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初见
原本还满脸期待神色的朱由校闻言，猛的一愣，他很想说点什么，反驳几句，可是，一想起自己的几个孩子，想起自己的那些兄弟，朱由校便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
朱由校剧烈的咳嗽起来，张嫣连忙起身，站到了朱由校身侧，轻轻拍打，为其顺气。
只不过，此时的张嫣倏地眼眶通红，两行清泪夺眶而出，须臾便已经泪流满面。
“若客氏说的这个孩子——”
说到这，张嫣抬手捂住了嘴巴，顿了顿，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道：“若真的是陛下的骨血，陛下传位于他，无异于是要置他于死地，怀璧其罪的道理，陛下想必是懂得的！”
朱由校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朕懂···”。
张嫣继续道：“若这个孩子···并非陛下骨血，陛下此举，岂不是令祖先蒙羞，置江山社稷于险地么？”
朱由校颓然的躺到了靠枕上，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没了一丝血色。
他内心深处是不愿意去怀疑乳母，只是，他也不愿意怀疑张嫣的话。
只是，朱由校终究还是懂的道理的，张嫣的话，两种可能，都没错！
良久后，朱由校才幽幽道：“此事是朕考虑不周，多亏有皇后谏言，若是酿成大错，朕真是无颜面见祖宗！”
张嫣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冷声道：“以后谁若敢与陛下提及此事，定然是狼子野心，陛下大可诛杀之，臣妾保证，绝不会杀错！”
朱由校默然不语。
见状，张嫣止住了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她仰着头，看着乾清宫的屋顶，目光却穿透了屋顶，看到了很远很远，看到了她从未去过的地方。
“嫣儿——”
“嫣儿——”
朱由校低声呼唤，张嫣回过神来，连忙道：“陛下···”
“你哭了？”
朱由校声音有些慌张，也有些愧疚。
“没有——”
张嫣慌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水，强笑道：“我没哭呢！”
“你的眼泪都掉到朕的脸上了···”
朱由校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朕也时常在想，为何朕会如此，可能是老天都觉得朕烂泥扶不上墙的，故而有今日之下场···”
朱由校的声音略带惶然，有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的意味。
张嫣听着，心头一软，哽咽道：“陛下，你切莫如此说···”
“不说这个了，不说了！”
朱由校拍了拍张嫣的手，渐渐地没了声息。
张嫣心头一惊，仔细看去，见到朱由校胸膛规律的起伏，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要轻轻抽出被朱由校握着的手，朱由校却忽的一个惊颤，又醒了过来，当真是不得片刻安稳。
朱由校似乎心有预感，今日想的最多的，竟然都是皇位传承之事。他看着张嫣，忽然问道：“嫣儿，这大明江山早已风雨飘摇，整个宗室之中，还有谁能挑此重担呢？”
张嫣怔了怔，心中悲苦。
她很想说一句“陛下此时才用心大明江山社稷，会不会太晚了？”
只是，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而是顺着朱由校的话说道：“如今，也只有皇叔能担此重任了！”
“五弟？”
朱由校一怔，随即愧然笑道：“是啊，朕都差点忘了，五弟都十七岁了，不是个小孩了···。”
说着，朱由校猛的一惊，叫道：“魏忠贤，朕的五弟呢！”
门外，一个身影仓皇进来，跪地应道：“陛下勿忧，信王殿下无事，现在魏公公正亲自护着信王殿下往宫里赶呢！”
进来回话的正是王体乾。
“五弟真没事？”
朱由校不放心，再次询问。
王体乾点头笑道：“陛下放心，奴婢以项上人头担保，信王殿下真没事！”
张嫣看向了王体乾，王体乾迎着张嫣询问的目光，点了点头。
便在这时，有内侍高声喊道：“信王殿下驾到！”
王体乾闻言，赶忙退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还传来了魏忠贤急切的呼喊：“王爷王爷，您慢点儿跑！”
原本已经十分疲惫的朱由校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竟然坐起身来，急道：“嫣儿，快扶朕起来！”
张嫣见状，本想劝说，但是见朱由校眼中的祈求之色，张嫣便只得同意，上前把朱由校搀扶着坐了起来。
朱由校还要穿鞋下床，却被张嫣按住，朱由校只好作罢。
便在这时，一个身影冲进了暖阁，径直扑到了朱由校床边，大哭道：“皇兄皇兄啊，今日若非魏公，臣弟差点就见不到皇兄了啊！”
刚跑进暖阁的魏忠贤闻言，只觉得身子都轻了十斤，飘飘然，酥麻麻，像是饮了醇酒一样惬意。
