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医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而金色则是秋天的颜色。
金色的树叶，金色的麦田。
豫州南部的乡下，一条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静静地卧在金色的麦田之间，直通天边。此时正值午后，小路周围十分静谧，偶尔有几声虫鸣与鸟叫。
“梆梆梆”的竹棍敲击地面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声音由远及近。
一个小乞丐手持一根竹棍不断敲击身前地面探路，正是“小瞎子”百里孤鸿，他虽然双目失明，但是耳力极佳，感觉异常灵敏，能够感受到正常人感受不到的一些东西。别人用眼睛观察世界，而他用心。
此刻，百里孤鸿正闻着两旁麦田里飘来的阵阵稻香，感受着金黄色的麦穗逐渐饱满的变化，享受着生命的美好。
而天上有一只掉队的大雁正往南方飞去，形单影只却勇敢而坚定……
靠着从鬼老三身上摸出的银子做盘缠再加上竹棍探路和向好心人问路，没过几日，百里孤鸿已渐渐逼近了豫州南部的界青山地界，此处的山路较多，对他来说行走却是更加困难。
这一日，百里孤鸿正一步一个台阶地走在山路之上，忽然一阵歌声从一旁的山崖边传来。
“山野村居度日闲……草木林中卧一天……毒虫鸟兽虽凶险……妙手回春救大千~那个救大千……”
是男子的声音，歌声狂放而不羁。百里孤鸿心下好奇，便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歌声便是从这山崖下传来。
百里孤鸿来到崖边，喊道：“谁人在此唱歌？”
百里孤鸿喊了一声，忽听到崖下风声呼啸不断，忙伸出竹棍探路，居然探不到底，心中一惊，连忙想要后退，但崖边砂石较多，他脚下一滑，竟跌落下去！
百里孤鸿“啊！”地惊呼一声，朝崖下急速坠落。
【这回是真的要去见阎王大老爷咯……】百里孤鸿心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死，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了他。
手的主人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他身着藏青色皮袄，腰间别着的五色皮囊，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竹篓。男子的皮肤十分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条青色发带绑成一个好看的发髻，发丝在风中飞舞，他五官挺拔而俊秀，嘴角带着一抹邪魅的微笑。
只见青衣男子浑身上下吊满了白色的丝线，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丝线从崖边一直延伸下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左手拿着一颗硕大的灵芝，右手抓着百里孤鸿的左腿。
“我滴乖乖，这剧毒守宫没抓到，倒是抓到个小乞丐。”青衣男子看着百里孤鸿，表情十分古怪，“我说你这小乞丐没事儿跳什么崖啊？”
“我又不是自己想跳，我是听到有人唱歌，才不小心掉……掉下来的。”
“哦~原来如此。”青衣男子喜上眉梢，心中暗爽：【我滴乖乖，我滴歌声当真如此好听，好听到要跳崖来听？】
“你是……是什么人？你刚才说的那……那剧毒什么宫又是什么鸟东西？”百里孤鸿吊在半空中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
“是剧毒守宫不是什么鸟，我已经跟踪它好几个时辰了，要不是你这小乞丐从天而降我就抓到它了，真是可惜啊可惜。”青衣男子有些惋惜，“至于我嘛，‘万蛊千毒丛中卧，妙手回春医中鬼’就是说我，在下修冥，江湖人称‘鬼医’。”
“‘鬼医’？前辈是大夫？”百里孤鸿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不错，你有病？”
“哎，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算了，我这鸟病怕是神仙难救，就不劳前辈费心了。”
“什么病如此难治？”
修冥愈发好奇，但他注意到百里孤鸿两眼空洞无神，已然猜出大概。
