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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殇:回不去的曾经

    骨域,位于九州最北边北荒州以北的域外,与北荒州接壤。域外和九州的区分,在于是否适合人族居住。九州大陆的九州,是从五千多年前才逐渐开始命名的。

    域外环境恶劣,严寒酷暑温差极大,无论哪一个地方对于普通人族来说都宛若炼狱。就连那边的动植物,对于普通人都是致命的危险生物。所以五千年前,魔族消失在历史中之后,人族至尊将适合人族居住的九块地域规划为人族的地界,称为九州。

    九州分别为,北荒州,北陵州,灵沁州,西漠州,东璃州,南明州,玄元州,云落花州以及祖州。

    骨域和北荒州交界处,成片成片的森白骨族士兵集结在此,它们的前头站着一具全身燃烧着蓝紫色火焰,下半具骨骼却穿着长裤这样奇异搭配的骨族强者。那伴随着燃烧的阴森火焰,散发出的阴气居然让它周边的其他骨族士兵的修为快速增加。每当一批骨族士兵进阶后天境界,他们就会向着北荒州进发。

    “还有三日,三十万后天境界的骨族大军就可以完全催生成功,魉离等我。”那浑身燃烧着阴森白骨的骨族至尊抬头仰望天空,低声喃喃道。而位于北荒州抵御骨族入侵的三教修士以及其他流派宗门的修士,并不知道一股洪流即将席卷整个北荒州。

    魔族古迹之中。

    沢尘音盘腿坐在南黎星不远处,一身真元翻涌,浩瀚如汪洋一般。微微散乱的黑发在一身真元的收束中静滞了下来,沢尘音缓缓睁眼,红色的眼瞳更添几分风采。

    “先天顶峰八重境,此地源的含量超出外界数倍。”沢尘音感受着自身实力的增长。

    “回一趟神兵府,为许笙接触魔气侵蚀。”此时的南黎星已经完成了魔气的输送,他身后原本沉寂的龙椅此时此刻却隐隐散发着光辉。

    “那快些回去。”

    两人化作两道虹光窜出古迹,沢尘音跟在南黎星身后,不出半日,两人便回转神兵府。

    洪字府外。

    温柔双手捧在胸口,看着才赶回来的南黎星和沢尘音,鼓着小脸哼了一声。随后,南黎星和沢尘音穿过正厅,来到洪府内的卧房。

    许笙躺在床上,青雨珑坐在床边,手掌轻轻贴着许笙的额头,缓慢地输送着真元来稳定她的身体情况。虽然魔气已经被封印,但却依旧有影响,许笙的伤势没办法靠自己恢复,只能通过青雨珑输送的真元来稳定。

    “回来了。”抬头看见走进来的两个人,青雨珑打了个招呼,随即起身给南黎星让出了施展的空间。

    南黎星侧坐在床边,抬手按在许笙胸口,青雨珑设在许笙体内封印魔气的秘法瞬间崩溃,躁动的魔气好似饿狼一般向着四周冲击。但在秘法破除的瞬间,那些暴虐的魔气仅仅是躁动了一瞬间,就好似被打断腿了一样,沉寂下来,在南黎星魔气的牵引下顺着许笙的胸口被吸出。

    前后不过一分钟,在魔气清除之后,许笙的脸色转好了不少。而这些杂质的魔气虽然质量及其低下,但对刚刚为魔族大帝输送完魔气的南黎星也多少算点补品,聊胜于无。

    清除了许笙体内的魔气之后,先天人的真元开始恢复自身,许笙的呼吸也平缓了下来。南黎星起身,对着青雨珑伸出手,青雨珑知晓对方的意思,把收好的两枚六道魔印从储物戒里面取出放在南黎星的手中。

    白嫩的指尖轻触南黎星的手掌,两枚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六道魔印入手,南黎星却是失神一般愣在原地看着青雨珑。

    “感觉还好吗?”看着对方的模样,青雨珑走到另一边,把小手放在南黎星的左手,两只手贴合在一起。在青雨珑把手放在自己手中的瞬间,南黎星本能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刚刚一瞬间的触碰,青雨珑肯定了眼前之人虽是改变了形貌气息,但依旧是最初的模样。

    “没…没事。”南黎星黯淡红眸再度回神,松开了青雨珑的小手,快步走出了许笙的卧房。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当初你和荒尊是同时上任神兵府府尊之位,获得神兵。但之后你俩立马消失了二十年,还是同时消失的,你们去做了什么?”沢尘音凑到青雨珑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青雨珑的肩膀。

    青雨珑并没有回答,而是双手合十放在心口感受着曾经熟悉的感觉,嘴角微微上扬。

    “俺也想知道!”温柔蹦哒着跑了进来,看着青雨珑露出了从未见过的表情,顿时知道有瓜可吃了,“妈耶!青介介和鸟锅有故事啊?”

