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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北游

    “进来吧。”

    沙哑的嗓音从屋内传出,墨轻推门而入。

    墨轻问到:“黄阁主,那银子怎么处理?”

    好像黄阁主特别喜爱喝茶,每次墨轻来这儿时他手中从来不缺茶杯。

    黄温放下手中茶袋问到:“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做墨奎?他是不是在北疆?”

    一提起哥哥他脸上止不住的自豪。“正是,如今任将军属下任右将。”

    “找个镖局,把银子全送过去吧,北疆战务繁重,快些,别耽搁了。”

    “哦。”

    墨轻也不再多问,既然是送去北疆那边是极好不过,他也看的出来黄阁主虽整日坐在阁中喝茶赏景,却也是心系国家之人。

    来到杭州一处较为出名的镖局里,花置重金五十两银子托了镖局之中剩下的镖头走这趟路。若是换作平时他定然是要好好讲讲价钱,但这趟镖意义不同,倒也值得他手中的五十两了。

    指路仙山脚下林中的某一处,老道人身穿道袍,走路徐徐生风,张璞瑜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师父,我们要去见谁?”

    老道人一甩手中拂尘说道,“去见一位我的好朋友,你师祖总跟我说你太木讷,也正好带你去见识见识。”

    “哪?”

    “去见一个爱下棋的老头子,还有一位龙虎山的老道友。”

    红顶轩郎扑翅而来,停在了老道士面前。

    “小子上吧,走路多慢!”老道士一脚把张璞瑜踢上仙鹤,自己也盘腿坐在鹤颈。

    “师父,你这两位朋友可好说话?”

    老道士皱了皱鼻子,“一个文绉绉的,另个老道又太过心狠手辣,你说话的时候要小心些,惹得他生气,我也救不了你。”

    “那师父,你的本事大还是那两位前辈本事大?”

    老道摇头,“我仅仅只是年龄与他们同辈罢了,若是硬要论修为道行,怕是十个我也顶不过他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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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学宫中

    黄木棋盘间黑白交错,黑子略胜一筹,白子如一盘散沙散落在横竖之间。

    “王明阳,你这棋下的跟那街边狗屎一般啊。”

    李良弼看着眼前棋盘,又看着对面盘坐的黑袍道长,冷嘲到。

    老道捏捏鼻子,满脸通红。

    老道人扔下两枚白子,站起身来,“呸,不玩了,有本事配老子出去练练?”

    李良弼见道人满脸愠怒,又出生挑衅:“霍,下不过你还想打?你打得过后院那只老青牛嘛?”他向窗边看去,指了指爬在槐树底下匍匐深睡的青牛,“看,就在那呢,快看。”

    老道人顺着手指方向看去,那只青牛好似感到目光望来也抬头去看楼上。

    一人一牛相互对视。

    老道人仅仅是只看了一眼,满脸怒色瞬间转变为笑意,“别,我哪敢跟您老人家打啊,我就是再闭关个十年百年那也不是这位牛爷爷的对手啊。”

    “哟,两个老不死的,在下棋呢?”

    张铁风从楼下走上。

    “噗瑜,你去随便逛逛吧,我跟这两老不死的聊聊天,对了去跟这边的女弟子多聊聊,别整天板着个脸。”

    张璞瑜被这话说的满脸通红,他这师父自来为老不尊,什么话都敢往外讲,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讲出什么不正经的胡话,张璞瑜连忙向楼下退去。

    “多找几个姑娘,多聊聊,货比三家。”

    张铁风的声音传入张璞瑜耳中,脚步不自觉加快几分,脸也红润几分。

    “怎么,直接说了?听我师父说那小子不错,品行端正,还帮着于阳龙关打仗。”

    坐在榻上的两人并未漏出诧异之色,面目冷静。

    李良弼率先说道,“这孩子确实不错,在我这学宫两年特别是在老夫悉心教导之下才品行端正。”

    王明阳起身下榻站到张铁风身旁,二人一同向李良弼呸了一口,“放屁!”

