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狼王
“你好，加西亚先生。”
张渊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从木门里走进来的西部牛仔。
“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这两天有些忙，今天才抽出空来看你。”
加西亚摘下牛仔帽，随手拉出一把凳子坐下。
“没关系，我现在好很多，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了。”
张渊抻抻胳膊：“我现在倒是想见见布郎先生，没怎么看到过他——听说是他救了我，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露面，都是护士小姐过来。”
“布朗吗？”加西亚说，“他最近沉迷圣经，所以对治病救人这种事情当做上帝赋予的他的责任，而且他本来也很讨厌病人在得知自己被救之后对他的感谢。”
“是吗？布郎先生是个基督徒吗？”
张渊回道。
“也不能这么说吧……怎么说呢。”
加西亚眉头簇在一起：“跟你实话实讲，我最近感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其实他原来并不是一个基督徒，甚至他是一名坚定地无神论者，他从繁华的纽约跑到这西部边陲小城，也是因为厌倦城市中不切合的思想观念对他自己精神的压榨……”
“我打心底里的相信他，可我就是感觉哪里不对……”
加西亚扬了扬手：“扯远了，我今天是来问你其他的问题。”
张渊正对加西亚的内心独白小故事听得起劲，他却甩手不讲了，说话说一半，实在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什么问题？”
张渊拿起一旁的水杯，小心翼翼的用嘴唇试探一下温度——正好，不烫，便大口的喝起来。
“你怎么看阿威亚？”
加西亚倾斜上身，手指交叉摁在腿上，眼神锐利的盯着张渊。
“噗~”
加西亚的低沉的男音像是砸在了张渊的胸口，嘴里含着的水一股脑的喷了出去。
“咳咳——阿威亚是个很好的姑娘。”
张渊故意抬起头，他没有看着加西亚的眼睛，而是把头望向了天花板，加西亚的眼神让他有些惧怕，自己看电视剧的时候见过，是岳父审女婿的眼神。
“只是这样？”加西亚的语调向上升，“你没什么别的想法？”
“那还要什么想法？”
张渊的声音变小。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加西亚沉吟片刻：“阿威亚是我哥哥的女儿，而我的哥哥死在一场恐怖袭击之中，那一年阿威亚仅仅六岁。是我将她接了过来，抚养她长大，我把她看作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几天她总往你这里来，每次回来都开心的不得了，哼着曲子缠着我，给我讲你是一个多好的男人。”
“都是过来人，我清楚她的想法……我也相信你是一个好男人，你救了我们，在逃跑和战斗之间你选择了后者，牛仔尊重这样的人。”
“多谢你的肯定，那你的意思是？”
张渊明知故问。
“我希望阿威亚可以跟着你，现在她已经对你有了很大的好感……我相信你也有，阿威亚那样的姑娘是不可能不让人心动的。”
加西亚露出微笑，看着极其不自然的张渊。
“你说的可能没错，不过你就不怕我是装出来的？”张渊将身体放松，“其实我骨子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牛仔只相信行动，从不信语言，就像我们讨厌那些嘴里能占满一条火车轨道的政客……所以我信你。”
