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 一夜北风，梅花落雪
韩雪只能听到车里空调的嗡嗡作响，和自己有些紧张的呼吸的声音。
窗外的雪还没有变大，只是空气已经有些发冷。
她顺着微弱的灯光走在路上。
车轮压在枯黄的树叶上和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韩雪一路上开了好久，由于不熟悉道路，走了一条被堵死的路，无奈又绕路才找到了石磊所在的大厦。
看着面前几十层高直入云天的大厦，韩雪有点儿犹豫，她拿出平板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定位。
确定了就是在这里，她才撇了撇嘴，搓搓小手，拿出强光手电，小心翼翼的进入大厦。
韩雪胆子很小，很怕黑，她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在不停的发抖。
不过还是进到大厦里一层层的寻找石磊的身影，抬起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到了12点多。
韩雪又急又气，又着急石磊的安危，又气石磊这样不解风情，把她想的那样可恶，强撑着胆子往上走，不过由于太高，爬了十几层就有些腰疼腿酸。
不过她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还是强咬着牙脚步不停的寻找。
月光清冷，一弯残月，伴着零星的雪花，从破碎的窗户里飘进，呼呼的风声穿过房间，似鬼哭狼嚎，在空旷的办公区里回荡，不时将物品吹落。
韩雪一边大声的呼喊，一边拿手擦着眼泪，她实在是忍不住，实在是太害怕了。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搜索完一半，到了40层，她已经累得快要走不动路了。
韩雪停下来想了想，石磊他会不会是在天台上？这样想着，到了楼梯口仔细拿手电观察周围，这才发现了一串微不可查的足迹，看鞋印就有一股熟悉感。
韩雪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怎么早没想到这一点。
她低头捶了捶自己的小腿肚子，深呼一口气，这才扶着扶手一路往上。
气温越来越冷，韩雪感觉自己搭在扶手上的手已经麻木的感受不到存在。
虽然走走停停，但她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筋疲力竭，显然已经接近了她的极限，终于颤颤巍巍的登上了80层的楼顶，发现这里的门被人用什么东西给砍开了，她顺着裂缝钻进天台。
天台很大，韩雪拿着强光手电四处搜寻，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正在随风翻滚的玻璃瓶子。
顺着玻璃瓶子强光手电终于搜索到了石磊依旧呼呼大睡的身影。
空旷的天台让人从心底升起一抹寒意，韩雪顾不得疲惫，也顾不上寒风刮在脸上就像刀一样。
“石磊！！！”
韩雪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她吓坏了，她还以为石磊在这里自尽了。
“石磊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呀！”韩雪上去使劲的摇晃石磊。
石磊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微风一吹，打了个冷颤，酒醒了，他恢复了意识。
石磊感觉自己的视线模糊不清，天地都是重影的，脑袋还有些眩晕感。
“别摇了，待会我都吐出来了。”石磊伸手无力的拍了拍韩雪的手。
“你吓死我了，你在这里喝什么酒，你知不知道到了半夜你会被冻死的？”韩雪用力的用小拳头在石磊身上锤几下。
“你怎么找到我的？”石磊想坐起身来，又觉得浑身无力，他一时间喝嗨了，把一整瓶白酒都喝了下去。
“你别离开我好么，咱们好好的，好好的，你别离开我。”韩雪没有回答石磊的问题。
“那天我是因为父亲的病我才冲你态度不好的，家里这两年生意只赔不赚，去年又赔了一大笔货款，家里揭不开锅了，实在拿不出余钱承担化疗的钱，我让他把给我买的那套婚房卖了筹措些钱，他不同意，我跟他争执起来，我没想冲你发火的…”
韩雪抱着石磊的头，不愿放开。
