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夜
路明非的猫简直像个心理变态。
楚子航平躺在宿舍床上假寐，那只猫一直蹲在窗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宿舍是22:30熄灯的，现在应该接近午夜，差不多可以行动了。
但他能听出来，路明非是在装睡。
路明非也知道楚子航在装睡，知道楚子航知道自己在装睡。这就有点尴尬了。
他们分到了同一间宿舍，两人宿舍，床位一左一右。
两人一猫在这种尴尬处境中僵持了很久，时间一分一秒地浪费着，最终楚子航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出去一下。”
面瘫翻身下床，看了眼时间，0:39。
“你要去看案发现场？”
路明非也下了床，打了个哈欠。警长跳下窗台，几步蹦上他的肩膀。
“别跟来。”
楚子航绷着一张脸，没有多解释。
他才17岁吧。自己的心理年龄比他还要大三四岁，面瘫真是老成得可怕，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形成这种性格。
“如果被抓到我们会被遣返吧，或者更麻烦。你发现了重大疑点？”
“没有。但这个案件可能比较特殊。”
楚子航轻轻打开房门，沿着漆黑的长廊走出宿舍楼，后面跟着一人一猫。
两人贴着墙壁，朝被封锁的宿舍楼走去。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遵纪守法的三好学生来着。”
面瘫没有回应，加快了步伐。
过了一会，楚子航突然蹦出一句：“我们以前应该见过。”
“暑假？”
“不，更久前。两年多前的一个台风天，大暴雨。那天你和柳淼淼做值日，我也是，耽搁了时间。
我想喊你一起坐车走，但你直接跑进雨里了。”
楚子航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和他提起那一天。
他和其他人相处时会有本能的排斥感，但路明非似乎是个例外。
这次轮到路明非陷入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受宠若惊？楚子航的语气就像在说“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但他对那一天的印象接近于零。
两人在一片沉寂中摸到了警戒线附近。
月亮被遮挡在阴云之后，四周大片漆黑，唯一的光亮是宿舍楼旁边紧挨着的宿管房间。
两人观望了一阵，等夜间巡逻的保安走远后，一路小跑过去，弯着腰穿过警戒线。
等到早上，他们就得离开斯塔滕岛中学，调查案件的时间十分有限。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上三楼，路明非全程摁着兴奋的警长没让它乱跑。别以为你叫警长就真能查案了。
两人很快通过血迹找到了死者丽贝卡的房间，现场尚未被清理。
“这场面有点夸张了。”
路明非低声说着，捂住警长的眼睛。小猫咪不要看这种东西。
地面上残留着大面积的干涸血迹，一直蔓延到门外。床上，墙壁，桌子，门上，到处都有血迹。
“割腕很痛苦，也许她后悔了。”
楚子航没有急着下定论。难怪警方还在调查，现场状况确实略显可疑。
两人用手机照亮，仔细观察房间里的情况，但没有碰任何东西。
路明非脸色有些发绿，但因为天王训练家的自尊，绝不能在未成年人面前露怯。
他们没看到裁纸刀，不出意外是被警方作为重要证据带走了。
“她在床上割腕，流了很多血。下床后，扶着桌子走向门口，摔倒后又爬起。
她想打开房门，但门反锁着。可能是因为过于虚弱，她一直没能打开。”
楚子航根据血迹的分布，试着推测当时的情况。结果比较符合“割腕后反悔”的理论。
“门栓上没有破坏痕迹，应该能正常反锁。门顶端有通风的网格，窗外安装了防盗窗，都无法进人。”
路明非补充道。如果死者丽贝卡反锁了房门，那这的确可以看作一个密室。
楚子航到窗边又检查了一遍。从宿舍楼背面爬上来不难，但正常人不可能钻进防盗窗，小孩都不一定做得到。
不出意外的话，是他们多管闲事了。查到现在，面瘫仍旧没交代他发现的疑点。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个案子？”
“嘘。”
