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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药园

    宇文灿眼看就要掉下擂台,忽然心生一计,对陆凝霜调戏道:“没想到美人儿竟然如此无情,让情郎我好伤心啊~”

    “你……不要脸的东西。”陆凝霜终于开口,声音如百灵鸟一般婉转动听,但是却带着森森寒意。

    她受对方言语调戏,剑法一滞,俏脸微红,就如冰雪中的一朵雪莲花傲然开放,让人不由得痴了。

    宇文灿见对方剑法一滞,连忙趁机向旁边一闪,然后重新回到擂台中心。

    “嘿嘿,看来美人儿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刚才也不会手下留情了~”宇文灿淫笑道。

    “满嘴胡言的狗东西,看剑!”陆凝霜又恢复冷若寒霜的表情,她运起一身浑厚内力,一头流云般长发无风自动,她竟也使出“玄冥剑法”,以极为诡异的角度朝宇文灿刺去。

    宇文灿眼见青霜剑毒蛇般诡异刁钻地斜刺而来,连忙挥剑格挡,嘴里还不忘调戏之言:“你这脾气,正和我心~”

    谁知青霜剑忽然在空中改变方向,变刺为挑,在空中划过一个诡异的弧线朝宇文灿腕部而去。

    宇文灿一剑挡空心中大惊,再想变招已然来不及,所持佩剑被青霜剑挑飞出去,腕部也被划伤,殷红鲜血从伤口中渗出,染红了青色的衣袖。

    只见宇文灿一脸惊恐地望着已然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青霜剑,再无半点刚才嚣张跋扈的神色,两股战战,差点就跪在地上。

    陆凝霜则一脸冰冷的瞅着宇文灿,仿佛对方已是一具尸体。

    “青虹峰陆凝霜胜!”随着裁判弟子的宣告,宇文灿连忙连滚带爬地滚下擂台处理伤口去了,而陆凝霜还是冷冷地对着主观礼台行了一礼,飘然走下擂台。

    “哼!凭借兵器之利获胜,岂非胜之不武!”青松子不服气道。

    “青松师弟此言差矣,两人实力差距过大,这是理所应当的结果。”青阳子瞥了青松子一眼道。

    “霜儿侥幸取胜,青松师兄不要介怀。”青虹子微笑道。

    “哼!”青松子不再言语。

    百里孤鸿看着剑法卓绝,冷艳无双的陆凝霜,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已将她视为自己的偶像。

    其他两场比试也结束了,由金云峰的杜飞和苍雷峰的丹丰羽获胜,三人再次抽签后,陆凝霜抽到“上上签”,轮空一轮,她将和杜飞与丹丰羽的胜者争夺头名。

    杜飞与丹丰羽之战因为实力差距过大,丹丰羽早早认输投降,决赛由金云峰杜飞对青虹峰陆凝霜,这也是掌门青阳子与五位首座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六脉小比’决胜局正式开始!”随着裁判弟子一声令下,杜飞与陆凝霜已跃上“天字”擂台。

    只见杜飞长发飘飘,仪表不凡,也是人中龙凤之相,手中一柄赤色长剑也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

    “陆师妹,请出招吧。”杜飞抱拳行了一礼,然后右手拔出赤色长剑,剑尖直指陆凝霜。

    陆凝霜也不言语,抱拳行礼之后右手拔出青霜剑,舞了个青色剑花,同样直指杜飞,毫不示弱。

    大战一触即发,陆凝霜一上来就使出“玄冥剑法”,青霜剑诡异地朝杜飞疾刺而去,杜飞也是同样的剑法,两剑相交,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两人剑法虽然相同,但一个使得轻灵有加,变化多端;而另一个则浑厚有力,劲力非凡。两人你来我往,不多时,已然拆了数十招,竟然不分上下。两人风姿绰约,就像两个舞者在满天剑影里翩翩起舞。

    陆凝霜眼见对手剑法根基如此深厚,难以轻易取胜,于是不再犹豫准备使出全力。

    只见她运起全部内力,浑身泛起幽幽青光,青色真气有若实质,一头流云长发倒竖而起,宛若冰霜魔女。

    “哦?!”青阳子惊异非常,“没想到陆凝霜竟已将‘玄冥真气’修炼至第五层,真是后生可畏啊!”

