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混沌
丑时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尖锐刺骨的疼痛。
背心处传来剧烈的炽热的灼烧感，脑中的剧痛压迫着神经，像是受到过度的惊吓一般，只觉浑身都气力都萎缩在了胸口一处……
不过是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才刚掌握住的身体开始摇摇摆摆了起来。
但他不能倒下，因为刀正架在脖子上。
“张主薄…张小子…你还有死而复生的能耐?”
声音有些熟悉，像是昨日…不对…几个时辰前还在他耳边唠唠叨叨的人。
“你先放下刀。”
他恢复些意识，缓缓说道，却觉自己的声音异常陌生。
“哦?”
“放下刀。”
“呵呵呵…”
那大汉突然提刀歪头望着他道:“你可还认得我?”
说着手上微微用力，刀上渗出了一些血迹。
名为张甦的书生痛的五官扭曲，汗水竟把身上的青袍打湿，抽搐着身体，似乎在缓慢适应。
“张主薄，交代你昨日的事完成了吗?”未等他适应，面前满脸横肉的壮汉又冷笑道:“我说过，你放走了那人，你活不过今晚。”
对方用大力气，他垂于膝盖的手上有什么液体滴下。
但他没有说话，直觉告诉他，这是试探。
瘫坐在柴上的书生感受了到杀意，二十年来，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不会将自己置于其中。
抬起头来，见对方身穿玄色布衣，记得这是最常见的汉服。
他思索片刻，记起了才刚发生不久的对话，提取关键信息。
这具身体的主人前不久被杀了…有处宅子被烧，还有些断片的记忆…张甦，张烈，买官，送死，启程，老二，娘们……
“你是老二。”
他答非所问。
对方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我不是主薄，是主使张甦。”他依靠昨天模糊的对话，缓缓构建故事的框架。
眯起眼看去，那大汉神情张扬跋扈，虽刚刚一直在与他叽叽歪歪，手中的那柄长刀却未动分毫，眼神平静如水，像在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似其性格一点都不与这长相相符。
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基本都能成大事。
最近的一个，把他从百层天台上推了下来。
没有落地的痛感，他还活着……
他醒来后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被注射了麻醉剂，同时心里也希望着可能是那个一直对他卑躬屈膝的手下送他上的某些综艺节目。
开什么玩笑，他有商业帝国…还有那栋才建起来的大楼，正刚刚攀上最顶峰，根本没有时间陪这些小丑演戏。
还有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见鬼了…穿越?
不过脖子上传来的痛感却是真的。
此刻对面这持刀大汉的杀意，他缺少的信息太多，只能赌一把了。
“张烈…敢杀我，你与你的兄弟进门杀了他，多谢了。”
大汉丢了下刀，郁闷道:“你怎么知道的?”
“在下并未被刺死，那时还尚有意识。”
“那你倒是福大命大了……”
“不，是…大人们来的及时。”
“大人?”
“我可当不起这个…”壮汉嗤笑道:“行了，没事儿就好，他娘的，没死就吱声啊，耽误爷爷大事，那时候你真死有余辜了……”
“呼…是在下耽误大人了……”
他松了口气，赌对了。
这莽汉要去快活，没时间理他。
随即那汉子果然道:“爷爷今晚还有要事，你就先在这将就将就，等明日回来再带你去熟悉那些娘们……”
书生道:“好…在下颇具家资可助大人一臂之力?”
他依着这壮汉前面的唠叨声，也在逐渐试探自己的身份。
“无碍。”却不料，壮汉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道:“自有俸禄。”
随后摆摆手回头向外门走去。
张甦看着他那虎背熊腰的身形，凝起了双眸。
俸禄…官场的人?
书生皱了皱眉，不管是何称谓，他从来不喜欢与这些人有交集。
但依如今的情况，他好像已过关了。
……
夜色苍苍，一股寒风吹来，将壮汉吹的打了个寒颤。
看着门外寂静诡异的场面，他忽然在门口停了下来。
“很冷啊。”
书生死死盯着他的背影，道:“这里是柴房，大人莫不是想缓缓身子再走?”
壮汉转过身来，满脸笑容，在这微弱的烛火前，令人有些发寒。
“也好……”
书生脸色瞬间平静，道:“我去。”
挣扎着起身，要去拾柴，不知是何原因，手颤抖的厉害。
壮汉看着他，眼神里有些好奇。
随后一屁股坐在一旁，并不言语。
过了一会儿，只看到他拿到一根小臂般粗的木棍握在手中，没有再去捡柴。
“怎么了?你不冷吗?”
“张烈死了，火折在他哪。”
书生刻意咬重前面二字，似在强调什么，“主使…没有引火之物。”
莽汉至若茫然。
“我有。”
“不过好像丢了，张大人知道在哪吗?”
张甦握紧了那根好像随时都会断掉的烧火棍，道:“并不知晓。”
“你不是尚有意识么?”
“…怎么不知道你死后的事情?”
壮汉学着他，也将死字咬的很重。
书生还是那句话，续道:“在下并未被刺死，尚有意识。”
“你怎么这么短了?”
