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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如何对待过去

    “哇!你小点声啊!”消防员宇同将宇同赶紧拉至消防局大门外的树下,再回头张望值班室的保安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确认没其他人注意后才开口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在背后说汪指挥怎么怎么样的。事实上,她父亲作为部长真的很好说话。本来我都是最后一个应征入伍的,还会面临被淘汰的风险,是汪指挥她了解我真实情况后才报告给她父亲,我才能破例入伍的。我这样解释……你可能都觉得我是走后门才当上消防员的。”

    “嗯,我的确这么觉得。那么,你之前为什么没跟我讲实话?还跟我说你是因为想变得不胆小才当上消防员的?”

    “因为……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除我以外的其它时空的自己,我不清楚你究竟会不会对我们这个社会带来什么危害,所以有些话就没敢跟你实话实说……但是!我之前想跟你学习你那套急救手法是真心说的!因为那样可以为更多从灾害中救出的濒危受难者提供生命安全保障。”

    “你这话我信,前两个时空的我都用了各种‘套路’来检验我会不会对他们那里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还把我整得够呛……”宇同有意无意地揉了揉脖子继续说道:“我也可以真心告诉你:那套急救手法是要配上我的能力才能发挥出几乎能将人起死回生的效果。你就算学习的再像,没有我的能力加持你也只能救治那些一般的受难者而已。所以,你还是做好你的本职就可以了。急救的事就交给你们这里专业的人士去吧。”

    “本职吗……“消防员宇同若有所思地问道:“要是三个小时前的火灾你没有来帮助我,我没有成功救出那个受难者我会因此殉职,我若不去救她就撤离出去我也许会活下来;但是,若她被救出后不能继续存活下来,那我是不是失职了呢……因为没有真正救到她?”

    “这怎么能算失职呢?!你又不是医生,怎么能保证你救出的一定是活人呢?!”

    “是人就要救!这不是死活的问题!”消防员宇同突然义正言辞地回答道,把宇同说得愣了一下。

    可能是发现自己情绪又有些激动了,消防员宇同重新组织了下语言:“你虽和我年龄貌似,但你也许不太明白消防员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职业。要不,我带你去我家吧,现在时间也晚了,你在我家休息一下,我好好给你解释。”

    “……好吧。”

    夜晚街道昏黄的灯光下,宇同在消防员宇同后面走着,不知不觉中宇同感觉脸上飘了些细小的“雨滴”。

    “我们还没到吗?好像快下雨了。”

    “从前面那个电话亭左转就到了,还有,不是下雨。”消防员宇同走到路灯下站定,“是下雪。”

    “下雪?!我来你们这里的时间段都是3月末了,就算是春寒也早就过了吧?怎么可能会下雪?!”

    “严格意义上来讲下的不是雪,这个城市每年每月都会往大气中排放一种净化大气的合成气体物质,因为长久积累导致其在云层发生质变,降下来后会变成雪霜一样冰凉凉的微小结晶体,我们这里习惯喊叫‘下雪’,所以我们这座城市叫常霜市,你不信可以用手接住一部分仔细看看。放心,政府派人检验过,对人体是无害的。”

    宇同将手伸在半空接了一会后发现手心里真的是像雪霜一样的微小结晶体,大一些好看一点的竟然还很像雪花。并且也有雪霜一样的特性——很快就被手心的温度给融化成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水珠。

    “真是神奇啊……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们这里要搞这种净化大气的玩意啊?你们这大气污染很严重吗?”

    “的确严重,但并不是因为有什么违规气体污染排放导致大气污染才会弄这种净化大气的东西。”

    “那是因为什么?”

    “常霜市全年火灾发生率高出全国最高的几个城市整整一个档次,在这里最多每两三天就是平均3场小规模火灾,一场大规模火灾,先前的已经是这周第三次大规模火灾了,这个城市之所以要这样净化大气,一方面是想净化多场火灾燃烧的有害气体,另一方面……可能这座城市,是‘上天’怒火的‘倾泻之地’吧……”

    “你怎么还用这些老人才会讲的迷信传说解释啊……依我看,要么就是这个城市的居民防范意识不够;要么这里气温其实很干燥易着火,你们为了防范多次天干物燥的火灾事故才采用了这种净化大气的方式。”

    “的确,你全都说中了。”

    “我就说嘛……这么可能会是老……等等!你说我全说中了?!原来真的是有老人给你这样说过的呀?!”