楚子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听到远处有脚步声。
两人关上手机，路明非捂住警长的嘴。
几秒后，他也听到了。不妙不妙不妙，有人在上楼。
等等，不止一个，又出现了第二个人。
“弗格森女士，这么晚还没睡吗？”
“我听到楼上有声响，也许有不听话的学生溜进去了。克莱尔小姐，你现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应该叫我里佐利警官。玛蒂娜·弗格森，请配合调查。”
淦，你们阿美莉卡人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两人无声无息地走出房门，躲进走廊的角落里。
“NYPD（纽约警局）喜欢午夜查案吗？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也很难接受，但丽贝卡是自杀，她已经离开我们了。”
“她不是自杀。她手腕的伤口与裁纸刀符合，但没人会在割腕后记得把刀刃收回去。
而且她手腕上有多个刀口，或浅或深。能狠下心割腕数次的人，不会挣扎得那么剧烈。她不想死。”
“查明疑点是你们警方的责任。我不会伤害丽贝卡，也没有机会伤害她。”
克莱尔·里佐利，应该就是白天他们看见的女警官。她的话提供了不少新信息。
两人一猫全神贯注地听着墙角。警长神情严肃，像便秘了一样。
“弗格森女士，你的动机再清楚不过。我查到了你的所有账户，当宿管可赚不了那么多。
在高中校园里卖叶子很赚钱吧？那些帮你卖东西的小混球，随便敲打几下就全招了。”
路明非朝楚子航竖了个大拇指，今晚真是来对了。劲爆，很劲爆啊。
宿管竟然在学校里卖叶子，如果交易的时候意外被丽贝卡撞见，无疑就有了杀她的动机。
丽贝卡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可能是因为恐惧，不知如何是好。
楼下一片死寂，宿管没有反驳，说明女警官查到了关键事实。
“警官小姐，你说的离奇故事无论真假，和丽贝卡的死又有什么关联？我怎么进入反锁的房间里杀了她？”
“不如由你来告诉我，向我演示一下。”
楚子航平躺在宿舍床上假寐，那只猫一直蹲在窗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宿舍是22:30熄灯的，现在应该接近午夜，差不多可以行动了。
但他能听出来，路明非是在装睡。
路明非也知道楚子航在装睡，知道楚子航知道自己在装睡。这就有点尴尬了。
他们分到了同一间宿舍，两人宿舍，床位一左一右。
两人一猫在这种尴尬处境中僵持了很久，时间一分一秒地浪费着，最终楚子航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出去一下。”
面瘫翻身下床，看了眼时间，0:39。
“你要去看案发现场？”
路明非也下了床，打了个哈欠。警长跳下窗台，几步蹦上他的肩膀。
“别跟来。”
楚子航绷着一张脸，没有多解释。
他才17岁吧。自己的心理年龄比他还要大三四岁，面瘫真是老成得可怕，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形成这种性格。
“如果被抓到我们会被遣返吧，或者更麻烦。你发现了重大疑点？”
“没有。但这个案件可能比较特殊。”
楚子航轻轻打开房门，沿着漆黑的长廊走出宿舍楼，后面跟着一人一猫。
两人贴着墙壁，朝被封锁的宿舍楼走去。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遵纪守法的三好学生来着。”
面瘫没有回应，加快了步伐。
过了一会，楚子航突然蹦出一句：“我们以前应该见过。”
“暑假？”
“不，更久前。两年多前的一个台风天，大暴雨。那天你和柳淼淼做值日，我也是，耽搁了时间。
我想喊你一起坐车走，但你直接跑进雨里了。”
楚子航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和他提起那一天。
他和其他人相处时会有本能的排斥感，但路明非似乎是个例外。
这次轮到路明非陷入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受宠若惊？楚子航的语气就像在说“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但他对那一天的印象接近于零。