“什么?”
书生抬头，语气懦弱，眼神凶戾。
“短。”
“还有，张甦从来不叫我大人。”
那书生已颤抖的将木棍举起来，满头大汗，动作很僵硬，让他更加证实了这件事。
咚！
书生全力挥下的力道被轻而易举的接住。
“小白皮……”
恶汉饶有兴趣道:“装神弄鬼…你昨日还是之乎者也的…今日换人了?”
说着他拍了拍额头。
被欲望冲昏头脑了…这人不是张甦。
可又无法解释是什么现象…既想不通的，就往那边靠。
他一直很讨厌这小子的满口唠叨，前段时间就在想说不得一路出去后，耳根子都要被念碎……
如今只是短短几字，在这时候寡言少语，表现出了不该有的镇定……
突然，灵敏的耳中有异常细小的声音传来。
他不用去看，也知道这书生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什么。
但无所谓，这么这的距离，即使他拿着七星宝刀一样得死。
壮汉站起身来没有管他的那些小心思，反是问道:“张甦已助我多时了，你知道几次?”
“或者说，你潜在他身边守多久了?”
语气虽有所松动，但他的双拳却已蓄起了力，有向前打出去的趋势…
老三在以前跟他说过，这种精怪可能刀是杀不死的，得用拳头彻底打烂头，才能让其灰飞烟灭。
他娘的！
那小子死了也就死了，好不容易背回来置下，又给这些鬼东西上身了！
想着那些还在寒风中等着自己的姑娘们，他只觉真他娘的晦气啊！
管他是是百年精怪，还是千年地精，大哥他们既然已经上报他死了，就没必要再活着耽误他的“大事”了。
嘭！
本就毫无用处的柴火棍顷刻断。
他抬起拳打出，在张甦的耳边卷起一道狂风，随后跟来的才是那句声若雷霆的吼声。
“妖怪，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人！”
……
“老二……”
门前有声响传来。
一高一低与大汉穿着同样衣服的人踏门而入。
随即定在了原地。
风随月起，灯火阑珊。
地上还有些许血液在流淌。
两人顿感不妙，看向那瘫坐在柴火上的落魄书生。
“张甦?”
脖间流血，脸色苍白的书生微微睁开眼，眼神迷离，好像接受了一些事实。
“被刺杀了…无碍。”
那道声音气弱柔息，好似马上要被初夏的风吹散。
为首的八尺大汉愣了一下，道:“甚好。”
他没有质问，也没有了解这本该在他们这些高手的眼中早已死去的人如何又醒了过来。
只是在哪里看着张甦，似微微松了口气。
背心处传来剧烈的炽热的灼烧感，脑中的剧痛压迫着神经，像是受到过度的惊吓一般，只觉浑身都气力都萎缩在了胸口一处……
不过是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才刚掌握住的身体开始摇摇摆摆了起来。
但他不能倒下，因为刀正架在脖子上。
“张主薄…张小子…你还有死而复生的能耐?”
声音有些熟悉，像是昨日…不对…几个时辰前还在他耳边唠唠叨叨的人。
“你先放下刀。”
他恢复些意识，缓缓说道，却觉自己的声音异常陌生。
“哦?”
“放下刀。”
“呵呵呵…”
那大汉突然提刀歪头望着他道:“你可还认得我?”
说着手上微微用力，刀上渗出了一些血迹。
名为张甦的书生痛的五官扭曲，汗水竟把身上的青袍打湿，抽搐着身体，似乎在缓慢适应。
“张主薄，交代你昨日的事完成了吗?”未等他适应，面前满脸横肉的壮汉又冷笑道:“我说过，你放走了那人，你活不过今晚。”
对方用大力气，他垂于膝盖的手上有什么液体滴下。
但他没有说话，直觉告诉他，这是试探。
瘫坐在柴上的书生感受了到杀意，二十年来，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不会将自己置于其中。
抬起头来，见对方身穿玄色布衣，记得这是最常见的汉服。
他思索片刻，记起了才刚发生不久的对话，提取关键信息。
这具身体的主人前不久被杀了…有处宅子被烧，还有些断片的记忆…张甦，张烈，买官，送死，启程，老二，娘们……
“你是老二。”
他答非所问。
对方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我不是主薄，是主使张甦。”他依靠昨天模糊的对话，缓缓构建故事的框架。
眯起眼看去，那大汉神情张扬跋扈，虽刚刚一直在与他叽叽歪歪，手中的那柄长刀却未动分毫，眼神平静如水，像在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似其性格一点都不与这长相相符。
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基本都能成大事。
最近的一个，把他从百层天台上推了下来。
没有落地的痛感，他还活着……
他醒来后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被注射了麻醉剂，同时心里也希望着可能是那个一直对他卑躬屈膝的手下送他上的某些综艺节目。
开什么玩笑，他有商业帝国…还有那栋才建起来的大楼，正刚刚攀上最顶峰，根本没有时间陪这些小丑演戏。
还有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见鬼了…穿越?
