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新天旧事
“我并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只想活着的人能更好地活下去。”
制定计划时，楚凌曾经问周天睿是否要留下红眼虎的活口，周天睿是这样回答的。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楚凌看得出来，周天睿眼中极力压抑的痛苦。
就和现在一样。
楚凌看到的不是大仇得报的痛快，而是无力回天的悲伤。
“也许，我当初的选择就是错误的，在这样到处都只充斥着绝望的世界里，哪有什么独善其身。”周天睿盯着红眼虎在火焰中燃烧的尸体说道。
人类间的悲欢并不是共通的，所以楚凌并没有草率地搭话。而洪雪则是靠近了周天睿一些，似乎是想试图安慰他。
周天睿继续说道：“其实，新天市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基地市。”
楚凌闻言吃了一惊，他刚到这个世界不久，并不能理解所谓“完整的基地市”是什么意思，所以下意识地看向洪雪，却见洪雪也是疑惑地看着周天睿。
“你没有觉得疑惑过吗，那些所谓的高阶生物，其实一般并不会主动进犯到城市的范围，最多就是一些零散的丧尸，残存着一些生前的习惯，才会喜欢聚集在有建筑的地方。一般的变异野兽，它们的习惯更倾向于在野外生存，那些已经有了智慧的生物，则是有着自己的目的，而在这些城市中，并没有什么能够吸引它们的东西。
“照道理来说，人类应该生存得并不太艰难才对不是吗。尽管活动空间变小了，但只要待在基地市内，就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为什么整个人类还是处于灭绝的危机之中，还是面临着巨大的牺牲呢？这并不单单是因为需要出去寻找资源，而是有着其他的原因。”
楚凌一直也对这点觉得疑惑，就像周天睿说的，人类的幸存者只要待在基地市里，基本就是安全的，可他通过眼镜搜集到的讯息却并不如此。之前他以为是资源缺乏的原因，现在听周天睿的意思，似乎是另有隐情。
周天睿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才缓缓说道：“新天市成立不久，云海市曾经派人来过。虽然原本的国家秩序已经不复存在，但现在的基地市之间依旧是有联系的，甚至由于某个理由已经联合起来，某个据说关乎人类存亡的理由。云海市派来的人，就是为了劝说新天市加入，但被当时的领导者拒绝了。”
“关乎人类存亡啊，多么伟大的追求。所以当时有很多人不太满意新天市的决定，一气之下去了云海市。和新天市做出同样选择的基地市虽然不多，但也并不是没有，后来，这些基地市渐渐有了个新的称号，‘逃跑者的城市’。”
“而我，和那些义无反顾的人相反。”周天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原本并不是新天市的人，我是在听说了新天市的情况后，才从云海市过来的。”
周天睿说到这里，停下看了眼楚凌的表情，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楚凌对周天睿的选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即使再正义再伟大的理由，也不能作为强迫别人的借口。但对于他自己来说，唇亡齿寒的道理再明显不过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危机人类存亡”的原因，那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
“当时失去妻子的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保护好两个女儿，什么保护全人类，我完全不感兴趣。当时次元门还没有出现，在两个城市间穿梭并不像现在这么难。所以我带着女儿，和其他一些有同样想法的人，一起来了新天市。我天真地以为，躲起来就是安全的，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里是安全的。”
“现在看来，我真的错了。”周天睿自嘲地笑了笑，“末世之中最危险的，却并不是末世本身啊！”
楚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来到末世不到半个月，却见到了很多前世不曾见过的人性。蜷缩在地下室的陌生人的懦弱，赵长青的自私，红眼虎的疯狂。人类在死亡面前会暴露出太多，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面孔。
周天睿作为一位父亲做出的选择情有可原，但结果却是一场悲剧。
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恐怕在这末世之中并不少见，楚凌自问也没有能力去拯救所有的不幸。
“危机到人类存亡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楚凌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周天睿却摇摇头：“我们这些逃跑者，哪有资格知道这些事呢，即使是留在云海市的人，绝大部分也是只知道个大概的。具体的情况，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知道。”
楚凌想了想道：“你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到云海市去吗？”
周天睿盯着楚凌的眼镜看了一会儿道：“即使我不说，你也会去的吧。”
楚凌笑了笑，没有否认。
这几天相处下来，以周天睿智慧，早就看出了楚凌的不寻常之处，他虽然不知道系统的存在，但也能感觉到楚凌隐藏着一些秘密。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认为，楚凌肯定不甘心只是待在新天市这样的小地方，还是个“逃跑者的城市”。
楚凌却是没准备一只待在新天市，但理由却和周天睿想的并不一样。
他身负着大逃杀系统，最开始来基地市的原因也是为了寻找庇护。可在看到新天市的实际情况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新天市的实力实在太弱了，不但没法帮助他抵挡追杀，反而针对他的追杀会给新天市带来灾难。
他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白白牺牲。
“我会去云海市的，至于要不要为了人类存亡而战，等我了解了真相之后再说吧。”楚凌干脆利落的说道，“那你呢，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这就是我真正要说的了，既然幻想已经破灭，那只有重新面对现实了。所以我希望你在走之前，能帮我一个忙。”
周天睿站起身，目光坚定。