加西亚耸耸肩：“探索与冒险是牛仔的天性，我相信你会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
“……我考虑考虑。”
张渊看起来有些局促，拿起手边的火柴叼了起来。
“当然……学学抽烟吧，在嘴里放火柴棍可不像是男人该做的。”
加西亚笑着站起身，冷风透过窗户刮进来，吹动他褐色的皮夹克。
张渊感觉有些热。
“对了加西亚先生，今天是几号来着？”
他叫住准备离开的加西亚。
“今天27号，星期天。”
“星期天……”
张渊低声呢喃。
……
1933年8月27日
星期日
纽约布鲁克林
“吉米，冷静冷静。”
保罗顶着他的地中海，透过嘈杂看向面前这个有些疲惫的中年男人。
“用你最擅长的打法，给他重击重击！在适当的时候跳跃戏耍他，你可以的吉米，你可以的，就像你最喜欢做的那样。”
“你知道该怎么做！”
“砰！”
“布洛克来了一记凶狠的右拳，这才是我们熟悉的布洛克的打法！”
播报员盯着赛场：“不过是单拳，并没有后续的的进攻，单一的拳头很难对瑟尔拉造成杀伤。”
吉米盯着面前的壮汉，瑟拉尔是一个相对年轻的对手，技术相对粗糙，乱抡的重拳给他这位老将不小的压力，他并不充裕的体力开始渐渐流逝。
“砰砰砰！！！”
“瑟拉尔又是连续的组合拳，我们看到布洛克的表情有些力不从心，他看起来累了。”
吉米确实累了，就连报架对他来说都有些吃力。不过他的眼睛依旧灵敏，它准确捕捉到一只硕大无比的拳头从壮汉的腰间发动，他急忙上前……
“布洛克选择了搂抱，瑟拉尔的重拳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吉米将头靠在瑟拉尔的肩膀上，用尽全力的大口喘息，他感到自己的胸腔实在有些气短，汗珠不断从身上弥漫出来。
“裁判员将两人分开，铃声的响起结束了第五回合。”
吉米瘫在椅子上，接着喘气。
“你的最近的训练没有针对耐力，体能跟不上……我早说过的。”
保罗拿起毛巾，将吉米脖颈上大片的汗珠擦掉。
吉米摇摇头，眼神坚定的盯着对面角落里喝水的男人。
“好……现在可以用出你的重拳了，找机会k掉他，他挡不住你的重拳，你知道的！”保罗举起拳头在吉米面前来回摇晃。“用你的重拳击打他的腹部，击打击打！狠狠地击打！”
“铃铃铃……”
“瑟拉尔用着他笨拙的拳头来回的试探，他在布洛克的周围来回跳动寻找机会，但他们只有少得可怜的几拳……”
拳台下嘘声四起，抱着膀子的年轻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比赛，旁边带着猪皮帽的绅士正对着台上的选手疯狂鄙视。
“布洛克还在努力的攻击，他的攻击无力而且单一，并不能够组合在一起。”
“瑟拉尔又是一击失败的左拳，布洛克现在好像连他的手也抬不起来，他正用他缓慢的步伐移动着……”
播报员的目光来到了场下：“他的教练仍在疯狂的挥舞着拳头，催促他的拳手进攻。”
吉米竭尽全力挥出几记左平勾，面前的年轻人看起来也失去了大部分的体力，他用身体硬接一击后，抱住了吉米。
“滚回家去吧！”
台下的观众开始爆发，坐在前排的西装们更是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
劳伦斯站起身来，他的视线里全部都是对布洛克的咒骂，有人甚至将手中的垃圾丢上拳台，这位臃肿的男人脸色铁青，重重的哼了一声。
“台下的观众甚至要比选手还激动。”
“别吵了！”
保罗向台下的观众大喊，有些嘴里骂骂咧咧的男人已经离开了赛场，他们不想让这种拳赛脏了眼睛。
瑟拉尔的重拳冲了过来，缺少体力的吉米再一次抱了上去。
“他们又扭在了一起……”
裁判员的声音十分不屑：“吉米·布洛克已经年老力衰了，他的巅峰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一双黑皮鞋踢开扔上拳台的成团报纸，并用他有力的双手将两人拉开。
“不要打了!”