“前辈还是放手吧，让我一死了之。”百里孤鸿神色有些黯然。
“哦？为了活命求我滴人倒是不少，而求死滴你却是第一个。”修冥顿了顿，“你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在我手里，不然就砸了我‘鬼医’修冥滴招牌。”
“招牌？”
“嗯，我‘鬼医’修冥行走江湖，从未有人死在我手中，只要是我想救之人，就算他即将入土，我也能让他多活三天！”修冥神色傲然。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虽然我不介意在此悬崖绝壁跟你聊天，但是我滴手真滴很酸，我们还是先上去再说。”
修冥举重若轻地把百里孤鸿往背后竹篓里一放，然后把灵芝递在他手中。
“这颗千年灵芝，你帮我拿好了。”说罢修冥两脚朝崖壁用力一蹬，两手抓住白丝，借助白丝的弹性，如猿猴般纵身一荡，落到崖壁上突出的一块石头上，然后纵身一跃，跳到另外一个石头上，然后几个起落，回到了崖顶。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百里孤鸿抱拳行礼。
“救是救了，但只救了一半？”
“一半？”
“对，如你刚才所说，你身上顽疾未愈，生不如死，如何能算完全得救？”
修冥继续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我倒要看看你身上是什么病如此难治。”
“这……实不相瞒，就是我这双鸟眼睛，失明已久，怕是没得救，前辈不必为小人浪费时间了。”
“别滴庸医救不了，我‘鬼医’修冥未必就救不了，不必多言，先让我替你把把脉。”说罢修冥挥了一下青色衣袖，两根白丝从袖中激射而出，缠住百里孤鸿左右双手手腕。
“这是什么鸟东西？”百里孤鸿惊疑不定。
“这是金蚕丝，你稍安勿躁。”修冥左手抓住两根白丝，右手三指同时轻触白丝，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修冥皱了皱眉，突然开口：“我滴乖乖，这一身的病居然集中在你这样一个小乞丐身上，真是天下第一大怪事。”
“你从小生长发育不良，却常年遭受殴打，有多处骨质受损，肋骨也断了几根，这是其一。”
修冥继续道：“这些倒是没什么，但是你前些天吃了崆峒派的‘天山雪阳丹’，此丹虽然是疗伤灵药，但武功低微者无法完全吸收药力，必然常年遭受烈火灼心之痛楚，最后死于非命，这是其二。”
“确有此事。”百里孤鸿道。
修冥叹了口气，道：“哎，最奇滴是你滴眼疾，大概是因为受到极大滴刺激，积郁成疾，造成眼部经脉阻塞，再过几年怕真滴是神仙难救。”
百里孤鸿也发觉近日心中有灼热之感，隐隐作痛，道：“前辈料事如神，不知可有救治之法？”
“有是有，嘿嘿，就怕你不敢。”
“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诶，那可不好说，我治病滴方法可和别人不同。”
“有何不同？”
“别人用药，而我用蛊~”
“蛊？那不就是毒吗？”
“对，蛊就是天下至毒之物。”
“小人出生草莽，不知用毒如何治病？”百里孤鸿一脸狐疑。
“岂不闻是药三分毒，毒与药本就不分家，关键在于怎么用，用多少。就像你吃过滴‘天山雪阳丹’，对练武之人是灵药，而对不会武功之人却是剧毒；而有些病症却可以用毒来治，达到以毒攻毒滴效果。”修冥侃侃而谈。
“前辈所言之理当真奇妙非凡，怪不得有‘鬼医’之称。”百里孤鸿由衷赞叹。
“嘿嘿，你先别夸我，我这蛊可不一般，受者痛入骨髓，如千刀万剐，痛不欲生，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你到底敢不敢治。”修冥带着诡异的笑容。
“我百里孤鸿本就贱命一条，生不如死，如今遇到前辈肯出手相救，实乃三生有幸，只不过小人还有个不情之请。”百里孤鸿拜倒在地。
“你先起来，有话但说无妨。”修冥连忙将百里孤鸿扶起。
“如果小人承受不住，死于这毒蛊，还请前辈将我尸首带到界青山下的百里村，那里是我的家。”百里孤鸿道。
“落叶归根，合情合理，好，我就答应你。”
“前辈，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寻一医馆做治病之所。”
“哈哈哈，不必如此麻烦。别人治病需要医馆处所，我则不需要，这广阔天地便是我最好滴医治之所~”
修冥继续道：“你只管张开嘴，站好别动就行。”说罢从腰间五色皮囊中摸出一个蓝色皮囊，“你身上有‘天山雪阳丹’药力，骨折及骨质受损自会慢慢修复，只需用‘水蛇蛊’中和多余药力即可。”
修冥解开皮囊封口，大喝一声：“五行奇蛊，水蛇！”
