这方天地，你就是有灵根的，而且是阴阳五行灵根，只不过阴阳五行各有所偏倚而已。”
“嗯，嗯……”几人听得连连点头，这是以前听都没听过的事情。
接着张清正又说道：“太一指的是你灵根阴阳不离，混元指的是你灵根五行不分。如果换句话说的话，你的灵根也可以被叫做先天元炁灵根。”
“先天元炁！听起来就很厉害，比一般的灵根厉害！”王轻燕在一旁说道。
“哪里，小姑娘你想错了。”张清正反驳道：“太一混元虽说是灵气未分化之前，但并不稀有。”
说着，张清正举起了刚才那枚符纸：“就比如这枚符箓，可以把太一混元气分化成阴阳五行，相反，把阴阳五行融成太一混元的阵法和符箓也有。灵根所属并不代表资质高低，灵根等级与经脉通明与否才是。现在的情况就好比，人生下来就分左右两腿，现在左右腿生下来便合在一起，那以后岂不是只能蹦着走路？”
听到张清正的一番解释，李长明依旧一脸平静地问道，仿佛在讨论与自己不相干的一件事：“前辈，这么说的话，不知道我还可否修道？”
“可以自是可以，只不过有两个问题。”张清正伸出两根手指，说道：“我辈修道，天地间阴阳五行之灵气皆可取用，若有灵根偏倚，用所偏灵气修炼更快。如若一人为太阳少阴属，五行火灵根，当修炼阳火功法，取用阳火灵气。这第一个问题就是，这天地已分，阴阳五行灵气到处都是，但你全取用不了，你若要修炼，当取先天元炁，但现在哪来的先天元炁给你取用修炼？若是天地未分之时，把你扔到混沌之中修炼，那可是谁都比不上你。”
李长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第二个问题呢？”
“灵气来源之后的问题，便是功法问题。太一混元属的人，千年出不了几个，也无那么多功法来给你修炼。虽然有是有，我也听说过一写，不过……都不太行。”
听到此，李长明倒是放下心来，其实本来也没多么担心：“无妨，无妨，既然能修炼，问题便都能解决。”
“解决办法倒是有，每次你修炼之时，用上阴阳五行归元阵法或者符箓便可。只不过那可就是在烧钱修炼了。别人于天地间取白得的灵气修炼，而你却要花钱转成先天元炁才能修炼。还有就是吃药，太一属或混元属的灵丹妙药都是可以的。”
说到这，李长明问道：“前辈，就没有功法可以变换阴阳五行灵气吗？”
“有，当然有了。方才我所说的为数不多的太一混元属功法都可变换，只不过加上变换的时间后，你这修炼速度，还不如最下等的五行灵根。想要达到正常修炼水平，只有吃药布阵用符箓，都是要花钱的。”
说到此，张清正颇为惋惜地看了李长明一眼：“倒是可惜了你全身经脉通明……”
听到这话，李长明又突然问道：“前辈，方才我就一直想问了，经脉通明有是什么意思。”
张清正解释道：“人体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练武时运走真气，罡气。待到修道时，便运走天地灵气。分通达，通透，通明。通明最优，通达便是最低要求，经脉不通达时，真罡二气都修不出来，这也是为何练武修出真罡二气便可修道之因。”
“真的是可惜啊，全是二十条经络走向全部通明，若是换成任意五行灵根，就没有修不成的功法，可惜，可惜了……”张清正又是连连惋惜道。
李长明反而是若无其事地笑道：“前辈，哪里可惜了，这么说来我依旧还是个天才呢，只不是个修炼慢的天才而已。”
听到这话，张清正语气便愈发地惋惜了：“慢！？修道一事，怕的就是慢，太多了，真的太多了，我见过太多道友寿命将近前的样子了，那可是……”
“无妨，前辈，就算我现在还是没有仙缘的区区凡人，活个五六十岁，然后老死又有何妨呢？况且现在还有这仙缘在眼前不是吗？”看着张清正那逐渐陷入回忆的神情，李长明打断了他：“我们在这儿立了半天了，还是去方才准备去的门派驻处看看吧。”
“嗯？”张清正回过神来：“也对，也对，师侄你出生于凡人之地，与我这出生在仙洲之人所想的还是有些不同啊，若是我也能如你这般所想便好了。”
“不说那么多了，走吧。”
说罢，张清正便带着几人继续前行，前方正是方才推荐给王轻燕的青云派驻处。
“怎么？你觉得你道行高深，从天师府能一路无事走到这里？”张清正似怒非怒，淡淡地盯着自家儿子。
张青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咧嘴一笑，试探着问道：“我一路上都有人跟着？”
