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5：［爱］
走出洞窟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亚历克斯擦了擦额头的汗，停在原地，气喘吁吁地向着行走在远处的白色身影喊到：
“艾西莉娜——我说——在这里休息一下好不好？”
女孩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看累的半死的亚历克斯，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
“亚历克斯，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可是我真的没力气了啊…”
再次瘫倒在地面上，亚历克斯一边痛恨着自己无能的身体，一边望着逐渐泛起昏黄光芒的夜空喘息。
视野中出现艾西莉娜面无表情的脸。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在亚历克斯身旁坐下。
接着，亚历克斯感觉自己的头被轻轻抬了起来，然后放在了一块柔软的东西上。
“艾西莉娜的记忆告诉我，这样能让亚历克斯更快的恢复体力。”
女孩注视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亚历克斯，然后伸手轻轻抚摸着亚历克斯的额头。
“膝枕吗…艾西莉娜的记忆到底教给了你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有些无奈地看看艾西莉娜的扑克脸，亚历克斯想起了几个小时前在洞窟里艾西莉娜所说的话。
——可谓惊世骇俗。
首先是那句险些没让自己惊讶到窒息的“我的爱人”。
艾西莉娜告诉他，早在6亿年前，两人便已相遇。
只不过她不是“她”，亚历克斯也不是“亚历克斯”。
脑袋一时间混乱的亚历克斯，继而又听见了艾西莉娜的解释。
艾西莉娜说，她并非真正的艾西莉娜。她只是占有着她的身体，但没有艾西莉娜的完整记忆。
想要找回记忆，就必须找到亚历克斯——这是艾西莉娜自拥有意识时所记得的唯一事情。
“艾西莉娜”残存的记忆告诉她，名为“亚历克斯”的男人会在未来的某天降临格陵兰岛的雪原。
遵从着唯一的记忆，艾西莉娜来到了这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亚历克斯问艾西莉娜在这里等了多久，艾西莉娜什么也没说，而是带他走进了洞窟的深处。
那是一处堪比现代广场大小的地下空间，空间周围隐隐散发着深蓝色的幽光，四周的墙壁上还用蓝色的荧光石刻着密密麻麻的针一般长短的线。
亚历克斯问这是什么，艾西莉娜说，每当她在格陵兰岛上看见太阳升起一次，她就会在墙壁上刻下一条这样的数线。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拿起地上一片晶莹的黑蓝色石块，在墙壁上刻下一道数线。
艾西莉娜告诉自己，这就是她在这里等待的时间。
一秒的时间有多么短暂，一万年的时间有多长——因为无法辨认记忆中“年月日”和时间的概念，她便选择用这种古朴的方式来记录自己等待的时间。
亚历克斯伸手摸索着那些冰凉的数线，他沉默着，手指微微颤动。
那简简单单的一条数线，即是女孩生命中的一部分。
这片刻满数线的幽暗空间，即是女孩至今为止所经历的孤寂而又冰冷漫长的人生。
在漫长的等待中，艾西莉娜惧怕自己遗忘掉与“亚历克斯”有关的记忆，因此，她选择将记忆封存起来，埋在雪原的深处，等到遥远的未来，名为亚历克斯的人再次牵起失去一切记忆的她的手，成为她所依靠的钥匙，打开她那封存了漫长时间的记忆之门。
于是，在被那刻满整片空间的数线所震撼之后，亚历克斯决定跟着女孩的指示，前往艾西莉娜记忆封存的地方，为女孩开启这遗失了6亿年之久的记忆。
“所以，艾西莉娜，其实你脑袋里还存留着艾西莉娜的许多记忆吧？”
亚历克斯枕在女孩的腿上，抬头看向艾西莉娜的脸。
“并不多，并且几乎全都是关于亚历克斯的……”
“这样啊……可以跟我说说六亿年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吗？”
