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姜
作为明朝最高世袭公爵，领后军都督府的老张家和坐龙椅的老朱家，一直都是直接焊死的那种铁杆关系！
不管老朱家的皇帝是贤明还是昏庸，老张家都是无条件支持。
在屁股问题上，两家都保持着极高的默契度和信任度，任何外力都不曾动摇过这种关系！
因此，便是嚣张如魏忠贤，见了英国公张维贤也还是心中发憷，低头哈腰，俯首称小！
当然，皇家的信任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整个京城的防务都掌握在张维贤手中。
所以别看东厂令人闻风丧胆，宫内还有魏忠贤训练的一万多“净军”，一旦魏忠贤真要敢有不臣之心，张维贤一样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不过张维贤素来低调，很少过问朝政，也不参与党争，还经常请病假，但这并不意味着张维贤昏聩无能，恰恰相反的是，张维贤治军能力极强。
朱由检就从多个渠道获知，魏忠贤至少有五次出手，想要染指后军都督府，但每一次都徒劳无功，至今都没能安插进任何一人。
这也是魏忠贤一直忌惮张维贤的主要原因。朱由检确信，这个老头绝对是个老银币，骨灰级别的那种！
因此，在张维贤面前，朱由检行晚辈礼，喊他一声“爷”，绝算不上自降身份！
张维贤微微侧身，受了朱由检半礼，随后也行礼道：“见过王爷！”
朱由检连忙扶住张维贤，道：“国公爷免礼！”
张维贤顺势起身，笑道：“王爷才思敏捷，令人佩服，正如王爷所说，刺客伏诛，便是死无对证，我英国公府便可置身事外——咳咳——王爷也莫要怪英国公府的作为，英国公传承至今已有七代——”
朱由检见缝插针拍马屁：“英国公府世代忠良，乃是我大明的定海神针！”
“定海神针？”
“噢——定海神针相传乃是大禹治水所用的上古神器，可定天下水患！”
见张维贤略带疑惑，朱由检连忙解释。
“噢——”
张维贤抚须点头，道：“这我知道！”
“嗯？”
朱由检摸了摸鼻子，欲言又止，最终却是没说什么。
“知道就知道吧，您老高兴就好！”
“老夫刚才说到哪了？”
“传承七代！”
“噢——对！”
张维贤又继续说道：“家族传承久了，总是有些老规矩要守着，即便此事于王爷殊为不公，但祖训不可违！”
“敢问国公爷，英国公府的祖训是？”
“啊这——”
“不会是不足为外人道吧？”
“呃——王爷也不算外人——吧？”
“朱由检点头道：“那自然是不算的！”
“——”
张维贤瞥了朱由检一眼，见他铁了心要听英国公府的祖训，只得说道：“先祖传下留下的祖训是“定海之石，不可因风雨而左右；镇国之器，不可因内事而动摇！所以···还望王爷见谅！”
“呵呵，这祖训好！”
朱由检嘴上笑呵呵，心里骂咧咧：“就这？祖训？老子刚说个定海神针上古神器，你这马上就来个定海之石，镇国之器，玛德，你这祖训怕不是才想到的吧！”
“这些古人心眼子咋就这么多呢？亏老子还屁颠颠的给了个满分答案，感情是在让老子自己挖坑自己跳呢！”
“考较？考较个屁！shift！”
张维贤自是不知自己在朱由检心里已经打上了心机boy、老狐狸的标签，继续说道：“所以，今日之事，因王爷而起，不论王爷因何缘由、作何打算，张家都不想参与其中！”
“因何缘由？作何打算？“
朱由检双目微眯，心中警铃骤起：“难道这老boy知道了一些什么吗？不可能啊，老子自己都没想明白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敏感体质？”
朱由检目光灼灼的看着张维贤，心里检索着有关张维贤的信息
可惜的是，不管是朱由检的记忆还是史书记载，加起来都不过寥寥数语，唯一的两次事迹，一次是奠定了天启皇帝顺利登基的基础，另一次——呃，还没发生···。
总的来说，这两次都是关乎大明国运的大事，张维贤每次都是行事果决，时机准确，一举定乾坤。
但是书上记载却又不如亲身体验来的清晰明了。
老东西寥寥数语，自己就被他绕进了自己挖的坑里面，爬都爬不起来；脸皮厚到祖训都能现编，为达目的，节操什么的，那都是不存在的！
至于论玩心眼，朱由检觉得，十个自己也不是这个老狐狸的对手。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像史书上写的那样简单？
不过英国公府数百年，和大明共存亡，立场一直没有变，路线一直没有改，是自己人！
朱由检觉得，在英国公府这个问题上，认准了这一点就够了，别的都无所谓。
