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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葬礼

    “小疾……小疾……”当星疾再度苏醒过来耳边立即传来高朋试探的呼唤声。

    高朋虽然有意的压制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的大嗓门惊扰到星疾,但是他的声音在星疾听来依然像耳边轰鸣的闷雷。

    星疾下意识的用手去捂耳朵,随即幸喜的发现自己已经能动了。

    睡了一觉莫名其妙的大脑苏醒,但是眼睛都无力睁开,又睡了一觉莫名其妙的又能动了,人生真奇妙。

    “哎呦,这小子也醒了!好好好!稍事休整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咱们就出发。”

    随即耳中传来玉真的声音,星疾睁开双眼耀眼的阳光让他几乎睁不开双眼,过了良久才逐渐适应。

    一睁开双眼星疾便抓着高朋的双臂查看他的双手,凤凰果不愧是顶级的天材地宝,仅仅是从其叶子中挤出的汁液就已经让高朋双手大面积的腐蚀烧伤基本复原了。

    但是恐怖的创面之大依旧清晰可见,看的星疾也是一阵阵的心悸不已。

    “对不住啊,兄弟,都怪我一时迷了心窍!”星疾无比愧疚的说道。

    “说啥那,咱们两个谁跟谁啊,还需要说这些?!”

    说着高朋便要扶着星疾起来。

    “别着急起来,盘膝运功一个小周天把体内的浊气都吐出去再起来。”

    玉真走到他近前叮嘱他。

    星疾闻言点点头,并没有从那口大木箱上身来直接盘膝而坐运行之前在幻境中习得的《御心诀》。

    而随着他催动御心诀周围数十丈方圆的灵气,瞬间被一股看不见的气流卷起并最终汇入了他的体内。

    当他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就看见玉真三人和高朋用惊诧的双眼盯着自己。

    “哎呦,糟了一会几位真人如果问起我这套功法的来历,我该怎么说?总不能把那个奇怪的梦和盘托出吧?先别说这么做的后果,人家也不能信啊,一定说我撒谎骗他们!”

    “小子,你这套功法有点霸道啊……”

    终于玉真率先开口说道。

    “我们也都学过外门的基础心法,你这个显然不是……”

    一旁的柳眉也紧跟着说道。

    “三位真人容禀,弟子这套心法确实不是外门,乃是弟子另有老师所传授。”

    星疾苦思良久之后终于开口说道。

    “你这位老师是何方高人?!能创立这种层级功法的人,这个世上可不多见。”

    玉真一摆手中的拂尘紧跟追问道。

    “这……这……”

    星疾显然还没有来得及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因为你一旦开始一个谎言,接下来就必须继续编造更多的谎言来解释之前的谎言。

    直至这个谎言最终被戳破,或者你强大到其他人根本不敢向你追问。

    “三位真人,弟子的这位老师在传授弟子功法的时候特别叮嘱过弟子:在未取得恩师的许可之前绝不可向他人讲述这套功法的名字以及老师的名讳。”

    过了良久星疾这才终于说道,当他说完玉真三人之间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更多的疑惑和诧异!

    “星疾,不管你这套心法究竟是何方高人所传授,你都要记住一句话,最近你可别轻易施展这套心法了,因为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在找到你的血契之剑之前突破至筑基期,否则会严重影响你的血契之剑的成长!”

    玉真随即走到他面前非常认真的对星疾叮嘱道。

    星疾闻言翻身从大木箱上下来,走到玉真三人面前翻身跪倒。

    “弟子谢过三位真人之前的救命之恩,三位真人的每一句教导弟子都将铭记在心!”

