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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亦是结束与开始

    “这椿树长得还挺好的……”宇同吃过早饭在医院后门大院外看着这棵树叶繁茂的椿树。这个时空的时间段在2月中旬,正好有春天早晨明媚的阳光洒下和徐徐微风拂过,即使是大病初愈的病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会不知不觉淡忘曾经的病痛,觉得自己能够再次等到春天非常欣慰。

    “椿树在古代有长寿安康的寓意,在我们医院这里寓意就是希望病人都能够康复更好地活下去……”医生宇同边说着话边来到宇同身边,宇同侧脸看到他鏖战几乎整个通宵后脸色都显得有些发白,再配上他这基本没有多余面部表情,宇同觉得他才更像一个饱经苦难的“病人”。

    “你为什么不多休息会?我记得不是叮嘱过小艾没到8点不要喊你的吗?”

    “哦……在这之前我也叮嘱了她如果你准备离开了就早点将我喊醒。”

    “好好好,你们医生都是‘工作狂人’……”

    “只要世上还有患者,那医生就不会停止工作。我想……你之前遇到的宇警官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职责要去遵守,说不定也很少陪他妹妹吧……”

    “……唔……妹妹吗……”

    “……呃……抱歉,不小心提到敏感话题了……”

    双双陷入沉默的宇同和宇医生就这么一起看着朝阳愈升愈高,最终将黄金一样的光辉洒满整个医院。

    宇同先发问打断沉默。

    “覃幕那边怎么样了?”

    “警方将其不顾护士劝阻执意要在手术前再看一眼女儿的行为判为故意扰乱医院工作秩序,但好在没有发生情节恶劣的事,警察只对他进行了批评教育,他现在还在病房陪自己术后休养的女儿,小女孩现在情况稳定,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另外,他感谢你能够不顾自身危险选择救他和他女儿。”

    “诶?你跟他说了?”

    “放心,他承诺了不会告诉其他不知情人的。”医生宇同扶正眼镜,“你的能力也帮上了很多忙。在此我代表个人和椿木市中心医院感谢你。”说完医生宇同准备向宇同鞠躬道谢。

    “停停停!上个时空我都没让他这样道谢,你也别这样……”

    “那好吧。”

    “你说我帮忙救治变成曲时体的小女孩是你个人名义道谢就算了,算上医院又是怎么回事?”

    “你没发现为什么医院只是暂封了负一楼而不是受昨晚的突发事故影响以至整个医院封停吗?”

    “欸对呀!尽管昨晚上我好不容易把负一楼用时空回溯还原至事故发生前,警方勘查现场基本是找不出什么的。但那些看见曲时体吓得逃离的医生们没有到处说他们看见了超乎常理的东西了吗?”

    “说了,但有一些是对着我们心理精神科室的医生说的,心理精神科室的一名女医生是唐医生的爱人,唐医生给他交代一部分情况后就先帮我们稳住了一部分情绪激动的医生;另外一些医生,即使再跟着警察去看现场也因为你的能力影响发现不了任何关于曲时体的痕迹。警察对我和唐医生取证时我的理由当时我和小艾还在手术室,唐医生去找麻醉科的医生们又没提前到负一楼,没看到什么怪物。因为篡改者的时空停滞我们成功错开了时间差,负一楼的监控又还没安装好,自然这场事故就变成了我们昨晚知情的人知情其他就没任何人知道或再提问的了。”

    “好啊……你居然还把篡改者的时空停滞给当成你圆谎的工具了,你这智商若不是你老早以前的事你现在恐怕不只是当个医生吧?!”

    “以前的事……是小艾给你说了我以前的事吗?”

    “啊?!这……这个,她说了,但让我不要告诉你……没想到你这人能这么快猜出来……”

    “陈年往事,本没有什么好提及的,当初我师傅选择50%的成功率给我做手术,没成功,应该只有一个人牺牲罢了;但成功了,却能给更多人选择活下去的机会,宇同,以后你会为了50%的成功率去选择吗?”

    “呵呵……还是选吧,毕竟选了可能亏,不选一定亏,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呗。”

    “那这样就足够了,再见了,宇同,祝你早日找到自己妹妹。”医生宇同转身准备回医院内。

    “诶等等!宇医生!”宇同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戴上兜帽。

    “怎么了?”

    “握个手呗。”

    医生宇同见宇同伸出左手,自己毫不意外地也伸出左手,双手一握,手表转至10时10分,秒针指向时刻“2”时这个数字变成了白大褂一样的漂白色,紧接着一把手术刀由蓝白色光汇聚而成,正是昨晚医生宇同给曲时体做手术用的第一把手术刀!

    “果然……我猜猜,是不是哪年哪月哪日10时10分的时候你当上了医生?”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我当上医生第一天上班第一次给病人看病是在下午。”

    “呃……当上医生都不是你现在人生中最令你印象深刻的一天吗?”

