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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 妾有意来,君不知,自专窥宋上东墙

    日子就像手里的流沙,一不注意,转眼就过了三个月,这已经是来这到这个世界的第四个月了,石磊把划满的一张日历撕下。

    “才4个月,像过了几年那样久。”石磊摩挲着日历,感叹道

    阳台上不知名的花的藤蔓已经悄悄爬上了铁架,在阳光的照射下,绿色叶片中悄然孕育出粉色和紫色的小花,长势喜人,看得出打理的很好,阳台上随着微风吹拂,只有一片婆娑的阴影摇晃。

    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石磊变得有些忙碌,每天都要收拾屋子,打理花草,不能再像以前自己一个人那样应付了。

    现在石磊已经很少出去了,一是因为没有什么出去的必要,物资什么的都已经收集的够用,而且因为天气变化越来越极端,白天室外温度已经普遍超过50度,实在没有办法外出,再加上韩雪需要时刻有人照顾。

    前一个月石磊出去找到了一条环城河,正好可以在桥边开洒水车用水泵抽水来补充紧俏的淡水资源。

    石磊每天把饭做好,然后就坐在书桌前看书和摆弄拼图。

    韩雪坐在床上,静静的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两个人相互之间形成了一股默契,互不打扰。

    “喏,给你的生日礼物。”石磊给韩雪递过去一个盒子。

    “我的生日?”韩雪一阵精神恍惚,她都快忘了这茬。

    “也没什么好送的,我前一段时间找到了一个水晶吊坠儿,挺漂亮的,我就一直拿着,挺适合你的。”石磊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着,像苍蝇一样搓搓手。

    “谢谢你,石头,真的。”韩雪眼神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惊喜。

    “你喜欢就好。”石磊又重新回去看书。

    韩雪看着石磊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水晶项链吊坠,偷偷抹了下眼泪,笑了一下,不注意把鼻涕笑了出来,赶忙找了张纸巾,看见石磊没有看见,这才拍了拍胸口。

    这段时间,石磊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按时把饭做好,扶着韩雪上厕所,然后出去检查发电机,顺便补充一下水。

    经过两个多月的修养,韩雪腿渐渐已经可以一瘸一拐的走。

    韩雪除了每天喜欢不知道写些什么东西外,就是去隔壁房间摆弄一些瓶瓶罐罐,做一些简单的小实验。

    石磊有种错觉,自己好像成了一个保姆,他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虽然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关系。

    良好的关系需要用语言沟通来维持,但是石磊感觉自己有话题选择困难症,每当他冥思苦想试图找一个话题,都被韩雪三言两语说的哑口无言。

    比如,石磊这样问:“我刚看到一句话,写的挺好的,‘竹竿失去了鲜嫩的色泽,被人打进泥土,是藤蔓给了它新的生命,它们相互成就,相互依存。’你觉得怎么样?”

    “哦,挺好的。”韩雪答。

    又比如,石磊问:“你说等你腿好了,咱们去河边散散心怎么样?反正也不远,上午去晚上之前就能回来。”石磊期待的试探着问。

    “别去了,天气太热了,去一次又不知道要花多少汽油,而且天气变化太快,随时你都不知道它会刮风还是下雨,太危险了。”韩雪头都没有抬,依旧在用笔写着什么。

    石磊手里的笔转了转,不知道应该怎么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能摇摇头又转过身去。

    韩雪她的性格有点强势,说不去就是不去的,石磊他也并不是真的想去散心,只是想通过干些什么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他又没什么感情经验,20年母胎单身,不知道怎样才能开始一段感情和维持一段感情,并且让感情能够更进一步。

    或者干脆就说他们俩现在其实好像没什么感情可言,只是两个人无奈的阴差阳错的凑在一起。

    石磊也不知道韩雪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从来没正面回应过,他即使试探着问,也没什么结果。

    “你看现在的生活你还满意么?”石磊是拐弯抹角的想说点什么,暗示想更进一步。

    “挺好的呀。”

    …

    石磊他又脸皮儿薄,不好意思挑破窗户纸,每天两个人在不同的屋子睡,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合租的室友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要说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没有什么想法,那是不切实际的,石磊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坏人,但也不是柳下惠,可是韩雪以前说过的话他忘不了。

