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照片和视频
“我找到信号了。”
李夏把自己的发现给顾雨发了过去。“闪了一下，马上又没了。是距离又变远了吗？”
真伪不明的信号源指向“城堡”的某个特定区域。因为距离不远，定位相当精确，精确到反而有点可疑。
“恐怕没那么简单。根据你那里收到的数据……”
顾雨发来了一长串专业名词和她的分析，最后才是结果。
“……综上所述，我认为是有人复制了定位程序，并将其放在一个独立于苍穹网络之外的新设备上的模拟器中运行，目的可能是测试，也可能是试图以此为饵，钓出像你这样正在追踪端对端信号的鱼。对方已经发现了那个小姑娘身上有定位，也很可能已经猜到了有人在跟着定位找她。风险过高，你该撤了。”
“我还想再试试。”李夏觉得还没到放弃的时候。“至少也要去刚才的定位点看一看。”
“你这是在送死。你会一头撞进渔网里面的。你不是说‘不值得’吗？你明明向我保证过的。”
顾雨明显不同意他的主意。
眼见李夏没有马上做出回应，此刻身在远方，鞭长莫及的她，立刻换了个努力方向，试图影响他的决策。
“求求你。不要去。太危险了。我不想让你受伤。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个小姑娘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的意义吗？值得你冒着搭上自己的风险去救人？她给了你什么？她给你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钱？身体？感情？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什么都行。你知道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我。”
收到19条新信息——收到1笔转账——收到2张图片——收到1段视频——
不过是被路边的一家很不寻常的门店吸引注意力，稍微看了几眼的功夫，李夏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的义眼显示器被新信息刷屏了。
……
“啧、啧、啧，真是好东西。”
莉莉丝以看待艺术的眼光鉴赏着顾雨发来的照片和视频。
“不难通过画质和视角看出，这绝对是新鲜出炉的真实非专业作品，你甚至能从中感受到拍摄者的仓促与慌乱，显然是在正常工作间隙，想方设法找到一个不算绝对安全的临时隐蔽地点，迅速创作而成的。”她就此侃侃而谈。“你试着提点过分的要求出来吧，看看那个臭女人会有什么反应。我有预感，不管你的要求有多过分，她都会答应的。”
李夏没有将这个话题接下去。他正在忙着退还之前的转账。
大概五位数，有零有整的，精确到小数点后面，应该是顾雨将当时账户里的全部数目，一起转过来的结果。
她真的很想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
刚刚，时间有限，没办法从头说起，李夏只能大概的向顾雨描述了一下‘能力’的存在和效果，并为了方便解释，直接套用了白露早先提供的说法，将之简略的称为“隐形义体”。
其中当然还有很多问题存在，但现在双方的位置又不在一起，没办法确认清楚，只能约定等这件事结束后，再找个机会好好交流一下。
“我可以通过城卫队的渠道，进一步分析从你那里得到的数据，看看是否还有收获。”
在得知了李夏不是在感情用事，自愿为了自己之外的某人承担如此之高的风险，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而是另有依仗，的确是在冷静的做出决定后，顾雨的态度出现了相当大的变化。
基于种种考虑，她最终选择做出一副完全忽略此前争论过的一切的样子，重新开始就事论事，说起搜索和营救的事情来。
“如果有进展我会立刻告诉你的。”
至于照片和视频的事，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将其忽略，在这一点上倒是相当默契。
……
根据这条线索，再结合之前找到的地图，李夏沿着街道一路向前，然后在某个地方转弯，找到了一条非常不起眼的小巷子。
这里看上去就和其他类似的巷子一模一样：宽度仅能容纳两人并肩，阴暗，潮湿，沿路有一扇扇狭窄又破旧的门，和大半早已被木板或金属栅栏封上的窗。
站在巷子里往头顶上望去，看到的既不是天空，也不是城市群上方司空见惯的、仿佛到处都能瞧见的商业广告，而是一层叠一层的从建筑主体中向外延伸出来的防护栏和雨棚。即便是在阳光最强烈的正午，阳光也照不到早已变形开裂的底层地面上。
在这里，人们用尽一切手段，争抢着生存和生活所需的一切。
李夏警惕的打量着环境，走了进去。
里面应该有一条前往“城堡”的近路。
“嘿！嘿！客人！”
他还没走多远，就发现有个年老的男人，正躲在一扇半开着的门后面朝自己说话。
“你是来玩儿的吧？街上那些都不和你的意？巧了！我这儿还有好货，嘿，嘿嘿……”对方也不顾李夏接不接话，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笑容中多少有点猥琐。“本来是自家留着的，最近手头紧，便宜你了，这么嫩的在街上可找不着。”
接着，年老的男人报出了一个低到有些惊人的价格，还不及外面平均水平的一半。他边说便把门缝开大了点，像是想要将自己要推销的商品展示出来。
“小东西没开窍，笨了点，不会什么花活儿，可能会哭，可能会乱动，但是不贵，不贵，也够嫩，干啥都行，绝对物超所值！”
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出现在门缝里。
那是个看上去顶多只有12岁左右的小女孩，肤色惨白，像是一辈子都没见过阳光。
她留着一头凌乱的披肩发，大半搭在肩膀上，小半挡在脸前，看不清眼睛，只能隐隐看到一副如同木偶似的毫无表情的面容。