不过脖子上传来的痛感却是真的。
此刻对面这持刀大汉的杀意，他缺少的信息太多，只能赌一把了。
“张烈…敢杀我，你与你的兄弟进门杀了他，多谢了。”
大汉丢了下刀，郁闷道:“你怎么知道的?”
“在下并未被刺死，那时还尚有意识。”
“那你倒是福大命大了……”
“不，是…大人们来的及时。”
“大人?”
“我可当不起这个…”壮汉嗤笑道:“行了，没事儿就好，他娘的，没死就吱声啊，耽误爷爷大事，那时候你真死有余辜了……”
“呼…是在下耽误大人了……”
他松了口气，赌对了。
这莽汉要去快活，没时间理他。
随即那汉子果然道:“爷爷今晚还有要事，你就先在这将就将就，等明日回来再带你去熟悉那些娘们……”
书生道:“好…在下颇具家资可助大人一臂之力?”
他依着这壮汉前面的唠叨声，也在逐渐试探自己的身份。
“无碍。”却不料，壮汉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道:“自有俸禄。”
随后摆摆手回头向外门走去。
张甦看着他那虎背熊腰的身形，凝起了双眸。
俸禄…官场的人?
书生皱了皱眉，不管是何称谓，他从来不喜欢与这些人有交集。
但依如今的情况，他好像已过关了。
……
夜色苍苍，一股寒风吹来，将壮汉吹的打了个寒颤。
看着门外寂静诡异的场面，他忽然在门口停了下来。
“很冷啊。”
书生死死盯着他的背影，道:“这里是柴房，大人莫不是想缓缓身子再走?”
壮汉转过身来，满脸笑容，在这微弱的烛火前，令人有些发寒。
“也好……”
书生脸色瞬间平静，道:“我去。”
挣扎着起身，要去拾柴，不知是何原因，手颤抖的厉害。
壮汉看着他，眼神里有些好奇。
随后一屁股坐在一旁，并不言语。
过了一会儿，只看到他拿到一根小臂般粗的木棍握在手中，没有再去捡柴。
“怎么了?你不冷吗?”
“张烈死了，火折在他哪。”
书生刻意咬重前面二字，似在强调什么，“主使…没有引火之物。”
莽汉至若茫然。
“我有。”
“不过好像丢了，张大人知道在哪吗?”
张甦握紧了那根好像随时都会断掉的烧火棍，道:“并不知晓。”
“你不是尚有意识么?”
“…怎么不知道你死后的事情?”
壮汉学着他，也将死字咬的很重。
书生还是那句话，续道:“在下并未被刺死，尚有意识。”
“你怎么这么短了?”
“什么?”
书生抬头，语气懦弱，眼神凶戾。
“短。”
“还有，张甦从来不叫我大人。”
那书生已颤抖的将木棍举起来，满头大汗，动作很僵硬，让他更加证实了这件事。
咚！
书生全力挥下的力道被轻而易举的接住。
“小白皮……”
恶汉饶有兴趣道:“装神弄鬼…你昨日还是之乎者也的…今日换人了?”
说着他拍了拍额头。
被欲望冲昏头脑了…这人不是张甦。
可又无法解释是什么现象…既想不通的，就往那边靠。
他一直很讨厌这小子的满口唠叨，前段时间就在想说不得一路出去后，耳根子都要被念碎……
如今只是短短几字，在这时候寡言少语，表现出了不该有的镇定……
突然，灵敏的耳中有异常细小的声音传来。
他不用去看，也知道这书生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什么。
但无所谓，这么这的距离，即使他拿着七星宝刀一样得死。
壮汉站起身来没有管他的那些小心思，反是问道:“张甦已助我多时了，你知道几次?”
“或者说，你潜在他身边守多久了?”
语气虽有所松动，但他的双拳却已蓄起了力，有向前打出去的趋势…
老三在以前跟他说过，这种精怪可能刀是杀不死的，得用拳头彻底打烂头，才能让其灰飞烟灭。
他娘的！
那小子死了也就死了，好不容易背回来置下，又给这些鬼东西上身了！
想着那些还在寒风中等着自己的姑娘们，他只觉真他娘的晦气啊！
管他是是百年精怪，还是千年地精，大哥他们既然已经上报他死了，就没必要再活着耽误他的“大事”了。
嘭！
本就毫无用处的柴火棍顷刻断。
他抬起拳打出，在张甦的耳边卷起一道狂风，随后跟来的才是那句声若雷霆的吼声。
“妖怪，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人！”
……
“老二……”
门前有声响传来。
一高一低与大汉穿着同样衣服的人踏门而入。
随即定在了原地。
风随月起，灯火阑珊。
地上还有些许血液在流淌。
两人顿感不妙，看向那瘫坐在柴火上的落魄书生。
“张甦?”
脖间流血，脸色苍白的书生微微睁开眼，眼神迷离，好像接受了一些事实。
“被刺杀了…无碍。”
那道声音气弱柔息，好似马上要被初夏的风吹散。
为首的八尺大汉愣了一下，道:“甚好。”
他没有质问，也没有了解这本该在他们这些高手的眼中早已死去的人如何又醒了过来。
只是在哪里看着张甦，似微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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