“莫怕莫怕，皇兄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朱由校轻声安慰。
朱由检挑挑拣拣的说了几段惊险遭遇，又把魏忠贤表扬了一顿。
朱由校闻言，也是一阵后怕，真情流露，双手紧紧的抓着朱由检，道：“你这不省心的小子，可是担心死皇兄了！”
“皇兄——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朱由检哽咽，反省，保证，尽量把这件事简单揭过，他感觉自己的演技已经越发的精进了，台词、情绪、代入感都把控的很精准。
“起来吧！”
朱由校示意朱由检起身，轻声道：“让皇兄看看！”
朱由检起身转了一圈，便把整个暖阁都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在张嫣脸上，顿时间，朱由检心跳都似乎漏了一拍。
即便史书上曾描写过张皇后乃是人间绝色，而朱由检从记忆中也知道了自己这位皇嫂很漂亮，但是前者描写空洞，后者记忆模糊。
但此时亲眼所见，却是真的震撼到了朱由检。
起初见到周芷柔、田秀英、袁静三女的时候，朱由检便觉得她们一个端庄娴静，一个冷艳无双，一个娇憨可爱，已经是他平生仅见的美女。
却没想到，此时见到张嫣，竟然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原来这世界上，真有如此完美的容颜，可惜···”
朱由检想起这位皇后短暂一生，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惊艳、仰慕、欣赏、妒忌、愤懑、可惜、怜爱···
这一刻，朱由检心猿意马，纷乱如麻。
此时的张嫣也是心头微惊，虽然朱由检掩饰的极好，但是她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朱由检眼神那须臾的呆滞，以及呆滞过后，那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的眼神。
这种诉说不同以往，令张嫣十分陌生，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她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却觉得这种感觉令她有些迷醉，享受。
朱由检毕竟是见识的多，也不是那种色欲薰心之辈，来到大明朝后，求生的欲望远远大于其他，也就呆滞了瞬间，朱由检便已经自然而然的避开眼神，朝张嫣行礼道：“臣弟见过皇嫂！”
“咳咳咳咳——咳咳——”
朱由校剧烈的咳嗽起来，张嫣连忙起身，站到了朱由校身侧，轻轻拍打，为其顺气。
只不过，此时的张嫣倏地眼眶通红，两行清泪夺眶而出，须臾便已经泪流满面。
“若客氏说的这个孩子——”
说到这，张嫣抬手捂住了嘴巴，顿了顿，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道：“若真的是陛下的骨血，陛下传位于他，无异于是要置他于死地，怀璧其罪的道理，陛下想必是懂得的！”
朱由校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朕懂···”。
张嫣继续道：“若这个孩子···并非陛下骨血，陛下此举，岂不是令祖先蒙羞，置江山社稷于险地么？”
朱由校颓然的躺到了靠枕上，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没了一丝血色。
他内心深处是不愿意去怀疑乳母，只是，他也不愿意怀疑张嫣的话。
只是，朱由校终究还是懂的道理的，张嫣的话，两种可能，都没错！
良久后，朱由校才幽幽道：“此事是朕考虑不周，多亏有皇后谏言，若是酿成大错，朕真是无颜面见祖宗！”
张嫣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冷声道：“以后谁若敢与陛下提及此事，定然是狼子野心，陛下大可诛杀之，臣妾保证，绝不会杀错！”
朱由校默然不语。
见状，张嫣止住了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她仰着头，看着乾清宫的屋顶，目光却穿透了屋顶，看到了很远很远，看到了她从未去过的地方。
“嫣儿——”
“嫣儿——”
朱由校低声呼唤，张嫣回过神来，连忙道：“陛下···”
“你哭了？”
朱由校声音有些慌张，也有些愧疚。
“没有——”
张嫣慌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水，强笑道：“我没哭呢！”
“你的眼泪都掉到朕的脸上了···”
朱由校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朕也时常在想，为何朕会如此，可能是老天都觉得朕烂泥扶不上墙的，故而有今日之下场···”
朱由校的声音略带惶然，有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的意味。