    “反正如今他也以走上正轨,但日后之事千变万化,天机难以预测,特别是他。”

    勘测天命之事何人能预测得了,尽管三人修为高深莫测,也不敢窥探半点天道,也许只有道家开派门祖能有如此神通了,就道家平常讲的算命那其中不乏包含瞎蒙胡扯,一些算的准的也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罢了。

    三人在房中待了一个下午,儒学宫外并未曾看到有人出来过,只有一只轩郎在槐树之上停留偏刻后又飞向南边,走时落下几张如手掌般大小的雪银羽毛。

    “噗瑜,怎样,看上哪个女子了?跟为师说说,到时备重礼来着提亲。”

    “师父,您老人家别拿我寻开心了。”

    长剑划过脖颈,墨轻一把抓住飘散长发,鲜血如山间瀑布一般向下喷涌。

    死去的人是名修士,亦是名邪修与那炼制人鬼的老道士相差无异,只是更加心狠手辣。

    墨轻摘下脸上面具在尸体上搜刮一二,两三本泛黄的法典上尽是修行邪术之法。

    墨轻看着地上的死尸缓缓吐出一句,“最后一件了,我这神庭突破也有望了。”

    日月阁中黄温坐在桌前,手上毛笔抖动不停,写着什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这毛笔笔身虽不大可镀着两条游龙,栩栩如生。

    齐无涯靠在门边,冷眼旁观。

    “你这社稷笔送我呗?”

    黄温手中动作不停,“送你,送你会用吗?你学过几个字?”

    挞……挞……

    “我走了,那小子回来了。”

    “黄阁主,两个月时间已过,不知这解神庭堵石方法可有?”

    黄温也不说话只管自己手中写的东西。

    两人就这样坐在桌旁僵持着。

    约莫半柱香后,黄温停笔,把手下黄纸对折递给墨轻“呐,给你。”

    “这是?”

    “你想要的东西呗。”

    “拿着就快些走吧,我这日月阁也不收闲人。”

    墨轻双手作揖道谢,随即转身离开,回房收拾包袱准备离开。

    杭州护城河边上,墨轻牵着白马背着包袱,背上三把长剑被卷在一张长旧破布上。

    墨轻拿出那张黄皮纸,黄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大堆小篆,虽然聚密可却又极为工整好看。

    “建国护国有功者极有能敕封为神,得神邸,万民供奉神灵,如韩生虎或武帝生前宝剑便可历练神灵,你的神庭之事只需六把剑灵,没吸收一把剑灵便可通一部分。”

    “若要生养剑灵便要往神邸剑中注养灵力,源源不断生生不息亦可。”

    墨轻收起手中黄皮纸,如今他有些迷茫,距离乱剑峰的约定只剩短短四个月,虽说早已知道跟谁打,但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先去乱剑峰罢。”

    祁连山脉地处西北,比京城远的多这一趟路御剑前往是不可能的了,只能骑马前去了。

    墨轻上马从城西边走出,老马识途。他并没有管马往哪走去只是骑在马背上拿出常带在身上的长箫吹奏起来,时不时看看方向位置。

    夏初,蝉鸣不止,雀声不断。

    烈日炙烤大地万物,生生不息,马上少年尽管头顶斗笠却还是感到闷热无比。

    “驾,走。”墨轻驭马往树林赶去,茂密环生的林子也才只能够堪堪的掩盖住烈阳的神威。

    长蛇盘踞在壮木枝干之上嘶嘶的叫着,蛇信子时不时吐出,几股混白色灵气也随之而出。

    那蛇见来人连忙展开颈部皮褶来弯曲这身子挂在树上摇晃,墨轻向上望去右手向前勾引着长蛇,尖利毒牙滴出一滴滴毒水掉落在地。

    呲~

    青绿草坪瞬间枯黄蒸发出白气来。

    挑逗了一番,长蛇终是忍不住性子,像一只被拉满弓的长箭般弹出,墨轻向后一躲左手抓住蛇尾,往地上狠狠一甩。

    右手掐住了毒蛇头。

    “哟,给我加餐来了。”