“你以为如何？从你出天师府山门开始，你娘就派人跟着你了？”
“那我一路上做了什么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张青芒有些尴尬。
“怎么？你以为就凭你小小炼气，刚学了几手仙法，就能行侠仗义？真以为那伙强盗土匪都是你吓走的？”
“哈哈，老爹，不说这些了，我好不容易走到这，就是为了参加这仙门选拔的。”张青芒摆摆手。
张清正走上前去，本来站在那的执事弟子被挤到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方景若赶紧从后面拉下执事弟子，一副无奈地表情看着他，仿佛在说：你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儿呢。
“怎么？我天师府举荐，你不愿，非要来参加这选拔？”
张青芒一撇嘴，小声嘀咕道：“就算没有举荐，我也能入这上三宗门。”
张清正冷哼一声，右手一拍桌子：“那好，这桌子上五本功法，任意一本功法达到半柱香三周天的程度就合格，开始吧！”
张青芒看向桌子上的功法，分别是《引气诀》《刀剑术》《锻体法》《吐纳功》《冲门经》，自己都不曾听说过，也从没炼过。
“这有什么难的。”张青芒挥手一翻，从《引气诀》开始，按照上面的口诀运行灵气。
片刻过后，张青芒脸上有点红，别说半柱香三周天，这功法运气都运不起来。
又过了一会功夫，张青芒看了看站在自己前面的老爹，依旧面无表情，于是憋出一句话：“我看看下一个。”
随即又翻开下一本《刀剑术》，运起灵气，片刻后又说道：“再看看下一个。”
又过了片刻。“再下一个。”
“再下一个……”
五本全部翻看完，张青芒一个都运不起来。此时张青芒倒不脸红尴尬了，反而有些沮丧说道：“难道张然他们说的是真的？要不是生在天师府，我连修道门派都进不去吗？”
“方道友，你来跟他说说为何。”
听到这话，方景若从后面窜到前面，与张清正并排站在方桌前。
“师侄啊，这功法要没修过仙术道法的人才能运的起来，你用灵气运功当然不行了。”
听到这话，张青芒顿时没了颓丧之情，颇为高兴地呼道：“真的？这么说不是我的问题！”
“你从小就修的道法，连真罡之气都没有，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张清正瞥了一眼自家儿子，随后与一旁的方景若说道：
“方道友，我家这傻儿子本就是我天师府举荐到你玉山剑派的弟子之一，今日就带他一起走吧。”
方景若一听，自是求之不得，连忙说道：“自是当然，定不会委屈了师侄。”
就在此时，李长明望见自己师弟师妹已经过了寻根碑试验，便走上前对张清正说道：“前辈，小子的师弟师妹都已过了寻根碑，我想前去汇合问问。”
“如此，我随你一同前去。”张清正回道。
“青芒，入了后面的队伍，老老实实在这等着。”“方道友，方才让你见笑了，我这还有些事情，去去就回。”
张清正交代了一番，张青芒乖乖入了后面的人群之中。
方景若也客套了几句，重新安排执事弟子，继续后面的考校了。
李长明与张清正离开玉山剑派驻处，朝着三人前去。方走到不远处，王轻燕就已经看见了自己。
“大师兄！大师兄！”王轻燕挥手喊着，也带着另外两人相对而行。
汇合后，李长明先向自己师弟师妹三人介绍了一下张清正。
“前辈好！”三人齐声恭敬道。
“嗯。”张清正点点头，说道：“你们师母用两根灵参，换了供你们初入仙途修炼所需的灵物丹药，入不了仙门可去我天师府做事的承诺，以及今日我的指点。三样东西。”
随后张清正眼神示意李长明，李长明见状取出方才的三枚指环，分别交予了三人，并对王家兄妹说道：“两根人参的价值，我娘分了三份，你们一人一份。”
其中一根人参本来就是王父嘱咐道要送给自己师娘的，兄妹二人自然没有意见，王轻燕还反而问道：“师兄，没有你的一份吗？”
李长明摇了摇头：“你师兄我不需要这些，你们师娘可是我亲娘，早就给我准备了东西了。”
三人略有怀疑的听进去了这话，便没再问。
反而是陈远游白得了一份东西，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兄，我……”