女孩的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连衣裙校服，脚上穿着黑色皮鞋和白色长袜，从样式来看，那些都应该是很多年前的设计，如今早已被新的流行风格所取代。
有意节约时间，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夏本来是打算直接走人的。不过，就在他正要这么做式，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交谈声，还隐约提到了“城堡”这个关键词，于是没有急着离开，决定再观望一下，是否能得到更多线索。
两个腰揣武器的青年人从巷子口那边走了过来。
他们原本是在讨论着什么，突然注意到前面的情况，顿时脸色一变。
和李夏搭讪的年老男人，手忙脚乱的想要把门关上，接着便被连人带门一起踢进了屋子里。
两个青年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随后传来了一阵殴打和喝骂声，大意是质问那个年老男人，为何有手有脚不去工作，偏偏要违反“那位大人”制定的规则，试图让自己的孙子，去从事那个不允许孩童从事的行业。
片刻后，两个青年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个年仅八九岁，相貌清秀，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的男孩。
“你先去换班吧，帮我顶一会，我得给这孩子找个去处。今天是碰巧被我们撞上，明天呢？后天呢？跟着那老赌鬼，这样的事迟早会再发生的。”其中一个跟另一个这么说着，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别怕，弟弟，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都是好人，有饭吃，有地方睡觉。”
男孩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副早已习惯逆来顺受的模样。即便听到了这样的话，他的眼神中也没有太多喜悦或兴奋的情绪，更多的只是在习惯性的保持服从与忍耐。
“行啊，没问题，你去你的。刚那男的上哪儿去了？跑的还挺快，到处都瞧不见人影。”另一个青年人骂骂咧咧的四处张望着。“刚才大意了，应该把那男的也留下，狠揍一顿的。”
“这次是他运气好，算了算了，下次见到再揍也来得及。”
两人一个带着男孩朝巷子外的大街上走去，一个自己朝着巷子更深处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李夏一个人，望着那扇敞开的门出神。
房间里的尺寸相当小，除了唯一的大门外，也不通往其他任何地方。然而，现在里面除了一个失去意识倒在地板上的年老男人之外，空无一人，就好像他此前看到的女孩是幻觉一样。
李夏把自己的发现给顾雨发了过去。“闪了一下，马上又没了。是距离又变远了吗？”
真伪不明的信号源指向“城堡”的某个特定区域。因为距离不远，定位相当精确，精确到反而有点可疑。
“恐怕没那么简单。根据你那里收到的数据……”
顾雨发来了一长串专业名词和她的分析，最后才是结果。
“……综上所述，我认为是有人复制了定位程序，并将其放在一个独立于苍穹网络之外的新设备上的模拟器中运行，目的可能是测试，也可能是试图以此为饵，钓出像你这样正在追踪端对端信号的鱼。对方已经发现了那个小姑娘身上有定位，也很可能已经猜到了有人在跟着定位找她。风险过高，你该撤了。”
“我还想再试试。”李夏觉得还没到放弃的时候。“至少也要去刚才的定位点看一看。”
“你这是在送死。你会一头撞进渔网里面的。你不是说‘不值得’吗？你明明向我保证过的。”
顾雨明显不同意他的主意。
眼见李夏没有马上做出回应，此刻身在远方，鞭长莫及的她，立刻换了个努力方向，试图影响他的决策。
“求求你。不要去。太危险了。我不想让你受伤。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个小姑娘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的意义吗？值得你冒着搭上自己的风险去救人？她给了你什么？她给你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钱？身体？感情？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什么都行。你知道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我。”
收到19条新信息——收到1笔转账——收到2张图片——收到1段视频——
不过是被路边的一家很不寻常的门店吸引注意力，稍微看了几眼的功夫，李夏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的义眼显示器被新信息刷屏了。
……
“啧、啧、啧，真是好东西。”
莉莉丝以看待艺术的眼光鉴赏着顾雨发来的照片和视频。
“不难通过画质和视角看出，这绝对是新鲜出炉的真实非专业作品，你甚至能从中感受到拍摄者的仓促与慌乱，显然是在正常工作间隙，想方设法找到一个不算绝对安全的临时隐蔽地点，迅速创作而成的。”她就此侃侃而谈。“你试着提点过分的要求出来吧，看看那个臭女人会有什么反应。我有预感，不管你的要求有多过分，她都会答应的。”
李夏没有将这个话题接下去。他正在忙着退还之前的转账。
大概五位数，有零有整的，精确到小数点后面，应该是顾雨将当时账户里的全部数目，一起转过来的结果。
她真的很想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
刚刚，时间有限，没办法从头说起，李夏只能大概的向顾雨描述了一下‘能力’的存在和效果，并为了方便解释，直接套用了白露早先提供的说法，将之简略的称为“隐形义体”。