    这让他也不敢轻易就冒失的上去做亲密的动作,有时候看着韩雪的侧脸下意识想亲一下,最后都无奈忍住了,因为他感觉现在这种关系也压根儿达不到能做这个的程度。

    要是被一巴掌呼脸上,再加上一个猥琐男的称号不过是徒增尴尬。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要是他主动就似乎有点以势压人,胁迫的意思,石磊不想这样,他想要那种以亲密无间的朋友感觉恋人模式相处,无话不谈,三观契合,相互尊重,互相理解,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好像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韩雪每天都是一副淡然从容的样子,也从不轻易表露心声。

    石磊心中期望的生活不是这样子的,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反而显得更加沉闷,感受不到什么轻松可言。

    “我去洗衣服,你要换一套吗?”石磊起身问韩雪。

    韩雪抬起头想了想,说:“我今天想洗洗头,等待会儿洗完了再换吧。”

    “好,那我去烧水,等会儿你躺好就行了。”

    “这几个月都挺麻烦你了,我腿已经好的差不多应该可以自己洗了。”韩雪扶了扶眼镜,脸上露出了一抹温馨的笑容,不过石磊并没有注意。

    “伤筋动骨100天,你还没有养好,注意点儿,过一段时间你再自己弄,这有什么麻烦的。”石磊没有多想,忙着转身去开抽水泵。

    韩雪对现在的生活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心里感觉很踏实,又感觉似乎有点平淡,不过总体而言还是挺满足的。

    不过她感觉石磊跟她以前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并不是一个猥琐的LSP,不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要想做什么她也反抗不了。

    这几个月下来,石磊不仅没有动手动脚,就连牵手都是从那一个风雨夜之后就再也没有主动过了。

    正在胡思乱想着,石磊进来拿过一把椅子,然后把水盆放上面,韩雪早已经习惯侧身仰面躺在那里。

    “你先试试水温。”石磊。轻柔的把韩雪已经快及腰的长发放进水中。

    “挺好的。”

    石磊无声的点点头,他其实挺喜欢给韩雪洗头发的,她的头发很黑很密又很柔顺,摸上去手感很好,而且石磊一直觉得韩雪闭上眼睛,嘴角挂着笑的躺在那里,其实挺好看的。

    不过看的越多,越觉得有点心酸,就是控制不住的一股酸涩在心头酝酿。

    石磊不是个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去跟韩雪表白,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下意识瞻前顾后,生怕让韩雪受了委屈。

    没有什么意外两个人就要在这个地方过一辈子,石磊甚至在深夜做梦幻想跟韩雪生了一个小宝宝,一家人在草地上玩耍,开心的大笑着,其乐融融,不知蟪蛄春秋,笑着笑着就笑醒了过来,自己双腿夹着被子,夜色苍凉。

    只得起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望着窗外,月色清冷,寒光映月,在烟雾缭绕中下意识给自己灌一口茶,但当咽下去时,才惊觉茶水冰凉浸透肺腑,没有一丝温热,茶水香气已然散尽,然后把烟头捻灭回床继续和衣而睡。

    给韩雪洗完头,用吹风机一点点给她吹干头发,然后自己回到厕所坐下来洗衣服。

    两人的衣服要分开洗,尤其是韩雪的私人衣物,刚开始石磊还有点不习惯,后来他也就见怪不怪。

    石磊沉默的一下一下搓洗着衣服,卫生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不太亮的小灯泡。

    他感觉不到情绪上的慰藉,两个人生活他同样感受到孤独感,而且更加强烈和控制不住,也找不到心灵的港湾,虽然好像有点矫情,但是他感觉自己就好像得了那个抑郁症一样。

    而且他还不能抽烟喝酒了,韩雪把那样东西都锁了起来,手艺活儿他又不好意思弄,生怕韩雪听见,现在连代替品都没有了。

    一阵来自灵魂的孤独感和疲惫感涌上心头,石磊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着镜子里有些不修边幅的自己,久久沉默不语,他突然想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