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张瑾在书店一门市上班，只有来仓库提货才见得到。

    应该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女大十八变，变得漂亮起来了。她不是微胖那样了，变得丰润起来。

    从小到大，我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对她的感情是单纯的，透明的。我常常回忆帮她去接她弟，常常回忆帮她去买作业本，常常回忆帮地浇花水……，常常望着她的照片发呆。

    当我知道她跟她班上一男生相好时，我困惑过，痛苦过，无数次问我自己她的情感世界里为何没有我？

    想多了，就想明白了。在我的内心深处有她，在她的世界没有我。这纯粹是我的想法，幼稚的想法，单恋的想法。

    既然这样，我何必自己折磨自己，自己找烦恼。这都是我一个人玩的游戏，游戏里全都是她，醒来却是我一个人。

    我把她的照片撕碎了拋在风中，如同撕碎我的思念随风飘荡，再也找不回来那童年的回忆和思念。

    我和她再见面时，已是陌路人，没有了牵挂和思恋。

    82年秋天，县税务局招干，我和李九招名参加考试。那个年代招干招工只是一字之差，待遇悬殊不大，不像现在招干（公务员）已成为国考这般重要。因此，三还在书店打小工没有招名。

    考试地点在北城小学，我的编号坐位正好是伴随着我度过五年的教室，我环顾四周，教室依旧如此没有什么变化，黑板还是原来的黑板，书桌凳子还是原来的书桌凳子，只是坐在上面的是长大成人的我。我想我的运气不会差。

    考试分数公布，我考取县税务局了。

    招干22名，我的分数排在第17名。听到这一结果我惊喜万分，终于结束了一年多的待业，凭自己的实力考取税务局。这是真正的实力，一人一张桌，两位两位监考官，作弊的机会都没有，完全是实力说话。

    接下来是体检，通知在县医院集合。我有点担忧我的近视会不会影响体检？各项目都顺利过关，近视就是近视，无法改变。

    22位体检者有7位是近视眼，第一名也是近视眼。

    体检结束后，我忧心重重，焦急不安的等待最后的结果。

    结果来了，因视力近视被刷了下来。这消息是谢健跑到书店告诉我的。谢健和蔡华去县劳动局问的，蔡华在这次招干考试成绩是第二名。

    7名近视眼刷下来，把没有考试录取的安排去体检，补充7名名颜。李九被通知去县医院体检。

    后来李九因视力正常进了税务局。

    谢健后面说些什么，我不记得了。

    眼睛近视就不录取？这是哪个规定的。参军我理解，眼睛近视看不到敌人，消灭不了敌人。就因为近视不能工作，不能报效国家，这样的规定误人子弟，多少好儿女被拒之门外。我为制定这一规定的人可耻！

    择优录取成了一句空话，堂堂招干岂不是成了儿戏？不如满大街拉人进税务局就行，只要是人，近视眼除外。

    我想起读书时候读过龚自珍的两句诗，“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我向苍天问一句，考试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苍天，能回答我吗？

    我消沉了一段日子，父母亲见我难受，就劝我不要难过，东边不亮西边亮，以后还可以工作。父亲语重心长的说“你还年轻，以后遇到的事比现在还要艰难，还要复杂的多，”

    人的命，天注定。这次落选，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