    ……

    “奶奶!我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呃……‘新朋友’回来!”

    “小宇你回来啦?!哦?!还带了朋友是吗?!太好了,快让他进来坐坐啊!自从你去年带了你那个‘一身正气’的队员来过家里一趟,你都好久没再带过朋友来家里了。”奶奶满脸慈笑着从厨房里走出来,随后就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孙子”。

    “唉……人老了眼睛也不行了,看人都看不出那个是咱自己孙子了。”老奶奶揉了揉眼睛走到宇同面前拉住他的双手,“呵呵!小伙子!你跟咱家小宇长得真像啊!要不是小宇穿的是警服我还真分辨不出来……”

    “呃……奶奶,其实他是……”

    随后消防员宇同就对奶奶解释了一番,奶奶只听得懂一部分,而且大受震撼。

    “啊?!那这么说小伙子你其实也相当于是咱孙子了?!只不过你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

    “是的,奶奶,我想给你看一些东西,希望您不要被吓到,宇队长,你也一起看。”

    宇同展开时空幻境,这回宇同不用戴上兜帽都能展开了,因为他发现只要身上有一小处的光纹浮现都可以外放时空之力,戴上兜帽才是让全身都可以感受并操控时空之力。

    然后消防员宇同和他奶奶就观看了一遍宇同来这里之前发生的事,只不过有些蓝白色壁障遮住的事物宇同故意不显现出来,尽管这名看上去可能跟自己爷爷年龄差不多的老奶奶目前对自己是来自其它时空的一系列事没有非常震惊,相反还比较镇定,但有些过于超乎常理的东西最好还是别给这名慈祥的老人看了,比如曲时体。

    “那我就叫你宇同吧!为了和小宇好区分,宇同啊!原来你之前住的地方受灾了啊,你爷爷不幸遇难了,你为了找你可能还幸存的妹妹就一路‘走’到这来了?”

    “是的,奶奶。所以,我想请问你,你在这里见过我那个白色短发的妹妹吗?”

    “很抱歉,奶奶咱腿也不怎么很好,不怎么爱出远门,你妹妹奶奶咱是真没见过,诶!小宇!你不是都在局里工作的吗?你每天出勤跑这跑那的就没看见过吗?”

    “虽然白色短发的女孩可以在一群人当中很快辨认出来,但我实话实说,我就算快跑遍整个市整个区整条街道了,我也真的没见过她啊!”

    “没关系,意料之中,但是,我究竟该去哪找她呢……”宇同眼光有些黯淡,慢慢低下了头。

    “行啦,你们这么晚回来还没吃饭吧?小宇,你那个队员提前告诉了咱奶奶一声你工作忙要晚回,我都还没炒菜呢!不过饭是蒸好保着温的,你们没事的话洗手先吃点饭垫到起,我去给你们炒菜啊!哦对咯……还有个宇同……多了个人……得多炒一点……”

    奶奶似乎是有意打破片刻的僵硬气氛对两人慈笑了一下就絮絮叨叨地走进厨房继续忙活起来。

    宇同和消防员宇同各坐在一边凳子上时不时互相偷瞟对方一眼,好像都在分别等待对方有什么先想说的。

    “我想知道你那个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

    两个宇同几乎一齐问向对方问题却又双双被打断,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呃……宇同,你先说吧……”

    “好吧,宇队长,你那个队员是不是叫覃幕?”

    “是的。”

    “我看他在这次火灾中想救你时是真的想救你,并且还主动给你奶奶提前报备你要晚回让她不要操心,但他过后又会因为什么听上去像是以前发生的事让他对你某些行为举止耿耿于怀,这是怎么回事?”

    “覃幕的父亲,也是一名消防员,在我正式入职前,殉职了。”

    “我还听见他说他父亲为了救你放弃了去救更多的人?”

    “覃幕的父亲当时做的是一个抉择。”消防员宇同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这是我跟我奶奶的第二个家,几年前我原本的家在常霜市XC区,当时我和我父母都住在那。有一天那里发生了大规模火灾,我父母先不幸遇难了,我当时已经吸入了很多烟尘昏死过去了,是覃幕的父亲把他的防毒面具给我戴上我才得以活下来,但他父亲却因为没有防毒面具最后窒息而亡了。后援队来的时候他还护着我靠墙,没让我身体受到一丝伤害,最后我在医院的抢救下才活了下来。”

    “那覃幕怎么也当上消防员的?”