李长明打断了自己这师弟的话，说道：“无妨，收下就好，日后我们即便入了不同门派，也还是师兄妹不是？”
陈远游点点头，把指环收到了怀中。
见三人都收下了指环，张清正解释道：“此为储物之器，目前你们还打不开，待学了仙术道法，修出第一道灵气，便可用灵气打开此物。记得好生保管，莫要丢了。”
“多谢前辈。”三人点点头，连忙谢道。
“你三人都过了寻根碑，应都被告知自己的灵根仙脉。各是如何，说来听听。”
王轻燕率先说道：“刚才跟我说，我是什么太阴少阳属，五行上等木灵根，经脉通透，下六脉通明。”
紧接着王追风说道：“我是太阳太阴属，，五行上等火灵根，经脉通透，奇经八脉通明。”
最后则是陈远游说道：“太阳少阴属，五行上等土木灵根，经脉通透，六阳脉与督、阳维二脉通明。”
“不错，不错。”张清正连连点头说道：
“师侄三人可以称得上是天才了。接下来便要选宗门，各自可都有心仪门派？”
听到这，三人皆各自一喜，方才掌管测试的弟子也对着自己几人惊叹了几句，但显然面前这位前辈的话更令人信服。
三人连忙翻开手中的书册，这是过了寻根碑后，每名凡人之地来的弟子都可领到东西。上面详细记有雷洲的三大上门，七中位门派，十二下位门派
“这么说来，我们想去哪个宗门都是可以的了？比如神霄宗？”王轻燕指着书册上神霄宗那页试探问道。
“非也，非也。”张清正摇头道：“小姑娘你想去神霄宗？”
王轻燕听到“非也”这二字，便有些失落地说道：“我想去和张姐姐一样的门派。”
“张姐姐？”张清正稍微疑惑了片刻，便豁然开朗地说道：“哦，是张清婉？”
“嗯！”王轻燕点点头。
“不过可惜，小姑娘你怕是不好进神霄宗。”张清正略表遗憾地说道。
“哎~这样啊，好吧。进不了就进不了。”王轻燕叹了口气，也没有问为什么。
“神霄宗主修雷法，雷法是要太阳太阴属的灵根才能修的，小姑娘你太阴少阳属灵根修不了的。”虽然王轻燕没问，但是张清正还是解释了一番。
“小姑娘看看中位宗门的青云派如何，青云派的宗门典籍及不传之秘大都为木属，且身法传承也是不俗，恰好契合你的木灵根与下六脉通明。”
“中位宗门啊~”王轻燕有些犹豫。
看到王轻燕表情，张清正自然是明白是怎样一回事，便解释道：“中位宗门并不是不厉害，其宗门秘术也并不比上位宗门差，只不过有可能近千年没出过契合本宗功法的天才，才到中位宗门的。待小姑娘你进了青云派，说不定下个千年，你就是带领青云派冲上上位宗门的人呢！”
“真的吗？”就这一句话，便有点说动了王轻燕。
而后王轻燕看向自己大师兄。
李长明笑道：“轻燕，我可比不上前辈有见识，既然前辈说你合适，便去那青云派看看吧。”
听到自己大师兄也说可以，王轻燕便答应下来一会去青云派驻处看看。
见这小姑娘答应下来，张清正接着点头说道：“修炼仙术道法，自身资质是一方面，这法门契合也是相当重要了。每次仙门选拔之时，入了不适合的门派，耽误上百年的修炼功夫的也是大有人在。”
“这位师侄你呢？”张清正看向王追风。
王追风指着手册上的某一页说道：“我想试试这个，玄灵派。”
“不错，不错，玄灵派功法重阴阳变换，循奇经八脉，恰与师侄契合，若让我做推荐，我也会说到此门派。”
“那这位师侄呢？”张清正又望向陈远游问道。
陈远游倒是摇摇头，说道：“前辈，我也不知选何门派是好，不知前辈可有推荐？”
张清正也没思索，脱口而出：“去星垣宫吧，据我所知，星垣宫有一传承典籍当是适合你修行。那典籍千年来无人能修炼大成，就败在六阳会首那一步。师侄你阳属灵根，阳脉通明，且统领维系阳脉之奇脉也是通明，，说不定可以成功。”
陈远游听的云里雾里，不过倒是知道了那上三门之一的星垣宫是适合自己的。
“还有就是……”张清正紧接着又指了指陈远游怀中，说道：“你怀中这一物。”
陈远游立刻反应过来面前这前辈指的是什么，随后从衣襟中拿出一暗赤色小木匣，这是自己从平安村出发前，自己父亲交予自己的，说是祖上遗物。不过自己也打不开，也不知里面是何物。
“此物是我祖上遗物，我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陈远游说道。
“祖上遗物？师侄贵姓？”张清正问道。
“小子姓陈，名远游。”
“姓陈？如今越州之一的陈越国与你祖上可有联系。”
“听我父亲所说，我祖上确是陈越皇族支系。”
“那便差不了，陈越国便是星垣宫陈氏那一脉的后人去凡人之地建立的，你这东西应是星垣宫的观星匣。”
