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酒肉管够
告令是第二天下午才发布，孙县丞跟知县大人商量了一上午，最后还是免了秋水县义学学府主事郑裕安的失察死罪，罚俸一年，以儆效尤，而劫狱一事竟然也略过不提。
狩猎的噬灵蝠全部收为国有，麻章九作为主要立功者奖励五百两纹银，其他人包括麻九在内，按狩猎噬灵蝠的数量颁发赏银，十两银子一只。
大部分人的关注点还是在赏银上，虽说比之前县衙承诺的五十两一只的规格少了不少，可是大家都是捡来的便宜，杀进洞后只需一刀一只地收割噬灵蝠罢了，这钱赚得太容易。
麻九头上还挂了二十三只猎物的数目，这样算下来就是二百三十两，加上那首功的五百两，总共是七百三十两。
怀里是七张一百两的银票，钱袋里是整整三十两银锭，麻九从没揣过这么多钱，即便是前世也没有。
有了这笔钱，再加上之前偷偷埋在坑洞内的那些噬灵蝠，自己欠的赌债就有了着落。
到了晚上，趁着天黑，麻九又偷偷摸上九莲山磨子洞，将坑洞刨开，把近百只噬灵蝠尸体挖了出来带了回去。
可是接下来怎么处理这些噬灵蝠尸体就是个问题了。
虽说这些尸体蕴含丰富灵力，一时半会不容易腐烂，但是毕竟不能久放，也要防止被别人发现，况且离赌债债期时间也不久了，必须赶紧卖了变现，省得夜长梦多。
这天刚到衙门，姜捕头就找了过来，“麻九，这次你立了首功，上面的意思是要提拔你，县衙之中三班六房你看中什么位置都可以随意挑，如果继续留在监牢也行，等个一年半载的，韩辛虎的位置就是你的。”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麻九还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真有此事？多谢姜捕头美言了，也感谢上面对我的栽培，这我得好好想想。”
其实上次肖衍给自己抛出橄榄枝，自己就已经做了决定，最大的原因当然还是自己的性命安全。
县衙中最厉害的姜捕头也不是李崖的对手，这些同僚狱卒就更不在话下，无人相助，自家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可是肖衍给了自己一道保命的符箓，这说明他有手段能保住自己，况且虎头局在城南，与九莲山相距较远，双方一般碰不上面，也就免去了不少危机。
麻九装模作样地思索了半天，问道：“其实这些年我待在监牢当差，虽然和同僚相处融洽，差事也办得不差，可确实有些累了。我的性子其实是喜欢弄些手艺技巧的活，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去虎头局，不知可否啊？”
“虎头局？”
姜捕头大吃一惊，没想到麻九会提出这个要求。
要知道只要是在县衙当差，无论什么差事，都是有些油水的，就好比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狱卒，平时受那些犯人的打点也是笔不小的收入。
而虎头局完全是吃手艺饭，老老实实的按工付酬，很难捞到其他的油水。
姜捕头道：“虎头局都是一帮工匠，你却是武修，路子也对不上啊，况且，虎头局可是个清水衙门啊……”
“多谢姜捕头提醒，不过这次上面赏了这么赏银，暂时生计是不愁了，所以我想做些我喜欢的事。”
“你喜欢的事？”姜捕头觉得这个说法很新鲜，也很有意思。
“工匠一道，我且试试，看看能不能闯出个名堂！”麻九咧开嘴，仰起头笑了。
姜捕头从没见过麻九这个样子，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朝气蓬勃的自信。
“好！既然如此，我定当为你争取，你去准备吧，顺利的话两日内调令就会下来。”
“多谢姜捕头！”
……
傍晚，后街的驴肉馆中，十来个狱卒围坐在一张大桌前，举杯畅饮。
“我说麻九，你小子不地道啊，领完了赏银说走就走，把兄弟们都扔下了。”江黄牙责怪道。
“就是啊，你小子也不跟大家商量一下，就自己做了决定。”米耗子帮腔。
“虎头局有什么好的，一帮木头脑子的工匠，闷都闷死了。”
狱卒们七嘴八舌地埋怨着，麻九只是一个劲地赔笑。
“大家吃好喝好，以后我也会常回来看你们的，这一次误打误撞立了功，上面就以为我适合虎头局的差事，因此把我调了过去，既然如此，我就好好干吧，总不能辜负了县丞大人的一片好意。”