    星疾发自肺腑的说道,他是真的感激玉真三人昨天的救助,否则自己此刻恐怕就真的走火入魔了。

    另一边的高朋见状也跟着跪倒在星疾身边拜谢三人的救命之恩。

    “哈哈,起来吧!你们的跪拜我们三人倒也受得起,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这真人的称呼你们还是休要再提起,真正羞煞我们几个了……”

    玉真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星疾虽然一定是有所隐瞒,但是从他的观察来看星疾所修习的功法一看就不是来自邪门外道。

    这套虽然霸道但是堂堂正正气象万千,绝不是邪魔外道的人能创立的。既然功法是正道,等级有如此之高那么传授他功法的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老师自然身份绝不一般。

    说不定便是宗门内那位隐世的前辈见到星疾天赋可资这才隐秘传授,自己幸亏没有刨根问底,这小子万一说了反而不美。

    想到这一点玉真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而他是三人中的领袖他不发问其余二人自然也不会。

    不过他之前的提醒还是让星疾心中暗暗吃惊,于是他并没起身而是继续单膝跪着。

    “弟子之前运行功法之时确实发现弟子丹田内的玄气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的量,隐隐有触碰到境界瓶颈的趋势,如今弟子远离弟子的恩师,便是想要请教也无从问起,还请三位前辈教我。”

    听到星疾的这番话玉真三人再度互相交换了眼神。

    “起来起来,我们会教你的,但是前辈这个称呼……暂时我们也不敢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那,说不定咱们以后是师兄弟也说不定啊!哈哈”

    玉真清楚这两个孩子的天赋,谁知道会不会被哪位玄字辈的高人看上,可不就成了自己的师弟了吗?

    为了避免将来的尴尬,玉真自然不会以前辈自居。

    但是高朋和星疾听了这番话后却是一头的雾水。

    “小疾,我也和高朋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如果您不介意,弟子并没有意见……”

    “那好,照理说你既然有师承了,按照师门的规矩我们自然不能随意插手你的修行,但是你之前也说了如今环境不容许你向授业老师求教,那么按照宗门的规矩先行入门且修为高的弟子理应救助入门晚修为浅的弟子。”

    玉真这一次伸出手来把二人拉扯了起来,并认真的说道。

    “多谢……道长……”星疾绞尽脑汁终于为玉真三人找了个合适的称谓。

    “哈哈哈……”这一下终于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忍不住纵声大笑。

    对别人的称呼其实一直都不简单,怎么称呼他人其实就是如何定位自身,当我们把自己摆在一个谦卑的位置,别人也才会愿意教你。

    但是与此同时也会因此让自己处于下位者的地位,久而久之阶级便有可能形成甚至固化。

    这就是我们俗称的代价,万事万物都会有完成其的人代价,就看我们觉得值不值得去付出。

    “也是难为你了,亏你能想出这么一个称呼,那么本道长就传授你一套压缩玄气的法子,这样你的丹田内就会有更多的空间容纳从外界吸收的灵气了。”

    接着玉真便手把手的教授星疾如何用所习的心法来锻压丹田内的玄气,将其从气态压缩为液态。

    “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玄气压缩并不能无限进行,终究会有一个极限,一旦进入这个极限那么突破筑基期就将势不可挡!切记切记!所以你在进阶之前最好不要频繁利用这套心法吸纳周边的灵气,你这套心法吸收天地灵气的程度堪称丧心病狂!太恐怖了!”

    玉真非常有成为名师的天赋,传授的方法即清晰又高明,结束后还不忘再细细的叮嘱星疾日后修行可能要遇到的问题。

    星疾自然是连声应承并在心底里感激玉真的教导,接着星疾在玉真的指点下开始自己修行以来第一次锤炼自己体内的玄气!

    这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玉真见他逐渐熟练之后便退开了,让星疾自己独自去做这是他迟早需要面对的,只有高朋有些关切的守在星疾身边。

    “你们说教他这套心法的老师究竟是何方高人?”

    柳眉不管怎么样也是一个女人,忍不住的还是八卦了起来。

    “咱们不管他这套功法多玄妙和霸气,但是你看这小子吐纳的法子熟悉吧,尽管层阶不同,但是究其根本还是道玄宗的功法这一点毫无疑问,那么教他这套功法的人你们说会是道玄宗以外的人吗?”

    玉真双眼望着正在练功中的星疾说道。

    “你都这么说了还有啥可说的,那自然就是咱们道玄宗的人了,但是具体是谁你知道吗?”