    “不过,我在当上医生那一天的一年后就第一次给病人做手术,那时从早上7点过开始的,做了3个小时的样子才完成,因为那是我和师傅第一次给患者做手术,但还是只有50%的成功率,手术最后失败了,患者不幸离世,患者家属找医院评理,师傅为了让我能在医院继续工作,以自己辞去职务的代价永远离开了医院,没有再和我联系。后来医院就有了成功率不到85%的坚决不做手术宗旨。”

    “那也就是说,昨晚手术若没成功,你可能也要辞职?”

    “是的,但好在,我选择的是希望,希望通常是幸运的。”

    “行!那这把手术刀就让我带着去其它时空给更多的人能选择希望吧!”

    “你又没有医生执照,不能给其他人做手术啊……”

    “又不一定要说我是医生才能做手术的。”宇同走到没人的角落开启虫洞传送,“我只不过是一个来自其它时空的旅行者罢了,再见啦!”这话好像是有意对着医生宇同说的。

    虫洞消失后医生宇同嘴角再次微扬后慢慢走回医生办公室开始等待今天的患者来看病。

    “砰砰砰!”很快响起一道敲门声。

    “请进。”医生宇同喊话后却发现门迟迟未开。

    “不像是小艾平时敲门的声音……是不方便开门的患者吗?”医生宇同有些疑惑地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却看见来者是个像是穿着宇宙空间站服饰的金发青年!

    “你好?请问是来看病的患者吗?”

    “咳咳……你是宇医生对吧?我很敬佩你个人为保障时空安全的所作所为。但是,很抱歉,因为时空管理法的相关条例规定,现在要对你进行时空记忆消除。”

    “时空记忆消除?!难道你是……”医生宇同刚有了些惊讶的微表情,金发青年拿出个闪着光芒的不规则蓝色水晶。

    “抱歉了,宇医生,事发突然。但你放心,一切会真正变回原样的。”话音一落,蓝色水晶光芒强烈一闪,宇医生眯了一下眼后,发现自己又坐回椅子上了!

    “这……好像也没消除我记忆啊,我什么都还记得啊……”正当宇医生对金发青年的操作感到困惑并对他根本没消除自己时空记忆的事感到诧异时又响了敲门声。

    “砰砰砰!”

    医生宇同以为金发青年还没离开,就又起身去开门,结果这回看见的是满脸惊奇抱着一摞文件的小艾!

    “宇医生?!为什么……为什么你今天会亲自来开门?!”因为在小艾印象中医生宇同只要在办公室里都是喊了“请进”后其他要进去的任何人进去就可以了,医生宇同他自己基本上没主动来开门。

    “这事不重要,你要做什么?”

    “这是16号病房3号床的患者家属申请的额外生理维持药物清单,请你过目一下。”

    “这不是覃先生他女儿的吗?这个药物清单不是昨晚做完手术后就已经申请过了的吗?”

    “什么昨晚啊?宇医生?昨晚你不是和唐医生一起做完手术后你想要观察患者病情提出自己留下来守夜就一直待在办公室了吗?因为唐医生不在,你没有立即列出这个清单,今早上唐医生来了之后我才把你预定的清单给他看了一下他做了些修改后才让我给你送过来的呀!这途中我都没看到你跟患者家属列什么清单啊?”

    “什么……难道说……”医生宇同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见过宇同吗?”

    “啊?!宇医生……你在开玩笑吗?!”小艾平时也很佩服医生宇同的“清奇”的脑回路,但这种骑驴觅驴的问题他也能问得出来?!但小艾还是回答道:“宇医生……你的名字不就叫宇同吗?”

    “哦……我明白了……”心中清楚七八分的医生宇同低语道:“应该除了我……昨晚发生的一切都被那个金发青年消除时空记忆了……可为什么我还记得呢……”

    “宇医生?你怎么啦?是不是……我说错什么啦……”小艾见宇医生陷入了沉思的表情不禁有些担忧——可是这的确是他问的啊!我也是如实答的啊!难不成宇医生他名字不叫宇同吗?!

    “没事了,小艾,把清单给我吧。”医生宇同依然是平静地表情接过清单。

    “感觉宇医生今天说话有点怪怪的……嗯!不对!我一个小护士哪能去揣摩医生心里怎么想的啊……”

    此时,0.2光年外的时空管理局内。

    “什么?!EФ-0120时空的宇同也没法成功消除他个人的时空记忆?!”

