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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邀约共赏灯节

    东候美蹙额颦眉躺在床榻上,双手抱着脑瓜枕在床头,跷着二郎腿苦脸仰望着板花。明日先生要考每人学识成果,还不知要考什么内容。但不管考什么,对于东候美来说,似比登天还要难。

    夜色渐渐暗沉,窗外淡淡月色。东候美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进入梦乡。她愁绪着难以入睡,丫头也跟着一起受煎熬。

    “公子,不对,小姐。”丫头站立在床前,刚一开口,又赶紧改口道,“小姐莫愁,万事总有解法,待奴婢想个法子帮渡难关。”

    东候美咬着丝被一角,正在苦脸思绪。一听丫头能想出法子,忽而来了精神,“有啥好法子?公子我,为这事快要愁死了。”

    这些日子女扮男装,角色身份入戏太深。这主仆二人一开口,并是以男性自居。丫头习惯改口难,东候美也快忘了女儿身。好吧,谁让自个喜欢上了农长生呢。所做的一切不都为了靠近他么。

    从小至大,东候美木头脑瓜,天生脑子不好使。拿主意的都是丫头。若要让她自个想法子,别说三天三夜,给她一辈子的时长纵是白瞎。

    丫头静默了许久,似有了好主意,拍着手掌笑道,“有了有了…小姐将所学的知识,统统写在手板心里。手心写不下,衣袖也写上。偷看了答不就行了?”

    “好法子!”东候美一听这妙招,兴奋的从床上一跃而起。立马奔至桌前坐下,她翻开书籍重点处,拿起笔墨在手心里画,画了几字之后,又愁眉苦脸起来,“唉,有的字不识,亦不会写。可咋整啊?”

    想出了办法,却施展不开。没这个能力,只能望洋兴叹。东候美丧气一扔手中的墨笔,抱着双臂在屋子中打转儿。

    “对了,明早去求农公子,让他帮忙写。”东候美异想天开着,这时候想起了农长生。可这农长生能否帮作假,还是个未知。东候美可不管这些,躺上床呼呼大睡入了梦。

    清晨的天色灰蒙蒙,私塾学院安静如常。鸟鸣声声竹林间,农长生独自一人坐在石墩上看书。一个身影弯身低着头,穿梭竹叶悄悄走近了他。

    “嘿,农公子。”东候美突然出现唤一声,吓得沉浸书中的农长生抬头,愣愣的样子看向她。见是调皮的东候美,他好看的眼睛泛起笑,“东公子,今日单考。公子背诵的怎样了?”

    这一问戳中了心事,东候美苦脸对着他,满怀希望求他道,“东某我,私塾半路出家。哪里能学进许多?今日单考,怕是要考个零蛋…农公子,帮帮我吧。”

    “怎么帮呢?”农长生见她愁容满面,一副懵懂无知的样道,“我可不能代公子考啊。那是大忌,先生是要惩戒的。恕农长生无能为力,帮不了东公子。”

    一盆凉水就这样浇上头,浇了个彻彻底底。第一次求他,被他无情拒。东候美心下恨声,“书呆子,一根筋!”

    课堂之上,静悄悄。每个学子认真奋书,只听得见下笔纸上沙沙之声。而先生严肃板脸,手上拿着一柄戒尺,一双鹰眼四处巡视。

    东候美紧张坐在桌前,手中握着的墨笔迟迟未下笔,趁先生看其他学生时,快速回头偷瞟身后的农长生。只见他的卷纸上早己满字。

    羡慕不已的东候美,触上了农长生的眼。他眼睛里满满的疑问。岂知她像蚂蚁上树,逼不得己偷看无果。蚂蚁上树一次又一次,无力攀爬掉落下来。

    看不到农长生的答案,只能靠自已了。求人不如求己。低下头小心瞅手掌的备料,模糊的字迹还未看的清楚。先生严厉的声音响起,“伸出手来!”

    东候美心惊胆战着,慢慢抬头抬眼。先生不知何时立在面前。精明的眼眸瞪着她,话语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用多说,小动作被先生稳准狠捉拿了。

    众考生齐齐皆朝她望,有的是瞧热闹的眼色。东候美脸红至烧上耳根,此时只恨不能钻地洞。

    她可怜兮兮的样,暗暗吸了一口气,慢慢伸出了一只手。先生手中的戒尺落下,东候美缩脖子缩手,那歪上天的嘴角,发出了低低的滋滋声,轻抚着通红的手心,不好意思看先生学子们,更不敢想象身后农长生的样子。他不会是一脸的嘲笑吧?…

    散学之后,东候美无精打釆走出学堂,身后传来农长生的声音,“东公子,戒尺的滋味不好受吧?”

    东候美听问回头望,农长生赶上她的步伐,与之并肩而行。脸面上果然是幸灾乐祸。东候美心下来气,气乎乎道,“不好受是不好受。但戒尺的滋味,公子你一辈子也享不了!”

    农长生听她气言,不由呵呵大笑。神色一丝难解,忽然发出邀请,“东公子莫生气。过几日京城花灯节,不如一起去赏灯啊。”

    对啊,过几日并是京城一年一度的花灯节。这热闹非凡的节气岂能错过?见他邀请共赏灯节,东候美眼神立马放亮,抛开了烦恼之事,冲农长生开心点头道,“好啊好啊。到时与公子同去啊。”

    梅香轩。梅安为南生偷去心月轩负气。南生一如继往好言哄着她。梅安不止气他偷去心月轩,更气他从未教自个棋艺。心月平民出身对棋牌也是一窍不通,婚后南生手把手教会了心月。

    南生为了避免夫妻一场大战,呆在屋中悉心教起梅安棋艺。梅安想起过几日的花灯节,她心中又开始了心计琢磨。俗话说的好,凡事先下手为强。不想南生陪心月看花灯,只想牢牢将他控在已身。她撒娇对南生道,“过几日的花灯节,你只可陪梅儿一人。不可再多一人。”

    南生听她求心软,但现今他暗暗牵挂着心月。陪梅安长久时,又念起了旧情。心月的好一一浮现,叫人怎能轻易忘记?男人总会对失去的耿耿于怀。

    他不敢拒绝梅安,又不想抛下心月。虽然是满口应允她,但内心里早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