石磊喃喃道：“我……。”
石磊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看了韩雪几眼，感觉她有些变得不太一样，不过又不知道是哪。
看着韩雪在月光下的容颜，石磊心中一叹………。
……
“我没生气，总有办法的，你也别太担心。”石磊摸着韩雪的头发，他也不知道怎么劝，毕竟自己的经济情况，不说富可敌国，怎么也算是一穷二白了。
“现在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连小女子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韩雪撇撇嘴，幽怨的看着石磊。
石磊：……
风越来越大，窒息般的冷风顺着领口直往里灌，天空中落下的雪花和雨水中居然夹杂着冰雹。
石磊抬头望望天空，然后对着韩雪说：“咱们要赶紧下去。”
“谁让你呆着没事儿跑天台上来的，还这么高，整整80层，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上来的时候腿都快肿了。”韩雪忍不住抱怨。
石磊摸了摸韩雪的头发，歉意地说，“下次不会了，本来我只想待一会儿就回去了，没想到有点喝猛了，结果就睡过去了。”
石磊起身也扶着韩雪起来，两人收拾收拾了东西就顺着楼梯往下。
上来难，下去比较容易，两个人就歇了一会儿在中间，然后互相搀扶着一口气下到了一层。
韩雪叮嘱石磊不让他动，在这里等她，她去把车开过来。
石磊站在门口扶着柱子，看着漆黑一片的夜色，感受着寒风呼在脸上的刺痛，一时间看着韩雪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这一路她自己过来找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害怕。
被人牵挂原来是这样的滋味，想着一时竟有些出神。
他呼了一口气，因为寒冷，像是吐出一团棉花糖，然后白气在夜空中打着旋消失不见。
石磊咽了口唾液，感受到了喝完酒后的苦涩韵味，“酒这东西确实喝多了误事…”
韩雪用钥匙发动了汽车，把空调打开，找到在路边发呆的石磊，下车然后咬牙用劲把石磊扶上后座，关好门后抹了把头发上的冰碴，跺跺脚缓解一下麻木感，出来的急，没穿什么厚衣服。
定了定神，望了眼后视镜中沉默不语石磊，这才晃晃悠悠的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石磊其实并不像表面那样镇定，一路上他的心都是砰砰在跳，他没想到韩雪居然会这样做，本来他已经有些心灰意冷，这一时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回到家里，两人挨个轮流都洗了个热水澡，这才把身上的寒气洗掉。
韩雪给石磊熬了一碗解酒汤：“我还以为你干什么去了，原来是找个地方偷偷喝酒，还爬那么高，生怕我逮到你是吧？你看我这给你准备的一桌子的菜，都浪费了。”韩雪可惜的摇摇头。
石磊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从前上学时，韩雪还是他的学姐，那天一脸兴奋的给他端来一盆黑咕隆咚的不明物体，并且神神秘秘得意洋洋的告诉他，这是她第一次下厨，换个人还没这个福气，让他捞着能品尝她的手艺…
当时石磊看着盆里那东西辨认了好一阵才看出来那是鸡腿……
想到这，石磊松口气下意识的说，“不一定是浪费…”
韩雪回过头没好气的用手点了点石磊的额头。
这个在脑海深处记忆里的动作又出现的时候，石磊思绪一瞬间像是回到了那个初秋，师姐浅笑蔫然的用葱白似的手指杵着他的额头。
那时校内湖畔青青杨柳随风飘荡，绿水上游过学子抛下的纸船，岸边秋草出新芽，他和学姐漫无目的的在湖岸小亭子边转悠当该溜子。
一切都像是从前，好像什么都没变，去年今日此门中？
韩雪吹着头发，瞪了眼石磊，数落道，“你说说你，有什么话都不说出来，自己一个人跑去天台上喝酒。”
石磊挠挠头视线躲闪，随声应和，：“没，喝酒只是气氛烘托到了。”
“哦？这么说，那你下次还敢？”韩雪上前轻轻掐住石磊的脸。
“不敢了……”
“肘，跟我进屋”
窗外的寒风越发凌冽，激烈的拍打着窗棂，街边的古树躯干也随风摇摆，白色的雪花在巷子里夹杂着风好似在呜咽。
一夜北风叩打窗棂。
一夜无话，窗外风紧的很，隐约听见树木在风中颤抖…