裁判挥舞着双手。
“好的，裁判宣布了比赛的结束，这就是他们整场的比赛……”
“他居然说这样的东西是比赛？”
台下铺天盖地的骂声袭来。
“现在无数的喝骂与指责飞向拳台，这就是这场比赛，一场‘无战斗’的比赛……”
播报员拄着桌子：“对于这个结果，我也只能深感抱歉，依照今天选手的表现，这是他们应得的……”
保罗冲上台，将依旧摆着架子的吉米拽到角落，用力的拍着他的后背：“没事的，吉米，没事的……结束了。”
吉米任凭摆弄，他背对拳台，嘴里咬着护齿。
皮质拳套搭上围绳，像是把全身的重量压在那根——细细的绳子上。
……
张渊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从木门里走进来的西部牛仔。
“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这两天有些忙，今天才抽出空来看你。”
加西亚摘下牛仔帽，随手拉出一把凳子坐下。
“没关系，我现在好很多，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了。”
张渊抻抻胳膊：“我现在倒是想见见布郎先生，没怎么看到过他——听说是他救了我，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露面，都是护士小姐过来。”
“布朗吗？”加西亚说，“他最近沉迷圣经，所以对治病救人这种事情当做上帝赋予的他的责任，而且他本来也很讨厌病人在得知自己被救之后对他的感谢。”
“是吗？布郎先生是个基督徒吗？”
张渊回道。
“也不能这么说吧……怎么说呢。”
加西亚眉头簇在一起：“跟你实话实讲，我最近感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其实他原来并不是一个基督徒，甚至他是一名坚定地无神论者，他从繁华的纽约跑到这西部边陲小城，也是因为厌倦城市中不切合的思想观念对他自己精神的压榨……”
“我打心底里的相信他，可我就是感觉哪里不对……”
加西亚扬了扬手：“扯远了，我今天是来问你其他的问题。”
张渊正对加西亚的内心独白小故事听得起劲，他却甩手不讲了，说话说一半，实在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什么问题？”
张渊拿起一旁的水杯，小心翼翼的用嘴唇试探一下温度——正好，不烫，便大口的喝起来。
“你怎么看阿威亚？”
加西亚倾斜上身，手指交叉摁在腿上，眼神锐利的盯着张渊。
“噗~”
加西亚的低沉的男音像是砸在了张渊的胸口，嘴里含着的水一股脑的喷了出去。
“咳咳——阿威亚是个很好的姑娘。”
张渊故意抬起头，他没有看着加西亚的眼睛，而是把头望向了天花板，加西亚的眼神让他有些惧怕，自己看电视剧的时候见过，是岳父审女婿的眼神。
“只是这样？”加西亚的语调向上升，“你没什么别的想法？”
“那还要什么想法？”
张渊的声音变小。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加西亚沉吟片刻：“阿威亚是我哥哥的女儿，而我的哥哥死在一场恐怖袭击之中，那一年阿威亚仅仅六岁。是我将她接了过来，抚养她长大，我把她看作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几天她总往你这里来，每次回来都开心的不得了，哼着曲子缠着我，给我讲你是一个多好的男人。”
“都是过来人，我清楚她的想法……我也相信你是一个好男人，你救了我们，在逃跑和战斗之间你选择了后者，牛仔尊重这样的人。”
“多谢你的肯定，那你的意思是？”
张渊明知故问。
“我希望阿威亚可以跟着你，现在她已经对你有了很大的好感……我相信你也有，阿威亚那样的姑娘是不可能不让人心动的。”
加西亚露出微笑，看着极其不自然的张渊。
“你说的可能没错，不过你就不怕我是装出来的？”张渊将身体放松，“其实我骨子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牛仔只相信行动，从不信语言，就像我们讨厌那些嘴里能占满一条火车轨道的政客……所以我信你。”
加西亚耸耸肩：“探索与冒险是牛仔的天性，我相信你会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
“……我考虑考虑。”
张渊看起来有些局促，拿起手边的火柴叼了起来。