    柳眉有些不死心。

    “咱们蜀山的后山最起码隐居了十几位天字辈的道玄宗前辈高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一时兴起下得轩辕城内溜达一圈,说不定就遇见了自己心仪的传人,这种事情咱们继续追问下去说不定就给自己追问出一个娃娃师叔来,到时候你说尴尬不尴尬?!”

    “可不止天字辈,据说心字辈的真人也有几位一直在后山苦苦追寻登仙境的境界,说不定问出来一个师叔祖那就真的尴尬了,到时候别说了咱们了就是咱们的老师都会跟着尴尬!”

    玉玑紧跟着说道。

    “确实如此……”柳眉闻言吐了吐舌头说道。

    “登仙境……嘿嘿……真遥远啊……我就不指望了……”

    玉真不知道为何突发感慨的说道。

    “咋了,师兄的道心动摇了?”玉玑不禁笑着问道。

    “动摇个毛线!为兄我道心坚如磐石,但是奈何这突破具灵的窗户纸也坚若磐石,这都八年了纹丝未动,我都快把手指头通断了,也捅不破!今天乍一听你刚才提起的登仙境恍如做梦一般……”

    玉真极度无奈的说道。

    “你就别委屈了,你不管怎么说也到了这个瓶颈,我可是在元婴中后期都五年了也毫无进展。”

    玉玑憋着笑说道。

    “那我这个元婴中前期的咋办?一头撞死算了?!”

    “你有啥可头疼的,你每天放牧你那些宝贝兽群不要太欢乐好吧!”

    听到就连柳眉也抱怨起来,玉真立马不乐意了。

    “啥羽化登仙我是不敢想了,能抵达具灵期我就知足了,而且等你真的生出一颗铁石心肠那才叫呜呼哀哉!这活着还有啥意思?”

    玉真接着说道。

    “师兄,修行到了羽化期真的会变成铁石心肠吗?!”柳眉听到这里不进担心的问道。

    “恐怕是真的,你不觉的那些宗门的前辈,道行越深待人越冷漠吗?等我到了羽化期,那个天天逗你们开心的玉真师兄就没有了!”

    “所以经管有满天的神佛在,世间依然充满了不公和不平!因为神佛们都是铁石心肠!”

    玉玑也是颇为感慨的说道。

    “那我可不要!那咱们三个约好了,就修炼到化神期就好了!绝不踏入羽化期!”

    柳眉极其认真的对二人说道。

    “哈,你就别杞人忧天了,就咱们三个的天赋和心性能到具灵期就偷着乐吧,还化神期!你也不看看咱们整个道玄宗有多少能抵达化神期的?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师妹你就别瞎操心了!”

    玉真直接就被逗乐了!

    “唉,也对哦,我真是想的太多了!”当柳眉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如春风般温暖和舒适。

    也就在三人的聊天中另一边的星疾却已经完成了他第一次对体内玄气的压缩,从木箱上下来了。

    玉真见状忙走上前去查看,却发现星疾居然将原本基本要溢出的玄气,压缩到整个丹田七分之一的程度。

    “小子,你压缩的挺狠啊!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以后这种压缩玄气的是你每天的必修功课了!因为液态的玄气并不稳定你一停止压缩就会缓缓的再度变回气态,直到你进入下一个境界筑基期后才会有根本性的改变,在此之前你必须谨慎摄入天地灵气,规律的压缩体内的玄气。切记切记!”

    叮嘱完星疾,玉真就把星疾二人带到了思南和唐诚被冰冻的遗体旁。

    “你们的这两个兄弟并不是宗门弟子,所以我们并没有将其火化,你们自己选择是保持这个冰冻的状态,还是说火化了你们带着骨灰走,亦或者就直接葬在此地?”

    面对玉真的提议,星疾和高朋稍加商议后便决定把思南和唐诚就地安葬。

    此地距离轩辕城相隔万里之遥,一个在北俱芦洲,一个在东胜神洲,带着两具尸身实在不现实。

    然而要将两个人一把火烧了二人也是很难接受的,于是也只能将二人葬于此地。

    高朋从之前的战斗的地方在郝涛的身上找到了一柄被踩扁的铁锨。

    “我在郝涛身上发现了这个!”