“我要当新天市的领导者。”
制定计划时，楚凌曾经问周天睿是否要留下红眼虎的活口，周天睿是这样回答的。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楚凌看得出来，周天睿眼中极力压抑的痛苦。
就和现在一样。
楚凌看到的不是大仇得报的痛快，而是无力回天的悲伤。
“也许，我当初的选择就是错误的，在这样到处都只充斥着绝望的世界里，哪有什么独善其身。”周天睿盯着红眼虎在火焰中燃烧的尸体说道。
人类间的悲欢并不是共通的，所以楚凌并没有草率地搭话。而洪雪则是靠近了周天睿一些，似乎是想试图安慰他。
周天睿继续说道：“其实，新天市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基地市。”
楚凌闻言吃了一惊，他刚到这个世界不久，并不能理解所谓“完整的基地市”是什么意思，所以下意识地看向洪雪，却见洪雪也是疑惑地看着周天睿。
“你没有觉得疑惑过吗，那些所谓的高阶生物，其实一般并不会主动进犯到城市的范围，最多就是一些零散的丧尸，残存着一些生前的习惯，才会喜欢聚集在有建筑的地方。一般的变异野兽，它们的习惯更倾向于在野外生存，那些已经有了智慧的生物，则是有着自己的目的，而在这些城市中，并没有什么能够吸引它们的东西。
“照道理来说，人类应该生存得并不太艰难才对不是吗。尽管活动空间变小了，但只要待在基地市内，就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为什么整个人类还是处于灭绝的危机之中，还是面临着巨大的牺牲呢？这并不单单是因为需要出去寻找资源，而是有着其他的原因。”
楚凌一直也对这点觉得疑惑，就像周天睿说的，人类的幸存者只要待在基地市里，基本就是安全的，可他通过眼镜搜集到的讯息却并不如此。之前他以为是资源缺乏的原因，现在听周天睿的意思，似乎是另有隐情。
周天睿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才缓缓说道：“新天市成立不久，云海市曾经派人来过。虽然原本的国家秩序已经不复存在，但现在的基地市之间依旧是有联系的，甚至由于某个理由已经联合起来，某个据说关乎人类存亡的理由。云海市派来的人，就是为了劝说新天市加入，但被当时的领导者拒绝了。”
“关乎人类存亡啊，多么伟大的追求。所以当时有很多人不太满意新天市的决定，一气之下去了云海市。和新天市做出同样选择的基地市虽然不多，但也并不是没有，后来，这些基地市渐渐有了个新的称号，‘逃跑者的城市’。”
“而我，和那些义无反顾的人相反。”周天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原本并不是新天市的人，我是在听说了新天市的情况后，才从云海市过来的。”
周天睿说到这里，停下看了眼楚凌的表情，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楚凌对周天睿的选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即使再正义再伟大的理由，也不能作为强迫别人的借口。但对于他自己来说，唇亡齿寒的道理再明显不过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危机人类存亡”的原因，那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
“当时失去妻子的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保护好两个女儿，什么保护全人类，我完全不感兴趣。当时次元门还没有出现，在两个城市间穿梭并不像现在这么难。所以我带着女儿，和其他一些有同样想法的人，一起来了新天市。我天真地以为，躲起来就是安全的，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里是安全的。”
“现在看来，我真的错了。”周天睿自嘲地笑了笑，“末世之中最危险的，却并不是末世本身啊！”
楚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来到末世不到半个月，却见到了很多前世不曾见过的人性。蜷缩在地下室的陌生人的懦弱，赵长青的自私，红眼虎的疯狂。人类在死亡面前会暴露出太多，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面孔。
周天睿作为一位父亲做出的选择情有可原，但结果却是一场悲剧。
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恐怕在这末世之中并不少见，楚凌自问也没有能力去拯救所有的不幸。
“危机到人类存亡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楚凌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周天睿却摇摇头：“我们这些逃跑者，哪有资格知道这些事呢，即使是留在云海市的人，绝大部分也是只知道个大概的。具体的情况，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知道。”
楚凌想了想道：“你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到云海市去吗？”
周天睿盯着楚凌的眼镜看了一会儿道：“即使我不说，你也会去的吧。”
楚凌笑了笑，没有否认。
这几天相处下来，以周天睿智慧，早就看出了楚凌的不寻常之处，他虽然不知道系统的存在，但也能感觉到楚凌隐藏着一些秘密。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认为，楚凌肯定不甘心只是待在新天市这样的小地方，还是个“逃跑者的城市”。
楚凌却是没准备一只待在新天市，但理由却和周天睿想的并不一样。
他身负着大逃杀系统，最开始来基地市的原因也是为了寻找庇护。可在看到新天市的实际情况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新天市的实力实在太弱了，不但没法帮助他抵挡追杀，反而针对他的追杀会给新天市带来灾难。
他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白白牺牲。
“我会去云海市的，至于要不要为了人类存亡而战，等我了解了真相之后再说吧。”楚凌干脆利落的说道，“那你呢，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这就是我真正要说的了，既然幻想已经破灭，那只有重新面对现实了。所以我希望你在走之前，能帮我一个忙。”
周天睿站起身，目光坚定。
“我要当新天市的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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