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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扬州

    扬州,位于长江以南,九州东南的沿海地区。

    其风景之清丽,山水之秀美冠绝九州天下。

    而扬州首府广陵城,隐没于烟雨江南之中。

    城中粉墙黛瓦,流水潺潺,一派江南水乡的秀美之感。

    而城中园林也着实称得上是一绝,雕栏玉砌,美轮美奂。吸引了太多太多的文人墨客对其顾盼生姿,直抒胸臆。

    亭台轩榭,俯仰生姿。曲径通幽,波平如镜。远处天际边的高大寺塔则更添一抹诗情画意。

    百里孤鸿与慕少英两人漫步于水磨石板路上,抚摸着百年未变的石阑干,心中别提有多舒爽了。

    两人在兖州坐船,顺流直下,经过长江水域,没过几日便来到了扬州首府广陵城,第一次坐船的两人还有点不习惯,稍稍有些眩晕之感。

    不过熟悉了之后便被这浪漫的交通方式所吸引,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爽朗之感油然而生。

    而行至江南之时,两岸碧水青山,水天一色的绝美风景更是让两人流连忘返,啧啧称奇。

    “遇仙楼”乃是广陵城中最大的酒楼,楼内不仅菜式风味独特,其镇店的“陈年花雕”酒更是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时值正午,正是“遇仙楼”开始忙碌的时候,楼下的饭厅里几乎每张桌上都有客人,跑堂的伙计忙得满头大汗,连嗓子都有点哑了。

    百里孤鸿与慕少英正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两人已点了一桌好菜。

    “少英啊,这江南景色秀美,今日咱们不妨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开怀痛饮,不醉不归如何?”百里孤鸿兴奋道。

    “孤鸿哥,你这是酒瘾又犯了?自从天剑慕容府之后,你便爱上了喝酒~”慕少英微笑道。

    “知我者莫过于贤弟也,小二,把你们镇店的‘陈年花雕’给我端两坛上来!”说着百里孤鸿从怀中摸出几两银子放于酒桌之上,脸上洋溢着江湖侠客的豪情,别提多惬意了。

    “来嘞~客官请慢用~”不多时小二便端上两大坛酒。

    百里孤鸿左手拍掉一坛泥封,正要倒酒,忽然一个肥头大耳,坦胸露乳,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百里孤鸿旁的凳子上。

    “两位少侠,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你手中这坛‘陈年花雕’乃当世好酒,能否让洒家也共饮一杯?”中年男子憨笑道。

    百里孤鸿与慕少英对视一眼,两人均眼神疑惑不认识此人。

    百里孤鸿望着外表身似弥勒佛的中年男子,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是否认识我们二人?”

    “洒家人称‘老酒鬼’杯莫停~虽不认识两位少侠,但相逢便是缘,喝过这杯酒就是朋友了~”

    说着杯莫停便自顾自的一掌拍去另一坛酒的泥封,从怀中摸出一个大斗杯,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下,“啊,好酒!痛快!”

    慕少英眼见杯莫停所用饮酒之酒杯,造型奇特,心下好奇,问道:“前辈所用酒杯如此独特,不知有什么讲究?”

    “陈年花雕乃上佳米酒,其味虽美,失之于甘,略稍淡薄,当用大斗饮之,方显气概!”杯莫停又引一杯道。

    百里孤鸿眼见此人饮酒豪迈,又深谙饮酒之道,也有结交意向,抱拳道:“杯前辈如此豪爽,真乃性情中人。在下雁……在下百里孤鸿,这是我的好兄弟慕少英,我们俩敬前辈一杯!”

    “也好,那我们二人就敬前辈一杯!”慕少英也抱了一拳。

    只见百里孤鸿将自己酒杯与慕少英酒杯均斟满酒,只听“嗒嗒嗒”的声音,三人碰了一杯,各自仰头痛饮。

    “痛快!今日结识两位少侠真乃人生一大快事!”杯莫停抹了一把嘴边美酒道。

    慕少英俏脸微红,酒劲逐渐上头,道:“杯前辈,这饮酒之道还有什么讲究,能否再讲与我们二人听听?”