只见囊中一条蓝色小蛇疾飞而出，直扑百里孤鸿面门，钻入他口中不见。
百里孤鸿只觉一股寒流从口而入，顿时心中灼热之感稍减，一寒一热两股力量在体内激烈交锋，好像时而身在炎热沙漠，时而又身在极寒冰川；他脸上时而红如烙铁，时而又结满寒霜。冷汗涔涔如雨而下，他蜷缩在地下，浑身不住抽搐，痛苦非常。
还好百里孤鸿从小吃苦长大，耐受力异于常人，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体内两股力量逐渐平息融合，恢复正常，他站起身来，浑身说不出的舒服自在，如获新生。
修冥暗暗心惊：【我滴乖乖，世上居然有如此毅力顽强之人？！】
“多谢前辈！这毒蛊之痛，也不过如此，十年前我所经历的比这痛苦十倍！”
“好小子，这第一关算你过了，但这‘水蛇蛊’却是‘五行奇蛊’中毒性最弱滴一种，接下来你要小心了。”
“放马过来！”如获新生的百里孤鸿说话也自信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你滴眼疾了，我要用天下至毒‘金蚕蛊’强行冲破你眼部经脉的淤阻。”
说罢修冥又从五色皮囊中摸出一个白色皮囊，解开封口同时大喝：“五行奇蛊，金蚕！”
两只金蚕疾飞而出，闪电般直冲百里孤鸿双眼。
百里孤鸿只觉黑暗中两道白光疾射而入，如两个清道夫一般扫除黑暗中的一切阻碍，同时他全身上下如遭雷击，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而他脑中似乎有万千虫蚁啃噬，奇痒难忍，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百里孤鸿双手捂在脸上，指甲已深陷皮肉之中，渗出鲜血。
“啊……杀了我……啊……让我去死……”百里孤鸿嘴里不住地呻吟。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选择去死也不愿再受如此折磨。
就在意识逐渐模糊，快要昏迷之际，百里孤鸿灵光一闪猛然睁开了双眼——明媚的阳光驱逐了无尽的黑暗，再次照亮他的世界，心灵的窗户再一次打开，欣喜的热泪泉涌而出，重获光明的喜悦瞬间冲淡了肉体上的疼痛。
“呜呜……我……终于……终于又能看见了……”百里孤鸿泣不成声。
金色的树叶，金色的麦田。
豫州南部的乡下，一条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静静地卧在金色的麦田之间，直通天边。此时正值午后，小路周围十分静谧，偶尔有几声虫鸣与鸟叫。
“梆梆梆”的竹棍敲击地面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声音由远及近。
一个小乞丐手持一根竹棍不断敲击身前地面探路，正是“小瞎子”百里孤鸿，他虽然双目失明，但是耳力极佳，感觉异常灵敏，能够感受到正常人感受不到的一些东西。别人用眼睛观察世界，而他用心。
此刻，百里孤鸿正闻着两旁麦田里飘来的阵阵稻香，感受着金黄色的麦穗逐渐饱满的变化，享受着生命的美好。
而天上有一只掉队的大雁正往南方飞去，形单影只却勇敢而坚定……
靠着从鬼老三身上摸出的银子做盘缠再加上竹棍探路和向好心人问路，没过几日，百里孤鸿已渐渐逼近了豫州南部的界青山地界，此处的山路较多，对他来说行走却是更加困难。
这一日，百里孤鸿正一步一个台阶地走在山路之上，忽然一阵歌声从一旁的山崖边传来。
“山野村居度日闲……草木林中卧一天……毒虫鸟兽虽凶险……妙手回春救大千~那个救大千……”
是男子的声音，歌声狂放而不羁。百里孤鸿心下好奇，便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歌声便是从这山崖下传来。
百里孤鸿来到崖边，喊道：“谁人在此唱歌？”
百里孤鸿喊了一声，忽听到崖下风声呼啸不断，忙伸出竹棍探路，居然探不到底，心中一惊，连忙想要后退，但崖边砂石较多，他脚下一滑，竟跌落下去！
百里孤鸿“啊！”地惊呼一声，朝崖下急速坠落。
【这回是真的要去见阎王大老爷咯……】百里孤鸿心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死，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了他。