其中当然还有很多问题存在，但现在双方的位置又不在一起，没办法确认清楚，只能约定等这件事结束后，再找个机会好好交流一下。
“我可以通过城卫队的渠道，进一步分析从你那里得到的数据，看看是否还有收获。”
在得知了李夏不是在感情用事，自愿为了自己之外的某人承担如此之高的风险，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而是另有依仗，的确是在冷静的做出决定后，顾雨的态度出现了相当大的变化。
基于种种考虑，她最终选择做出一副完全忽略此前争论过的一切的样子，重新开始就事论事，说起搜索和营救的事情来。
“如果有进展我会立刻告诉你的。”
至于照片和视频的事，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将其忽略，在这一点上倒是相当默契。
……
根据这条线索，再结合之前找到的地图，李夏沿着街道一路向前，然后在某个地方转弯，找到了一条非常不起眼的小巷子。
这里看上去就和其他类似的巷子一模一样：宽度仅能容纳两人并肩，阴暗，潮湿，沿路有一扇扇狭窄又破旧的门，和大半早已被木板或金属栅栏封上的窗。
站在巷子里往头顶上望去，看到的既不是天空，也不是城市群上方司空见惯的、仿佛到处都能瞧见的商业广告，而是一层叠一层的从建筑主体中向外延伸出来的防护栏和雨棚。即便是在阳光最强烈的正午，阳光也照不到早已变形开裂的底层地面上。
在这里，人们用尽一切手段，争抢着生存和生活所需的一切。
李夏警惕的打量着环境，走了进去。
里面应该有一条前往“城堡”的近路。
“嘿！嘿！客人！”
他还没走多远，就发现有个年老的男人，正躲在一扇半开着的门后面朝自己说话。
“你是来玩儿的吧？街上那些都不和你的意？巧了！我这儿还有好货，嘿，嘿嘿……”对方也不顾李夏接不接话，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笑容中多少有点猥琐。“本来是自家留着的，最近手头紧，便宜你了，这么嫩的在街上可找不着。”
接着，年老的男人报出了一个低到有些惊人的价格，还不及外面平均水平的一半。他边说便把门缝开大了点，像是想要将自己要推销的商品展示出来。
“小东西没开窍，笨了点，不会什么花活儿，可能会哭，可能会乱动，但是不贵，不贵，也够嫩，干啥都行，绝对物超所值！”
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出现在门缝里。
那是个看上去顶多只有12岁左右的小女孩，肤色惨白，像是一辈子都没见过阳光。
她留着一头凌乱的披肩发，大半搭在肩膀上，小半挡在脸前，看不清眼睛，只能隐隐看到一副如同木偶似的毫无表情的面容。
女孩的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连衣裙校服，脚上穿着黑色皮鞋和白色长袜，从样式来看，那些都应该是很多年前的设计，如今早已被新的流行风格所取代。
有意节约时间，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夏本来是打算直接走人的。不过，就在他正要这么做式，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交谈声，还隐约提到了“城堡”这个关键词，于是没有急着离开，决定再观望一下，是否能得到更多线索。
两个腰揣武器的青年人从巷子口那边走了过来。
他们原本是在讨论着什么，突然注意到前面的情况，顿时脸色一变。
和李夏搭讪的年老男人，手忙脚乱的想要把门关上，接着便被连人带门一起踢进了屋子里。
两个青年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随后传来了一阵殴打和喝骂声，大意是质问那个年老男人，为何有手有脚不去工作，偏偏要违反“那位大人”制定的规则，试图让自己的孙子，去从事那个不允许孩童从事的行业。
片刻后，两个青年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个年仅八九岁，相貌清秀，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的男孩。
“你先去换班吧，帮我顶一会，我得给这孩子找个去处。今天是碰巧被我们撞上，明天呢？后天呢？跟着那老赌鬼，这样的事迟早会再发生的。”其中一个跟另一个这么说着，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别怕，弟弟，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都是好人，有饭吃，有地方睡觉。”
男孩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副早已习惯逆来顺受的模样。即便听到了这样的话，他的眼神中也没有太多喜悦或兴奋的情绪，更多的只是在习惯性的保持服从与忍耐。
“行啊，没问题，你去你的。刚那男的上哪儿去了？跑的还挺快，到处都瞧不见人影。”另一个青年人骂骂咧咧的四处张望着。“刚才大意了，应该把那男的也留下，狠揍一顿的。”
“这次是他运气好，算了算了，下次见到再揍也来得及。”
两人一个带着男孩朝巷子外的大街上走去，一个自己朝着巷子更深处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李夏一个人，望着那扇敞开的门出神。
房间里的尺寸相当小，除了唯一的大门外，也不通往其他任何地方。然而，现在里面除了一个失去意识倒在地板上的年老男人之外，空无一人，就好像他此前看到的女孩是幻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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