窗外的雪还没有变大，只是空气已经有些发冷。
她顺着微弱的灯光走在路上。
车轮压在枯黄的树叶上和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韩雪一路上开了好久，由于不熟悉道路，走了一条被堵死的路，无奈又绕路才找到了石磊所在的大厦。
看着面前几十层高直入云天的大厦，韩雪有点儿犹豫，她拿出平板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定位。
确定了就是在这里，她才撇了撇嘴，搓搓小手，拿出强光手电，小心翼翼的进入大厦。
韩雪胆子很小，很怕黑，她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在不停的发抖。
不过还是进到大厦里一层层的寻找石磊的身影，抬起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到了12点多。
韩雪又急又气，又着急石磊的安危，又气石磊这样不解风情，把她想的那样可恶，强撑着胆子往上走，不过由于太高，爬了十几层就有些腰疼腿酸。
不过她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还是强咬着牙脚步不停的寻找。
月光清冷，一弯残月，伴着零星的雪花，从破碎的窗户里飘进，呼呼的风声穿过房间，似鬼哭狼嚎，在空旷的办公区里回荡，不时将物品吹落。
韩雪一边大声的呼喊，一边拿手擦着眼泪，她实在是忍不住，实在是太害怕了。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搜索完一半，到了40层，她已经累得快要走不动路了。
韩雪停下来想了想，石磊他会不会是在天台上？这样想着，到了楼梯口仔细拿手电观察周围，这才发现了一串微不可查的足迹，看鞋印就有一股熟悉感。
韩雪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怎么早没想到这一点。
她低头捶了捶自己的小腿肚子，深呼一口气，这才扶着扶手一路往上。
气温越来越冷，韩雪感觉自己搭在扶手上的手已经麻木的感受不到存在。
虽然走走停停，但她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筋疲力竭，显然已经接近了她的极限，终于颤颤巍巍的登上了80层的楼顶，发现这里的门被人用什么东西给砍开了，她顺着裂缝钻进天台。
天台很大，韩雪拿着强光手电四处搜寻，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正在随风翻滚的玻璃瓶子。
顺着玻璃瓶子强光手电终于搜索到了石磊依旧呼呼大睡的身影。
空旷的天台让人从心底升起一抹寒意，韩雪顾不得疲惫，也顾不上寒风刮在脸上就像刀一样。
“石磊！！！”
韩雪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她吓坏了，她还以为石磊在这里自尽了。
“石磊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呀！”韩雪上去使劲的摇晃石磊。
石磊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微风一吹，打了个冷颤，酒醒了，他恢复了意识。
石磊感觉自己的视线模糊不清，天地都是重影的，脑袋还有些眩晕感。
“别摇了，待会我都吐出来了。”石磊伸手无力的拍了拍韩雪的手。
“你吓死我了，你在这里喝什么酒，你知不知道到了半夜你会被冻死的？”韩雪用力的用小拳头在石磊身上锤几下。
“你怎么找到我的？”石磊想坐起身来，又觉得浑身无力，他一时间喝嗨了，把一整瓶白酒都喝了下去。
“你别离开我好么，咱们好好的，好好的，你别离开我。”韩雪没有回答石磊的问题。
“那天我是因为父亲的病我才冲你态度不好的，家里这两年生意只赔不赚，去年又赔了一大笔货款，家里揭不开锅了，实在拿不出余钱承担化疗的钱，我让他把给我买的那套婚房卖了筹措些钱，他不同意，我跟他争执起来，我没想冲你发火的…”
韩雪抱着石磊的头，不愿放开。
石磊喃喃道：“我……。”
石磊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看了韩雪几眼，感觉她有些变得不太一样，不过又不知道是哪。