手的主人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他身着藏青色皮袄，腰间别着的五色皮囊，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竹篓。男子的皮肤十分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条青色发带绑成一个好看的发髻，发丝在风中飞舞，他五官挺拔而俊秀，嘴角带着一抹邪魅的微笑。
只见青衣男子浑身上下吊满了白色的丝线，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丝线从崖边一直延伸下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左手拿着一颗硕大的灵芝，右手抓着百里孤鸿的左腿。
“我滴乖乖，这剧毒守宫没抓到，倒是抓到个小乞丐。”青衣男子看着百里孤鸿，表情十分古怪，“我说你这小乞丐没事儿跳什么崖啊？”
“我又不是自己想跳，我是听到有人唱歌，才不小心掉……掉下来的。”
“哦~原来如此。”青衣男子喜上眉梢，心中暗爽：【我滴乖乖，我滴歌声当真如此好听，好听到要跳崖来听？】
“你是……是什么人？你刚才说的那……那剧毒什么宫又是什么鸟东西？”百里孤鸿吊在半空中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
“是剧毒守宫不是什么鸟，我已经跟踪它好几个时辰了，要不是你这小乞丐从天而降我就抓到它了，真是可惜啊可惜。”青衣男子有些惋惜，“至于我嘛，‘万蛊千毒丛中卧，妙手回春医中鬼’就是说我，在下修冥，江湖人称‘鬼医’。”
“‘鬼医’？前辈是大夫？”百里孤鸿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不错，你有病？”
“哎，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算了，我这鸟病怕是神仙难救，就不劳前辈费心了。”
“什么病如此难治？”
修冥愈发好奇，但他注意到百里孤鸿两眼空洞无神，已然猜出大概。
“前辈还是放手吧，让我一死了之。”百里孤鸿神色有些黯然。
“哦？为了活命求我滴人倒是不少，而求死滴你却是第一个。”修冥顿了顿，“你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在我手里，不然就砸了我‘鬼医’修冥滴招牌。”
“招牌？”
“嗯，我‘鬼医’修冥行走江湖，从未有人死在我手中，只要是我想救之人，就算他即将入土，我也能让他多活三天！”修冥神色傲然。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虽然我不介意在此悬崖绝壁跟你聊天，但是我滴手真滴很酸，我们还是先上去再说。”
修冥举重若轻地把百里孤鸿往背后竹篓里一放，然后把灵芝递在他手中。
“这颗千年灵芝，你帮我拿好了。”说罢修冥两脚朝崖壁用力一蹬，两手抓住白丝，借助白丝的弹性，如猿猴般纵身一荡，落到崖壁上突出的一块石头上，然后纵身一跃，跳到另外一个石头上，然后几个起落，回到了崖顶。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百里孤鸿抱拳行礼。
“救是救了，但只救了一半？”
“一半？”
“对，如你刚才所说，你身上顽疾未愈，生不如死，如何能算完全得救？”
修冥继续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我倒要看看你身上是什么病如此难治。”
“这……实不相瞒，就是我这双鸟眼睛，失明已久，怕是没得救，前辈不必为小人浪费时间了。”
“别滴庸医救不了，我‘鬼医’修冥未必就救不了，不必多言，先让我替你把把脉。”说罢修冥挥了一下青色衣袖，两根白丝从袖中激射而出，缠住百里孤鸿左右双手手腕。
“这是什么鸟东西？”百里孤鸿惊疑不定。
“这是金蚕丝，你稍安勿躁。”修冥左手抓住两根白丝，右手三指同时轻触白丝，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修冥皱了皱眉，突然开口：“我滴乖乖，这一身的病居然集中在你这样一个小乞丐身上，真是天下第一大怪事。”
“你从小生长发育不良，却常年遭受殴打，有多处骨质受损，肋骨也断了几根，这是其一。”
修冥继续道：“这些倒是没什么，但是你前些天吃了崆峒派的‘天山雪阳丹’，此丹虽然是疗伤灵药，但武功低微者无法完全吸收药力，必然常年遭受烈火灼心之痛楚，最后死于非命，这是其二。”
“确有此事。”百里孤鸿道。
修冥叹了口气，道：“哎，最奇滴是你滴眼疾，大概是因为受到极大滴刺激，积郁成疾，造成眼部经脉阻塞，再过几年怕真滴是神仙难救。”