“不可以。”
艾西莉娜保持着淡漠的表情拒绝了他。
“为什么？”
“因为不想说。”
艾西莉娜的目光有些缥缈，似乎正在回想着某些过去的记忆片段。
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至少亚历克斯是这么觉得。
“亚历克斯。”
几秒过后，艾西莉娜打破了沉默，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嗯？”
“[爱]…是什么意思？”
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亚历克斯看见艾西莉娜眼中泛着迷茫的神色。
“爱……？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
“我想知道，[艾西莉娜]选择这么做——遗忘记忆，并在雪原上等待到现在的理由。”
艾西莉娜抬起头，望向已是黄紫交织的天空。她的视线悠远而空洞，似是诉说远古的诗语一般，艾西莉娜低声开口：
“从我在无人的荒野上苏醒，我的记忆就告诉我，要永远待在这里，等待你的到来。”
“可是为什么呢？每当我问自己这个问题，我的脑海中便会不由自主地跳出这个词——［爱］。”
“我不知道［爱］究竟为何物。可我就是怀着这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执念，像个幽灵一样在这片雪原游荡到了现在。”
“没有人告诉我，我的等待有多么漫长——我看着荒芜的岩石覆上积雪，我看着一个个雪白的生命从我面前走过，然后死去，我看着像我们一样的［人类］在这里盖起房子，在太阳落日的时候被埋进深深的土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我并不清楚，我只是遵循着我的记忆，遵循着［爱］这个字的指引，在这里等待——直到你的到来，改变了我所熟知的一切。”
“你告诉我，雪和冰有多么的寒冷，所谓的夜晚有多么黑暗，寒风吹刮在脸上有多么疼，可是这都是我习以为常的事情，我不理解亚历克斯所说的［可怜］是什么意思。”
“你告诉我六亿年的时间有多么漫长，你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有怎样轻柔的晚风、怎样宽广的陆地、怎样深秘的森林，这些都是我在原本的记忆里无从得知的；你说冰激凌是甜甜的、凉凉的水，可是水为什么是甜的，凉的水不是冰吗；你告诉我巧克力是什么味道，可是苦的东西又怎么会甜呢——我不理解，我不知道，亚历克斯对我说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晚风是什么，没有白色的陆地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绿色的高高的树组成的名为森林的东西——一切，亚历克斯所说的一切，我都不知道啊。”
“想要了解这些我没见过的东西，想要亲自感受这些我未曾体验过的一切。这份埋藏在我心底的期望，直到与亚历克斯相遇，我才猛然明白。”
“因为［爱］，我失去了感受他们的机会，因为［爱］，我必须留在这里，等待着你的到来。可是，我同样憧憬着，憧憬着这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事物，憧憬着有一天能亲自感受到亚历克斯所说的一切。倘若仅仅是因为［爱］这个字，便能舍弃这一切的话，亚历克斯，［爱］究竟是什么？”
几滴湿热的水滴滴落在亚历克斯的脸上。亚历克斯有些愕然地看向艾西莉娜的眼睛——她此刻正低着头，长长的刘海盖住了她的双眼，令亚历克斯一时看不清她的表情。
沉默地坐起身来，亚历克斯伸手剥开掩盖着艾西莉娜眼睛的发丝。
“你哭了啊，艾西莉娜……”
“哭？”
艾西莉娜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她的脸依旧是面无表情。
触碰到眼中流出的湿热之后，艾西莉娜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发愣。
“［艾西莉娜］告诉我，只有痛苦的时候才会悲伤啊……”