换句话说，张维贤这么一个不简单的“自己人”，若不能拉上贼船，成为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噢——成为一条船上的同志，岂不可惜？
心念至此，朱由检信念愈发坚定：“老子一定要把你弄到手！”
张维贤感觉朱由检的眼神有点吃人，有点拿不住朱由检那句“呵呵”的真实含义，便试探着问道：“那本公派人护送王爷回府？”
朱由检也懒得再跟张维贤绕圈子了，摇头道：“本王现在不能回府！”
不等张维贤说话，朱由检继续说道：“原本确实没有想牵累英国公府，来到国公府也纯属误打误撞！”
张维贤捻须微笑点头。
“不过——”
“跟国公爷一番交谈，国公爷闻达睿智，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张之极觉得自家老爹和信王殿下谈的愉快，一个和颜悦色，一个彬彬有礼，也没有人管他准备去干什么，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此时朱由检一停顿，张之极便见缝插针拍自己老爹道：“王爷是想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朱由检摇头笑道：“是三斤子姜不如一斤老姜！”
张之极有些懵：“啥子意思？”
张维贤怜悯的看着自家的大胖小子，没好气道：“信王殿下是说你爹姜是老的辣！”
朱由检笑道：“国公睿智，自然知道张家和朱家的关系乃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张维贤神色不变，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朱由检凑上前，压低声音道：“本王此番若是打道回府了，不出十年，我大明必亡其国！”
张维贤面色一沉，道：“王爷慎言！”
朱由检不以为意，继续道：“我大明亡其国，你张家灭其族，本王沦为亡国之君，死无葬身之地！国公爷，您觉得此时此刻，您还能韬光养晦，明哲保身么？”
“就算您能明哲保身，寿终正寝，那您儿子张之极呢？您孙子张世泽呢？”
朱由检轻叹一声，看着张维贤，道：“国公爷，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
不管老朱家的皇帝是贤明还是昏庸，老张家都是无条件支持。
在屁股问题上，两家都保持着极高的默契度和信任度，任何外力都不曾动摇过这种关系！
因此，便是嚣张如魏忠贤，见了英国公张维贤也还是心中发憷，低头哈腰，俯首称小！
当然，皇家的信任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整个京城的防务都掌握在张维贤手中。
所以别看东厂令人闻风丧胆，宫内还有魏忠贤训练的一万多“净军”，一旦魏忠贤真要敢有不臣之心，张维贤一样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不过张维贤素来低调，很少过问朝政，也不参与党争，还经常请病假，但这并不意味着张维贤昏聩无能，恰恰相反的是，张维贤治军能力极强。
朱由检就从多个渠道获知，魏忠贤至少有五次出手，想要染指后军都督府，但每一次都徒劳无功，至今都没能安插进任何一人。
这也是魏忠贤一直忌惮张维贤的主要原因。朱由检确信，这个老头绝对是个老银币，骨灰级别的那种！
因此，在张维贤面前，朱由检行晚辈礼，喊他一声“爷”，绝算不上自降身份！
张维贤微微侧身，受了朱由检半礼，随后也行礼道：“见过王爷！”
朱由检连忙扶住张维贤，道：“国公爷免礼！”
张维贤顺势起身，笑道：“王爷才思敏捷，令人佩服，正如王爷所说，刺客伏诛，便是死无对证，我英国公府便可置身事外——咳咳——王爷也莫要怪英国公府的作为，英国公传承至今已有七代——”
朱由检见缝插针拍马屁：“英国公府世代忠良，乃是我大明的定海神针！”
“定海神针？”
“噢——定海神针相传乃是大禹治水所用的上古神器，可定天下水患！”
见张维贤略带疑惑，朱由检连忙解释。
“噢——”
张维贤抚须点头，道：“这我知道！”
“嗯？”
朱由检摸了摸鼻子，欲言又止，最终却是没说什么。
“知道就知道吧，您老高兴就好！”
“老夫刚才说到哪了？”
“传承七代！”
“噢——对！”
张维贤又继续说道：“家族传承久了，总是有些老规矩要守着，即便此事于王爷殊为不公，但祖训不可违！”
“敢问国公爷，英国公府的祖训是？”
“啊这——”
“不会是不足为外人道吧？”
“呃——王爷也不算外人——吧？”
