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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晋升蕴灵境

    麻九身前的桌上有两只瓷碗,一只装了半碗暗红色沙砾,另一只装了小半碗白色粉末,它们分别由赤月石和噬灵蝠前齿焙制后研磨而成。

    锻炉中的温度控制得刚刚好,精铁在即将融化成铁水的边缘,炉中的蓝色火焰发出巨大热量,喷出灼人的高温。

    麻九将粉末倒在沙砾中,混合均匀,然后端起瓷碗走到锻炉前。

    他提气聚灵,将全身灵力汇聚到右臂皮肤下,破灵境以下的修灵者不能将灵力破体而出,这是麻九将灵力外放的最大范围。

    接着右手抓起一把混合了白色粉末的暗红沙砾,从炉口伸了进去,在一息之内,将手中之物均匀地洒在精铁表面,然后迅速地收回右手,接着翻动精铁。

    再次抓起一把粉末沙砾,伸入,洒匀,如此连续三次,就瓷碗中的材料全部洒在精铁的表面。

    第三次收回右手时,麻九右手中的灵力已经消耗殆尽,手上汗毛被烧得精光,表皮也死了一层,变成了炭黑色,好在有灵力保护,表皮以下并无大碍。

    约莫两炷香后,锻炉中的景象开始变化起来。

    混合了粉末的沙砾附着在精铁上,如同抛洒在雪地上的火炭,大腿粗的一块精铁快速地融化,变得千疮百孔,同时也急剧萎缩。

    不一会便缩成了婴儿手臂大小的一块,精铁的颜色变深,质地也更加纯粹。

    可外表看来,精铁变成了一块破破烂烂,毫不起眼的废铁。

    麻九心里清楚,置换反应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加入天星铁,天星铁的熔点并不高,放入锻炉中后,不多久就开始变软。

    麻九让天星铁敷贴在破烂的精铁上,两种铁质开始相互渗透,等到密不可分时,麻九就开始锻打,反复锤炼,刀坯渐渐成型……

    经过一夜的千锤百炼,黎明时分,一把精致古朴的短刀出世,这便是《器物士通鉴》最后一页中记录的武器——星月刃。

    星月刃长一尺二寸,刀身呈现暗红色,浑然一体,刀刃间闪烁着冰冷幽芒,星月刃从水缸中淬火完取出的一刹那,麻九就知道,这件武器超过了他见过的任何一件二阶武器。

    也就是说,星月刃最起码也是一件三阶低品器物,成功达到既定目标!

    手握星月刃,器身中的灵力与自己体内灵力相互交融,这是一种只有工匠才能体会到的快感。

    就如同鱼儿上钩的那一刹那,也只有钓者才能体会到的乐趣。

    然而这一次的相互交融引发了麻九体内灵力的巨大震荡,境界即将突破!

    麻九赶紧凝神静气,将注意力集中到外部。

    他紧紧盯着手中的星月刃,也顾不上一夜操持的疲惫,抚了抚两只吸灵饕餮,稍微恢复一些灵力后,便开始刻画铭文,固本纹、狂裂纹、随心纹……整整七道铭文加持后,星月刃已然朝着三阶上品的品相跃去。

    铭文已成,麻九再也不用强忍住体能灵力震荡带来的麻痒感觉,没再犹豫,就地盘坐调整呼吸。

    他引导四肢百骸中的灵力冲刷经脉,渐渐的,体能的灵力竟和天地灵力呼应起来,随着呼吸,一波一波地荡入体内。

    终于,麻九脑中“轰”的一声,进阶突破了,三阶蕴灵境!

    麻九压制住内心的喜悦,把控着疯狂灌入体内的天地灵力,又细细感受体内灵力的特点。

    灵力流在自己的意念控制下既可以呈涓涓细流状稳定持续地随经脉流动,又能如惊涛骇浪般冲撞体内穴窍。

    这说明……没错,自己成为了双修修灵者,既是铭文士,又是器物士。

    这一刻,麻九终于安心了,成功的喜悦如期而至。

    他放松身体、放空头脑,任由上半身朝后倒去,沉重的大身板轰地砸在地上。

    三阶蕴灵境者,身体素质也提升了不少,这么一砸根本就不算什么。

    躺着地板上的麻九,脑中的记忆镜面忽然开始变化,仿佛一道阳光照射进来,所有的迷雾消散一空,巨大的信息量蜂拥而至,冲击得脑袋都开始胀痛起来……

    “哥哥,他们不跟我玩,你去教训教训他们……”

    “儿啊,明天我们就要启程了,这次要走好远好远的路……”

    “素兰,我实在是不行了,你带着他们两个小的,就在这秋水县落脚吧,以后也不要逃了……”

    “娘死不瞑目啊,福生,只要你活着,一定要把你妹妹找回来!”

    ……

    麻九猛地睁开眼睛,一跃而起,胸腔一股强大的压力向喉咙处涌来,一声仰天长啸,只惊得林中鸟鸦四散飞起。

    又好半天,心绪才渐渐平复。

    就在刚才,无数的记忆碎片全部回来了,一个正常人理应记住的那些童年琐事,一点一滴汇集起来,成为故事的起源……

    麻章九,小名福生,原籍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他从小和父母、妹妹生活在一个大户人家的大院子中,父母是这家府上的家丁和佣人。

    在麻九八岁那年,不知什么缘故,全府上下举家搬迁。

    从那时起,日夜兼程,长途跋涉,路途中经历了无数磨难,队伍分崩离析,走散的人越来越多。

    最终在临近秋水县时遭遇了仇家埋伏,父亲只是一介白丁,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父亲死后,麻九和母亲,妹妹三人就流落在秋水县,一家人举目无亲,居无定所。

    后来辗转到了城南地段,整日遭当地地痞欺压。

    这样戚戚苦苦的过了三年后,一日妹妹不慎被牙侩拐卖,母亲追踪过去,结果遭了一顿毒打。

    牙侩携着一群孩子逃之夭夭,母亲大病一场,最后一命呜呼。

    临死前母亲拉着麻九的手,再三叮嘱:“只要你活着,一定要把你妹妹找回来!”

    那一年妹妹七岁,麻九也才十二岁。

    母亲死后,麻九就彻底的成了孤儿,流落在一群流浪儿之中,与天争命,与狗夺食。

    不久后就被城南行窃的一个小偷团伙拉拢了去,拜了钱三爷……

    窗外天色渐亮,麻九倚在窗口,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份额外的回忆是如此的沉甸甸,那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如果要为父母报仇,就得找寻十多年前,从搬迁逃亡那一刻起的缘由。

    还有拐卖妹妹的牙侩团伙,那是害死母亲的凶手,最后,还要寻找这个亲妹妹,而她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可是,自己并不是那个麻九,那个麻九已经死了,自己不过是占据了这具身体,而思维和意识仍然属于那个叫江辰的自己。

    麻九的父亲、母亲和妹妹与真正的自己并无关系,脑中多出来的那份记忆也不过是残留的印象,那就是一个故事,一场电影罢了,听完故事,看完电影,该结束时就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