    “好说~容我慢慢道来。”杯莫停又倒了一杯酒只是还未饮下,“这美酒之滋味,若是冷热不同其味道也天差地别,各有千秋~”

    只见杯莫停忽然将酒杯放于左掌之中,然后运起浑厚内功。这酒杯之上竟然瞬间结霜,而酒中已有些许碎冰凝结,冒着森森寒气。

    他这一手功夫技惊四座,顿时周围食客纷纷投来惊奇目光。

    百里孤鸿与慕少英也是目瞪口呆,佩服的五体投地。

    “来,两位少侠再尝尝这酒的滋味如何~”说着杯莫停让两人各饮半杯冰酒。

    两人只觉冰凉入口,沁人心脾,香醇之感由在,只是比常温之酒少了一份辛辣,多了一份香甜,确实味道不同。

    然后杯莫停又倒一杯酒放于右掌之中,只见他运起内功,杯中之酒忽然沸腾起来,热气升腾而起,酒香四溢。

    他这一冷一热两种内力运用自如,修为根基之深令人无法想象。

    “来,两位再来尝尝这酒的滋味,又有何变化~”说着杯莫停又让两人各饮半杯热酒。

    两人只觉暖流入喉,顿时香醇之感传遍全身,香气比常温之酒更加浓郁而辛辣之感却更加绵长,令人回味无穷。

    “这同一种酒竟然喝出三种不同味道,杯前辈真乃酒道神人也!”百里孤鸿不禁赞道。

    “才三种味道而已,这美酒若是用不同的酒杯来喝,还能生出无数种不同的味道来,你们看~”

    说着杯莫停竟然从怀中一连摸出十来个酒杯,酒杯形色各异,大小高低各不相同,有犀角杯、玉杯、夜光杯、青铜酒爵、大斗、古藤杯、翡翠杯、琉璃杯……

    两人看着桌上林林总总的各种酒杯,已呆若木鸡。

    没想到这江湖中竟然有人对饮酒之道有如此深入研究,几乎达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

    就在这时,一个皮肤白皙,身着红白波斯服饰的高大男子走了过来。

    此人腰间别着一把弯刀,一头金色长发编成了罕见的发髻,英俊的脸上有着十分深邃眼窝,其中两只墨绿的眸子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立体的五官两鬓金色的须髯则凸显了西域边疆人种的特色。

    “前辈神技,竟能把同一种酒竟能喝出这么多种味道,在下十分好奇。能否让我也共饮一杯,品尝品尝这个中滋味?”金发男子微笑着坐在了慕少英旁的凳子之上。

    百里孤鸿与慕少英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因为外貌特征太过显眼。此人就是他们此行任务的通缉目标——采花贼,公羊羽!

    没想到刚到扬州就遇到了目标,这可真是太巧了!百里孤鸿与慕少英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佯装镇定。

    【此处不是动手之地,且看看他要干嘛再说。】百里孤鸿心道。

    “哦?又来一个酒友,快哉快哉!”杯莫停笑着端起酒坛将所有酒杯均斟满美酒,让三人一一品鉴,“来来来,三位快尝尝各个酒杯中的酒,滋味有何不同~”

    “恭敬不如从命!”公羊羽也不客气,抱了一拳之后便端起犀角杯一饮而尽,“啊,这犀角杯中的酒比之普通酒杯更加香醇,原来犀角杯能增加酒之香气!”

    “没错,原来阁下也是懂酒之人~”杯莫停笑逐颜开道。

    “哈哈哈……这世上,大爷我最爱的一是女人,二嘛便是这粮食精了~”公羊羽狂笑一声,接着又拿起玉杯一饮而尽。

    “这玉杯嘛,嘴唇触感更加温润,就像美女那饱满的朱唇,而酒之味道也更加鲜美绵长~”

    百里孤鸿与慕少英也十分好奇,各自端起不同的酒杯品尝起来,没想到这十来个酒杯中的酒味道真的有细微的差别!