    “局长!我都跟你说了嘛……这绝不是宇宙记忆磁晶有什么距离限制问题,你还让我拿着磁晶去他面前消除时空记忆,现在好了……他的时空记忆没消除,反而还彻底记住我了……”

    小萨无奈地呼了口气后看向另一边全息投影屏上显示的是之前的警察宇同的时空,他们在宇同传送走后也对其进行了时空记忆消除,不过是远程消除的。但同样发现仅仅只能消除其他人的时空记忆唯独没能消除警察宇同的时空记忆,那里的警察宇同发现自己妹妹一下子突然记不得宇同了,大受震惊,但无可奈何没法再找到宇同,宇同就只能被他一个人记住了。

    “好在这两个时空中的宇同没有因为此事陷入很久时空混乱,应该都是个人的暂且隐瞒原本时空记忆的行为。我真佩服那个医生宇同居然凭靠职业能力让篡改者吃了波小亏,还把心脏病曲时体给救好了,这50%的成功率真的能叫幸运吗?”

    “这样也好,我们就不至于把他们‘请’到这里来处理问题了。”局长也呼了口气后又问道:“篡改者情况呢?”

    “这次也差一点,如果他真的打算杀了宇同再走的话,可能他就逃不出我们的包围圈。”

    “看来他还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局长,我们为什么不告诉宇同他一些关于篡改者的实情呢?那样下次宇同可以更好与我们一起对付篡改者啊!”

    “宇同的时空之力还不稳定,同他与篡改者交手就看的出来,单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阻止不了篡改者。”

    “那我们不能总是这么就让篡改者每次造出曲时体,又让宇同去拖住曲时体或拯救被扭曲时空的确定时空吧?我们几次都差一点就抓住篡改者了啊!”

    “这回不用了。”局长像是下定决心似地说道:“下个时空再见到宇同时,你们就把他‘请’过来。”

    “啊?这么突然?可是局长,我们之前好像商量的不是这样吧……”

    “因为他妹妹快醒过来了。”一个黄色卷发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少女走过来说道:“局长是想借他妹妹更好与之‘交流’对吧?”

    “莉柏,辛苦你这么多天既要照顾杰姆勒又要照顾宇同的妹妹!”

    “没事的!局长,只是我更担心,我们能说服宇同来这里吗……”

    “他妹妹在这他肯定会来,但是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先制定一些备用方案……”

    “这个小女孩的确定时空……居然有两条时空线的结局?!”宇同走在涡流通道里看到已经发生过的在医生宇同时空中的确定时空结局,其中小女孩有两条确定时空结局的时空线,一条是手术失败小女孩不幸逝世的结局,另一条是医生宇同成功做到了救治小女孩的手术,小女孩活下来了。那条小女孩死亡的时空线结局已经变淡了,小女孩活下来的时空线变成确定时空线的主线了,变淡的时空线转换成了那个时空平行时空节点上发生的事了,与主要的确定时空线无太大关联了。”

    “我大概知道了,篡改者蛊惑覃幕时给他看的就是这条平行的确定时空线,但宇医生成功救治了小女孩还使50%的成功率变成了主要的确定时空发展线,若以后能再见面你可不要再给我说你只是个医生啊……”

    “篡改者说我对时空之力的理解程度和使用方式太天真了……的确,要不是这回他突然有什么事放弃了,我可能真的就命丧他手了,看来我得再好好开发一下时空之力了。”宇同想着看向左手手表,那里已经存放着两个不同时空的他给予给自己的‘职业信物’了。宇同皱了皱眉后突然反应过来——

    “难不成我感知到的时空信号波动本身就是我自己的?!只是每个时空中存在不同职业或身份的自己?!这样一想,自己还真的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时空旅行者’了!”

    “可是,尽管如此我也无法找到有关于我妹妹的信息啊。”宇同每次时空穿送除了能传送到自己能看见的地方是近距离传送外,远距离传送自己每次开启虫洞就只知道往前走就对了,根本不知道会传送到哪去,而像这种对目的地无法估测的跨时空穿送就更不用说了,尽管宇同早先觉醒时空之力时曾短暂地感知到时空的清楚变化,但现在怎么都感知不到了。

    这不禁让宇同再次想起爷爷生前对自己说的话:“如果你选择只是被命运安排那你就永远别无选择,但若是命中注定的安排,你就更不能去打破这安排,这很有可能会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什么时候该遵循命运,什么时候又该打破命运,这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自己的命运,难道就只是为寻找妹妹而成为时空旅行者而存在的吗?

    突然,有两道强烈的时空信号波动被宇同感知到,一是虫洞尽头传来的大概率也是另一个他的时空信号;二是手表传来的前两个时空的自己的类似时空记忆的信号——

    “自己应该遵循的职业准则和应该使用的职权……”

    “即使只有50%的成功率也要去做,做了你可能会失败,不做你一定失败……”

    “呵……听你们这么一说……貌似我时空旅行者的职业身份和能力就是现在应该做的啊……要是不做的话就一定会失败啊……”

    宇同重新坚定好了信念,戴稳兜帽,一步一步地走向虫洞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