麻九只把调遣一事往衙门推脱，省得大家有所猜忌。
平日里狱卒们喝酒，韩辛虎作为老大，喜欢冷眼旁观，从不喝多，可是今天却早已喝得半醉，他一双豹眼此刻已经迷离，“麻九啊，你从十六岁跟了我，如今说走就走，还是没把我当兄弟啊，我心里很不痛快。”
韩辛虎这几年待自己虽然还不错，可这人并非良人，二人的情谊也没到生死兄弟的份上，麻九两世为人，这些事情看得倒也透彻，不过今日韩辛虎显出这番姿态，还是说明多少有一份情谊在其中。
麻九自己没多喝，好生宽慰着韩辛虎，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世目前还是个谜，既然说到自己十六岁就跟了韩辛虎，恐怕目前也只有他最清楚底细，趁此机会，麻九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
“韩老大，要不是你，我麻九可能都饿死了，想当年，多亏了你收留我……”
“那可不是，那时候你他妈瘦得跟只猴似的，哪像现在这样膘肥体壮，满肚子的油水。”
韩辛虎打了个酒嗝，回忆道：“你父母死得早，你从小就跟了城南的钱三，跟着那群混混能有什么好日子过，饱一顿饿一顿的，后来也不知道你怎么惹到了他，自己逃了出来，碰到了我，我看你小子虽然瘦，但是个头高，一脸煞气，倒是适合做我们这行，这才收了你，这一晃就是三年啊……”
听到这些，麻九脑中的记忆镜面一阵变幻，隐约间记起了不少童年的事。
原来自己先死了爹，后死了妈，十二岁就成了孤儿，之后就跟着一个叫钱三爷的小偷头子混。
后来一次行窃时失了手，丢了条大鱼，被同伙一顿打，自己就逃了出来，正好遇上韩辛虎，先是帮着处理些脏活，后来就成了狱卒，也算是上了岸，吃上了官家饭。
如此看来，自己在这世上倒是了无牵挂，孑然一身了，保好自己的性命，能在这个充满了灵气的世界好好活下去，还是很有意思的。
一想到自己即将去到虎头局，可以接触到更多灵力使用的技巧，麻九就有些兴奋，毕竟自己肚子存了不少前世的干货，说不定能在这片世界闯出一片天来，谁知道呢！
狱卒们喝到兴致处，又上了几坛酒，今天麻九请客，酒肉管够，到最后一群人酩酊大醉，连原本饭后去凝香居的计划，也只能泡了汤。
……
狩猎的噬灵蝠全部收为国有，麻章九作为主要立功者奖励五百两纹银，其他人包括麻九在内，按狩猎噬灵蝠的数量颁发赏银，十两银子一只。
大部分人的关注点还是在赏银上，虽说比之前县衙承诺的五十两一只的规格少了不少，可是大家都是捡来的便宜，杀进洞后只需一刀一只地收割噬灵蝠罢了，这钱赚得太容易。
麻九头上还挂了二十三只猎物的数目，这样算下来就是二百三十两，加上那首功的五百两，总共是七百三十两。
怀里是七张一百两的银票，钱袋里是整整三十两银锭，麻九从没揣过这么多钱，即便是前世也没有。
有了这笔钱，再加上之前偷偷埋在坑洞内的那些噬灵蝠，自己欠的赌债就有了着落。
到了晚上，趁着天黑，麻九又偷偷摸上九莲山磨子洞，将坑洞刨开，把近百只噬灵蝠尸体挖了出来带了回去。
可是接下来怎么处理这些噬灵蝠尸体就是个问题了。
虽说这些尸体蕴含丰富灵力，一时半会不容易腐烂，但是毕竟不能久放，也要防止被别人发现，况且离赌债债期时间也不久了，必须赶紧卖了变现，省得夜长梦多。
这天刚到衙门，姜捕头就找了过来，“麻九，这次你立了首功，上面的意思是要提拔你，县衙之中三班六房你看中什么位置都可以随意挑，如果继续留在监牢也行，等个一年半载的，韩辛虎的位置就是你的。”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麻九还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真有此事？多谢姜捕头美言了，也感谢上面对我的栽培，这我得好好想想。”
其实上次肖衍给自己抛出橄榄枝，自己就已经做了决定，最大的原因当然还是自己的性命安全。
县衙中最厉害的姜捕头也不是李崖的对手，这些同僚狱卒就更不在话下，无人相助，自家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可是肖衍给了自己一道保命的符箓，这说明他有手段能保住自己，况且虎头局在城南，与九莲山相距较远，双方一般碰不上面，也就免去了不少危机。