“当然……学学抽烟吧，在嘴里放火柴棍可不像是男人该做的。”
加西亚笑着站起身，冷风透过窗户刮进来，吹动他褐色的皮夹克。
张渊感觉有些热。
“对了加西亚先生，今天是几号来着？”
他叫住准备离开的加西亚。
“今天27号，星期天。”
“星期天……”
张渊低声呢喃。
……
1933年8月27日
星期日
纽约布鲁克林
“吉米，冷静冷静。”
保罗顶着他的地中海，透过嘈杂看向面前这个有些疲惫的中年男人。
“用你最擅长的打法，给他重击重击！在适当的时候跳跃戏耍他，你可以的吉米，你可以的，就像你最喜欢做的那样。”
“你知道该怎么做！”
“砰！”
“布洛克来了一记凶狠的右拳，这才是我们熟悉的布洛克的打法！”
播报员盯着赛场：“不过是单拳，并没有后续的的进攻，单一的拳头很难对瑟尔拉造成杀伤。”
吉米盯着面前的壮汉，瑟拉尔是一个相对年轻的对手，技术相对粗糙，乱抡的重拳给他这位老将不小的压力，他并不充裕的体力开始渐渐流逝。
“砰砰砰！！！”
“瑟拉尔又是连续的组合拳，我们看到布洛克的表情有些力不从心，他看起来累了。”
吉米确实累了，就连报架对他来说都有些吃力。不过他的眼睛依旧灵敏，它准确捕捉到一只硕大无比的拳头从壮汉的腰间发动，他急忙上前……
“布洛克选择了搂抱，瑟拉尔的重拳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吉米将头靠在瑟拉尔的肩膀上，用尽全力的大口喘息，他感到自己的胸腔实在有些气短，汗珠不断从身上弥漫出来。
“裁判员将两人分开，铃声的响起结束了第五回合。”
吉米瘫在椅子上，接着喘气。
“你的最近的训练没有针对耐力，体能跟不上……我早说过的。”
保罗拿起毛巾，将吉米脖颈上大片的汗珠擦掉。
吉米摇摇头，眼神坚定的盯着对面角落里喝水的男人。
“好……现在可以用出你的重拳了，找机会k掉他，他挡不住你的重拳，你知道的！”保罗举起拳头在吉米面前来回摇晃。“用你的重拳击打他的腹部，击打击打！狠狠地击打！”
“铃铃铃……”
“瑟拉尔用着他笨拙的拳头来回的试探，他在布洛克的周围来回跳动寻找机会，但他们只有少得可怜的几拳……”
拳台下嘘声四起，抱着膀子的年轻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比赛，旁边带着猪皮帽的绅士正对着台上的选手疯狂鄙视。
“布洛克还在努力的攻击，他的攻击无力而且单一，并不能够组合在一起。”
“瑟拉尔又是一击失败的左拳，布洛克现在好像连他的手也抬不起来，他正用他缓慢的步伐移动着……”
播报员的目光来到了场下：“他的教练仍在疯狂的挥舞着拳头，催促他的拳手进攻。”
吉米竭尽全力挥出几记左平勾，面前的年轻人看起来也失去了大部分的体力，他用身体硬接一击后，抱住了吉米。
“滚回家去吧！”
台下的观众开始爆发，坐在前排的西装们更是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
劳伦斯站起身来，他的视线里全部都是对布洛克的咒骂，有人甚至将手中的垃圾丢上拳台，这位臃肿的男人脸色铁青，重重的哼了一声。
“台下的观众甚至要比选手还激动。”
“别吵了！”
保罗向台下的观众大喊，有些嘴里骂骂咧咧的男人已经离开了赛场，他们不想让这种拳赛脏了眼睛。
瑟拉尔的重拳冲了过来，缺少体力的吉米再一次抱了上去。
“他们又扭在了一起……”
裁判员的声音十分不屑：“吉米·布洛克已经年老力衰了，他的巅峰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一双黑皮鞋踢开扔上拳台的成团报纸，并用他有力的双手将两人拉开。
“不要打了!”
裁判挥舞着双手。
“好的，裁判宣布了比赛的结束，这就是他们整场的比赛……”
“他居然说这样的东西是比赛？”
台下铺天盖地的骂声袭来。
“现在无数的喝骂与指责飞向拳台，这就是这场比赛，一场‘无战斗’的比赛……”
播报员拄着桌子：“对于这个结果，我也只能深感抱歉，依照今天选手的表现，这是他们应得的……”
保罗冲上台，将依旧摆着架子的吉米拽到角落，用力的拍着他的后背：“没事的，吉米，没事的……结束了。”
吉米任凭摆弄，他背对拳台，嘴里咬着护齿。
皮质拳套搭上围绳，像是把全身的重量压在那根——细细的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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