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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活的魏忠贤

    东厂衙门外,人头攒动,骂声一片。

    十多个锦衣卫一字排开,面对数百厂卫如狼似虎的眼神,心里虽然慌的一批,但是没人敢后退一步,全部硬着头皮强撑!

    数百东厂厂卫,被十多个锦衣卫挡在自家的衙署外不让进去,这对颐指气使惯了的厂卫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然而,即便有此念想,嘴上骂骂咧咧不停,却也只敢针对挡在门口的这十多个锦衣卫。

    至于真正下命令的那位,数百东厂厂卫,都默契的没有提及。

    因为下命令的,是皇帝陛下唯一的亲弟弟!

    而最近,更有一个消息在京城各衙门流传——陛下有意传位于信王!

    不管这个消息的真假,反正没有人胆敢以身试险!

    衙署内,一身褴褛的朱由检,死死盯着传说中的东厂衙门,心里骂骂咧咧:“王八蛋,这东厂衙门可比老子的信王府气派多了!”

    身后,腰佩绣春刀的骆养性,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却依然泰然自若的年轻王爷,忧心忡忡!

    这些年,骆家和魏忠贤的关系一直很微妙,看上去像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身处其中的骆养性,却能感受到平静下面的涌动暗流!

    这也是他言行举止处处小心谨慎的原因,生怕落下口实或者把柄!

    即便如此,这些年,坐在锦衣卫指挥使位置上的田尔耕,也从未停止过他的那些小动作。

    “今儿个算是把东厂给得罪死了,若是魏忠贤要老子该怎么办?”

    “就算魏忠贤不办老子,要是田尔耕那王八蛋借题发挥,父亲同样也会十分被动···”

    一想起这些可能,骆养性便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正要说话,却见年轻王爷忽然转过身来,皱眉道:“骆千户,外面怎么这么吵?”

    “呃——”

    “外面怎么这么吵难道你心里没数么?”

    骆养性心里吐槽,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丝毫,心里思索着如何措辞,既能委婉的道出其中的原因,又能让年轻王爷放手让自己走。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合适的话语,便又听朱由检说道:“去,让他们闭嘴!”

    “呃——”

    骆养性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恭声道:“王爷,此处毕竟是东厂衙署——”

    “东厂衙署怎么了?东厂衙署就可以高声喧哗了吗?还有没有点公德心?啊?”

    “啊这——”

    骆养性顿时被整无语了,你要这样说,似乎也没错,可是这话由你说出来似乎也不对啊?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卑职的意思是,这里毕竟是东厂衙署,王爷的护防权还是转交由东厂厂卫负责最妥帖,如此——”

    朱由检打断了骆养性的话,皱眉道:“何以见得?难道你们锦衣卫就是吃干饭的废物?”

    “这——”

    骆养性伸手揉了揉脸,直到把僵硬的表情揉开,才说道:“卑职的意思是,这里毕竟是厂卫的主场,有主场优势!”

    “主场优势?呵呵——”

    骆养性话音刚落,便听朱由检幽幽说道:“这京城还是我老朱家的主场呢,本王不照样被刺杀的像一条狗一样么?”

    “呃——王爷——说的有道理!”

    骆养性都快要把自己牙齿都咬碎了,做最后的挣扎,道:“只是···卑职毕竟只带了十个弟兄,厂卫这边人数众多,保护王爷定然会更周——!”

    还没等骆养性把话说完,朱由检便断然拒绝道:“不行,本王只信任你!”

    骆养性:“——”

    骆养性差点就哽咽了:“卑职——卑职真是谢谢您嘞!”

    便在此时,外面骤然一静,随即一个尖利的公鸭嗓大声唱和道:“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魏公公驾到!“

    “义父!”

    “厂公!”

    “厂督!”

    “九千岁!”

    外面,各种谄媚呼唤此起彼伏,那亲热劲,简直比见到了亲爹都要热乎。

    “魏忠贤到了!”

    骆养性神情一肃,心中警铃大作,身体下意识的紧绷,战意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

    朱由检轻咳一声,低声道:“放轻松点,不要有压力,本王会罩着你的!”

    其实不用朱由检提醒,骆养性自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毕竟,他和魏忠贤之间地位差距太远,这样的战意、敌意根本没有意义!

    就算破釜沉舟,拿整个骆家作赌注,暴起杀人,骆养性觉得先死的一定是自己!

    想到这,骆养性便强迫自己脸色表情柔和下来,身体微恭,嘴角上扬,扯起一个笑容。

    朱由检摇了摇头,道:“这笑容真是比哭还难看!”

    “呃——”

    即便没照镜子,骆养性也能想象的出自己现在的笑容有多难看!

    “不管了,反正我是保护信王殿下到此,魏忠贤真要敢——真要动我,我就抱着信王的腿不撒手···”

    “你看我!”

    骆养性在心里给自己鼓劲,闻言,骆养性一回头,顿时就呆住了!

    只见朱由检披头散发,眼眶通红,表情委屈,神色惊惧,可怜的就像一个没了家的孩子。

    要不是骆养性知道信王殿下上一秒的嘴脸,还真就要破防了!

    “这变脸也太特么快了吧?”

    骆养性感觉自己的脸颊在抽搐,想哭想笑想咆哮:“信王殿下——您——”

    却见朱由检眼神幽幽的看了过来,弱弱道:“骆千户,我怕!”

    骆养性身体一僵,整个人如遭雷击!

    也就在这时,一身大红蟒袍的魏忠贤,在一众厂卫的簇拥下进了衙门内。

    朱由检一眼就认出了魏忠贤。

    见到魏忠贤,朱由检不由心中感慨:“这是活的魏忠贤啊,嗯——看上去的确是仪表堂堂,难怪能半路截胡了客氏,若换我是天启皇帝,估计也会亲近此人的!”

    远远的,魏忠贤的目光也落到了朱由检身上。

    顿时,魏忠贤就被朱由检这狼狈模样给惊住了!

    骆养性还没从那声“骆千户”的呼唤中回过神来,便见朱由检便已经踉跄仓惶的跑向了魏忠贤。

    “魏公——魏公——!”

    朱由检边跑边喊,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魏忠贤连忙甩开簇拥的厂卫,快步迎了上来,伸手扶住了朱由检。

    “你可算是来了,有刺客刺杀本王,攻城弩啊,手臂粗的弩箭就轰在本王的马车上,真是吓死本王了!”

    朱由检说话哽咽,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魏忠贤见朱由检哭的委屈,也是吓了一跳,这要在陛下面前这样哭,那咱家必定要被陛下臭骂一顿,一时间,魏忠贤都有些惴惴不安起来,惶恐道:“奴婢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无罪无罪!魏公何罪之有!”

    朱由检眼眶通红,泪眼汪汪的看着魏忠贤,感慨道:“魏公来了就好,你来了,本王就不怕了···”

    一边的角落,尽量想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骆养性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才还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呢!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