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冰菊，慕容哥哥

    顺着长廊，二人并肩走着。

    “慕容公子。”

    “小时候听你喊慕容哥哥就很好，我还是叫你君妹妹。”

    林赛君微囧：“那时年幼，长大怎么好随意呢？”

    他说：“我们两家也算世交，私下不必拘礼。”

    看来如今关系还可以，她心中想到，口中轻称一声：“慕容哥哥。”

    他也道：“君妹妹。

    这庭中景致比往日更甚。”

    她斟酌回答：“父亲讲究实用，多有栽种桃、梨等果树，一年四季，既可观赏，又能结果。

    慕容哥哥来得可巧，如今竞相开放，自有好景致看。”

    他说：“伯父果然持家有道。”

    她察觉他有打探虚实之嫌，变相赞他，转移话题说：“说起这个，慕容哥哥帮助伯父肯定更辛苦吧，难怪父亲那么欣赏哥哥，换做我是做不来顾不全的。”

    他对上她的眼神，避开，说：“只是身担重任罢了，妹妹还小，是伯父掌上明珠，何必对自己要求太高？

    我听有琴声传来，似乎是李岫青。”

    她心念一转，挽住他的胳膊向外拉，面上说：“想必是青师兄了，我们悄悄过去，凑近一些听得更清楚。”

    瞬间察觉他内力即将化真外放，已远超大师兄。

    到花丛廊下停住，她拉着他坐在长椅上，快速收回手，比手势不要说话。

    五岁那次发烧后，她发现自己一接触别人，马上能知道对方的实力，她压着没有告诉任何人，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预感？

    见他表情严肃，她以为被发现了什么，谁知他闭上眼睛，仿佛认真听着曲调。

    她视线转向青师兄哪儿，手臂搭着椅背，下巴贴着，安静听曲。

    慕容雪沉浸曲中，复杂的心思被一一化解，起初只将她看做寻常，甚至疏远的妹妹，明面两家亲近，实际小辈间关系还不如其他势力的小姐亲近。

    但这一刻，他真的想沉浸在这样的清净中，恐怕这就是清净派的魅力所在。

    一曲冰菊听罢，他缓缓才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

    林赛君见他回神，说：“我去叫师兄他们。”

    她起身招呼说：“大师兄，青师兄，慕容公子来了！”

    李岫青双手轻按琴弦，端坐，人如丹青君子。

    李格升随手收剑，却比平日大了些力道，走来，如常说：“慕容公子，幸会！”

    他们两并没有刻意隐藏踪迹，李格升自然看到了师妹和慕容雪的动作，何况这曲冰菊就是弹给慕容雪的。

    几人惯例认识几句，李岫青问道：“此曲名唤冰菊，意为雪域之菊，慕容兄觉得如何？”

    慕容雪：“冷冽中透着活泼，大约这就是生命之奇迹，人生之离境。”

    李岫青笑了：“能得慕容兄如此评价，不算辜负。”

    林赛君：“屋中正存着上好冰菊，我去拿来，慕容哥哥千万不要嫌弃。”

    李岫青：“记得师妹爱喝，护得紧，除了师父和掌派、夫人，谁都喝不到一口。”

    李格升：“师妹自小肠胃不适，又时常眼睛盯着话本不离手，可不是要保养着。”

    她佯装生气：“慕容哥哥是贵客，我怎么会不舍得招待这些呢？”

    慕容雪：“客随主便，我怎么会嫌弃？”

    四人在庭中畅聊，李格升蓦地提起切磋一事，慕容雪带着目的正有此意。

    林赛君稳坐当中，淡笑，端茶不饮，暗道：这场比试大师兄要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