艾西莉娜抬起头来，眼中的泪花在昏暗的光芒下隐隐闪烁着黯淡的光。
“亚历克斯，我现在…在痛苦着吗？”
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艾西莉娜，亚历克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艾西莉娜都是不幸的人，都是被名为“命运”之物摧折的人。
一个要承受着“瑟纳夫人”恶魔的罪名卑微地生活在人们的谩骂声和嘲讽之中，另一个被过去的记忆枷锁束缚了自由，在这单调而孤寂的冰原上守着漆黑的墙壁浪费了六亿年的光景。
他们都是天生无罪的人，却被未曾拥有过的过去束缚住了自由。
“是啊，艾西莉娜在痛苦着，和我一样，深深地痛苦着。”
“心脏像被冰包裹一般疼痛，眼中也会不由自主地流出泪水…痛苦的味道，就是这样。”
亚历克斯轻轻拥抱着眼前初次体悟到“痛苦”为何物的少女。
“不过，我保证艾西莉娜不会再痛苦下去了——”
“我会帮艾西莉娜找到遗失的记忆，解开束缚你的枷锁。”
“你不会再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座岛上生活了。”
“找回记忆后，我会带你离开这片雪原，去赫尔伽里山的山顶感受风的轻柔，去巴托丽加森林亲眼目睹什么是［绿色的树］，去夏威夷岛的沙滩眺望蓝绿色的海洋；”
“我会带你去商业街的街头，去穿各种各样的衣服，吃各种味道的巧克力和冰激凌…”
“直到游历完世界上的所有地方，体验过自己未曾体验过的一切之后，艾西莉娜，在旅途的末尾，你会真正理解［爱］究竟为何物。”
亚历克斯站起身来，坚定不移地注视着艾西莉娜的眼睛，然后向她伸出手去。
“所以，继续前进吧，艾西莉娜。我们一起去那个封存着你所有记忆的地方，找回你的记忆。”
“然后，一起走向更宽广的世界。”
阳光从紫色的天空中倾洒在亚历克斯的背影上。格陵兰岛持续了五个月的极夜，此刻在第一缕晨光的破晓之中缓缓消散。
黑夜将从这座岛的天空消尽，接下来，格陵兰岛将会迎来明亮的白昼。
那是忍受极夜所带来的回报。
艾西莉娜呆呆地望着眼前被金色的阳光笼罩成阴影的男人，然后，在阳光将整片雪原笼上一层金黄的刹那，她牵住了男人伸出的手。
“艾西莉娜——我说——在这里休息一下好不好？”
女孩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看累的半死的亚历克斯，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
“亚历克斯，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可是我真的没力气了啊…”
再次瘫倒在地面上，亚历克斯一边痛恨着自己无能的身体，一边望着逐渐泛起昏黄光芒的夜空喘息。
视野中出现艾西莉娜面无表情的脸。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在亚历克斯身旁坐下。
接着，亚历克斯感觉自己的头被轻轻抬了起来，然后放在了一块柔软的东西上。
“艾西莉娜的记忆告诉我，这样能让亚历克斯更快的恢复体力。”
女孩注视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亚历克斯，然后伸手轻轻抚摸着亚历克斯的额头。
“膝枕吗…艾西莉娜的记忆到底教给了你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有些无奈地看看艾西莉娜的扑克脸，亚历克斯想起了几个小时前在洞窟里艾西莉娜所说的话。
——可谓惊世骇俗。
首先是那句险些没让自己惊讶到窒息的“我的爱人”。
艾西莉娜告诉他，早在6亿年前，两人便已相遇。
只不过她不是“她”，亚历克斯也不是“亚历克斯”。
脑袋一时间混乱的亚历克斯，继而又听见了艾西莉娜的解释。
艾西莉娜说，她并非真正的艾西莉娜。她只是占有着她的身体，但没有艾西莉娜的完整记忆。
想要找回记忆，就必须找到亚历克斯——这是艾西莉娜自拥有意识时所记得的唯一事情。
“艾西莉娜”残存的记忆告诉她，名为“亚历克斯”的男人会在未来的某天降临格陵兰岛的雪原。