说到此，张清正起了劲头，摩挲了下略带些胡茬的下巴，说道：“当初凡人之地三家分越的时候可真是热闹啊，星垣宫的陈氏，长虹道门的吴氏，花海谷的郑氏。修道也不好好修，非要管凡人之地后代的闲事。结果扯上关系的人被罚的罚，被废的废。”
听到此几人都看向陈远游，没想到陈远游祖上还有这种事情。王追风更是搂下陈远游肩膀，打趣说道：“远游啊，没想到你祖上还是大贵族！”
陈远游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性笑了笑，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祖上关系，自己心里也没什么感觉。
“扯远了，扯远了。”张清正回过神来，向着几人说道：“既然决定了，便走吧，我带你几人去各门派驻处。”
路上，几人不停地看着路过的一个又一个门派。
“前辈，这混元太极形意派是何门派，为何方才所发放的手册上没有记载。”王追风指着一门可罗雀的门派驻处问道。
李长明与王轻燕也望了过去，随后二人面容怪异地相视一笑。前几日被他们讹了一百两银子的马姓少年赫然就站在其中。不过马姓少年却并没看见这一群人。
“书册上所列的只有本洲排得上名号的门派。上位，中位，下位宗门总共二十有二，除此之外，本洲仙门道宗数不胜数。其他小门派，若是在这雷州城附近，今日也会赶来。若是离得远，说不定举宗门之力付了来往雷州城的代价后，还招不到几个人，自是不会来的。”张清正解释说道。
众人皆点点头。
随后，李长明突然问道：“前辈，我没有测过仙脉灵根，就这样入了玉山剑派，也不知玉山剑派的仙术道法适不适合我?”
“嗯？”张清正也是满脸疑惑，问道：“方才你拿出玉山剑派信物，我便以为是哪位玉山剑派的高人引荐你入自家宗门，若是如此，给予信物之前，应当是测过仙脉灵根，确认过适合本派道法才是。”
李长明有些不好意思道：“前辈，非您所想，那信物也是如这次一般，是个交易而已。”
听到此话，张清正顿时明了，既然是交易，一般也只能是入本宗。
“既然如此，那便测测你的仙脉灵根，不用再去寻根碑处了。”说罢，几人停了下来，张清正翻手拿出一黄纸青纹符递给李长明，上面刻的也是人体经络。
“用这张寻根符，效果也同石碑一样。握在手中，注入真气或罡气即可。”
于是李长明便照做，自己外功也炼，内功也修，不过还是内功更擅长一些，就运起了真气。刹那间，符咒上光芒微微散发出淡白色光芒，李长明眼见自己注入的真气在符纸上刻的人体经络中流转了起来。
“可以了。把符纸给我吧。”片刻过后，张清正喊停，从李长明手中接过符纸。
符纸就那么躺在张清正手心，依旧微微发出光芒。张清正见了鬼似的望了好一阵，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缓，看样子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张清正口中吐出几个字：“经脉通明，灵根……怎么测不出来，两仪属也测不出来，五行属也测不出来。”
“测不出来，是不是说我没有灵根？”李长明就这么普普通通地问道，也看不出一丝疑惑或沮丧。
“怎么可能！除非你超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只要你还是个人，你就一定会有灵根。就算你不是人，只要你诞生于这方天地，你就是有灵根的！”
张清正又磨起了自己的下巴，思索片刻后突然说道：“有了，有了，来试试这个。”
说着翻手间又掏出一张符纸，上白下黑，白中一黑圆，黑中一白圆，黑白两圆外侧各有五行符位环绕，上下五行符文间刻着莫名符纹。
张清正又把此符纸递给李长明，李长明如先前一般注入真气，符纸黑白五行部分纷纷闪烁各自对应光芒。
张清正见状，恍然大悟状说道：“原来是太一混元……太一混元啊。我曾听过几千年出过一太一灵根，也有出过混元灵根，这些太一混元一齐出来了。”
李长明几人也是不解问道：“何为太一混元？”
张清正如此说道：“天地未分，一片混沌之时。到处充斥有天气元炁，也被称为先天一炁。而后元炁化阴阳五行，才得造天地万物，所以天地万物都有阴阳五行所属，尤其是这人类野兽之类的能动之物，更是阴阳五行皆具。因此我才说道，只要你出生于这方天地，你就是有灵根的，而且是阴阳五行灵根，只不过阴阳五行各有所偏倚而已。”