    “霜儿天资确实异于常人,再加上悟性极高,连我都没想到她能在短短几年中练到如此地步!”青虹子赞叹道。

    杜飞眼见对方真气如此浑厚,自知不如,但也不可不战而败,于是也运起全部内功,准备决一胜负。

    刹那间,两人同时出剑,两柄神剑带着无上剑气,猛然相接,只听“轰”的一声,两人剑气竟已在擂台石板上留下两道极深的剑痕,剑气呼啸如虎啸龙吟,震慑全场。

    杜飞虽然挡住陆凝霜这全力一剑,但内力还是略逊一筹,虎口酥麻,赤色长剑险些脱手。而陆凝霜左手一掌拍出,杜飞再无闪躲之力,纤纤玉掌正中杜飞胸口,杜飞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没想到师妹竟已把‘玄冥真气’练至第五层!师妹天赋之高,真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下甘拜下风!”杜飞抱拳认输。

    “杜飞师兄,承让。”陆凝霜冷冷道。

    “青虹峰陆凝霜获胜!”

    ……

    深夜,万籁俱寂,只是偶尔有几声虫鸣。

    百里孤鸿躺在床榻之上,回想起白天的六脉小比,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世上竟真有像陆师姐这样的奇女子,不仅容颜绝美,剑法内功也是举世无双。】

    “哎,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她一样成为武林高手呢?”

    “还是别多想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打扫茅厕……”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百里孤鸿早早醒来,叫醒齐云霄又开始了一天的茅厕之旅。

    这几日来,两人已掌握了打扫茅厕的要领和窍门,才用了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就已然将山上所有的茅厕都打扫干净了。

    前来如厕的弟子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说自己这辈子从未上过这样干净整洁的茅厕。

    回到青松殿前的百里孤鸿和齐云霄两人正坐在台阶上,商量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忽然,三师兄“笑面虎”孔季走到两人身旁,皮笑肉不笑道:“两位师弟今天这么快就打扫完茅厕啦~”

    “三师兄好,我们确实已经打扫完毕。”齐云霄抱拳道。

    “既然你们现在无事可做,那不如砍些柴火,去厨房烧菜吧。”孔季抚了抚自己的大肚皮道。

    “烧菜?那不是师父交给师兄你的工作吗?”百里孤鸿皱眉道。

    “诶,交给你就一定你去做吗,我为了让两位师弟打好基础,就把这锻炼的机会让给你们了~”孔季拍了拍百里孤鸿的肩膀。

    “别谢我啊,这是当师兄的应该做的事~而且你们烧的好的话,师父他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就提前传授你们功法了~”

    一听提前传授功法,两人顿时双眼放光,刚刚打扫完茅厕的劳累之感瞬间就被甩到九霄云外去了。

    “多谢师兄提点。”百里孤鸿假笑道。

    “嗯,快去吧,大家等着吃饭呢~”说罢孔季扬长而去。

    “走吧,百里师弟,我自幼家贫经常帮爹娘烧菜,这难不倒我。”齐云霄自信一笑道。

    “好呀,齐师兄,你也顺便教教我,他日行走江湖,也好自己把自己喂饱~”百里孤鸿微笑道。

    于是两人去后山林中捡了些柴火回来,便到厨房去烧菜了……

    正午时分,青松峰的饭堂之内已坐满了弟子,青松子则坐在居中的滕雕木椅上,看着面前摆着的麻婆豆腐与清炒白菜,居然炒得有模有样,一幅色香味俱全的扮相。

    但当他夹起一块豆腐放入口中时,脸色却突然变得十分古怪,道:“今天是谁烧的菜,怎么我他娘的吃出一股屎味?!”

    “启禀师父,今天弟子身体欠佳,乃是百里师弟和齐师弟两人烧的菜。”孔季一脸无辜道。

    “师父,可能是我们俩刚刷完茅厕就去烧菜,所以菜中才……”百里孤鸿有些尴尬道。

    顿时饭厅内的弟子全都一阵反胃,翻江倒海地狂吐起来,空气中之气味更加难闻起来。

    “你们两个兔崽子,竟敢如此大胆,戏弄本座!”青松子将嘴中豆腐往地上一吐,“我非好好惩罚你们不可!”