    “不说。”青雨珑直接略过两人,脚步比起以往的沉稳,多了几分轻快,只留下沢尘音和温柔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

    洪府外。

    南黎星手中两枚六道魔印悬空,滚滚恶气清除之后,两枚六道印化作流光没入他的体内,深呼一口气,气息变得更加强横,但很快就收敛。

    “真好。”青雨珑来到南黎星的身边,和他一起站在洪府的边缘俯瞰下面的九州大地。

    “吾不是…”

    “你能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青雨珑在南黎星说出自我否认身份的言辞之前打断了他,随后红唇轻启,“我们可不仅仅是只有那二十年的相处的关系,你确定要在我面前说谎?”

    南黎星一连严肃地看着青雨珑,许久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所有跟吾亲近之人,皆遭灾祸,吾命犯天煞,不希望你们再因吾出事。”

    “你总是优柔寡断,又喜欢替身边的人自作主张。你从没想过,你的保护是不是别人想要的。”青雨珑凑近南黎星,拉起他的手腕,手腕上面有一条捆了三圈的红绳。

    青雨珑解下那条红绳,细细地看着。

    “这就是当年拴我的绳子啊,拴了我十八年,现在想起仿佛还在昨天。你总是通过表现得冷漠来阻断自己以及他人对你的感情,但却又舍不得割舍。”青雨珑把红绳重新绑在南黎星的手腕上面。

    “自我修成伐天三诀之后,转眼都几百年了。”青雨珑伸手抚摸着南黎星的脸颊,“辛苦你了,傻瓜。”

    两人靠在一起,坐在洪府的边缘。

    “所以当初,你替我扛雷劫的时候在想什么?”

    “护你周全。”

    “挺蠢的,本来我一个人扛的雷劫,因为你的加入威力翻了一倍。”青雨珑双脚晃荡着,此时此刻,她可以卸下神兵府的重任,自由自在地做一回成为玄尊之前的自己。

    “若非吾救你,你早陨落在雷劫之下了。”南黎星也少有地打趣道。

    “然后你就一个人扛两份雷劫?当初我变成雷华之玉,但依旧可以感知外界,你为了帮我扛雷劫,神凰不灭体都差点崩毁了。”青雨珑靠在南黎星的肩头。

    “区区雷劫,再翻一翻,吾也坦然对之。”

    听着这话,青雨珑感觉身边的南黎星好像又变回了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又十分臭屁的高封宇。

    “吾第一次听说,有人自创的武学,会把自己变成玉。”

    “好笑吗?某些人把别人变成的玉佩佩戴在胸口十八年,你是不是心里变态啊?”青雨珑用两根手指,在南黎星的腰间强行扯起一层皮肉。

    “嘶…”南黎星配合地做了个疼到窒息的表情。

    当面,在高封宇和青雨珑获得荒神陨和玄蛟战戟继任神兵府玄尊和荒尊之位后,青雨珑因为一次机缘巧合自创了伐天三诀。在修炼后期,伐天三诀引动的雷霆越来越频繁,为了避免波及四周,她找了一处偏僻的山谷之中进行最后的蜕变,当时只有高封宇在她的身边为她护法。

    在蜕变的最后关头,青雨珑忽然被光膜包裹,变成了一块雷华之玉。措手不及的情况,让青雨珑差一点陨落,而当时气盛的高封宇纵身挡在天劫雷霆之下。

    因为旁人的干预,天劫威力翻了一倍,但靠着自己身的神凰不灭体,高封宇硬生生撑过了两个人份量的天劫。

    在那之后,高封宇神差鬼使地把青雨珑变成的雷华之玉佩戴在胸口,日夜以自身最纯净的妖力灌注温养。这一养,就是十八年。

    十八年后,雷华之玉重新变回了青雨珑,只不过是婴儿。那是连道侣都没有的高封宇第一次带娃,虽然青雨珑花了两年时间就恢复原来大小,但无法改变高封宇第一次带娃的事实。

    因为日夜佩戴在胸口加上十八年的妖力温养,潜移默化之中高封宇和青雨珑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连接。这也是为什么,在青雨珑触碰了南黎星的手之后她感受到了对方最深处的那股熟悉感。是命格的相互纠缠。

    “每天把我闷在衣服里面,你的妖力还出奇的热。”

    “吾也不知道,你变成雷华之玉后,还能保持原本的意识。吾当时就想着贴身保管,避免丢了。”

    但随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刚刚欢快的语气也被沉默取代。

    “回不去了吗?”青雨珑抬头看着南黎星陌生的脸。看着对方摇了摇头,青雨珑的内心猛地一揪,“因为什么?”

    “等你至尊境之后,吾再告诉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