    就在这附近之处找了一空旷地,寻了一些干柴,生堆烈火。

    墨轻之前在红尘客栈地窖内是吃过蛇胆的,只不过那次是生吃这次烤熟了吃,两者有什么区别那是不可断的,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苦。

    饭后无事便是事。

    拿出那两把武帝庙中的长剑仔细观摩着,墨轻将微雨和落花分开嘴里喃喃道,“这把落花是给殷姑娘的,到时一定亲手送到她手中。”

    那把微雨还是在不断颤抖着,墨轻尝试着将灵海中的灵力灌入剑中,将近半个时辰庞大的灵气输出让墨轻心神紊乱,体力不支。

    可这剑就好似一无底洞硬拉着墨轻的手,这已经不是墨轻给剑输灵气了,这是光明正大的抢。

    忽地赤霄一阵乱颤,墨轻转头望去时双手已经挣脱出来,微雨也不再乱来。

    “这什么破剑,是想玩死我吧。”

    夜幕不可过久停留,林子中山精野怪魑魅魍魉多的数不清,上马赶路快些离开这破地才是上上之签。

    白马于黑夜中穿越百林,一人一马在这乱林之中绕了一个晚上都还未走出去,中间时不时就有蛇虫骚扰,但皆被一剑斩之。直到金乌站至地平线之上才照着太阳升起的反方向行去。

    一座八卦型的城池中,墨轻牵着马儿漫无目的的在街边闲逛着。街边小铺上一身穿金花道袍的年轻人坐在小木凳子上身旁两张旗子上写着。

    “卦中阴阳卜祸福,天命可改。”

    “世上成败问鬼神,人意难违。”

    道士拿着把八卦蒲扇缓缓扇风,大街人来人往可无人来次花钱算命。

    墨轻也并未凑热闹,快步牵马离去。

    “兄台,神庭一事万万不可急。”

    墨轻转过身来看着眼前道长,“道长怎么知道的?”

    年轻道人起身扶正头冠整理衣襟,“贫道就是在这等你的啊,”

    这道士道服与灵宝宗的门内弟子道服有些想像,墨轻走近微微打量一番询问到,“道长是灵宝宗的?”

    “我可不是灵宝宗的,不过也算是同属一教了罢,贫道龙虎山王正,受先师委托来山下等着先生。”

    王正大手一挥道袍,拿起袖中袋子收起桌上符箓铜钱和宝签。

    “先师?”

    “正是,先师王明阳与令师是之交好友,正是他老人家委托我来的。”

    墨轻疑惑到,师父他老人家这么厉害了?连龙虎山道祖张天师都能请的动,虽说出的只是他徒弟,可江湖中甚至是外面那三洲何人不知这位道家的老天师早在三十年前便不再收徒了。

    “敢问,道长今年多大?”

    “三十二了,怎么?”

    “道长,既然是家师委托,那便走吧,这一路上还得您多关照了。”

    墨轻双手作揖,王正也照样还礼。

    墨轻牵着马拿出酒壶递给王正,王正摆手摇头沉默不语,随即又问,“王道长,不知你们龙虎山与指路仙山灵宝宗渊源如何?”

    “许久以前是一家人,可到底是许久可能连我师父我祖师都说不准,很模糊。”

    墨轻收回酒葫,背后双剑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没办法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着。

    “对了,冒昧一句,不知道长如今什么境界了?”

    王正还是面无表情,沉思片刻才说他刚刚跻身元婴境,三十岁才跻身元婴还是在龙虎山这种道家大派,也许在他自己眼中是可耻的事,甚至有时常常发愣为什么师父修为境界声望如此高会收他这么个弟子。

    “先生呢?”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再问呢?”

    墨轻边走边拿出地图,计划着接下来的路程。

    他打算等到了西安城后再乘剑前往祁连山。

    一个人赶路是很沉闷的,原以为路上多一人变能够化解沉闷,可如今带上这话不多的闷葫芦实在是闷上加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