    百里孤鸿和齐云霄眼见青松子发怒,连忙惶恐地拜倒在地,齐道:“弟子知错,请师父责罚!”

    青松子两只小眼睛转了几圈,忽感思索惩罚办法似乎有些烧脑,于是不再多想,随意道:“就罚你们以后每天打扫完茅厕,去后山药园帮青元师叔照顾药草,听见没有!”

    “弟子遵命。”两人抱拳齐道。

    ……

    界青山后山之中有一片小竹林,远看,那竹林绿得像一块无瑕的翡翠,走进其中,但觉密密麻麻地竹子长得郁郁葱葱,随风摇曳,竹影婆娑,一股清凉的山风吹过,发出飒飒的声响。

    林间有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曲径通幽,直通后山药园。百里孤鸿和齐云霄沿着这条小路漫步林中,只觉心中清凉澄澈,十分舒适。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就来到了一座用竹子编成的小桥,桥下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流淙淙流向山中而去,小溪旁还立着一个用竹子做的水车,正慢悠悠地旋转着,带起朵朵水花。

    过了竹桥,一个用竹篱笆围成的药园就出现在两人面前,园中还有一座造型别致的竹屋,应该就是青元师叔祖的住所。

    百里孤鸿在篱笆外的竹门上扣了几下,就听到竹屋中有走动的声音。没过多久,脚步越来越近,一个青袍老者打开了竹门,正是青元子。

    青元子须发皆白,一幅苦大仇深的刻薄模样,百里孤鸿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是那天在山门处筛选入门弟子的青袍老者。

    “你们两个就是青松子派来帮我照顾药园的弟子?”青元子捋了捋白须道。

    “弟子齐云霄见过青元师叔祖。”

    “弟子百里孤鸿见过青元师叔祖。”两人抱拳行礼。

    “嗯,你们随我进来吧。”说罢青元子领着两人走进药园之中。

    只见偌大的药园中分布着一片片形色各异的药圃,每一片药圃中都种植着五颜六色,品种各异的草药,密密麻麻,郁郁葱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香之气。

    此时正有一个年轻的弟子在药圃中清理杂草,此人皮肤白净,五官俊俏,十分秀气,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他是个姑娘。他看见走来的三人,连忙闪过目光,低下头继续干活。

    “德顺啊,你过来一下~”青元子朝正在埋头干活的年轻弟子招了招手。

    那年轻弟子抖了个机灵,然后怯生生的走了过来,垂下头,不敢抬头看三人,两只手在身前互相搓着手指。

    “这是青竹峰的赵德顺,他已来我药园中做了一年多的帮工了,你们俩以后就跟着他学习如何照顾园中药草吧。”青元子淡淡道。

    “是,青元师叔祖。”两人同时抱拳。

    “记得在药圃中走动的时候小心点,可别踩坏了我的心肝宝贝!”青元子厉声叮嘱道,说罢就回房休息去了。

    “赵师兄,我俩初来乍到,还望赵师兄能教教我们如何照顾这些药草。”齐云霄抱拳道。

    赵德顺却不答话,转头又回药圃中继续干活去了。

    齐云霄和百里孤鸿像两个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好跟在他身后有样学样,照猫画虎地干起活来。

    百里孤鸿只觉赵德顺沉默寡言,就只顾着干活,心道:【这鸟人难道是怕生不成?】

    就这样三人忙活了一下午,才将每一片药圃中的杂草清理干净,然后浇水、施肥、喷杀虫剂等工作也都全做了一遍。

    三人都是少年心性,同甘共苦过后总算熟络了起来。

    “多……多谢。”赵德顺还是怯生生地说道,他的声音也很尖细跟个姑娘似的。

    “不谢,赵师兄,都是同门师兄弟,应该的。”百里孤鸿微笑道。

    “对,以后我们还会经常来叨扰的,到时候还得劳烦赵师兄继续指点我们。”齐云霄抱拳道。

    “好……”赵德顺垂下头。

    【果然是怕生。】百里孤鸿心道。

    傍晚时分,两人才返回青松峰,经过一整天的劳动之后,两人已经累得快走不动路了。用完晚膳之后,两人就各自回房,回房之后倒头就睡,仿佛人生中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