    “他是主动继承父亲‘衣钵’的,我是一方面想回报他父亲救命之恩;一方面是想尽可能减少类似我父母的遭遇再度发生的概率,我就成为了消防员。”

    “所以……覃幕就怨恨父亲当初选择救了你,而失去了能拯救更多人的生命,然后在消防队里的也对你的态度也是时好时坏?”

    “覃幕是个很优秀的消防员,我自认为是不如他的,他无论哪一方面都比我这个当队长要强的。”

    “那为什么不是他当队长?”

    “覃幕的父亲也是个队长,如果他仅靠继承父亲衣钵当上队长的话会有很多舆论,所以他和我们十余名消防员竞选了队长职位。”

    “最后你赢了,就当上了队长?”

    “不,是最后的救人比赛时,规定一定时间内救出所有人。我选择救了一个病危的人,他选择救了更多可以安全存活的人。当时应该是我最后慢了,但好在把人救出来了,那个人毕竟是演员,没有生命危险,尽管救人时是覃幕救得最多,但我却遵守规定救出了最后那个人。赛后上级奖呈覃幕为优秀作风消防员,实际上就相当于第一名,而我因为不顾个人安危也要保证能够救出所有人无论其是死是活的行为被认为是消防员的真正表现,就被任命为了03中队队长。”

    “我也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啊!也不难怪我之前在消防局大门外一扯到救人怎么的话题你反应怎么那么激烈。可是,如果覃幕真的是一个比你还优秀的消防员,他难道还不明白这些消防员更浅显易懂的职责道理吗?”

    “他应该是能理解的。但是,我觉得他不是因为理解不到这个道理才有意无意地次次在这个问题上跟我针锋相对。”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无法做到如何真正对待过去。”消防员宇同叹了口气后说道:“他无法做到从他父亲因为这个问题与他做出的是相反选择而牺牲的这件事彻底走出来,我虽然没了父母,但我至少还有个奶奶;而他现在……唯一的亲人也从侧面关系上因为我而离世了……”

    “啧……唯一的亲人从侧面上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而离去了……这怎么和宇警官拿回很像啊……”宇同心里顿时感到更多的不是对这个时空的覃幕的悲伤,而是对他的不安和担忧。

    “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也是关于覃幕的,但是……恐怕要超乎你想象了。”宇同展开时空幻境后毫不掩饰地将先前两个时空的覃幕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给消防员宇同再现。

    “这?!……这怎么可能呢?!”消防员宇同尽管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还是被无限接近于现实重现的时空幻境所展示的一切震惊得语无伦次:“覃幕?!为了改变确定时空中自己不愿接受的事物而与时空篡改者签订契约?!但事物改变后会变成曲时体?!篡改者用它夺舍覃幕自己的时空?!”消防员宇同连忙让宇同结束时空幻境,宇同见其脸色一下子紧张得发青发白,忙问:“你还好吧?”

    “没……没事!但我真不敢相信覃幕他会那样做,至少我不能相信我这里的覃幕不能这么做!这要是一旦真的发生,这后果可比一场大规模火灾严重多了!”

    “对,但如果能阻止篡改者的话,这一切就不会往最糟的情况发展。”

    “可是……你现在一个人应该不太可能阻止得了篡改者吧……”

    “啧,他已经连续两次被其它什么事耽搁没有反过来彻底解决我,虽然这回应该也没什么幸运可言,但他若要对覃幕下手的话,我会尽我所能地阻止他的。”

    “你不怕牺牲吗?你面对的可是一个强于火灾不知多少倍的‘非人类’啊……”

    “我的确怕死,但有些问题我还没搞清楚:我妹妹究竟在哪,篡改者说我爷爷无论如何注定是一死又是为什么,我爷爷临死前都不愿向我透露的真相有是什么,这些问题在我没搞清楚之前我可不能就不明不白地死了。所以,现在我决定直面那个充满未知的敌人,既然前途已经未知了,那我就不断前行寻找已知的可能性,只要主动去做了即使不成功也一定能有收获!对吧!宇队长!你也应该有什么不能放弃的理由让你以一个消防员的身份才会继续前行的吧!”

    “什么有理由没理由的啊……要咱说你们现在没理由不来吃饭吧?”奶奶突然在宇同一腔热血的讲话之后冒了句话,瞬间气氛都变了……

    “呃……好的,奶奶!我们这就来吃饭!走吧!宇队长!先吃饭吧!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消防员宇同只是微微点头笑了笑才走向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