两人在一片沉寂中摸到了警戒线附近。
月亮被遮挡在阴云之后，四周大片漆黑，唯一的光亮是宿舍楼旁边紧挨着的宿管房间。
两人观望了一阵，等夜间巡逻的保安走远后，一路小跑过去，弯着腰穿过警戒线。
等到早上，他们就得离开斯塔滕岛中学，调查案件的时间十分有限。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上三楼，路明非全程摁着兴奋的警长没让它乱跑。别以为你叫警长就真能查案了。
两人很快通过血迹找到了死者丽贝卡的房间，现场尚未被清理。
“这场面有点夸张了。”
路明非低声说着，捂住警长的眼睛。小猫咪不要看这种东西。
地面上残留着大面积的干涸血迹，一直蔓延到门外。床上，墙壁，桌子，门上，到处都有血迹。
“割腕很痛苦，也许她后悔了。”
楚子航没有急着下定论。难怪警方还在调查，现场状况确实略显可疑。
两人用手机照亮，仔细观察房间里的情况，但没有碰任何东西。
路明非脸色有些发绿，但因为天王训练家的自尊，绝不能在未成年人面前露怯。
他们没看到裁纸刀，不出意外是被警方作为重要证据带走了。
“她在床上割腕，流了很多血。下床后，扶着桌子走向门口，摔倒后又爬起。
她想打开房门，但门反锁着。可能是因为过于虚弱，她一直没能打开。”
楚子航根据血迹的分布，试着推测当时的情况。结果比较符合“割腕后反悔”的理论。
“门栓上没有破坏痕迹，应该能正常反锁。门顶端有通风的网格，窗外安装了防盗窗，都无法进人。”
路明非补充道。如果死者丽贝卡反锁了房门，那这的确可以看作一个密室。
楚子航到窗边又检查了一遍。从宿舍楼背面爬上来不难，但正常人不可能钻进防盗窗，小孩都不一定做得到。
不出意外的话，是他们多管闲事了。查到现在，面瘫仍旧没交代他发现的疑点。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个案子？”
“嘘。”
楚子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听到远处有脚步声。
两人关上手机，路明非捂住警长的嘴。
几秒后，他也听到了。不妙不妙不妙，有人在上楼。
等等，不止一个，又出现了第二个人。
“弗格森女士，这么晚还没睡吗？”
“我听到楼上有声响，也许有不听话的学生溜进去了。克莱尔小姐，你现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应该叫我里佐利警官。玛蒂娜·弗格森，请配合调查。”
淦，你们阿美莉卡人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两人无声无息地走出房门，躲进走廊的角落里。
“NYPD（纽约警局）喜欢午夜查案吗？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也很难接受，但丽贝卡是自杀，她已经离开我们了。”
“她不是自杀。她手腕的伤口与裁纸刀符合，但没人会在割腕后记得把刀刃收回去。
而且她手腕上有多个刀口，或浅或深。能狠下心割腕数次的人，不会挣扎得那么剧烈。她不想死。”
“查明疑点是你们警方的责任。我不会伤害丽贝卡，也没有机会伤害她。”
克莱尔·里佐利，应该就是白天他们看见的女警官。她的话提供了不少新信息。
两人一猫全神贯注地听着墙角。警长神情严肃，像便秘了一样。
“弗格森女士，你的动机再清楚不过。我查到了你的所有账户，当宿管可赚不了那么多。
在高中校园里卖叶子很赚钱吧？那些帮你卖东西的小混球，随便敲打几下就全招了。”
路明非朝楚子航竖了个大拇指，今晚真是来对了。劲爆，很劲爆啊。
宿管竟然在学校里卖叶子，如果交易的时候意外被丽贝卡撞见，无疑就有了杀她的动机。
丽贝卡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可能是因为恐惧，不知如何是好。
楼下一片死寂，宿管没有反驳，说明女警官查到了关键事实。
“警官小姐，你说的离奇故事无论真假，和丽贝卡的死又有什么关联？我怎么进入反锁的房间里杀了她？”
“不如由你来告诉我，向我演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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