张嫣听着，心头一软，哽咽道：“陛下，你切莫如此说···”
“不说这个了，不说了！”
朱由校拍了拍张嫣的手，渐渐地没了声息。
张嫣心头一惊，仔细看去，见到朱由校胸膛规律的起伏，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要轻轻抽出被朱由校握着的手，朱由校却忽的一个惊颤，又醒了过来，当真是不得片刻安稳。
朱由校似乎心有预感，今日想的最多的，竟然都是皇位传承之事。他看着张嫣，忽然问道：“嫣儿，这大明江山早已风雨飘摇，整个宗室之中，还有谁能挑此重担呢？”
张嫣怔了怔，心中悲苦。
她很想说一句“陛下此时才用心大明江山社稷，会不会太晚了？”
只是，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而是顺着朱由校的话说道：“如今，也只有皇叔能担此重任了！”
“五弟？”
朱由校一怔，随即愧然笑道：“是啊，朕都差点忘了，五弟都十七岁了，不是个小孩了···。”
说着，朱由校猛的一惊，叫道：“魏忠贤，朕的五弟呢！”
门外，一个身影仓皇进来，跪地应道：“陛下勿忧，信王殿下无事，现在魏公公正亲自护着信王殿下往宫里赶呢！”
进来回话的正是王体乾。
“五弟真没事？”
朱由校不放心，再次询问。
王体乾点头笑道：“陛下放心，奴婢以项上人头担保，信王殿下真没事！”
张嫣看向了王体乾，王体乾迎着张嫣询问的目光，点了点头。
便在这时，有内侍高声喊道：“信王殿下驾到！”
王体乾闻言，赶忙退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还传来了魏忠贤急切的呼喊：“王爷王爷，您慢点儿跑！”
原本已经十分疲惫的朱由校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竟然坐起身来，急道：“嫣儿，快扶朕起来！”
张嫣见状，本想劝说，但是见朱由校眼中的祈求之色，张嫣便只得同意，上前把朱由校搀扶着坐了起来。
朱由校还要穿鞋下床，却被张嫣按住，朱由校只好作罢。
便在这时，一个身影冲进了暖阁，径直扑到了朱由校床边，大哭道：“皇兄皇兄啊，今日若非魏公，臣弟差点就见不到皇兄了啊！”
刚跑进暖阁的魏忠贤闻言，只觉得身子都轻了十斤，飘飘然，酥麻麻，像是饮了醇酒一样惬意。
“莫怕莫怕，皇兄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朱由校轻声安慰。
朱由检挑挑拣拣的说了几段惊险遭遇，又把魏忠贤表扬了一顿。
朱由校闻言，也是一阵后怕，真情流露，双手紧紧的抓着朱由检，道：“你这不省心的小子，可是担心死皇兄了！”
“皇兄——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朱由检哽咽，反省，保证，尽量把这件事简单揭过，他感觉自己的演技已经越发的精进了，台词、情绪、代入感都把控的很精准。
“起来吧！”
朱由校示意朱由检起身，轻声道：“让皇兄看看！”
朱由检起身转了一圈，便把整个暖阁都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在张嫣脸上，顿时间，朱由检心跳都似乎漏了一拍。
即便史书上曾描写过张皇后乃是人间绝色，而朱由检从记忆中也知道了自己这位皇嫂很漂亮，但是前者描写空洞，后者记忆模糊。
但此时亲眼所见，却是真的震撼到了朱由检。
起初见到周芷柔、田秀英、袁静三女的时候，朱由检便觉得她们一个端庄娴静，一个冷艳无双，一个娇憨可爱，已经是他平生仅见的美女。
却没想到，此时见到张嫣，竟然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原来这世界上，真有如此完美的容颜，可惜···”
朱由检想起这位皇后短暂一生，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惊艳、仰慕、欣赏、妒忌、愤懑、可惜、怜爱···
这一刻，朱由检心猿意马，纷乱如麻。
此时的张嫣也是心头微惊，虽然朱由检掩饰的极好，但是她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朱由检眼神那须臾的呆滞，以及呆滞过后，那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的眼神。
这种诉说不同以往，令张嫣十分陌生，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她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却觉得这种感觉令她有些迷醉，享受。
朱由检毕竟是见识的多，也不是那种色欲薰心之辈，来到大明朝后，求生的欲望远远大于其他，也就呆滞了瞬间，朱由检便已经自然而然的避开眼神，朝张嫣行礼道：“臣弟见过皇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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