    这时,公羊羽眼角突然瞥见百里孤鸿和慕少英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不对,微微一笑道:“多谢几位盛情款待,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百里孤鸿与慕少英刚想伸手阻拦,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公羊羽忽然一跃而起跳出窗外,凌空翻了两个跟头,然后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回头望了一眼楼上双目圆睁的三人,潇洒得扬长而去。

    百里孤鸿与慕少英两人大吃一惊,这采花贼竟能轻轻松松的从几丈高的二楼一跃而下,其轻功修为以至化境!

    “杯前辈,我们二人还有要事在身,咱们就此别过,告辞!”

    “告辞!”百里孤鸿与慕少英抱了一拳,然后匆匆忙忙地下楼去了。

    “后会有期~”杯莫停挥了挥手,凝视着两坛还未喝完的陈年花雕,兴致勃勃的独自享用起来。

    百里孤鸿与慕少英两人来到街上,只见公羊羽的背影还未走远,于是发足狂追起来。

    公羊羽也不回头,依旧闲庭信步地漫步在水磨石板路上。他脚下大步流星,也不见有什么特殊动作,却飞一般地向前飘去。

    百里孤鸿与慕少英两人使出吃奶的劲儿狂追不止,却仍旧只能望其项背,完全无法拉近距离。

    而公羊羽仿佛有意戏耍二人,本能轻易将二人甩掉,但他始终就是不拉开距离。

    就这样三人一前两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路向城郊的山谷中疾驰而去。

    三人已狂奔了接近半个时辰,前方领跑的公羊羽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已跑到了一处悬崖旁边,前方已经没路了。

    【天助我也,看你这采花贼还往哪里跑!】百里孤鸿身无轻功,已然追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眼看两人就要追上,相距已不到十步的距离。

    公羊羽忽然转过身来,对两人抛了一个媚眼,歪着嘴邪魅一笑,道:“两位,失陪了~”然后张开双臂竟然从悬崖边跳了下去!

    身后两人大惊失色,连忙跑到崖边朝下望去。

    只见公羊羽张开双臂,分开双腿,竟然在空中滑翔起来!

    两人这才看清楚他那件奇装异服的细节构造,原来他背上的披风极其厚实宽大,而且和手臂以及腿部的布料是缝在一起的,被山谷中的风一吹,便向上鼓起,就像是背上长出了翅膀。

    公羊羽就像是一只在空中飞行的蝙蝠一样,朝着山崖之下的山谷极速飞去,最后背影越来越小,完全消失不见。

    山崖上目睹这一切的两人目瞪口呆,只能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回到城中再另想办法。

    “这鸟人身法轻功太过诡异,着实拿他不住啊。”百里孤鸿边走边道。

    “确实不好对付,不过……”慕少英左手扶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不过什么?”百里孤鸿问道。

    “不过若是能将此贼困在密室之内,我们二人刀剑合璧,定能将他就地正法!”慕少英答道。

    “问题是如何才能困住此贼?”百里孤鸿眉头紧皱。

    “这个嘛……”慕少英转了转黑宝石般的眼珠,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唉,我有一计不知道可不可行~”

    “哦?!贤弟有何妙计,说来听听。”百里孤鸿眸子闪过惊喜之色。

    慕少英把嘴凑到百里孤鸿耳边,悄悄说道:“我们这样……”

    ……

    近日,广陵城中有一则消息不胫而走。

    就是城南的出租民房里住进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寡妇,此女子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凡是见过之人均称其为绝色,无不对其垂涎三尺,流连忘返。

    民房之中夜夜传出寡妇抽泣之声以及幽怨婉转的歌声,今夜亦是如此,只听: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那夜空中的圆月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面纱,仿佛月儿也被这哀伤的歌声所打动,遮住了自己伤心的脸。

    夜更深也更静了,风儿也更加轻柔,吹在脸上就像是情人充满爱意的抚摸。

    突然,民房的门口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他金发碧眼,红白相间的奇装异服就算在黑夜中也十分扎眼。

    他深邃的双眸凝视着民房窗户上灯光映出的窈窕倩影,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露出狂喜之色……