麻九装模作样地思索了半天，问道：“其实这些年我待在监牢当差，虽然和同僚相处融洽，差事也办得不差，可确实有些累了。我的性子其实是喜欢弄些手艺技巧的活，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去虎头局，不知可否啊？”
“虎头局？”
姜捕头大吃一惊，没想到麻九会提出这个要求。
要知道只要是在县衙当差，无论什么差事，都是有些油水的，就好比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狱卒，平时受那些犯人的打点也是笔不小的收入。
而虎头局完全是吃手艺饭，老老实实的按工付酬，很难捞到其他的油水。
姜捕头道：“虎头局都是一帮工匠，你却是武修，路子也对不上啊，况且，虎头局可是个清水衙门啊……”
“多谢姜捕头提醒，不过这次上面赏了这么赏银，暂时生计是不愁了，所以我想做些我喜欢的事。”
“你喜欢的事？”姜捕头觉得这个说法很新鲜，也很有意思。
“工匠一道，我且试试，看看能不能闯出个名堂！”麻九咧开嘴，仰起头笑了。
姜捕头从没见过麻九这个样子，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朝气蓬勃的自信。
“好！既然如此，我定当为你争取，你去准备吧，顺利的话两日内调令就会下来。”
“多谢姜捕头！”
……
傍晚，后街的驴肉馆中，十来个狱卒围坐在一张大桌前，举杯畅饮。
“我说麻九，你小子不地道啊，领完了赏银说走就走，把兄弟们都扔下了。”江黄牙责怪道。
“就是啊，你小子也不跟大家商量一下，就自己做了决定。”米耗子帮腔。
“虎头局有什么好的，一帮木头脑子的工匠，闷都闷死了。”
狱卒们七嘴八舌地埋怨着，麻九只是一个劲地赔笑。
“大家吃好喝好，以后我也会常回来看你们的，这一次误打误撞立了功，上面就以为我适合虎头局的差事，因此把我调了过去，既然如此，我就好好干吧，总不能辜负了县丞大人的一片好意。”
麻九只把调遣一事往衙门推脱，省得大家有所猜忌。
平日里狱卒们喝酒，韩辛虎作为老大，喜欢冷眼旁观，从不喝多，可是今天却早已喝得半醉，他一双豹眼此刻已经迷离，“麻九啊，你从十六岁跟了我，如今说走就走，还是没把我当兄弟啊，我心里很不痛快。”
韩辛虎这几年待自己虽然还不错，可这人并非良人，二人的情谊也没到生死兄弟的份上，麻九两世为人，这些事情看得倒也透彻，不过今日韩辛虎显出这番姿态，还是说明多少有一份情谊在其中。
麻九自己没多喝，好生宽慰着韩辛虎，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世目前还是个谜，既然说到自己十六岁就跟了韩辛虎，恐怕目前也只有他最清楚底细，趁此机会，麻九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
“韩老大，要不是你，我麻九可能都饿死了，想当年，多亏了你收留我……”
“那可不是，那时候你他妈瘦得跟只猴似的，哪像现在这样膘肥体壮，满肚子的油水。”
韩辛虎打了个酒嗝，回忆道：“你父母死得早，你从小就跟了城南的钱三，跟着那群混混能有什么好日子过，饱一顿饿一顿的，后来也不知道你怎么惹到了他，自己逃了出来，碰到了我，我看你小子虽然瘦，但是个头高，一脸煞气，倒是适合做我们这行，这才收了你，这一晃就是三年啊……”
听到这些，麻九脑中的记忆镜面一阵变幻，隐约间记起了不少童年的事。
原来自己先死了爹，后死了妈，十二岁就成了孤儿，之后就跟着一个叫钱三爷的小偷头子混。
后来一次行窃时失了手，丢了条大鱼，被同伙一顿打，自己就逃了出来，正好遇上韩辛虎，先是帮着处理些脏活，后来就成了狱卒，也算是上了岸，吃上了官家饭。
如此看来，自己在这世上倒是了无牵挂，孑然一身了，保好自己的性命，能在这个充满了灵气的世界好好活下去，还是很有意思的。
一想到自己即将去到虎头局，可以接触到更多灵力使用的技巧，麻九就有些兴奋，毕竟自己肚子存了不少前世的干货，说不定能在这片世界闯出一片天来，谁知道呢！
狱卒们喝到兴致处，又上了几坛酒，今天麻九请客，酒肉管够，到最后一群人酩酊大醉，连原本饭后去凝香居的计划，也只能泡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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