“嗯，嗯……”几人听得连连点头，这是以前听都没听过的事情。
接着张清正又说道：“太一指的是你灵根阴阳不离，混元指的是你灵根五行不分。如果换句话说的话，你的灵根也可以被叫做先天元炁灵根。”
“先天元炁！听起来就很厉害，比一般的灵根厉害！”王轻燕在一旁说道。
“哪里，小姑娘你想错了。”张清正反驳道：“太一混元虽说是灵气未分化之前，但并不稀有。”
说着，张清正举起了刚才那枚符纸：“就比如这枚符箓，可以把太一混元气分化成阴阳五行，相反，把阴阳五行融成太一混元的阵法和符箓也有。灵根所属并不代表资质高低，灵根等级与经脉通明与否才是。现在的情况就好比，人生下来就分左右两腿，现在左右腿生下来便合在一起，那以后岂不是只能蹦着走路？”
听到张清正的一番解释，李长明依旧一脸平静地问道，仿佛在讨论与自己不相干的一件事：“前辈，这么说的话，不知道我还可否修道？”
“可以自是可以，只不过有两个问题。”张清正伸出两根手指，说道：“我辈修道，天地间阴阳五行之灵气皆可取用，若有灵根偏倚，用所偏灵气修炼更快。如若一人为太阳少阴属，五行火灵根，当修炼阳火功法，取用阳火灵气。这第一个问题就是，这天地已分，阴阳五行灵气到处都是，但你全取用不了，你若要修炼，当取先天元炁，但现在哪来的先天元炁给你取用修炼？若是天地未分之时，把你扔到混沌之中修炼，那可是谁都比不上你。”
李长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第二个问题呢？”
“灵气来源之后的问题，便是功法问题。太一混元属的人，千年出不了几个，也无那么多功法来给你修炼。虽然有是有，我也听说过一写，不过……都不太行。”
听到此，李长明倒是放下心来，其实本来也没多么担心：“无妨，无妨，既然能修炼，问题便都能解决。”
“解决办法倒是有，每次你修炼之时，用上阴阳五行归元阵法或者符箓便可。只不过那可就是在烧钱修炼了。别人于天地间取白得的灵气修炼，而你却要花钱转成先天元炁才能修炼。还有就是吃药，太一属或混元属的灵丹妙药都是可以的。”
说到这，李长明问道：“前辈，就没有功法可以变换阴阳五行灵气吗？”
“有，当然有了。方才我所说的为数不多的太一混元属功法都可变换，只不过加上变换的时间后，你这修炼速度，还不如最下等的五行灵根。想要达到正常修炼水平，只有吃药布阵用符箓，都是要花钱的。”
说到此，张清正颇为惋惜地看了李长明一眼：“倒是可惜了你全身经脉通明……”
听到这话，李长明又突然问道：“前辈，方才我就一直想问了，经脉通明有是什么意思。”
张清正解释道：“人体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练武时运走真气，罡气。待到修道时，便运走天地灵气。分通达，通透，通明。通明最优，通达便是最低要求，经脉不通达时，真罡二气都修不出来，这也是为何练武修出真罡二气便可修道之因。”
“真的是可惜啊，全是二十条经络走向全部通明，若是换成任意五行灵根，就没有修不成的功法，可惜，可惜了……”张清正又是连连惋惜道。
李长明反而是若无其事地笑道：“前辈，哪里可惜了，这么说来我依旧还是个天才呢，只不是个修炼慢的天才而已。”
听到这话，张清正语气便愈发地惋惜了：“慢！？修道一事，怕的就是慢，太多了，真的太多了，我见过太多道友寿命将近前的样子了，那可是……”
“无妨，前辈，就算我现在还是没有仙缘的区区凡人，活个五六十岁，然后老死又有何妨呢？况且现在还有这仙缘在眼前不是吗？”看着张清正那逐渐陷入回忆的神情，李长明打断了他：“我们在这儿立了半天了，还是去方才准备去的门派驻处看看吧。”
“嗯？”张清正回过神来：“也对，也对，师侄你出生于凡人之地，与我这出生在仙洲之人所想的还是有些不同啊，若是我也能如你这般所想便好了。”
“不说那么多了，走吧。”
说罢，张清正便带着几人继续前行，前方正是方才推荐给王轻燕的青云派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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