看着韩雪在月光下的容颜，石磊心中一叹………。
……
“我没生气，总有办法的，你也别太担心。”石磊摸着韩雪的头发，他也不知道怎么劝，毕竟自己的经济情况，不说富可敌国，怎么也算是一穷二白了。
“现在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连小女子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韩雪撇撇嘴，幽怨的看着石磊。
石磊：……
风越来越大，窒息般的冷风顺着领口直往里灌，天空中落下的雪花和雨水中居然夹杂着冰雹。
石磊抬头望望天空，然后对着韩雪说：“咱们要赶紧下去。”
“谁让你呆着没事儿跑天台上来的，还这么高，整整80层，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上来的时候腿都快肿了。”韩雪忍不住抱怨。
石磊摸了摸韩雪的头发，歉意地说，“下次不会了，本来我只想待一会儿就回去了，没想到有点喝猛了，结果就睡过去了。”
石磊起身也扶着韩雪起来，两人收拾收拾了东西就顺着楼梯往下。
上来难，下去比较容易，两个人就歇了一会儿在中间，然后互相搀扶着一口气下到了一层。
韩雪叮嘱石磊不让他动，在这里等她，她去把车开过来。
石磊站在门口扶着柱子，看着漆黑一片的夜色，感受着寒风呼在脸上的刺痛，一时间看着韩雪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这一路她自己过来找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害怕。
被人牵挂原来是这样的滋味，想着一时竟有些出神。
他呼了一口气，因为寒冷，像是吐出一团棉花糖，然后白气在夜空中打着旋消失不见。
石磊咽了口唾液，感受到了喝完酒后的苦涩韵味，“酒这东西确实喝多了误事…”
韩雪用钥匙发动了汽车，把空调打开，找到在路边发呆的石磊，下车然后咬牙用劲把石磊扶上后座，关好门后抹了把头发上的冰碴，跺跺脚缓解一下麻木感，出来的急，没穿什么厚衣服。
定了定神，望了眼后视镜中沉默不语石磊，这才晃晃悠悠的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石磊其实并不像表面那样镇定，一路上他的心都是砰砰在跳，他没想到韩雪居然会这样做，本来他已经有些心灰意冷，这一时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回到家里，两人挨个轮流都洗了个热水澡，这才把身上的寒气洗掉。
韩雪给石磊熬了一碗解酒汤：“我还以为你干什么去了，原来是找个地方偷偷喝酒，还爬那么高，生怕我逮到你是吧？你看我这给你准备的一桌子的菜，都浪费了。”韩雪可惜的摇摇头。
石磊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从前上学时，韩雪还是他的学姐，那天一脸兴奋的给他端来一盆黑咕隆咚的不明物体，并且神神秘秘得意洋洋的告诉他，这是她第一次下厨，换个人还没这个福气，让他捞着能品尝她的手艺…
当时石磊看着盆里那东西辨认了好一阵才看出来那是鸡腿……
想到这，石磊松口气下意识的说，“不一定是浪费…”
韩雪回过头没好气的用手点了点石磊的额头。
这个在脑海深处记忆里的动作又出现的时候，石磊思绪一瞬间像是回到了那个初秋，师姐浅笑蔫然的用葱白似的手指杵着他的额头。
那时校内湖畔青青杨柳随风飘荡，绿水上游过学子抛下的纸船，岸边秋草出新芽，他和学姐漫无目的的在湖岸小亭子边转悠当该溜子。
一切都像是从前，好像什么都没变，去年今日此门中？
韩雪吹着头发，瞪了眼石磊，数落道，“你说说你，有什么话都不说出来，自己一个人跑去天台上喝酒。”
石磊挠挠头视线躲闪，随声应和，：“没，喝酒只是气氛烘托到了。”
“哦？这么说，那你下次还敢？”韩雪上前轻轻掐住石磊的脸。
“不敢了……”
“肘，跟我进屋”
窗外的寒风越发凌冽，激烈的拍打着窗棂，街边的古树躯干也随风摇摆，白色的雪花在巷子里夹杂着风好似在呜咽。
一夜北风叩打窗棂。
一夜无话，窗外风紧的很，隐约听见树木在风中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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