遵从着唯一的记忆，艾西莉娜来到了这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亚历克斯问艾西莉娜在这里等了多久，艾西莉娜什么也没说，而是带他走进了洞窟的深处。
那是一处堪比现代广场大小的地下空间，空间周围隐隐散发着深蓝色的幽光，四周的墙壁上还用蓝色的荧光石刻着密密麻麻的针一般长短的线。
亚历克斯问这是什么，艾西莉娜说，每当她在格陵兰岛上看见太阳升起一次，她就会在墙壁上刻下一条这样的数线。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拿起地上一片晶莹的黑蓝色石块，在墙壁上刻下一道数线。
艾西莉娜告诉自己，这就是她在这里等待的时间。
一秒的时间有多么短暂，一万年的时间有多长——因为无法辨认记忆中“年月日”和时间的概念，她便选择用这种古朴的方式来记录自己等待的时间。
亚历克斯伸手摸索着那些冰凉的数线，他沉默着，手指微微颤动。
那简简单单的一条数线，即是女孩生命中的一部分。
这片刻满数线的幽暗空间，即是女孩至今为止所经历的孤寂而又冰冷漫长的人生。
在漫长的等待中，艾西莉娜惧怕自己遗忘掉与“亚历克斯”有关的记忆，因此，她选择将记忆封存起来，埋在雪原的深处，等到遥远的未来，名为亚历克斯的人再次牵起失去一切记忆的她的手，成为她所依靠的钥匙，打开她那封存了漫长时间的记忆之门。
于是，在被那刻满整片空间的数线所震撼之后，亚历克斯决定跟着女孩的指示，前往艾西莉娜记忆封存的地方，为女孩开启这遗失了6亿年之久的记忆。
“所以，艾西莉娜，其实你脑袋里还存留着艾西莉娜的许多记忆吧？”
亚历克斯枕在女孩的腿上，抬头看向艾西莉娜的脸。
“并不多，并且几乎全都是关于亚历克斯的……”
“这样啊……可以跟我说说六亿年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吗？”
“不可以。”
艾西莉娜保持着淡漠的表情拒绝了他。
“为什么？”
“因为不想说。”
艾西莉娜的目光有些缥缈，似乎正在回想着某些过去的记忆片段。
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至少亚历克斯是这么觉得。
“亚历克斯。”
几秒过后，艾西莉娜打破了沉默，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嗯？”
“[爱]…是什么意思？”
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亚历克斯看见艾西莉娜眼中泛着迷茫的神色。
“爱……？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
“我想知道，[艾西莉娜]选择这么做——遗忘记忆，并在雪原上等待到现在的理由。”
艾西莉娜抬起头，望向已是黄紫交织的天空。她的视线悠远而空洞，似是诉说远古的诗语一般，艾西莉娜低声开口：
“从我在无人的荒野上苏醒，我的记忆就告诉我，要永远待在这里，等待你的到来。”
“可是为什么呢？每当我问自己这个问题，我的脑海中便会不由自主地跳出这个词——［爱］。”
“我不知道［爱］究竟为何物。可我就是怀着这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执念，像个幽灵一样在这片雪原游荡到了现在。”
“没有人告诉我，我的等待有多么漫长——我看着荒芜的岩石覆上积雪，我看着一个个雪白的生命从我面前走过，然后死去，我看着像我们一样的［人类］在这里盖起房子，在太阳落日的时候被埋进深深的土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我并不清楚，我只是遵循着我的记忆，遵循着［爱］这个字的指引，在这里等待——直到你的到来，改变了我所熟知的一切。”
“你告诉我，雪和冰有多么的寒冷，所谓的夜晚有多么黑暗，寒风吹刮在脸上有多么疼，可是这都是我习以为常的事情，我不理解亚历克斯所说的［可怜］是什么意思。”