    当高朋走到星疾面前的时候,星疾却见到他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小的铜牌。

    从高朋手中接过铜牌星疾见铜牌一面刻着一七零六,数字的下面还有一只老鼠,另一面则刻着“之神”二字。

    “这个是郝涛在之神会的编号?”高朋用手指了指那铜牌上的数字对星疾说道。

    “第一千零六只耗子?!做个老鼠都排名这么靠后,真不知道他和赵峰究竟图啥?!”

    星疾不解的说道,

    “他还挂在脖子上,看来还挺当回事!丢人!”

    高朋愤愤的想要啐一口,但是想到这里一会是思南和唐诚的葬身地还是忍住了。

    高朋又找来一根合适的木棍插在铁锨上,便和星疾开始挖掘坟茔。

    星疾拥有高超的元素控制力,二人要挖两个不大的坟茔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当他们挖了之后,另一边玉真也已经为思南和唐诚的尸身解融了冰冻。

    星疾仔细翻找了二人身上的物品,唐诚和他们一样也是城市孤儿,但是思南是有家人的。

    星疾需要尽可能的把他的遗物交给他的父母。

    星疾将二人身上的遗物分两个包裹收好在自己的背囊中,和高朋两人将思南和唐诚分别安葬。

    眼看着黄土渐渐盖住了两位昔日好友的面庞,二人禁不住悲从中来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玉真和玉玑则开始分别二人诵读《往生咒》,超度二人的亡灵。

    柳眉担心星疾再度因为过度悲伤而导致心神动摇,上前安慰他。

    但是星疾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掩埋了二人之后,高朋找来两块扁平的岩石碎片立在坟茔前,并誓言将来条件容许的时候来此地为二人立碑。

    “小疾!给南哥和阿诚他们吹一段送送他们吧,他们活着的时候说过,就稀罕你的唢呐声!”

    担心星疾过度悲伤,高朋对星疾说道。

    星疾文言一愣,但是随即点点头,紧跟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根三支子。

    这是星疾童年时期同样住在永安坊里的一个外乡人送给他的,彼时那个外乡人跟着戏班子来到轩辕城却一病不起。

    他的病情越来越重就连戏班子的人都觉得救不活他了,随即就抛弃了他,但是却被星疾发现。

    星疾从粗通医理从药铺找来可用药品边角料,居然误打误撞的救活了他。

    在养病期间外乡人便教星疾吹唢呐,却不料星疾在这方面居然天分不浅,没多久便学会了。

    外乡人临走之时便把自己珍爱的这把小唢呐“三支子”送给了星疾。

    之后坊里但凡有了红白喜事或者家里穷困请不起鼓乐队来吹奏的时候,便都会把星疾找来,左右是一顿饭的事,这对于吃百家饭长大的星疾来说也并不是问题。

    星疾拿起唢呐刚要吹奏,高朋去玩上前一把按住了。

    “吹段南哥和阿诚原本喜欢的,别吹那个大出殡,南哥和阿诚指定不会喜欢。”

    星疾闻言一呆,似乎觉得在这时候吹这种曲子不太合适,但是想想思南和阿诚平时的为人断然也不会喜欢自己原本要吹奏的大出殡。

    唢呐声响起后不久,高朋便扯开自己的嗓子高声的唱到:

    对坝坝那个圪梁梁上那是一个谁

    那就是咱们要命的二妹妹

    二妹妹我在圪梁梁上哥哥你在那个沟

    看见了那个妹子哥哥你就摆一摆手

    东山上的那个点灯吆西山上的那个明

    一马马那个平川呀瞭不见个人

    哎妹妹站在圪梁梁上

    哥哥他站在那个沟

    想起我的那个那个亲亲呀

    想起我的那个亲亲泪满流

    哥哥你在那个圪梁梁上呀妹子我在那个沟

    看见了那个妹子哥哥你就摆摆手

    哎妹妹站在圪梁梁上

    哥哥他站在那个沟

    想起我的那个那个亲亲呀

    想起我的那个亲亲泪满流

    妹妹站在圪梁梁上

    哥哥他站在那个沟

    想起我的那个那个亲亲呀

    想起我的那个亲亲泪满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