“朱由检点头道：“那自然是不算的！”
“——”
张维贤瞥了朱由检一眼，见他铁了心要听英国公府的祖训，只得说道：“先祖传下留下的祖训是“定海之石，不可因风雨而左右；镇国之器，不可因内事而动摇！所以···还望王爷见谅！”
“呵呵，这祖训好！”
朱由检嘴上笑呵呵，心里骂咧咧：“就这？祖训？老子刚说个定海神针上古神器，你这马上就来个定海之石，镇国之器，玛德，你这祖训怕不是才想到的吧！”
“这些古人心眼子咋就这么多呢？亏老子还屁颠颠的给了个满分答案，感情是在让老子自己挖坑自己跳呢！”
“考较？考较个屁！shift！”
张维贤自是不知自己在朱由检心里已经打上了心机boy、老狐狸的标签，继续说道：“所以，今日之事，因王爷而起，不论王爷因何缘由、作何打算，张家都不想参与其中！”
“因何缘由？作何打算？“
朱由检双目微眯，心中警铃骤起：“难道这老boy知道了一些什么吗？不可能啊，老子自己都没想明白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敏感体质？”
朱由检目光灼灼的看着张维贤，心里检索着有关张维贤的信息
可惜的是，不管是朱由检的记忆还是史书记载，加起来都不过寥寥数语，唯一的两次事迹，一次是奠定了天启皇帝顺利登基的基础，另一次——呃，还没发生···。
总的来说，这两次都是关乎大明国运的大事，张维贤每次都是行事果决，时机准确，一举定乾坤。
但是书上记载却又不如亲身体验来的清晰明了。
老东西寥寥数语，自己就被他绕进了自己挖的坑里面，爬都爬不起来；脸皮厚到祖训都能现编，为达目的，节操什么的，那都是不存在的！
至于论玩心眼，朱由检觉得，十个自己也不是这个老狐狸的对手。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像史书上写的那样简单？
不过英国公府数百年，和大明共存亡，立场一直没有变，路线一直没有改，是自己人！
朱由检觉得，在英国公府这个问题上，认准了这一点就够了，别的都无所谓。
换句话说，张维贤这么一个不简单的“自己人”，若不能拉上贼船，成为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噢——成为一条船上的同志，岂不可惜？
心念至此，朱由检信念愈发坚定：“老子一定要把你弄到手！”
张维贤感觉朱由检的眼神有点吃人，有点拿不住朱由检那句“呵呵”的真实含义，便试探着问道：“那本公派人护送王爷回府？”
朱由检也懒得再跟张维贤绕圈子了，摇头道：“本王现在不能回府！”
不等张维贤说话，朱由检继续说道：“原本确实没有想牵累英国公府，来到国公府也纯属误打误撞！”
张维贤捻须微笑点头。
“不过——”
“跟国公爷一番交谈，国公爷闻达睿智，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张之极觉得自家老爹和信王殿下谈的愉快，一个和颜悦色，一个彬彬有礼，也没有人管他准备去干什么，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此时朱由检一停顿，张之极便见缝插针拍自己老爹道：“王爷是想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朱由检摇头笑道：“是三斤子姜不如一斤老姜！”
张之极有些懵：“啥子意思？”
张维贤怜悯的看着自家的大胖小子，没好气道：“信王殿下是说你爹姜是老的辣！”
朱由检笑道：“国公睿智，自然知道张家和朱家的关系乃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张维贤神色不变，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朱由检凑上前，压低声音道：“本王此番若是打道回府了，不出十年，我大明必亡其国！”
张维贤面色一沉，道：“王爷慎言！”
朱由检不以为意，继续道：“我大明亡其国，你张家灭其族，本王沦为亡国之君，死无葬身之地！国公爷，您觉得此时此刻，您还能韬光养晦，明哲保身么？”
“就算您能明哲保身，寿终正寝，那您儿子张之极呢？您孙子张世泽呢？”
朱由检轻叹一声，看着张维贤，道：“国公爷，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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