百里孤鸿也发觉近日心中有灼热之感，隐隐作痛，道：“前辈料事如神，不知可有救治之法？”
“有是有，嘿嘿，就怕你不敢。”
“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诶，那可不好说，我治病滴方法可和别人不同。”
“有何不同？”
“别人用药，而我用蛊~”
“蛊？那不就是毒吗？”
“对，蛊就是天下至毒之物。”
“小人出生草莽，不知用毒如何治病？”百里孤鸿一脸狐疑。
“岂不闻是药三分毒，毒与药本就不分家，关键在于怎么用，用多少。就像你吃过滴‘天山雪阳丹’，对练武之人是灵药，而对不会武功之人却是剧毒；而有些病症却可以用毒来治，达到以毒攻毒滴效果。”修冥侃侃而谈。
“前辈所言之理当真奇妙非凡，怪不得有‘鬼医’之称。”百里孤鸿由衷赞叹。
“嘿嘿，你先别夸我，我这蛊可不一般，受者痛入骨髓，如千刀万剐，痛不欲生，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你到底敢不敢治。”修冥带着诡异的笑容。
“我百里孤鸿本就贱命一条，生不如死，如今遇到前辈肯出手相救，实乃三生有幸，只不过小人还有个不情之请。”百里孤鸿拜倒在地。
“你先起来，有话但说无妨。”修冥连忙将百里孤鸿扶起。
“如果小人承受不住，死于这毒蛊，还请前辈将我尸首带到界青山下的百里村，那里是我的家。”百里孤鸿道。
“落叶归根，合情合理，好，我就答应你。”
“前辈，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寻一医馆做治病之所。”
“哈哈哈，不必如此麻烦。别人治病需要医馆处所，我则不需要，这广阔天地便是我最好滴医治之所~”
修冥继续道：“你只管张开嘴，站好别动就行。”说罢从腰间五色皮囊中摸出一个蓝色皮囊，“你身上有‘天山雪阳丹’药力，骨折及骨质受损自会慢慢修复，只需用‘水蛇蛊’中和多余药力即可。”
修冥解开皮囊封口，大喝一声：“五行奇蛊，水蛇！”
只见囊中一条蓝色小蛇疾飞而出，直扑百里孤鸿面门，钻入他口中不见。
百里孤鸿只觉一股寒流从口而入，顿时心中灼热之感稍减，一寒一热两股力量在体内激烈交锋，好像时而身在炎热沙漠，时而又身在极寒冰川；他脸上时而红如烙铁，时而又结满寒霜。冷汗涔涔如雨而下，他蜷缩在地下，浑身不住抽搐，痛苦非常。
还好百里孤鸿从小吃苦长大，耐受力异于常人，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体内两股力量逐渐平息融合，恢复正常，他站起身来，浑身说不出的舒服自在，如获新生。
修冥暗暗心惊：【我滴乖乖，世上居然有如此毅力顽强之人？！】
“多谢前辈！这毒蛊之痛，也不过如此，十年前我所经历的比这痛苦十倍！”
“好小子，这第一关算你过了，但这‘水蛇蛊’却是‘五行奇蛊’中毒性最弱滴一种，接下来你要小心了。”
“放马过来！”如获新生的百里孤鸿说话也自信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你滴眼疾了，我要用天下至毒‘金蚕蛊’强行冲破你眼部经脉的淤阻。”
说罢修冥又从五色皮囊中摸出一个白色皮囊，解开封口同时大喝：“五行奇蛊，金蚕！”
两只金蚕疾飞而出，闪电般直冲百里孤鸿双眼。
百里孤鸿只觉黑暗中两道白光疾射而入，如两个清道夫一般扫除黑暗中的一切阻碍，同时他全身上下如遭雷击，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而他脑中似乎有万千虫蚁啃噬，奇痒难忍，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百里孤鸿双手捂在脸上，指甲已深陷皮肉之中，渗出鲜血。
“啊……杀了我……啊……让我去死……”百里孤鸿嘴里不住地呻吟。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选择去死也不愿再受如此折磨。
就在意识逐渐模糊，快要昏迷之际，百里孤鸿灵光一闪猛然睁开了双眼——明媚的阳光驱逐了无尽的黑暗，再次照亮他的世界，心灵的窗户再一次打开，欣喜的热泪泉涌而出，重获光明的喜悦瞬间冲淡了肉体上的疼痛。
“呜呜……我……终于……终于又能看见了……”百里孤鸿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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