“你告诉我六亿年的时间有多么漫长，你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有怎样轻柔的晚风、怎样宽广的陆地、怎样深秘的森林，这些都是我在原本的记忆里无从得知的；你说冰激凌是甜甜的、凉凉的水，可是水为什么是甜的，凉的水不是冰吗；你告诉我巧克力是什么味道，可是苦的东西又怎么会甜呢——我不理解，我不知道，亚历克斯对我说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晚风是什么，没有白色的陆地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绿色的高高的树组成的名为森林的东西——一切，亚历克斯所说的一切，我都不知道啊。”
“想要了解这些我没见过的东西，想要亲自感受这些我未曾体验过的一切。这份埋藏在我心底的期望，直到与亚历克斯相遇，我才猛然明白。”
“因为［爱］，我失去了感受他们的机会，因为［爱］，我必须留在这里，等待着你的到来。可是，我同样憧憬着，憧憬着这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事物，憧憬着有一天能亲自感受到亚历克斯所说的一切。倘若仅仅是因为［爱］这个字，便能舍弃这一切的话，亚历克斯，［爱］究竟是什么？”
几滴湿热的水滴滴落在亚历克斯的脸上。亚历克斯有些愕然地看向艾西莉娜的眼睛——她此刻正低着头，长长的刘海盖住了她的双眼，令亚历克斯一时看不清她的表情。
沉默地坐起身来，亚历克斯伸手剥开掩盖着艾西莉娜眼睛的发丝。
“你哭了啊，艾西莉娜……”
“哭？”
艾西莉娜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她的脸依旧是面无表情。
触碰到眼中流出的湿热之后，艾西莉娜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发愣。
“［艾西莉娜］告诉我，只有痛苦的时候才会悲伤啊……”
艾西莉娜抬起头来，眼中的泪花在昏暗的光芒下隐隐闪烁着黯淡的光。
“亚历克斯，我现在…在痛苦着吗？”
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艾西莉娜，亚历克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艾西莉娜都是不幸的人，都是被名为“命运”之物摧折的人。
一个要承受着“瑟纳夫人”恶魔的罪名卑微地生活在人们的谩骂声和嘲讽之中，另一个被过去的记忆枷锁束缚了自由，在这单调而孤寂的冰原上守着漆黑的墙壁浪费了六亿年的光景。
他们都是天生无罪的人，却被未曾拥有过的过去束缚住了自由。
“是啊，艾西莉娜在痛苦着，和我一样，深深地痛苦着。”
“心脏像被冰包裹一般疼痛，眼中也会不由自主地流出泪水…痛苦的味道，就是这样。”
亚历克斯轻轻拥抱着眼前初次体悟到“痛苦”为何物的少女。
“不过，我保证艾西莉娜不会再痛苦下去了——”
“我会帮艾西莉娜找到遗失的记忆，解开束缚你的枷锁。”
“你不会再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座岛上生活了。”
“找回记忆后，我会带你离开这片雪原，去赫尔伽里山的山顶感受风的轻柔，去巴托丽加森林亲眼目睹什么是［绿色的树］，去夏威夷岛的沙滩眺望蓝绿色的海洋；”
“我会带你去商业街的街头，去穿各种各样的衣服，吃各种味道的巧克力和冰激凌…”
“直到游历完世界上的所有地方，体验过自己未曾体验过的一切之后，艾西莉娜，在旅途的末尾，你会真正理解［爱］究竟为何物。”
亚历克斯站起身来，坚定不移地注视着艾西莉娜的眼睛，然后向她伸出手去。
“所以，继续前进吧，艾西莉娜。我们一起去那个封存着你所有记忆的地方，找回你的记忆。”
“然后，一起走向更宽广的世界。”
阳光从紫色的天空中倾洒在亚历克斯的背影上。格陵兰岛持续了五个月的极夜，此刻在第一缕晨光的破晓之中缓缓消散。
黑夜将从这座岛的天空消尽，接下来，格陵兰岛将会迎来明亮的白昼。
那是忍受极夜所带来的回报。
艾西莉娜呆呆地望着眼前被金色的阳光笼罩成阴影的男人，然后，在阳光将整片雪原笼上一层金黄的刹那，她牵住了男人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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